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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了,晉商已經(jīng)跳了進去,而且還迫不及待地把坑挖得越來越大。 “天成,我突然有些猶豫了?!?/br> 吳天成嚇了一跳,忙站起來,“師相,可不能心軟啊,咱們花了這么大的力氣,好容易布好了局,只等著收網(wǎng),晉商一兩百年的根基,要想斗倒他們,只有這一個機會了,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吳天成是真的急了,交通行這一兩年,都在為這事情布局,前后砸進去的人力物力,不可計數(shù),要是沒有干掉晉商,他們可就賠大了。 而且晉商也不是好惹的,一旦他們覺察出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唐毅輕笑了一聲,“我知道機會難得,但是畢竟大家伙都是玩錢的,一旦晉商徹底倒了,難保不會影響到交通行的信用,什么時候收手,該做到哪一步,你的心里要有數(shù)!” 吳天成諾諾答道:“謹遵師相教誨!” …… 草原的事情終于差不多了,四月中旬,唐毅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帶著欽差儀仗,龐大的隊伍,從草原班師回朝。 而此時京城的隆慶皇帝,早就翹首以盼,等著唐師傅歸來。 第964章 內(nèi)閣諸公 自從展開和俺答的大戰(zhàn),京城上下,各種傳言不計其數(shù)。 唐毅親自出京,前往大板升督師,當時戰(zhàn)勝俺答的消息還沒傳來,很多人私底下都說大戰(zhàn)打砸了,唐大人是去收拾殘局的,又說某某總兵戰(zhàn)死了,某某參將投降了,俺答的大軍要殺過長城,進犯京城了…… 種種說辭,弄得京城一日三驚,隆慶的心里頭也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不得不說,好在京里面留下了一幫老臣,不論是高拱,趙貞吉,還是楊博,葛守禮,在這種時候,都表現(xiàn)的極為鎮(zhèn)定,有他們約束著,朝廷各種政務(wù)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大家伙的議論都放在私下里,到底是勝,還是敗,莫衷一是。 好在當攻破托克托,殲敵五萬有余的消息傳來,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壓在頭上的烏云散了,心里頭也亮堂了。 又過了些日子,竟然傳來消息,說是俺答被擊殺了。 這可了不得,打勝仗,和干掉對方統(tǒng)帥,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即便是漢唐,也沒有幾次這么輝煌的大勝。 尤其是京城上下,他們對北虜有著切膚之痛,從小的時候,大人就用俺答嚇唬他們,不讓他們哭,在普通百姓的心里,俺答就是頭上長著犄角,青面獠牙,猙獰可怕的鬼王! 他竟然死了,還是被明軍砍下了頭! 雖然過了年,但是大家伙比起過年還要高興,十五就該結(jié)束的廟會,愣是延長到了二月二龍?zhí)ь^。 龍?zhí)ь^,咱們的隆慶皇帝也抬頭挺胸了。 他得意洋洋,到了太廟,去跟歷代皇帝念叨念叨。在成祖爺,英宗,還有便宜老子世宗嘉靖的靈位前面,停留的時間最長。 隆慶搖頭晃腦,傲嬌得要飛起來了。 成祖爺五次征戰(zhàn)大漠,居然沒有鏟除北虜,反而虛耗國力,死在了回京的路上,英宗更是不堪,土木堡一戰(zhàn),被也先給俘虜了,遜位成太上皇。 至于老爹嘉靖,被人家打到了京城門口,面子都丟光了。 “哈哈哈,俺答死在了朕的手里,草原徹底臣服了,歷代的先祖,后輩子孫給你們報仇雪恨了!” 光是在太廟說還不成,隆慶又跑到了萬壽山,在嘉靖的墳前又是哭,又是笑,高興的都要瘋癲了。 豈止是皇帝,這一次大勝,對于整個新政,也是一個強心針。 內(nèi)閣的幾位閣老都松了口氣,首先拿高拱來說,他負責吏治,說白了就是動人家的飯碗子,誰能甘心?。?/br> 比如高拱要裁撤冗員,有人要問,明朝的官不是不夠嗎,怎么還要裁撤?其實是干活的官不夠,還要一大堆的蔭官,捐官,光拿俸祿不干活,另外有一些年紀老邁,昏聵不堪,卻舍不得撒手。整頓吏治,動了他們的奶酪。 幾個月來,不斷有人上書彈劾,說什么內(nèi)閣不過是天子秘書,竟然增加了上百的人手,大而無當,諸位閣老不思約束自己,反而苛責百官,有失公允。 幸好隆慶極為信任高拱,但是吏治整頓,困難重重。 至于負責清丈田畝的張居正,更是焦頭爛額,高拱動人家的官帽子,他是動人家的錢袋子,各地的豪紳大族,致仕官員,結(jié)合在了一起,甚至打死了不少負責清丈的官吏。 其中抵抗最激烈的是南直隸,山東,河南,陜西等地。 這些地方又各有不同,山東是三大家,首屈一指,就是衍圣公孔家,其次是魯王,再次是穎國公傅家。有文官,有宗室,有勛貴,都是刺兒頭。 相比之下,南直隸的麻煩更大,近三十年,東南文風鼎盛,出了一大堆的高官,蘇州、松江、揚州、徽州,隨便一抓,到處都有這些地方的人。 各大家族當中,又以華亭徐家最為顯赫,本來唐毅逼著吳時來,把徐家整得夠嗆。 可是徐階辭官之后,他老人家立刻成了淡泊名利,急流勇退的明賢高士。曾經(jīng)那些不利徐階的攻擊和抹黑都消失不見了,相反還有一批落魄的文人聚集在徐階的周圍,嚷嚷著請他老人家重新出山。 按理說徐階應(yīng)該懂得進退,下野了就不該鬧騰,可或許是倉促罷相,心有不甘,老徐就然默許了這幫人折騰。 他的幾個兒子又打著徐階的旗號,把曾經(jīng)失去的土地又搶了回來。 再有那些反對清丈田畝的人也都靠在了徐階這課大樹之下,和朝廷的人作對。弄得張居正空有一腔報復,一點辦法也沒有??偛荒軐蠋熛滤朗职?! 除此之外,監(jiān)察、軍制、河工、戶籍、土司……幾乎每一樣政務(wù),都遇到了強大阻力。 不得不說,改革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內(nèi)閣的諸位閣老,除了趙貞吉和高拱之外,其他幾位都顯得根基不夠,資歷不足,一幫老家伙說三道四,攻訐不斷。 唐毅將大權(quán)集中于內(nèi)閣,一切政務(wù)都有閣老統(tǒng)轄,這本就是犯忌諱的事情,朝廷上下,那些理學名宿,紛紛發(fā)起反擊。 幾位閣老坐在一起,唉聲嘆氣。 陳以勤平時話最少,可是他這個人最會聞風向,“諸位,眼下的局勢,不僅讓我想起了宋仁宗的時候啊!” 趙貞吉道:“莫非是慶歷新政?” “沒錯,當年范仲淹任參知政事,眾正盈朝,紅紅火火,結(jié)果一年多,范仲淹,富弼,歐陽修,韓琦等人先后被貶出朝廷,諸公琢磨一下,和眼下的局面,有沒有幾分相似?” 在場都是飽學之士,哪怕是唐汝楫,那也是狀元出身,哪能不清楚。 說起來也湊巧,慶歷新政,和隆慶變法,都是為了富國強兵,而且二者的核心都是整頓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