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45
行券,只要拋出去,晉商就徹底垮了,完蛋了,灰飛煙滅了,大明的金融都落到了咱們的手里!” 吳天成眼睛冒光,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狼,“千秋基業(yè),在此一舉,師父,您可不能猶豫不決啊!” 唐毅拍了拍他的肩頭,“你快五十了吧?” 吳天成點點頭,“還差三歲?!?/br> “難怪這么天真呢!”唐毅冷笑道:“你當(dāng)晉商是好對付的?” “怎么,他們還有什么殺手锏?” 唐毅沒有多話,從懷里掏出了一封密報,扔到了吳天成的面前,他慌忙拿起來,仔細(xì)看去,突然驚得張大了嘴巴,都能塞進(jìn)去一個鵝蛋。 “謝家和程家怎么會如此大膽,竟敢私下和張允齡來往?” 吳天成嘴里的謝家和程家,是徽商大戶,論起地位,僅次于胡家,實力深厚,傳承了幾代人,兩家至少有上千萬的家底兒,能夠影響左右徽商的選擇。 就在不久之前,張允齡沒有到京城坐鎮(zhèn),而是跑到了徽州,拜見程家和謝家的老太爺。 “交通行才崛起多長時間,人家說不定早就認(rèn)識了,還想一下子擊敗晉商,做美夢去吧!” 對待自己的徒弟,唐毅沒有什么客氣,而且眼下勝券在握,他必須敲打吳天成等人,讓他們不要得意忘形。 “師父,您是擔(dān)心徽商會反戈一擊?” 唐毅搖搖頭,“你還是沒想通啊,這一場危機不是晉商引起的,同樣也不會因為消滅了晉商,就天下太平了?!?/br> 吳天成若有所思,“師父,那您老以為,如何才能解決危機?” “這個嗎……時候不到,說了也沒用?!碧埔愕溃骸爱?dāng)務(wù)之急,是要想辦法收縮力量,保全自己,確保交通行的命比合盛元長,今天很糟糕,明天會更糟糕,但是——后天會好起來,我們要挺過明天的晚上!”唐毅如是說道。 沈梅君錯了,錯得很離譜。 從頭到尾,唐毅都沒有把晉商當(dāng)成最主要的目標(biāo),相反,他需要晉商撐下去,只有合盛元不倒,藏身后面的交通行才不會倒…… 晉商最大的弱點不是他們財力不夠,也不是他們手腕不成,而是他們沒有經(jīng)歷過經(jīng)濟危機,永遠(yuǎn)無法預(yù)料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高層固執(zhí)地認(rèn)為只要有足夠的銀子,就能應(yīng)付危機,他們拼命拆借,變賣,恨不得把一切都變成銀子。 可是這種做法,就和唐毅下令禁止存銅套銀一樣,本質(zhì)上都會加劇恐慌,幾百萬兩的銀子,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運銀子的車需要加固,在路上會留下深深的車轍,運銀子的船,要比別的船吃水都深,保護(hù)銀子的鏢師要增加幾倍不止…… 種種蛛絲馬跡,瞞不過已經(jīng)越來越發(fā)達(dá)的報紙。 很快就有聳動的標(biāo)題印出來,“晉商變賣祖產(chǎn),已經(jīng)山窮水盡”,“晉商存銀不足,各地銀行券或有違約風(fēng)險”。 這些報道并非捕風(fēng)捉影,但是卻不乏添油加醋。 原本稍微安寧的百姓,一下子有聚集到了票號門前。 這一次的隊伍比起以往都要長好多,排在前面的人甚至扛著鋪蓋卷兒,準(zhǔn)備長期作戰(zhàn),拿不到銀子,誓不罷休。 張允齡站在一座三層的茶樓上面,眺望著密匝匝的人群,心臟一陣陣緊縮。他沒有去京城,就是因為他清楚,真正的危機在東南,交通行遠(yuǎn)沒有表現(xiàn)的那么合作,即便是唐毅無心,手下的那些人也未必?zé)o意。 事實上東南的很多大戶豪商已經(jīng)參與到了這場戰(zhàn)爭之中,他們落井下石,大肆擠兌,煽風(fēng)點火,四處散布流言,所為者,不過是掀翻晉商,自己當(dāng)老大。 你們別癡心妄想了,老夫沒有那么容易認(rèn)輸! 張允齡咬著牙,新一天的交易開始了,合盛元的大門敞開,一下子涌進(jìn)去上百人,伙計掌柜大聲吆喝,拼命維持秩序。 令人驚訝的是今天的兌換速度很快,幾十個箱子,裝滿了細(xì)絲官銀,老百姓的銀行券和存單都不大,最多只有二三百兩銀子,少的只有十幾兩,二十兩。 兌了好半天,銀子也沒減少多少。 眼看到了中午,突然有幾個人從外面擠了進(jìn)來。 “兌銀子這邊請?!毙』镉嬚泻糁?。 為首的漢子卻搖搖頭,“俺不兌銀子,俺存錢。” 存錢? 沒聽錯吧,這么多天,還是第一個來存錢的呢! “客爺,你是要存錢?”伙計又問了一遍。 大漢不厭其煩,“我還撒謊不成?” “不敢不敢,客爺這邊請!” 兌銀子的那邊擠滿了人,存銀子的窗口卻是空蕩蕩的,有負(fù)責(zé)的先生立刻過來招呼。 大漢搬來了一個箱子,足有十幾斤重,銀子成色不一,大小不等,計算起來很麻煩,需要稱重折算,柜房先生忙活著。 大漢就自言自語,大肆吐槽,“頭些天我就在這兌了二百兩銀子,都說什么放在銀行不保險。我搬回家里了,就塞在床底下。誰知道啊,當(dāng)天夜里就來了賊,把一箱銀子都搬走了!” 啊! 周圍人都驚叫了一聲,大漢徐徐說道:“老子也不是善茬子,我舅舅原來是槽口的人,敢偷我的銀子,不想活了!” 大漢啐了一口,“找到了俺舅舅,不到一天,就把人找出來了。娘的,那兩個孫子在賭場一天就輸了一百多兩!幸虧俺舅舅有本事,逼著他們的頭兒拿銀子補上,總算是拿回了二百兩。可是成色就差了許多,還要請弟兄們喝酒,給大家伙封紅包,二百兩銀子,能剩下一百五十兩就不錯了!” 他剛說完,柜房先生笑道:“客爺,您說的真準(zhǔn),一共是一百五十三兩銀子,都存了嗎?” “存了,存在你們這保險,還能生利息,拿回家啊,才幾天的功夫,就沒了快五十兩,我都后悔死了!” 大漢頓足捶胸,懊惱不已。 聽到他的話,前來擠兌的眾人都心里頭一咯噔。 就像他說的,把銀子拿回家里,的確有風(fēng)險,而且合盛元兌得這么輕松,看起來人家底子雄厚,市面上的傳言,不能盡信,這么大的錢莊,還能差咱們的那點銀子嗎?就算人家手指頭縫兒里流出來的,也比我們的這點多??! 大漢拿著存單離開,又陸續(xù)來了幾個存錢的,悄然之間,擠兌的人群就少了一大截。下午兌出去的銀子,只有上午的一半…… “總算穩(wěn)住了!”張允齡暗呼僥幸,奔波了好些日子,年紀(jì)大了,疲憊不堪。他裝備回去休息,剛轉(zhuǎn)身,就有人跑到了他身邊,將一份密信送到了張允齡的手里。 他隨手展開,一看上面的內(nèi)容,頓時天旋地轉(zhuǎn),直接栽倒了。 第998章 第一塊骨牌 張允齡一介商賈,能和楊博王崇古等人相提并論,能培養(yǎng)出一個大學(xué)士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