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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怎么這么漫長,為什么殿門還不開放? 正在疑問之時,突然一個穿著蟒袍的太監(jiān),快步前來,走到了百官面前,高聲道:“有——口——諭:皇爺旨意,今兒不早朝了?!?/br> 高拱一愣,立刻把臉沉下來,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了要找馮保算賬,才故意拖延?高拱根本沒有疑心萬歷和李妃,一個十歲的孩子,一個婦道人家,能懂得什么,還不是馮保那個閹豎從中挑唆,搬弄是非,為了保命,竟然連早朝都能阻撓,簡直狗膽包天! 兵法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把情緒都調(diào)動起來,若是灰溜溜撤退了,豈不是丟了大人,以后還怎么號令百官?而且一旦讓百官看穿了自己的手腳,沒準(zhǔn)就會倒戈依附,去捧馮保的臭腳,成為閹豎的打手! 想到這里,高拱掃了一眼身后的張居正,只見他低眉順眼,面無表情。 不用跟我裝蒜,就是你丫的在搗鬼! 高拱突然面色凝重,大聲道:“請問公公,為何不早朝,是天子身體不適,還是另有隱情?” “講!” 大太監(jiān)嚇得一哆嗦,連忙拱手道:“高閣老,奴婢就是個傳旨的,不敢妄言!” “哼!你傳的是誰的旨意?是陛下,還是另有其人?”高拱冷笑道:“十歲天子,懂什么治國?還不是身邊的閹豎搖唇鼓舌,顛倒黑白!竟然連朝廷大典都能阻撓,還有沒有王法!” 高拱的聲音很大,在場百官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不由得臉色一沉,暗自搖頭。高胡子,如此輕慢,哪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br> 高拱卻渾不在意,“你立刻回去,若是陛下身體有疾,老夫身為輔臣,當(dāng)親自探視,若是有人暗中動手腳,本閣絕不姑息養(yǎng)jian!” 大太監(jiān)被嚇得連滾帶爬,往后面跑去。 看到太監(jiān)被罵得如此狼狽,高拱的門人弟子都?xì)g欣鼓舞,心說罵得好,罵得痛快!早就看不慣閹豎橫行,算什么東西? 無論如何,等著上朝之后,一定要把馮保彈劾倒了,不滅了此獠,絕不罷手! 大家伙氣勢洶洶,可是唐汝楫,殷士儋等幾位閣老,包括高儀,葛守禮等部堂高官,都突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高胡子這些年當(dāng)官當(dāng)?shù)锰樌耍庖蔡罅?,剛而易斷,你如此?qiáng)橫,就不怕狗急跳墻嗎? 就在大家疑惑之時,那個大太監(jiān)又去而復(fù)返。 這一次他的面色嚴(yán)肅,身后還跟了八個小太監(jiān),氣勢洶洶,到了丹墀,就大聲喊道:“圣旨到!” 高拱急忙帶頭跪倒,口稱接旨。 哪知道大太監(jiān)哼了一聲,就轉(zhuǎn)向高拱身后的張居正。 “請張閣老接旨?!?/br> “臣在!” 張居正急忙往前半步,躬身領(lǐng)旨。 也不等高拱等人反應(yīng),大太監(jiān)就高聲念道:“先帝賓天之日,曾召集內(nèi)閣輔臣,說太子年幼,要你們輔政,但大學(xué)士高拱卻專權(quán)跋扈,藐視皇帝,囂張跋扈,殊無人臣之禮,如此輔臣,留在朝中,哀家母子日夜驚恐不安,唯恐江山易主,權(quán)臣篡位。大學(xué)士張居正為先帝講師,忠貞仁厚,深得先帝信任,老先生當(dāng)護(hù)佑幼主,忠于大明。著令大學(xué)士高拱,立刻解除所有職務(wù),由錦衣衛(wèi)護(hù)送回鄉(xiāng),片刻不得停留,欽此!” 大太監(jiān)念完,就把旨意送到了張居正面前,“張老先生,接旨吧!” 一瞬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伙憋著渾身的勁兒,要把馮保給干掉,要清除朝廷jian佞,可轉(zhuǎn)眼之間,風(fēng)云變色,被驅(qū)逐的人竟然是托孤重臣,次輔高拱! 荒唐,實(shí)在是太荒唐了! 就見到高拱跪在地上,冷汗順著鬢角流淌,他終于恍然大悟,自己被算計了,而且算計得非常徹底,真是可笑啊,明知道對手是一群小人,自己還按部就班,依照著套路來玩。殊不知對手已經(jīng)喪心病狂,連最后的臉面都不要了! 高拱渾身顫抖,面色鐵青,趴在地上,已經(jīng)動不了了。 接過圣旨,那一刻張居正的臉上充滿了得意之色,他把旨意緊緊握在掌中,看了一眼高拱。 假惺惺道:“中玄公,您老身為兩朝重臣,世所仰望,絕不會背叛大明,圖謀不軌,我以為或許有些誤會,請中玄公回家暫住,容我去和陛下太后解釋,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您老以為然否?” 這話聽在大臣們的耳朵里,簡直都要嘔吐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高拱身為輔臣,當(dāng)著滿朝文武,受到了如此羞辱,擺明了撕破臉皮,一點(diǎn)顏面不留,高拱還有什么臉面留在朝堂之上?若是高拱不走,那太后和皇帝的臉面何存? 無論怎么看,高拱這輩子算是完了,徹徹底底,一點(diǎn)希望都沒有了。 百官心中,百感交集,他們既是憤怒,又是惶恐不安。 之前大家都以為文官集團(tuán)的力量夠強(qiáng)大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害怕孤兒寡母,可是他們忘記了,憑著真本事,固然斗不過文官,可是人家能掀桌子,能耍無賴,身為臣子,卻只能忍受,你敢反抗,那就是違背綱常。 千錯萬錯,都是臣子的錯!大功小功,都是皇帝的功! 皇權(quán)最丑陋的一面,徹徹底底顯露出來,所有人都像是吃了蒼蠅一般,惡心難受。 “張閣老!” 有人低吼一聲,沖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禮部的右尚書諸大綬,他臉色鐵青,厲聲說道:“身為宰輔,張閣老,你懂不懂規(guī)矩?這份旨意可是內(nèi)閣起草?可經(jīng)過六科核準(zhǔn)?高閣老身為先帝托孤之臣,陛下純孝,豈會違背父命?我以為這道旨意,有矯詔嫌疑!” 諸大綬的幾句話,全都打到致命處,對啊,沒有內(nèi)閣起草,算什么旨意?新君剛剛登基,就推翻先帝的遺詔,還有沒有規(guī)矩? 一瞬間,大家都鼓噪起來。 紛紛指責(zé)張居正,痛罵馮保,整個丹墀,比起菜市場還要熱鬧。 張居正嘴角微微露出了獰笑,他早就算到了這一步,本來張居正也不想赤膊上陣,奈何敵我懸殊,不得不拼! 他急忙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英國公張溶和定國公徐文璧,這兩位國公爺立刻站了出來,張溶也算混了幾十年,十足的老油條。 “你們都閉嘴!”他厲聲道:“什么叫圣旨?陛下的旨意就是圣旨!內(nèi)閣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以備顧問而已!這些年來,內(nèi)閣竊據(jù)主上威福,權(quán)柄自專,為所欲為。這天下幾乎變成了內(nèi)閣的天下。別忘了,你們吃的是皇家的俸祿,不是姓高的俸祿!三綱五常,忠孝仁義,你們不是口口聲聲稱陛下是君父嗎?父親打罵孩子,還不是天經(jīng)地義?哪怕讓他去死,也只有遵從,你們大吵大嚷,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徐文璧也跟著怒斥道:“我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