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并肩走著，一陣風(fēng)吹過來，把趙水天教室里那點困意吹的干干凈凈。

喬生就是在這個時候把手伸過來，牽住了趙水天的手。

趙水天以前沒談過戀愛，要么是那些女生不敢追要么是自己沒感覺，要么是覺得還能隨意湊合相處的但他不敢同意，他畢竟一男的，進不了女廁和女生宿舍，護不住自己那一旦成為女朋友就很可能變成全校女性公敵的可憐女孩兒。最近這個唐甜還被旁邊這人給不知是不是蓄意的打斷了。所以他就這么一直單著，也沒有和人牽手的經(jīng)歷。

十指相扣。

非常自然的，隨意的，又很強勢霸道的就牽上來了，沒任何詢問也沒一點準(zhǔn)備。

一個男的，就這么牽了另一個男的。

嘖。

他沒想到喬生能這樣。

不是喬紳士嗎？怎么突然不紳士了？

他下意識就掙了下，理所當(dāng)然的沒掙開，不能再掙了，再掙會顯得自己很娘，也很婊。

他沒忘是自己先撩的喬生。

喬生到現(xiàn)在才和他牽個手，已經(jīng)很照顧他的感受了。

說不上什么感覺，趙水天有點難為情。

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害怕，雖然這一點怕相當(dāng)不明顯，像春雨過去風(fēng)沙未盡時突然冒出來的芽尖兒，充滿了蒙昧無知的氣息。

這種情緒在認(rèn)識喬生之前從沒有過，他可以和文韜武他們勾肩搭背插科打諢的開黃腔看著他們的雞兒都能面不改色的調(diào)侃，到這被喬生碰一碰都覺得很別扭。

這和他喝醉了管人家叫哥摟人家肩膀到自己宿舍不進去非得睡人家床又不一樣。

這是喬生主動的。

趙水天不喜歡被動，他天生抗拒被動，他喜歡征服開拓，像大部分雄心勃勃的男人一樣攻城略地，然后站在新收服的疆土上俯視自己的子民，那是對強大和力量的渴望。

算了，只是牽個手而已，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會怎么樣。

不過喬生能這么天還沒黑就在公眾場合牽自己，他非常的意外。

喬生應(yīng)該是那種愛惜羽毛的角色，應(yīng)該是老師同學(xué)們眼中完美無瑕纖塵不染找不出毛病的人，不應(yīng)該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吃什么？”

“我不餓，”趙水天說，“我看著你吃就行了?！?/br>
“那晚上再吃？”

“也行。”

趙水天說完，就想放開喬生的手了，“那什么……”

“嗯？”

“我回去了，這人太多了，你太顯眼，要是被老林知道了還得找我?！?/br>
他無意識的甩了兩下手，到底是沒掙開。

喬生垂眸看著兩人牽在一塊兒的手，突然就說話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

“??？”

喬生放開了趙水天，“對不起。”

“??？？”

“我下次不會這么唐突了?！?/br>
“哎，不是，什么鬼?！壁w水天茫然，“就這……不用道歉吧。”

cao！顯得自己！多玩不起一樣！

“我沒談過戀愛?！眴躺f。

“是啊?！壁w水天附和，“我也沒有。”

“嗯?！眴躺f，“我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直接說出來?！?/br>
趙水天抿抿唇，罕見的緊張了，搞得跟談判一樣，“那個……不用這么客氣哈，我就是覺得咱們互相了解的太少了，然后就……就不知道怎么相處，你還自帶光環(huán)的一個人，我壓力挺大的說實話。”

“你懂我意思吧?！壁w水天說，“你看你這人多悶?zāi)阕约阂睬宄捘敲瓷?，然后還……還挺有距離感的，我有時候就可能get不到你的意思?！?/br>
“你牽就牽唄，我沒別的意思，就怕被老師和禿驢那幫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介意被說成倒貼……”

“禿驢？”

“屠主任啊?！壁w水天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不是我叫的，我跟風(fēng)?！?/br>
喬生輕笑了一聲，“行，那我現(xiàn)在能牽你嗎？”

……媽的。

趙水天心里罵了一句為什么要搬石頭砸自己呢？為什么呢？就不能正正經(jīng)經(jīng)忘記這種事好好聊聊天么……

一邊看了眼四周，很好，夜黑風(fēng)高四下無人，應(yīng)了吧，就他媽牽個手，小時候丟手絹圍成圈的時候也牽手呢。

趙水天手指蜷縮了一下，點點頭。

喬生這次很小心，先是碰了碰趙水天指尖，看他沒躲之后才一點點纏上去，最后牢牢握緊了。整個動作跟他媽一刀一刀凌遲一樣，非要你記住個中過程是什么感覺，記住他牽你的觸感是什么樣的。

長痛不如短痛，你還不如上次……

趙水天腹誹一陣，也隨他去了。

喬生有意離他挺近的，走路的時候都快貼上他了，還比趙水天高了幾公分，很強烈直白的壓迫感。

“我們找個地方坐吧。”趙水天很別扭，不得不主動開口。

“好?！?/br>
他們最后在梧桐樹下的長椅那坐下了。

一中有兩種校服，春裝天藍加白，秋裝深紅與黑相間，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開春，但要到清明節(jié)之后才能換成天藍。

校服是很普通的條紋運動服，寬大松垮無形，但趙水天穿上就有種出眾的氣質(zhì)。少年人精致漂亮頗具貴氣，又不顯得矯情，有種恰到好處的青春氣息，領(lǐng)口隨意的敞開，帶著一絲凌厲的雅痞。

他坐在那，拿著手機抬頭對剛剛亮起的路燈拍了一張。

喬生忽然湊近他，趙水天以為他要看自己拍的照片，卻發(fā)現(xiàn)喬生只是目光看著自己。

“怎么了？”

喬生不說話。

天色暗下來，他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趙水天忽然就有些慌亂起來，“你干嘛？”

他剛才怎么覺得喬生好像要壓過來似的？?。?/br>
好在喬生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最后只是把趙水天的衣領(lǐng)拉起來了。

趙水天放松下來，也覺得自己有些一驚一乍，這還怎么相處？

不過話說回來，他倆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兒？算……在一起了么？

如果是的話，那自己那個打賭就贏了啊。

可是喬生這人，還真讓人看不出什么。

他一時間沒想好到底要如何，喬生突然開口了。

“后天月考?！?/br>
“嗯？”趙水天看向他，“怎么了？”

“你要是想的話……”喬生斟酌著，“我可以去你班幫你，和你同桌?！?/br>
趙水天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喬生似乎是笑了笑，在他臉上捏了一下，“怎么了？不要不好意思，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能答應(yīng)?！?/br>
什么……什么跟什么……

喬大神的話怎么每一句都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天差地別的鴻溝，叫人連不起來好生聽不懂呢！

“不用不用?！壁w水天說，“我就那樣我沒救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