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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窯子也要逛的風(fēng)雅些,不能一上來就直奔主題,總得先唱幾首小曲,吟幾句酸詞,一來二去,等到情致濃了,意境起了,再順理成章的移到軟榻上,托著纖纖的手,摟著盈盈的腰,吻著軟軟的唇,這樣才算夠勁。只可惜,每每我還未做完全套,那些美人就乏了,半露著酥胸在我面前大肆誘惑,道:“要么快點做完滾人,要么現(xiàn)在就滾,老娘沒這么多功夫陪你磨蹭?!蔽乙活w在云端飄飄悠悠的心,就這么一下子跌到了糞坑里,還沒聽見個響,就碎了。所以世子說我還未開過葷也不算錯。皇甫文進(jìn)順勢摟了身側(cè)少年在懷,另幾位也就著小倌的手飲起酒來。我略有些詫異,我雖明白有人好這口,可卻沒想到京城的富家子竟然都好這個。皇甫文進(jìn)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今日只是偶爾過來捧個場嘗個鮮。真正重頭戲還在后面?!?/br>既然已經(jīng)來了,我也不想繃著個三貞九烈的模樣跟逼良為娼似的,便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那些少年想必是早已訓(xùn)練有素,我剛坐下,就有一個人依在我身側(cè),一面給我倒酒,一面淺淺的笑著將桌上的點心果品喂到我嘴里。比起濃妝艷抹的花魁娘子,這些素淡的少年反而另有一番風(fēng)情,我也抬手摟住身側(cè)單薄的身子,讓他倚在我懷中。少年身上有淡淡香味,我吸吸鼻子覺得滋味很是不錯。樓下廳堂一陣sao動,引得雅間也動了起來。世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直盯著對面閣樓敞開的窗戶,眨也不眨:“這是要開始了嗎?”開始什么?我疑惑抬頭看著皇甫文進(jìn)。皇甫文進(jìn)卻不回答,只說:“這便是今晚的重頭戲,司公子一會就知道了?!?/br>不過后來,卻遠(yuǎn)沒有我想的那么神秘,不過是一個頭牌今天正式掛牌接客了。據(jù)說,這個頭牌是去年進(jìn)的館子,生的清秀可人,更難得的是吟曲賦詞都是好手,只是性子烈,剛進(jìn)來那會尋死覓活好幾回,還用刀子劃花了自己的臉,讓老鴇龜奴們一頓好打,想必是吃了不少苦。最近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同意接客,這才開始掛牌競標(biāo)。事情不奇,卻驚得我一下站起來沖到窗邊,幾乎快要翻下樓去。那掛牌接客之人,分明是羨之。我也終于明白皇甫文進(jìn)為何要拉我進(jìn)來。羨之是我的書童,今年才十五。司府被抄后,女眷通通入了娼籍,男子刺配充軍,娘不忍受辱,一頭撞在墻上,下去陪爹去了,如今的司府早已人去樓空,一派蕭索模樣。羨之我原以為他也去充軍了,沒想到因為生了這副好模樣被賣到了這里。羨之名義上是我的書童,實際上和我親弟弟一般。加上性子乖巧伶俐,幾乎被我爹娘當(dāng)做半個兒子在養(yǎng),有我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只是此刻,那雙明眸已失去了往日研墨臨帖的清澈摸樣,彷如一潭死水。纖纖玉指按在弦上,優(yōu)美旋律從袖底飄出。狀元郎開口問道:“還算是個人物,皇甫公子意下如何?要不要競標(biāo)?”皇甫文進(jìn)瞇著眼看著羨之,又轉(zhuǎn)頭看看我,問道:“司公子以為如何?”我能以為如何?換做你的弟弟被人在這當(dāng)物品買賣你會以為如何?琴音戛然而止,我轉(zhuǎn)頭看見琴前端坐的人不見了,下一刻,一襲玉袍撲進(jìn)雅間跪在我面前,羨之拉著我的衣角,哀求的看著我:“少爺,你買了我的標(biāo)吧。羨之一定好好服侍您,比以前更好?!闭f著竟向我磕起頭來。幾乎是同一時刻,龜奴走了進(jìn)來,拉起羨之,對我道:“公子莫怪,羨之剛來不久,還不懂規(guī)矩,您別計較?!?/br>我看得出館子這是想借著羨之好好的大賺一筆,在他還未掛牌時想必已惹上不少人的垂涎,今日更是故意弄得這般聲勢浩大,引得不少達(dá)官顯貴也來競標(biāo)。我一個小小的御史,就算有心救他卻也無力,只有狠下心,掰開羨之抓在我衣襟上的手,淡淡道:“我沒事?!?/br>龜奴一面道著公子真是胸襟寬廣,一邊扯著羨之出了雅間。世子在一旁意猶未盡的嘆氣:“本以為還有場好戲的?!?/br>后來,一位京里的大客商競了羨之的標(biāo),那位客商已逾六旬,滿腦門子肥油,一看就是有來頭的人。我看著羨之絕望的眼神,心里抽抽的疼,然后,我轉(zhuǎn)身,跪在了皇甫文進(jìn)身前:“皇甫公子,請你買了羨之的標(biāo)?!?/br>世子手中的杯子落地。狀元郎被嗆的一陣咳嗽,其他的人也瞪著大眼看著我。皇甫文進(jìn)似乎早料到會由此一招,依舊小口小口啜著杯子里的酒好不愜意:“那位是趙員外,附近最難纏的地頭蛇。我可吃罪不起?!?/br>我依舊不起,卻也不知道如何說,只能反復(fù)就這一句:“請皇甫公子買了羨之的標(biāo)?!比缃裎ㄓ谢矢ξ倪M(jìn)丞相的身份可以保全羨之。我也不知道為何要求他,總歸都是恩客,和誰不是一樣?只因皇甫文進(jìn)長得比那老頭子好些便覺得對得起羨之了么?我大約也是被門板夾壞了頭了吧。☆、番外臨江仙(司廷彥篇)完轉(zhuǎn)眼五年過去,寧霄白駕崩,寧墨宣登基。兩年后,劉大夫告老還鄉(xiāng),舉薦我接任御史大夫的職位。新官上任,理應(yīng)去一一拜訪本朝的幾位重臣,其中自然包括丞相皇甫文進(jìn)。我挨了幾日,終究還是覺得挨不過去了,便硬著頭皮去丞相府。只可惜,我去的不是時候,下人告訴我丞相進(jìn)宮去面圣了,怕是要晚些時候才會回來。我便坐在府里飲茶等候,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皇甫文進(jìn)還沒回來,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也沒管是不是失禮,自行在他府中閑逛起來。皇甫文進(jìn)的府邸倒是不同他本人一般,沒有那么多花哨的玩意,及其簡潔,卻也看出花了不少心思。園中有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湖,湖邊設(shè)一水榭,幾株垂柳立于兩側(cè)看著倒也別致。但是我最喜歡的反而是園子中的幾株木槿,紅的白的小花,看著很是討喜。我知道,京城的官宦子弟,要么喜歡種些西域樓蘭來的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稀罕物,要么便是附庸風(fēng)雅種些雪梅君子蘭這種以示孤傲高潔,而皇甫文進(jìn)卻只在園子里種了這最尋常不過的木槿,我卻是看不大透徹他這個人了。不知怎的,突然來了一場細(xì)雨,我躲進(jìn)回廊避雨。春雨如煙,映著眼前的花紅柳綠,別有一番風(fēng)情。我未發(fā)覺,自己竟揚(yáng)起嘴角笑了。此情此景,若是有一把琴在手邊,不,不用,有一支玉簫足矣,絲竹之音配著這綿綿細(xì)雨,本就是極風(fēng)雅之事。只可惜,我雖偶爾也會故作風(fēng)流倜儻,卻不會真的sao包到隨身帶著一把玉簫,但不做點什么總覺得技癢。思來想去,隨手摘了一片柳葉在手,放在唇邊。這是我那年跟一個江湖游方所學(xué),當(dāng)時卻不曾想到今日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