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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那如云如煙的盛景,果真美不勝收。 京杭大運河從揚州城中橫貫,迂回環(huán)繞,這些日子時時在慕容薇腦中徘徊,今日桌上又被她頻頻提及。 說到京杭大運河,蘇暮寒不曉得那便是自己前生起兵的契機,眼前閃過的卻是隋煬帝七下江南,欲觀瓊花而不成的傳言,下意識地拿皇祖父去比那壽夭的短命皇帝。 他轉(zhuǎn)而問母親:“皇祖父當年多次來揚州,大約觀過此地的瓊花?” “年代久遠,母親那時長居洛陽,又哪里曉得那么仔細?你皇祖父與皇祖母走行大江南北,自然多次到過揚州,大約總有那么一回兩回正當花季?!睂八既?,說起先父,楚朝暉一時眼中有些濕漉。 見兒子若有所思,楚朝暉以為他喜歡瓊花,順勢說道:“母親不愛走動,便觀觀這驛站里的瓊花便好。你們?nèi)羰窍矚g,到可結(jié)伴去看看后土祠與無雙亭的瓊花,經(jīng)了名人點評,身價自然水漲船高?!?/br> 聽著眾位主子三句話離不開瓊花,早有伶俐的宮人冒雨折來插瓶,就擺在水榭當中。被雨水沖刷的晶瑩剔透的白花如雪,簌簌綻放在枝頭,淡淡的花香在水榭里輕柔地蕩漾。 楚朝暉看得喜歡,又對慕容薇等幾個女孩兒說道:“不要學(xué)姨母,總在家里窩著,變成了井底之蛙。你們?nèi)羰怯袡C會,就該多出來走走,心里更加清亮。” 想著自己僅出過幾次遠門,楚朝暉便有些悻悻,更想著借此化解一對小兒女的矛盾。 蘇暮寒一直以為自己去邊城最大的阻力在母親這里。而楚朝暉卻是自打曉得兒子的心意,傷感了幾天之后便極看得開,也努力讓自己放下,覺得兒子就該效仿他父親那般頂天立地。 狠下心來不攔兒子前進的腳步,楚朝暉只有最小的心愿,不想與兒子的分別來得太快。 不管依不依她的心意,這一天大約很快便會來臨。 楚朝暉柔和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兒子,露出深湛的笑意:“暮寒,母親曾隨你父親去過一次邊城,對那里的大漠風(fēng)光與落日余輝很是喜歡。” 眼里閃過深深的追憶,楚朝暉壓住繞在唇邊的深深嘆息。邊城月色猶在,卻再也無人思她如月,夜夜減輝。 楚朝暉笑得慈愛寬厚,說得話寬厚有力:“暮寒,那么好的地方,你可要握緊你父親用過的槍,替他好好守住。以后若有機會,母親還想隨你再去看看?!?/br> 兩個孩子這一路行來,日日別扭。今早上又是一番吵鬧,弄得沸沸揚揚,楚朝暉看得明白,只是無法多說。 曾召了流蘇來問,那丫頭言語中欲說還休的蛛絲馬跡,便是兒子的去留和慕容薇對自己的擔(dān)憂。感激孩子們替她著想,楚朝暉索性想自己表明態(tài)度,給他們二人一顆定心果吃。 楚朝暉滿心以為自己的答復(fù)會讓兩個孩子緩和,卻見兒子面上似喜似悲,有些難以置信,慕容薇眸中驀然寒芒乍現(xiàn),浮起一片陰霾。 料不到姨母竟是持這個態(tài)度,慕容薇心中有深深的嘆息,不想與姨母的分歧來得這樣突兀。 原以為姨父過世,姨母會護著兒子不受風(fēng)雨,她也好在父皇母后那里添把柴,堵住蘇暮寒去邊城的路。 若蘇暮寒果真為了保家衛(wèi)國,她著實欽佩姨母的堅韌。只是姨母不曉得兒子包藏禍心,大義的成全反而成就了蘇暮寒復(fù)仇的第一步,這一番言語令自己陷入兩難。(。) 第二百零五章 重生 夏鈺之冷眼旁觀,乍聽楚朝暉所言,蘇暮寒眼中火花迸現(xiàn),驚喜之情一閃即逝,慕容薇卻是眉頭微蹙,陰霾滿天。 安國夫人此時開口鼓勵蘇暮寒去邊城,實在不是妥善之舉。 示意丫頭替諸人添飯,夏鈺之爽朗地笑道:“在家時常聽母親說起,安國夫人心存大義,今日鈺之才真正見到。暮寒受夫人教導(dǎo),自然忠孝兩全。鈺之相信,不久的將來,夫人一定有機會北上邊城再去看看?!?/br> 夏鈺之話說得漂亮,聽起來像是附和楚朝暉的提議,蘇暮寒卻聽得眉頭一蹙??诳诼暵曋徽f不久的將來,卻不是當下,私下里顯然站在了慕容薇這一邊。 慕容薇未及答話,到是溫婉起身替楚朝暉添粥,捧著描金繪青青竹葉的骨瓷小碗柔柔說道:“待過得幾年,身上孝期滿了,女兒也想隨著母親一起去邊城看看。這些日子母親可要聽女兒的話,好生調(diào)理身子。若不然,途中漫漫,世子如何舍得母親受這一路顛簸?!?/br> 聽在蘇暮寒耳中,兩人倶是好心,卻處處幫著倒忙。深知再說無望,蘇暮寒飲了杯中余酒,吩咐丫頭捧飯。 楚朝暉還想再說,卻見慕容薇撥弄著方才丫頭們送上來的瓊花,面上染了一絲寒霜:“太平盛世,保家衛(wèi)國為何一定要上戰(zhàn)場,皇城里的文武大臣,還有各地周府官員,難道個個都是擺設(shè)?” 甥女雖然脾氣大些,人前人后卻從未這般與自己說過話。楚朝暉見她粉面含霜,將自己的提議直接駁回,又瞥見她眸間忽然泛起的陰霾,一時不如如何接話。 見溫婉已然盛好粥,楚朝暉有些木然地接了她遞過來的碗,拿銀匙輕輕撥弄了幾下,再無胃口。 一頓飯吃到這里便有些沒滋沒味,慕容薇將碗一推,說到今晨起得早些,想先回去補眠,便帶了流蘇與纓絡(luò)徑自離去。 蘇暮寒握著象牙籌的手上青筋爆起,沒料到慕容薇守著人連母親的面子也當場駁回,到比楚皇后的氣勢更加囂張。 他心頭一陣火起,怕母親心里不痛快,勉強沒有去提,只殷勤地替母親布菜。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楚朝暉終究不曉得自己一腔好意,竟惹了這樣的風(fēng)波,勉強用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筷子。 羅嬤嬤已然安撫好了菊影,見慕容薇回來,不急著發(fā)落流蘇,先與她坐在內(nèi)室里商議菊影的事宜。 菊影本是堅決,寧肯一死也不愿拖累兄長,羅嬤嬤強詞奪理,搬出老套路唬她:“你也是讀著圣賢書長大,豈不聞在家從父,父死從兄?如今你兄長尚在,怎容你一意孤行?” 菊影說不過羅嬤嬤,唯有感傷心事,任淚水肆虐。 羅嬤嬤極為把握菊影的心理,將勸解的話說得和風(fēng)細雨:“我不過一個外人,只與你相同的姓氏,卻打心眼里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你細想想這個理,若你一時糊涂犯了傻,說起來是為著不累兄長,若他日走了一星半點的風(fēng)聲,落在你兄長耳中,豈不是讓你受一輩子的煎熬?” 羅嬤嬤將菊影攬在懷里,想起她胸前猙獰的梅花印,忍不住打個寒噤。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