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遲嶼把人放下來,塞了兩個枕頭在背后,讓他靠坐著,“吃東西嗎?”程央搖了搖頭,不說話。遲嶼看他強忍著難受的樣子,本來還想出言嘲諷兩句的,這時候也開不了口了,他沒想到他能把自己死撐到這種地步,如果今天他不過來,他是不是就準備這么硬捱著,捱過了去學校,捱不過就再多請兩天假,回頭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遲嶼幫他把被子拉上來一點,房間里沒空調(diào),連個取暖器都沒有,碰到他身體時,能感覺到他輕微的發(fā)抖。他起身去廚房燒了一壺水,回來看到程央又趴在床沿上吐,除了一些水,已經(jīng)吐不出什么了,他把人扶起來,把兌好的水給他,“喝一點。”程央不動,跟他說什么都沒反應,遲嶼差一點就要叫救護車了,然而下一秒,他些微的肢體動作,又像是在努力證明他還有意識。“司機馬上就過來了,你再堅持一會?!边t嶼沒再看他,去外面把燈開了。遲海東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遲嶼沒想到李林給他叫的人是他,不過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上這些了,給他指好方位后,他把程央抱了下去。“聽李林說是你一中的同學?”遲海東邊開車邊說。“嗯?!边t嶼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去離這最近的醫(yī)院。”“是發(fā)燒了嗎?”遲嶼這才想起去摸程央的額頭,沒有熱度。遲海東從后視鏡里看到程央的脖子上有血跡,加上他整個人又有些陷入昏迷,再要說話,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不是我打的?!边t嶼說。時間晚了,路上沒什么人,不到二十分鐘醫(yī)院就到了,一路上遲海東接了幾個電話,聽著像是酒桌上這個總那個總打來的,看來來這之前他有應酬。擔心剛轉(zhuǎn)學來的兒子惹什么禍,所以遲董事長親自跑了這一趟?遲嶼把人送進急診室,遲海東去辦手續(xù),等檢查的那段時間,遲嶼讓他有事就先回去。“今天你跟你小姨去吃飯了?”遲海東問。“我不能跟她吃飯嗎?”遲嶼看了他一眼。“我不是這個意思。”遲海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肘撐著膝蓋搓了搓臉,難掩疲憊,“你不要總曲解我的話,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讓你跟她來往。”說了就有用嗎,遲嶼懶得反駁他,他靠墻站著,看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想到都這個時間了,醫(yī)院里還這么熱鬧。“她雖然是你長輩,可她現(xiàn)在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很不成熟,我擔心她會影響你,你清楚有些事情上,我一直都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判斷?!?/br>遲嶼轉(zhuǎn)身往外走。“小嶼?!边t海東叫住他,“什么時候你才能相信我,你mama的死跟我沒有關系,她走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痛苦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br>為了避開周圍人窺探的目光,遲海東走到他身邊,輕嘆了聲,“找機會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br>“告訴我什么?”人死不能復生,趙雙瑩走之前什么都沒說,是不想說,還是為了給遲海東留最后的顏面,已經(jīng)不得而知,現(xiàn)在舊事重提,人已面目全非,靠的全是遲海東的一張嘴,“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為什么不相信,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了?!?/br>遲嶼看向他,“你敢說你沒有?”“我有什么,你寧可聽信周圍人的話,也不愿意正視我,他們能輕易影響你,我這個做爸爸的卻不能?”遲嶼沒說話。遲海東苦笑了一聲,想摸摸這個比他都高的兒子的頭,手終究沒放上去,“到如今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他們說什么都行,可唯獨你,小嶼,你是我唯一的孩子?!?/br>遲海東走之前,把一張卡交到他手里,“密碼是你生日,這兩天有事給我打電話?!?/br>他不提醒,遲嶼確實沒想到錢的問題,他兜里揣了一兩百出門,打車還花掉了五十,醫(yī)藥費肯定不夠交。遲海東讓他早點回去休息,那孩子的家里人要趕不過來,他就找人來處理,遲嶼沒點頭,怎么處理,換個人來不一樣等著么,而且還可能因為不熟悉程央的套路,一句不用了謝謝被打發(fā)的門都進不了。他拿著卡,去旁邊自動取款機里取了點錢,買了水和吃的,回來繼續(xù)坐著等,比他想的時間要長,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那種狀態(tài),他大概會以為自己也沒看住他。遲嶼在袋子里翻翻,撕了個面包出來吃,還沒吃完,護士過來說讓他去辦住院手續(xù),病人傷口清創(chuàng)后重新包扎了,目前沒什么大問題,但因為有明顯腦震蕩癥狀,需要留院觀察幾天。遲嶼松了口氣,跟著過去,等辦完回來,程央已經(jīng)被推進去了。選的是高級病房,就一個床位,環(huán)境還不錯,遲嶼走到他病床前看了看,人還沒醒。他坐回去,把剩下的那點面包吃完,扯過毯子,在沙發(fā)上躺下了,一晚上沒睡,這時候已經(jīng)很困了。說是困,加起來睡了也就不到三個小時吧,再睜開眼,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他去洗手間里洗了把臉,出來拖了張椅子坐到病床前,把昨天沒來得及看的診斷書看了一遍,基本情況跟護士說的差不多,就是診斷結果里面有一項,居然寫的是營養(yǎng)不良。沒想到這個年齡段的人了,還會有這樣的問題,看來付進總說他瘦,忍不住想給他送吃的,是已經(jīng)從現(xiàn)象看到了本質(zhì),因為單純從那天打架的現(xiàn)象來看,遲嶼并不覺得他哪里表現(xiàn)的有那幾個人不良。吊瓶里的液體不剩了多少,護士之前應該來換過幾次了,遲嶼看護理記錄,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他起身去摁床頭的鈴,發(fā)現(xiàn)程央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醒了啊戰(zhàn)士?!边t嶼跟他打招呼,看他眼睛盯著上方,像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他手在他前面晃了晃,“哎?!?/br>程央看向他,看了一會,一雙眼睛才終于有了焦距。遲嶼懷疑他是不是把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都忘了,不過這種時候,他懶得跟他計較,“喝水嗎?”程央沒說話,整個人反應慢了半拍,過了會才“嗯”了聲。遲嶼去給他倒,護士進來拔針,拔完叮囑了幾句,說等會下午還有幾瓶。程央等她走了,撐著想坐起來,遲嶼幫他把床搖上來點,讓他靠坐著,水杯放他手里。他喝了幾口,啞著聲音說:“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遲嶼掏出來給他,“要我回避嗎?”程央搖頭,撥了個號碼,接通后才知道是請假,應該是之前打工的那家飯店,他沒說住院,只說有點事,那邊聽上去像是說了幾句,最后才同意了。“你昨天沒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