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起初她是不想去的,上房畢竟是上房,雖是老太太不在了,可也還是有兩個太姨娘在。 屋里起什么糾紛,她這個做兒媳的說什么都不方便。 何況老爺子還特地安排了孫姨娘協(xié)同她一起打理中饋。 既然孫姨娘也有話事權,那她更樂得當聾子。 但后來下人來回稟說連沈歆都給罵了出來,她就不能再裝聽不見了。 這家業(yè)來日便就是長房繼承,雖說三房也有份,可到底越不過黃氏去。 且此番黃氏帶著兒女在京師住了這么久也沒有去意,懷著什么心思她也不難猜出來。 倘若沈祟義真調(diào)回京師,那她手上的中饋大權必然得歸還黃氏。 沒有這中饋權,她損失的又豈是一星半點? 這眼皮底下沈歆都吃了虧,再裝不知就難免被黃氏抓住把柄,賴她出了這么大的事都不過問。 整個書房里亂糟糟,只知道沈若浦丟了東西,又不知是什么東西,問了也沒人明說,只有孫姨娘答了句,說是公務上極要緊之物。 紀氏想起孫姨娘那副模樣就不由皺起眉頭。 她不明白為什么沈若浦非得派個孫姨娘協(xié)助她管家?難道是格外寵著孫姨娘嗎? 可從前胡氏在世時他可沒有這么做。 孫姨娘如今即便有分管之權,也沒見沈若浦對她格外好上哪一點,可見不是因為獨寵她。 獨獨權力到了她手里沈若浦便如此,想來是對她的能力沒有信心。 在他這個公公眼里,她這個拓跋貴族出身的三媳,竟比不上死了的二媳! 她鎖眉扶額,心意一點點浮躁。 余光忽然望見不遠處炕上坐著,正偷偷撩著丫鬟發(fā)簾的沈渠,不由又針刺了似的直身喝斥起來:“賤人蹄子!沒見爺們兒正習著字么,整這些勾當,可見是個不要臉的sao狐貍精!” 她抬手拿起只杯子甩過去,杯子落在地上,摔成幾片。 丫鬟嚇得連忙跪地磕頭,沈渠也立刻垂頭拎起筆,裝模作樣練起字來。 只是寫了兩筆又偷看一下地上丫鬟,心思竟沒有一刻完全落在筆下。 門外大丫鬟紫薇聞言走進來:“怎么了?” “把這賤蹄子拖出去,讓余嬤嬤好好賞她幾板子!” 紀氏余怒未消,怒斥道。 紫薇連忙跟著厲聲罵了丫鬟幾句,領著她走了。 綠萍進來沏了茶給紀氏消火,又順勢切了盤蜜瓜給沈渠。 端著盤子的白皙素手一伸過來,沈渠又不免多看了幾眼。 紀氏滿心眼里全是火:“你們沈家的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綠萍沒想也沾了身灰,暗地里瞪了眼沈渠后腦勺,默不作聲出門來。 到了廊下,正遇見有小丫鬟遠遠地過來道:“綠萍jiejie,梨香院的珍珠在外頭,說是她們院子要作清理,請?zhí)螏讉€人過去?!?/br> 綠萍一腔郁悶正不知該沖誰發(fā)泄,再一聽是梨香院,便將她劈頭蓋臉罵起來:“沒見太太正陪著二爺習字嗎?哪有那么多功夫理那些破事! “收拾個屋子都要太太派人,她們院里都是太太小姐么?出去幾年回來倒長臉了,你也是沒眼力見,怎么什么事都接茬!” 她這里罵得聲音不小,一是心里著實惱著沈渠而借口發(fā)泄,二則是實在也鼓不起那勇氣去回紀氏,借此讓紀氏聽聽怎么回事便罷。 哪料得珍珠這會兒就站在院門下,院門距此不過十余丈,竟是把這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頓時她只覺寒意裹身,渾身發(fā)顫,氣得竟是連氣息都吐不順暢了! 她們院里統(tǒng)共就三個下人,這也叫做出去幾年回來長了臉?! 倘若他們把人手給足了她們,他們又何曾會為這點事來煩她?眼下倒成了他們的不是了! 當下也不等那丫鬟來回話,轉(zhuǎn)身便就回了梨香院。 第25章 登門造訪 沈羲卻還立在廊下與裴姨娘說話,見她紅著眼眶飛奔回來也不由都愣住。 珍珠抹著眼淚道:“這未免太欺負人了,擱在從前,她們?nèi)恳鍪裁?,咱們老爺太太可是從未說過二話。 “都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就是上門投靠的親戚,也沒有這么落拓的,早知道,咱們倒還不如留在杏兒溝自在!” 裴姨娘輕斥她:“胡說什么?姑娘大了,不回府來,難道一輩子困在那山溝溝里不成?” 說完她凝眉看了眼沈羲,又憂慮地鎖緊雙眉。 眼下這模樣,又怎能不讓人嘆氣? 外人只道沈家二房雖然只剩下弱女幼子,但起碼也是官戶之后,走出去也是體體面面的。 可哪里知道如今也就剩下個空殼子,哪里想得到她們在自己家中竟動輒艱難,隨便做點事情便得受閑氣? “不如咱們?nèi)O姨娘?”珍珠穩(wěn)住情緒,又說道。 沈羲想也未想地搖了搖頭。 不是她瞧不起孫姨娘,而是昨日在老太爺書房,看得出來沈歆與孫姨娘關系不錯,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姨娘,統(tǒng)共也只生下個女兒,論身份哪能和黃氏沈歆相比? 眼下她巴結(jié)她們還來不及,在明知道二房不受寵的情況下,又豈會幫她們說話,而忍長房不快? 就是去尋她,也必然要碰釘子。 “那我還是去叫上元貝和劉嬤嬤,自己慢慢騰罷。”珍珠擦去殘淚。 這也不成。 院子雖不大,可真要清理起來那也夠她們受的。 況且她前世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別的方面還行,唯獨這起居上卻少不了人服侍。加上她又是個假冒的,沒了她們在,指不定什么時候便露餡了。 沈羲掃了眼她,思忖片刻,說道:“咱們手頭不是還有十來兩碎銀么?你這就取點錢,托二門下哪個家丁出去買兩盒好些的點心回來?!?/br> 珍珠沒問她買點心做什么,反倒是疑惑:“如何要托家???奴婢自己去不就成了么?” 沈羲聽聞微頓,而后才又忽然想起來。 大秦禮教甚嚴,女子無事要盡量不出門,是因為赫連族人本就奉儒教為國學,遵巡周禮。 而拓跋族人世居北方,一部人的祖先還原在北方草原上游牧過,他們祟尚武力,因此禮教規(guī)矩上卻沒有那么嚴格。 在大秦幾百年統(tǒng)治下,在中原土地繁衍數(shù)代,雖是也融合了不少,但大多數(shù)拓跋官員府中,對女子的管束是相對放松的。 所以如今的大周,雖承襲了世代的等級制度,也提倡女子端莊婉約是為高貴,但在民風上卻寬松許多。 這自然也是許多赫連貴族們不愿與拓跋人聯(lián)姻的另一個原因,他們認為拓跋人粗鄙隨意,不如他們血統(tǒng)高貴。 珍珠拿了錢出門去,裴姨娘也伴著沈羲回房來。 “倘若辦不成,便也就算了,我與梁哥兒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