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其他項目的資金安排，還來得及調(diào)度嗎？

──甚至現(xiàn)在，納蘭維森要求首任主席回歸，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亞瑟。

出乎他意料之外，聯(lián)盟主席沒有解答，卻是也沒有保持沉默，反倒是話鋒一轉(zhuǎn)。

你知道我在與他結(jié)婚以后，曾經(jīng)非常嫉妒一個人嗎？聲音很小，卻很溫柔。

不。亞瑟菲利克斯搖搖腦袋，綠色的眼睛望著對方看不見表情的背影，我不知道。

他僅僅知道，這是在昨天那起荒謬的玩笑之后，在母親死亡了超過二十個世紀以后──卡爾艾爾在并非簽書會的場合理面，第一次提起那個男人。

──那應(yīng)該是他竭盡所能，都想要推遠的存在。

也許你會覺得，這跟我那本里面所紀錄的大相徑庭，古怪的是，氪星人使用了一種輕松不迫的語氣，繼續(xù)像是說故事一樣的描述，畢竟那是在克拉克肯特剛剛與布魯斯韋恩登記后不久的事情了。

我注意到他深愛著一個女人，一個平凡但是心地很美麗的女人。

他的手翻過一文件，亞瑟菲利克斯卻哽住了：現(xiàn)今無論任何地方，一切與蝙蝠俠隱私相關(guān)的敘述記載都很罕見，所有人只知道他為和平犧牲，遑論感情歷史。

也許自己正在接觸一些不應(yīng)該接觸的克拉克肯特的曾經(jīng)──如此判斷了，于是他保持沉默。

卡爾艾爾見狀笑了一笑，不怎么介意。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搞錯了。他只是繼續(xù)說，蝙蝠俠確實喜歡掌握權(quán)力，他喜歡事情在他的控制井然有序的樣子，他喜歡知曉一切，更喜歡一個人待在瞭望塔──我們最初的總部上面，看著地球的夜晚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下安寧和平的樣子。

但那不是布魯斯韋恩所喜歡的。

不再年輕的克拉克肯特轉(zhuǎn)過椅子，聲音很輕。

布魯斯他，喜歡的是更加普通一點的際遇。就像所有其他的人一樣。

他對上亞瑟菲利克斯的視線，卻像正在看著更加遙遠的過去。

克拉克肯特是知道的。

──布魯斯韋恩其實也跟其他人一樣。

退休的聯(lián)盟主席闔上眼睛。事實上他知道非常久了，雖然追求者幾乎沒有表現(xiàn)出來，阿爾弗雷德也善于轉(zhuǎn)移話題──但這真的不妨礙氪星人終有一天注意到了，他又不是笨蛋。他當然會知道了布魯斯韋恩是向往平凡的。

──偉大的蝙蝠俠只不過是通過遺忘這點，以便讓整個高譚市、整個地球，乃至整個宇宙能夠更好而已。

我曾經(jīng)希望我不知道的，不過后來都無所謂了。

兩千三百萬歲的卡爾艾爾無聲呼吸，他穿透時間的目光就好像身前的亞瑟菲利克斯沒了痕跡。

因為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是事實，我知道與否，都不會改變?nèi)魏螙|西。

那是在他點頭答應(yīng)他以后兩年半的事兒了。那時候還很年經(jīng)的氪星人，確實是在某一天里面意識到了──布魯斯韋恩曾經(jīng)與瑞秋道森約定過的：在一切混亂都被平息，當所有困境終于過去，黑發(fā)男人就會脫下暗夜騎士沉重的鎧甲以及冰冷的面具，牽起青梅竹馬女性的手，與她踩過紅毯，一起幸福的度過平凡、美好，并且普通的余生。

──沒有克拉克肯特的余生。

雖然理智告訴我沒什么的，但我那個時候，是真的、真的、真的──

冰冷的聲音里面毫無感情，現(xiàn)任醫(yī)療班長打了個顫，但是沈浸在思緒里面的卡爾艾爾沒有停下。

非常生氣。

──那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的模糊而已。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就像心底深處，某個早已種下的不安的種子突然發(fā)芽茁壯了一樣。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無法控制的嫉妒瞬間引爆──那感受燒壞了理智，焚毀了知足的感覺，彷佛地獄的火焰把他美好的所有認知全部消滅。

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他有那么東西可以希冀──

為什么檢察官助理能給、雜志上的封面女郎能給、路邊的鄰家女孩能給、大都會的女記者能給，甚至，即便是一個犯罪者或者一名青少年，他們都可以給──

為什么，我愛的人卻偏偏想要一個，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給予的東西呢？

──為什么布魯斯韋恩希冀的平凡，只有我沒可能給得了呢？

綠眼睛的尸人眼皮一跳，沒有回應(yīng)。

──為什么禰會選擇這么對我──神啊──是我有哪里不夠好嗎？──是我哪里有問題嗎？

──還是因為我本來就很奇怪？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觸碰卡爾艾爾千萬年以來，內(nèi)心都不能夠擁有安寧平靜的主要原因。

我那時候的心情，就與現(xiàn)在很像。有點兒憤世嫉俗。

終于，卡爾艾爾回到現(xiàn)實世界。他頓了一頓，重新掛上一個溫柔但卻滿是疲憊的笑臉。尸人醫(yī)療班長覺得自己像是個缺氧的人，好不容易又能夠繼續(xù)呼吸了──雖然他從來就不需要進行這件事情。

然后他聽見對方殘忍的結(jié)論，反襯著那張柔和的嘴臉，像是某種諷刺。

在我能夠給他，他所想的東西的時候，他不想要了?？柊瑺枦]有嘆氣?，F(xiàn)在的希歐多爾霍普，只是想要往上爬而已，在我好不容易實現(xiàn)愿望之后，這個世界又突然需要我的能力了?，F(xiàn)在的宇宙，只不過他沒有辦法保護好而已。

所以我想，我是時候辭職了。

然后，亞瑟菲利克斯幾乎是有些震驚的發(fā)現(xiàn)，那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曾經(jīng)能夠撼動大半個宇宙的氪星男人，只是對著他苦澀一笑，一字一句無聲的表示：在命運的再三抨擊之下，我這次大概是再也站不起身子──已經(jīng)不行了。

亞瑟，我真的非常抱歉。他一臉僵化的呆瞪著說出這話的主人，明天晚上，我就會召開聲明會，公開宣布的終止。接下來我會把的所有權(quán)以及名下的資產(chǎn)全數(shù)交給黛娜和你們。

──什么？！

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我現(xiàn)在就像個生意失敗然后跑路的懦夫。不過我還是得厚著臉皮請你代替我向納蘭還有康諾道歉──我要消失了，消失到一個沒人能找到我，沒人能夠發(fā)現(xiàn)超人已經(jīng)沒有能力的地方。這樣一來，人們至少還能相信，會有誰在最糟糕的狀況發(fā)生的時候，伸出援手。

我并不同意你這些看法，先生！你對于這個世界的貢獻──

如果沒有我，這些職務(wù)大概會有其他人干的更好。

不！我的意思是──醫(yī)療班長有些崩潰，他其實并不擅長言詞，我們都需要你！即使是黛娜，她那么堅強獨立的人──也需要你──

在我就要害死亞當之后？卡爾艾爾堵住了他的話頭，他們心知肚明韋恩企業(yè)的CEO小姐跟哈斯里計劃的對外發(f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