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錦長老的人先找上門，他們詭計多端，你們斗不過?！?/br>
“這倒不怕，來的時候就交代留守的人再換個地方，從羅長老死了我們已經(jīng)連換了三處地方，這一次連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庇鄳脩玫馈?/br>
“你們這一趟出來，是打著有去無回的主意嗎？”葉尉繚問道。余懨懨輕輕一點頭，他身后十余人跟著點頭，仿佛理所當然一樣。葉尉繚看得直搖頭，嘆聲道：“別這樣，別只想著死，人不怕死不是本事，人能往下活才是本事。”

一眾人互相看了看，有的若有所思，更多聽而不明。

那大眼男子跟著余懨懨一抱拳，道：“我叫何行川，謝過兩位仗義相救?！蹦切ρ叟右彩且槐溃骸拔医卸⌒‖?，多謝你們了?！蹦莻€叫凌聰?shù)囊矎氖砼哉酒饋?，用兩只血手抱了個拳，一副哭腔道：“我叫凌聰，我……”

剩余人等也都一一報上本來姓名，謝過二人。葉尉繚也一一抱拳回禮，封平平站在他身旁，斷續(xù)點了幾下頭。

“余笑予謝過兩位，”余懨懨頓了頓，又道：“雖然你們救了我們，我們也還是不想要什么少主，什么門主，你們休想管著我們?！?/br>
“我也不想當什么少主，”封平平偏頭看著葉尉繚，道：“剛才是騙他們的，權宜之計，別當真?！?/br>
葉尉繚愣了愣，想起自己在山中說殺了覃中呂時候也是這么跟他交代，不由笑了笑。

第九十九章

“小余長老……”葉尉繚一手伸過去推著封平平的臉看向前頭，一邊繼續(xù)跟余懨懨說道：“你自己姓名怎么不改回去，還姓余？”

“我本來就姓余，總不能因為那老賊連自己姓都不要了。”余懨懨道。

“原來如此?！比~尉繚笑道。

“你呢？”余懨懨抬眼看著封平平，問道：“你不想當三尸門少主，怎么還要用這個名字？”

“我本來就叫封平平，改什么？”封平平想了想，又道：“還有個小名叫初六，你不能叫，你們都不能叫?！?/br>
“誰要叫你小名！”

“哼！”

“不要吵了，你們兩個！”葉尉繚喝道，這兩個一對上不吵架就打架，也不知是不是命里犯沖。一把拉過封平平丟到身后去，向眼前一眾人道：“小余長老，就此別過，你們……保重吧?！?/br>
余懨懨點點頭，叫何行川同凌聰去收殮同伴尸身，叫丁小瑤去照看傷者，盡早收拾妥當一起離開，眾人答應著各自忙碌去了。

葉尉繚同封平平轉身要走，余懨懨又在后面喊了一聲：“你們……”

兩人轉頭看去，余懨懨走上前幾步，低聲道：“你們還想知道錦妍妍的去向嗎？”“小余長老請說?！比~尉繚道?！拔易降侥莾蓚€人，雖然沒逼問出來錦妍妍到底在哪里，他們應該也是不知道，不過他們說，錦妍妍近一年來幾乎都不在洛陽城里，一直帶著洪門主各處奔波，求醫(yī)問藥?！?/br>
“她對洪一一倒盡心?！比~尉繚道。

“他們是夫妻?！?/br>
“嗯？”

“他們成親了，”余懨懨道：“三尸門見過洪門主的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這么幾個人，還是羅長老罵他們的時候我聽出來的?！?/br>
“那你知道洪一一原本是什么人？什么來歷？他本名是不是趙清？”葉尉繚追問道。

“錦長老有時這么叫他，有時也叫他‘延之’，是他的字?！庇鄳脩玫溃骸八緛硎侨T的賬房先生，跟在前封門主身邊，不歸任一個長老管。其實他一直都是錦長老的人，什么都依錦長老的。他做了門主，就跟錦妍妍做了門主是一樣的。他的來歷我不知道，羅長老或許知道，但是他死了。你要想問也只能問他們夫妻兩個，最多還有一個李花花可能知道一些，他是錦長老的心腹?！?/br>
余懨懨本來不愿透露，這一陣也是費了不少口舌幫他分析利害，一一解說分明。

葉尉繚知道他不想欠情，點頭謝過，當先上馬向前趕去。封平平跟著上馬追去，兩人遠遠跑出去一程，出了林子，經(jīng)過一片原野一直跑到河岸上，等渡船過河，這才下馬歇下來。

“怎么了？”封平平牽馬湊上來，問道。

“小朱是半個神醫(yī)，朱律，他是丑華佗牟漸春的徒弟?！比~尉繚道：“牟漸春一身的醫(yī)術藥理他通曉大半，雖然一直在侯府極少出來，知道的人還是知道。”

“你擔心錦妍妍找他去了？”

“馮夫人說錦妍妍幾次遣人找蘇管家和談不成，只怕還有這一層用意?！?/br>
“侯府那么多高手，還能保不住半個神醫(yī)？”封平平瞥他一眼，道：“用得著你這么著急上火趕過去？”

“我沒有著急，也不是往侯府趕?！?/br>
“趕去齊云見蘇管家就不算著急，不算趕了？”

“趕路是因為天晚了，再不過河又耽誤……”葉尉繚辯解到一半，對著封平平一張臭臉說不下去了，裝著兇，喝道：“你挑我的毛?。课疫€沒問你呢，你跟馮安安胡說了什么！你不是不說假話嗎？”

“我不說，不是不會說?！?/br>
“真的是假話？”

葉尉繚笑著問，眼中卻沒有笑，意思太多，一層層的不知含著多少擔憂多少過往多少念想。封平平迎著他眼光直直地看來，寒冰一樣的眼神裂開了縫隙，涌出一絲絲難過，問道：“還是怕我行差踏錯？”

“初六……”

“在你心里始終有仲崇堂那句話，比我重，一直壓在我頭頂上，是不是？”

“我是擔心你，不是擔心你做什么……”葉尉繚一低頭，又抬起來，正色道：“我不會殺你，就算崇堂先生復生，一定要我殺，我寧可自己先死了?！?/br>
“別說這種話！”封平平怒道。

“你還氣？我都這么說了你還氣？”葉尉繚奇道：“你到底在氣什么？”

封平平索性扔了韁繩走到一旁，站在岸沿，瞪著眼前滾滾而過的河水自顧自生氣。葉尉繚放馬去一旁吃草，緩緩走到他身后，輕聲叫道：“初六?！?/br>
封平平轉頭看他一眼，不出聲。

“我也說不清為什么，”葉尉繚輕嘆一聲，道：“總覺得你那一句話說出來，往后都不一樣了。我心里慌，也不知在慌什么?！?/br>
“你傻。”封平平道。

“咦？”葉尉繚聽得一愣，嫌道：“不要學我說話！”

“你就是沒事想太多，多余?！?/br>
“嫌我多余？”

“不是你多余，是你想得多余……怎么你說著說著又跟我錯了一樣？”

“本來就是你不對，沒事跟我臭個臉，還學會說假話了?！?/br>
“你成天說假話！”

“你不能學！”

“你……”

葉尉繚看他氣結，笑著往他肩上拍一把，封平平不服氣，往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