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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在夜色里是籠統(tǒng)的黑,但枝條不再像干巴巴的肢干了。深冬死氣沉沉的城市,已經(jīng)在春天里全面復活。“我很快就進去?!敝x子京說。他的聲線低沉,沒有了方才的輕佻和嬉笑之意。秦戈關上了門,走回廚房里喝完了方才剩的半杯水。他慢慢吞咽,急促的心跳才緩緩平靜。他并沒有聞到謝子京的性信息素,可是謝子京開口說話的時候,秦戈心中忽然有一瞬的動搖,像葉子落在水面上,低緩的漣漪推開來。再回頭時謝子京已經(jīng)走進來了。他瑟縮了一下,盤腿坐上沙發(fā),靠著沙發(fā)靠背張開手:“來吧honey。進入我,了解我,愛我?!?/br>秦戈:“……”謝子京:“我允許你探索我?!?/br>漣漪消失了。秦戈的內(nèi)心是一灘結(jié)了冰的死水。“準備開始了?!鼻馗晗词植羶?,走到謝子京身后,公事公辦地說。謝子京仰頭看他:“無論看到什么你都不要怕?!?/br>秦戈的理智又在他腦子里瘋狂地大吼“別心軟”。他聽到了,但沒有聽進去。他不知道謝子京是不是還在裝模作樣,可是眼前的哨兵看起來真的有點兒讓人憐憫。一個以為自己已經(jīng)陷入愛情的可憐人。秦戈低下頭,小聲說:“我不會怕。”.在路易斯·楊正式提出用“海域”來指代哨兵和向?qū)У木袷澜缰霸羞^不少類似的名詞,但沒有一個是恰如其分的。直到出現(xiàn),“海域”這個名稱才真正被眾人所接受。人類的精神世界無邊無際。它既深且廣,世界上絕對不存在一模一樣的思維空間——“海域”正是指代這一世界的無窮無盡。正因為這樣,每一個哨兵和向?qū)г趯W習“海域”的時候都會認識到一個不可推翻的事實:海域是沒有邊界的。善于深潛的精神調(diào)劑師可以深入到連本人都覺察不到的潛意識之中去,挖掘底層的秘密。而也正因為“海域”沒有邊界,每一次深潛都意味著會產(chǎn)生不可預知的危險。【“海域”出現(xiàn)邊界,表示著哨兵或向?qū)У木褚呀?jīng)受損,“海域”開始自我保護,限制他人的探索?!?/br>這句話秦戈記得很清楚。所以在進入謝子京海域的瞬間,他一下就呆住了。他站在一個房間里。這個方方正正的空間瞬間讓他想起蔡明月“海域”中的手術(shù)室,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房間整潔干凈,并沒有任何可見的異常。窗戶透進了陽光,窗簾無風也在輕輕拂動。窗戶下方是一張單人床,枕頭邊上放著一臺PSV,屏幕還在閃動。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像規(guī)整的豆腐塊。床邊是一張頗大的書桌,桌上擺放著電腦和書籍,一旁便是書架,里面密密麻麻塞滿了書,連隔板都被壓彎了。房間實在不算大,家具占了一半空間,一輛山地自行車靠在墻上,房頂?shù)臒艄獍阉能嚢押玩湕l照得噌亮。墻上貼著幾張海報,秦戈總覺得海報上的人有些不對勁,走進了才確認:那分明是自己。抱著籃球的秦戈,裸著上身從水里鉆出來的秦戈,甚至還有穿著警察制服的秦戈。秦戈:“……”他不知道謝子京平時都想的什么,但他不懂打籃球也不懂游泳。直覺告訴他再往下深究會令人不適,秦戈沒有細看海報上的小字,轉(zhuǎn)而走向書桌。書桌上堆滿了書和筆記本,赫然在目,封面還是秦戈。秦戈實在忍不住嘆氣。封面上的自己仿佛上帝,被一群天使簇擁著,神態(tài)寧靜而神圣,伸出手臂往前探。他把書翻過來看封底。封底是一個半躺的謝子京,赤.裸的身體精壯結(jié)實,軀體細節(jié)纖毫畢現(xiàn),而他的左手正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正與上帝般的秦戈食指相碰。秦戈:“……”這不是那幅里上帝創(chuàng)造亞當?shù)牟糠謫幔?/br>上帝觸碰了亞當?shù)闹讣猓瑢⑸幕鸹ㄝ斔腿雭啴數(shù)膔ou身。于是亞當從此有了生命與心跳,成為了人。……這人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秦戈仔細觀看封底的謝子京,認為他顯然把自己的某些部位美化和夸張得過分了。書沒法翻開,秦戈只好把它放在原位,但又實在忍不住笑了一下。桌上的電腦無法打開,角落里放著一個倒扣的相框。秦戈把相框拿起來,頓時就愣了。相框里放著的照片是自己,而且是十幾歲時的自己。他認得自己脖子上懸掛的金牌。14歲時,他代表學校參加特殊人類技能大賽,獲得了向?qū)ЫM初中級別的第一名。照片上的秦戈稚氣天真,正把手里拿著的花束往拍照之人面前湊,臉上是燦爛快樂的笑容,陽光落在他頭頂和臉上,眉睫仿佛綴著細碎磷光。秦戈對這張照片沒有任何印象。但他開始對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懷疑了:難道自己和謝子京真的認識?玻璃相框反射著燈光,秦戈不由得瞇起眼睛,隨后抬頭看窗戶。窗戶外面很亮,就像是盛夏中午最熱最明亮的時刻。既然是大白天,為什么還要開燈?他拿著相框走到臥室門邊,嘗試按下電燈開關。燈光立刻熄滅。秦戈眼前一黑:隨著房間燈光熄滅,竟連窗外的光線也一同消失!隨即他驚覺手中空了:在光線消失的瞬間,手里的相框也不見了。在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中,秦戈隱隱聽見陌生而沉重的心跳——怦怦,怦怦——從聽不出聲源的某處響起。他連忙再次按下開關。房間里又亮了。燈和窗戶同時充盈了光線,把窄小的房間照得通透。秦戈走到窗邊去拉窗簾,卻發(fā)現(xiàn)在觸碰到的瞬間,原本輕輕拂動的窗簾忽然靜止了。它像是死死焊在窗戶上一樣,完全扯不開。室外強烈的光線透過玻璃和布簾照進來,秦戈只看到外頭燦然的白光,分辨不出任何景象。從他手里消失的相框又回到了桌面上,仍舊倒扣著。“……謝子京?”秦戈突然揚聲喊。周圍一片靜謐,這小小的空間里沒有任何回音。海域里一定存在哨兵或向?qū)У膫€體意識,調(diào)劑師可以和個體意識進行交流——就像他在蔡明月的海域之中與蔡明月交談一樣。只有找到謝子京才能找到問題的癥結(jié)。秦戈快步走到門邊,抓住門把擰動:他要離開這個房間,去尋找謝子京。但門把紋絲不動,就像那幅無法扯動的窗簾一樣。秦戈愣住了。門開不了。他能巡弋的海域,居然只有這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