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謝子京。我知道你是秦戈的弟弟蔣笑川，初次見面，我是秦戈男朋友。”

蔣笑川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沒有回握謝子京的手，反而大步踏進了廚房：“哥，你談戀愛了？！”

秦戈含含糊糊地“嗯”一聲。

蔣笑川：“那我老師怎么辦？我給了他好多張你的照片！”

秦戈：“……？”

把衣服扔進洗衣機的謝子京迅速沖了過來：“什么老師？”

把事情解釋清楚花費了十幾分鐘。謝子京換了一身干凈衣服，自己泡了熱茶，給了蔣笑川一罐冰涼的果汁。

他在秦戈的臥室出入，如入無人之境。衣柜里放著他的備用衣褲，他便直接拿來換了。但這一切在蔣笑川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他的哥哥談戀愛了，而且還是跟一個古怪的變態(tài)。

因此他沒有接過謝子京的果汁：“我不喝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br>
秦戈端著一碟菜從廚房里出來，聞言敲了他腦袋一下：“你自己就是小孩?！?/br>
“我不是！”蔣笑川怒了，“你也跟他們說一樣的話！”

“他們？他們是你爸媽?！鼻馗暾泻羲燥垼跋瘸渣c兒東西，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br>
謝子京把茶葉吐出來，無聲地問秦戈：咱們還去露營嗎？

秦戈搖搖頭。

謝子京裝模作樣地噘嘴，放下茶杯竄到餐桌，坐在蔣笑川對面吃起了午飯。

蔣笑川是一個小時之前突然來訪的。來之前沒有聯(lián)系過秦戈，秦戈也未從他或者秦雙雙夫妻那邊得到什么消息，只知道蔣樂洋中考結束，他懶得看答案估分，目前正在家里無所事事地等待結果，并且三天兩頭出門瘋玩。

問題就出在“玩”這件事上。

吃飯間隙，秦戈接到了秦雙雙的電話。蔣笑川看到秦戈拿著手機站起，立刻警惕：“是我媽還是我爸？”

秦戈瞥他，沒吭聲。

蔣笑川撞上他的眼神，有些怯了，但很快又挺直脖子硬邦邦地說：“不管是我媽還是我爸，都說我不在！”

秦戈：“……你聲音小一點兒就更像了?！?/br>
已經(jīng)聽到蔣笑川說話聲的秦雙雙松了一口氣：“果然在你那里?！?/br>
秦戈走到了陽臺，外頭仍是綿綿不絕的雨。

秦雙雙告訴他，蔣笑川現(xiàn)在是處于離家出走的狀態(tài)。

“他居然去泡吧，酒吧！”秦雙雙說起這件事仍舊氣得咬牙，“才那么丁點兒大的小人，學別人泡吧！”

早在中考之前，夫妻倆就發(fā)現(xiàn)蔣笑川有些心不在焉。他當時的成績已經(jīng)穩(wěn)步提升了，每個周末也乖乖去學校補課做題，沒有什么異常，加上機器人比賽的附加分，能上挺好的學校。秦雙雙和蔣樂洋心里都高興，但漸漸地，倆人察覺每周六晚上蔣笑川在學校上完晚自習之后，總要遲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到家。

考生大都疲倦，而學校在晚自習結束之后就會關門清校，他也不可能留在學校里而不回家休息。秦雙雙緊張起來，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但蔣樂洋勸她打消了跟蹤蔣笑川的想法，說給孩子一點兒個人空間。

秦戈：“……是啊，秦姨，你別把他逼得太緊了。他現(xiàn)在長大了?！?/br>
中考之后，蔣笑川完全放飛了自己。他開始熬夜和睡懶覺，每天不是和這個朋友去看電影就是和那個朋友聯(lián)機玩游戲，在家的時間比讀書時還少，有時候甚至到了凌晨一兩點也不回來。秦雙雙早已壓抑著怒氣，而在三天前，她真正爆發(fā)了。

把蔣笑川的衣服褲子扔進洗衣機的時候，蔣樂洋發(fā)現(xiàn)他衣兜里有一個打火機。打火機造型精致，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塑料塊，上面印著一個酒吧的名字。

蔣樂洋和秦雙雙如臨大敵。這一天蔣笑川也仍然是凌晨一點才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還垂頭喪氣，沒什么精神。

發(fā)現(xiàn)父母都在等他回來，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tài)，蔣笑川立刻察覺不妥。他不敢走近，貼著墻往自己房間挪動，秦雙雙靠近他身邊才聞到了他身上的煙氣和酒氣。

“你知道我其實是暴脾氣?！鼻仉p雙說，“我罵他，他爸在一旁勸架。他說自己沒抽煙也沒喝酒，就是去酒吧開開眼界?？赡鞘鞘裁吹胤窖?，那條街很危險，我去那里查過案子，我知道?！?/br>
聽她說出酒吧的地址，秦戈頓時一愣。

他還在危機辦辦事大廳輪值的時候，曾因為地底人申請結婚等問題被地底人投訴過，鬧出了一些不愉快。地底人為了泄憤，干脆在辦事大廳里挖了一個大坑，夜里溜進大廳大肆搗亂。秦戈知道他們在城市內有多個聚居點，其中最大的一個被稱為“王都”，區(qū)域編號是011。蔣笑川去的這個名為阿提斯的酒吧就在011王都區(qū)上方。

這確實太危險了。011區(qū)被稱為王都并不是因為它那里有地底人的權力機構，恰恰相反：011區(qū)是市里二十多個聚居點中唯一一個沒有設置任何權力機構的區(qū)域。正因為這樣，那里聚集了數(shù)量最多的無身份地底人，連帶著地面的狀態(tài)也在近百年的歲月里變得越來越復雜。除地底人之外，無業(yè)的半喪尸化人類大量出現(xiàn)，部分失去身份的狼人、哨兵和向導也會在王都區(qū)活動。危機辦和特管委努力過許多次，想合作清理王都區(qū)里的不安全因素，但因為其中有不少復雜力量的參與，清理并非易事。

王都區(qū)雖然復雜，但實際上并不算混亂。在這個地底人聚居區(qū)里有一支自發(fā)組建的隊伍，平日負責維持王都區(qū)的正常秩序。

它實際是特殊人類另一種意義上的樂園。

但蔣笑川太小了，他不適合到這樣的地方去。秦雙雙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孱弱的、沒有自保能力的向導，太容易被王都區(qū)里心懷叵測的哨兵盯上。

即便蔣笑川聲明自己去的酒吧絕對安全，絕對正規(guī)，秦雙雙也不可能打消擔憂。

蔣笑川惱怒極了，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連續(xù)兩天都沒跟他們說一句話。今天早上蔣笑川一反常態(tài)，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秦雙雙見他一聲不吭就要離開，沉著臉訓斥了他幾句。一言不合，兩人又吵了起來，蔣樂洋出來勸架的時候蔣笑川已經(jīng)把手機扔在桌上，氣沖沖奔出了門。

“他說，你們這么看不慣我，那我就離家出走唄。我就讓你找不到我，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鼻仉p雙在電話里長嘆，“養(yǎng)他還不如養(yǎng)條狗?！?/br>
秦戈：“這是到叛逆期了?！?/br>
秦雙雙：“是吧！我和樂洋也說這是叛逆期了，不這么想真是太氣人了。我們怕他出事，找了好幾個他的朋友都說沒見著，幸好去了你家?！?/br>
“讓他先在我家住幾天吧?！鼻馗暾f，“什么時候出成績？”

“周三?！鼻仉p雙焦慮極了，“你可千萬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