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人手一份，他們也轉告了家人，如果看到這兩個可疑人員，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危機辦。

周游長相英俊，盧青來又是個白發(fā)斑駁的中年人。這兩個人的組合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當天晚上，西部辦事處的人便趕到了醫(yī)院，從年輕人口中得到了更詳細的口供。

“那兩個確實就是周游和盧青來?！卑仔@說，“危機辦懷疑這兩個人在離開車子之后，使用精神體攻擊了司機和他的侄子，導致車禍發(fā)生?！?/br>
唐錯面色凝重，他站起來走到了健身房的僻靜處：“這兩個人沒有追著秦戈，反而直接去了那邊？”

“他倆是在米崗下車的。車子在米崗外面大概三公里的地方出事。”白小園說，“米崗是往極物寺和鹿泉的必經(jīng)之路?！?/br>
第89章阿班火15（捉蟲）

謝蔚然在酒店門口接到了謝子京和秦戈。

兩人看上去都精神飽滿。謝蔚然看到秦戈耳朵后面有吻痕,頃刻間心里翻轉了千萬個念頭,最后問出一句話：“睡得好嗎？”

秦戈：“很好。”

謝蔚然：“睡到中午呀？”

謝子京：“你等我們很久了？”

謝蔚然：“沒有沒有?！?/br>
她開車載著兩人前往姜永的村子，心里實在為總部的人感到吃驚：剛見面的時候還是一副不太熟的樣子,這才過了多久,床都上了？

她的大閘蟹爬到了后座,擺動綠豆眼看后座兩個男人腦袋湊在一起刷微博。

謝蔚然一路上都有點兒心不在焉。她時不時往后視鏡里看一眼，不確定自己是期待看到他倆偷偷親嘴還是害怕看到他倆偷偷親嘴。

煎熬中,車子已經(jīng)停了。

小海和姜永蹲在路邊的林子里,姜永用樹枝在地上比劃：“你這樣套公式完全是錯誤的嘛！幾個力的方向你都沒分清楚?！?/br>
秦戈和謝子京走過去靜靜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姜永是在給小海上課。

他撿的紙皮捆扎好了,被小海坐在屁股下。

幾個人頂著下午兩點的酷辣大太陽,聽姜永用三種方式解開了一道物理題。

謝子京：“人才規(guī)劃局的學力測試考這些？”

秦戈：“據(jù)說可能考。雷遲已經(jīng)把小海的事情告訴他的老師了,他老師很感興趣，催著小海盡快去北京，他要親自和小海談一談?！?/br>
小海起身的時候幫姜永拎起了紙皮：“我媽打算跟我一塊兒去，下周的火車?！?/br>
“別緊張啊?！鼻馗暾f,“不會很難的?！?/br>
小海沖他笑了一下：“我不怕,我有人保佑?！?/br>
謝子京奇了：“誰？”

小海搖搖頭,不肯說。姜永走在一旁，跟秦戈說起他上學的種種事情。他看起來比之前精神了許多，雖然仍舊滿頭花白的頭發(fā)，但雙目有神，臉上滿是笑。秦戈知道，他在為小海高興。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隨之發(fā)生種種變改的，還會有許許多多的人。

送姜永回家之后小海就與眾人道別了。臨走時姜永還不忘提醒他：“最近幾天就別下海游泳了，注意安全。實在想游也別脫褲子，萬一又被人說你耍流氓，影響評價怎么辦？”

小海揮揮手跑走了。姜永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他身影消失?！罢婺芸忌蠁?？他真的能繼續(xù)讀書？”

“一定能?！鼻馗旰鋈幌虢o這個老人一點兒信心。

這一次巡弋比上一次容易得多。姜永完全信任秦戈，加上他心情非常好，秦戈沒有遇到他“海域”的任何抵抗，再次落入了那個黑乎乎的監(jiān)室。但與上一次不同的是，他還未站穩(wěn)，眼前黑色的景象便開始分崩離析。

不過一個呼吸的瞬間，他已經(jīng)走在風雪之中。

謝諒走在他面前，手里拽著一根鐵鏈。鐵鏈很短，系在一個身穿厚實棉衣的人雙手上。

秦戈回頭，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皮卡。雪不大，但風很冷，他聽見謝諒的聲音傳來：“別亂動，別咬舌頭。你的‘海域’不痛了嗎？”

四野茫茫，幾乎看不清遠處的山嶺。秦戈轉身走到謝諒身邊，他看到雙手被鐵鏈束縛的周游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謝諒彎腰把他攙起：“別怕，到了零號倉，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br>
周游抬起頭。他注視謝諒的眼神很奇怪，帶著渴望，又滿懷濃重的憎厭。

三人繼續(xù)往前走，很快抵達了山腳。山上覆蓋著厚厚的雪，一步下去就是一個深腳印。

姜永徑直走到一片空地。他蹲下后掃開面前的積雪，露出了一塊石板。石板上篆刻著兩行陌生的文字，姜永像是不太確定似的，抬手在幾個大字上按來按去。很快，一個松動的地方被他按得凹陷了下去。一個方正的小洞口出現(xiàn)在姜永面前，大概只有嬰兒拳頭大小。

姜永起身避讓，謝諒踏前一步。他手心騰起霧氣，一片孔雀羽毛從霧氣之中鉆出，像是被牽引著一樣，鉆進了那個黑魆魆的小洞。

秦戈忽然明白了：零號倉的門，不是從外面開啟的。它是由倉內(nèi)的管理人員打開的！

而打開零號倉的鑰匙，就是謝諒身上的羽毛——或者說，是特管委里某些可以進入零號倉的哨兵或者向導，他們精神體的某個已經(jīng)被記認過的部分。

他心中頓時一沉：即便調(diào)劑科的人和雷遲來到了零號倉的入口，他們也根本進不去。

退一萬步講，哪怕他的兔子，或者謝子京的獅子能夠分離出某幾條毛發(fā)鉆入小洞，這些毛發(fā)也不可能被管理人員識別和認可。

眼前的石板忽然震動起來。

姜永和謝諒讓開幾步，石板強烈抖動了片刻，像是被人從內(nèi)部卸下來一樣，緩緩下降。

姜永當先踏了進去。在秦戈以為他可能會從高處墜落時，有某種強韌的東西卷住了他的身體。

“……不能修個升降梯嗎？樓梯也行啊?！苯缆涞睾笕滩蛔≌f，“我真的很不適應被鼻子卷起來的感覺?！?/br>
地下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中彌漫著霧氣，霧里的幾盞燈影影綽綽，讓這兒顯得更加陰暗莫測。

幾乎在姜永落地的瞬間，謝諒和周游也落地了。謝諒拎著幾乎要癱倒在地上的周游走了幾步，霧氣中顯出一個干瘦且矮小的人影。

“這次是他？”那人聲音粗啞，“零號倉很久沒接收過這么年輕的囚犯了。”

他捏著周游的下巴，舉起手中的燈，照亮周游和自己的臉。秦戈看到他的臉，心里先冒出了幾分不適：這人長得很像老鼠。

周游的眼睛黑且亮，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陌生人。那人仔細地打量周游，最后拍了拍他的臉。

“真俊……”他笑道，“也真可憐吶，進了零號倉，你這輩子可就出不去了?！?/br>
“行了，老鼠?！苯勒f，“快辦手續(xù)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