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只對摧毀人格有興趣，但沒有詢問秦戈：能讓一個人始終保持清醒不至于崩潰的，又是什么。

秦戈握住了謝子京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人活在這世上，與各種各樣的人相遇，產(chǎn)生切不斷的復雜關(guān)系。每一種關(guān)系，都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基石。

小小的恨，小小的愛，在復雜的關(guān)系里被消解、被放大，最后落入深處，成為底色。

“謝子京對我很重要?！鼻馗暾f，“獅子對兔子很重要。”

謝子京被他突然冒出的這句話弄笑了。

“干什么呢？”他湊到秦戈耳邊說，“再說怪話，小心我吃了你?！?/br>
秦戈認真看著他：“真的很重要?！?/br>
“那愛我嗎？”謝子京便問。

“嗯。”秦戈點頭。

“不夠正式?！敝x子京說，“讓我想想?！?/br>
謝蔚然攙扶著姜永從病房里走了出來。姜永一看到謝子京和秦戈，又忍不住開始嗚咽。送走兩人之后，謝子京拉著秦戈大步走進了病房。

謝諒精神尚可，他的脊背直了一些，已經(jīng)能在輔助器的幫助下坐在床上了。看到謝子京和秦戈走進來，老人笑了：“秦科長，你好啊?！?/br>
他的頭發(fā)全被剃光了，身上傷痕累累，但比起當日，精神已經(jīng)好了太多。

他很喜歡秦戈，知道秦戈是第五個精神調(diào)劑師之后，常常在秦戈為他疏導的間隙里聊以前考試的事情，還有和章曉的來往。

看到謝子京和秦戈手牽手，謝諒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爸，我一直沒好好跟你介紹過秦戈。”謝子京站在謝諒病床前，大聲地說，“今兒我攤開說了。他是我戀人，他對我很重要，我們以后要一起生活的?！?/br>
秦戈的臉騰地紅了，看看謝子京，又看看謝諒，手足無措。

謝諒“哦”地點點頭，沉默片刻后對秦戈說：“辛苦你了。”

秦戈：“不、不辛苦?！?/br>
謝諒：“謝子京這人傻乎乎的?！?/br>
秦戈：“沒有沒有，他很好?！?/br>
謝諒：“那你以后不要叫我謝老師了。叫我叔叔吧?！?/br>
謝子京忙插嘴：“叫爸?！?/br>
秦戈：“叔叔?！?/br>
謝諒笑了一會兒，有些悵然：“我不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但他很快又振作了精神：“時間長著呢，你們慢慢跟我說?！?/br>
謝子京想了想：“你知道我跟秦戈是怎么認識的嗎？”

他搬了凳子坐在父親病床邊上，開始說故事。秦戈把窗關(guān)小了，有風仍從窗外灌進來。

藍天清澈，綠樹連綿。

這是一個好天。

-尾聲-

三月，危機辦的大院里，山茱萸又連綿成片地開了滿滿一墻。

新來的員工都被“跟山茱萸合影就能暴富”的謠言欺騙，無論上午下午，秦戈都能看到許多人在樹下自拍他拍。

精神調(diào)劑科的辦公室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空了，白小園和唐錯在整理辦公桌上的零碎物件。

“都拿完了吧？”秦戈提醒。

“拿完了拿完了?！卑仔@抱起一個小紙箱，“那我先上樓了？一會兒趕著去吃飯呢。”

“青眉子來啦？”唐錯問。

“對。我把你姐那本寫真集也帶上了。”白小園想了想，再次確認，“是讓青眉子在自己的照片上簽名，在泉奴的照片上寫‘mylove’？”

“對啊?！碧棋e一臉土色，“她現(xiàn)在迷青泉CP迷得不行，明明曾經(jīng)還跟我信誓旦旦說自己絕對不吃真人?！?/br>
白小園：“你不懂我們的樂趣?！?/br>
她樂滋滋地抱著紙箱離開了辦公室。

秦戈也收拾好了：“我聽小劉說，雷遲現(xiàn)在不僅看狼人和吸血鬼的書，連青泉CP的文也開始接觸了。”

唐錯震驚了：“都是白小園的錯！”

秦戈：“別告訴謝子京，他可能會受打擊?！?/br>
唐錯也抱著紙箱走了出去：“那我也上樓了啊?！?/br>
秦戈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站在辦公室中央，有些恍惚。

傍晚的陽光從走廊投進來，鋪在了地面上。一年之前，在同一個地方，他的哨兵斜靠在門框上，笑嘻嘻地瞅他。

一年太快了，但也發(fā)生了太多事情。

調(diào)劑科在盧青來和X事件中立了大功。蔡易升任特管委秘書長之后，把危機辦頂樓那件寬大的空置辦公室特批給了調(diào)劑科，今天就是搬家的日子。

秦戈的手機震響，是謝子京的電話。

“我聽完庭審了?！盭和盧青來的案子終于開始審理，謝子京特意為此請了半天假，“現(xiàn)在去接爸爸出院，你呢？”

“我也收拾好了?！?/br>
“那我回單位和你一起過去?！敝x子京說，“對了，小海的學力測試通過了，我們要不要給他準備個禮物？”

“見了面再討論?！鼻馗瓯鹱约旱募埾?，“一會兒見?！?/br>
秦戈小心地合上門。他聽見細微的風聲，灰塵在光柱里翻滾，白茫茫的一片。

門被徹底關(guān)緊了。

（正文完）

（番外12月27日開始更新，謝謝大家）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jié)了，謝謝大家這三個多月的陪伴。祝愿今天也在考試的朋友們獲得好成績。

有很多話想說的，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講，想說的都在故事里講完了。

希望大家，無論在怎么樣的日子里，都努力地工作和學習，認真地去生活吧（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對了，這個故事里最早成形的角色是海童。謝子京一開始的設(shè)定是【想去屠龍結(jié)果反而成為惡龍的勇者】。雷遲的設(shè)定是吸血鬼，但后來我覺得狼人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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