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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妖艷渣受的自我修養(yǎng)[快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憩。

福全輕手輕腳的走進帳來,為周綏添了一盞新茶,又用火剪斷去了燭燈中燒盡的蠟線。

借著跳躍的燭火,福全不經(jīng)意間往周綏面前的御案上看了一眼。

除了有關戰(zhàn)事的折子和封封來信,最上面有一張白宣。

紙上的墨色已干,可見已放了不少時候。

只單單一字。

舒。

是舒家的舒?

還是舒樂的舒?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周綏已經(jīng)醒了過來。

這位年輕的帝王已經(jīng)換下了白日的戎裝,身上只著一身朝服,倒是為他的眉眼減去了幾分戾氣,顯得柔和。

周綏茫然片刻,開口道:“什么時辰了?”

福全恭敬道:“陛下,已經(jīng)過了子時了?!?/br>
周綏道:“舒樂那處還沒有消息傳來?”

福全知道周綏會問,在周綏睡覺時特意往舒樂的帳子去看了兩眼,輕聲道:“陛下,幾位軍醫(yī)十分盡力。箭已經(jīng)取出來了?!?/br>
周綏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溫容白天的話,問道:“血止住了嗎?”

福全面上露出幾分為難,頭低的更低:“回陛下……奴才剛剛才從舒將軍帳中回來。奴才走的時候血還未徹底止住?!?/br>
“還沒有?”

周綏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他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從舒樂下午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不少時候了。

福全見他面色難看,趕忙又站在一邊恭恭敬敬的勸道,“陛下也不必太過擔憂,比起下午舒將軍回來時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許多?,F(xiàn)在只是有少量的滲血,大夫正在研究方法,定能讓將軍轉危為安!”

周綏在帳中走了兩步,道:“替朕引燈,去那邊看看?!?/br>
舒樂帳外站滿了剛剛回營的將士。

本來應該因打了勝仗而十分歡樂的氣氛卻因為所有人的沉默而顯得壓抑不已。

為了保持帳內空氣的流通,他們隔了一段距離站著。

有些士兵身上的傷口甚至還沒有處理,鮮血淋漓。

卻站得非常挺拔。

周綏走了過去,看了看那些將士:“得勝歸來,為何不去休息?”

將士們站得筆直,齊聲道:“將軍不醒!屬下不敢休息!”

從朝堂到戰(zhàn)場。

直到現(xiàn)在,周綏才真正發(fā)現(xiàn)了,那個身形瘦削單薄的男人——

是一個真正的武將。

是在眾多將士心中,難以替代,頂梁柱般的存在。

周綏伸手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跟著福全走進了帳里。

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屏風后的行軍床邊三位隨軍大夫正神態(tài)緊張的用敷了藥膏的毛巾壓住舒樂的傷口,絲毫不敢停止手中的動作。

躺在床上的人依舊覆著面具,看不出臉色若何。

但垂在床邊的手已是蒼白的毫無血色。

舒樂微張著口,舌下壓著此次出征軍中最昂貴的一根千年老參——那本事為了以防萬一而備著的。

他的唇色也是白的,充滿了病氣,再不復以往的殷紅。

另一個軍醫(yī)抱著水盆急匆匆的往外趕,一盆熱水似乎還沒用上多久,便已經(jīng)被血染得通紅。

周綏一把抓住那軍醫(yī)的胳膊,道:“人怎么樣了?”

那軍醫(yī)頭上虛汗淋漓,甚至都沒注意到旁邊站了人,猛然被周綏一抓,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他趕忙扶好手中的水盆:“陛下……微臣是此行幾位中最不中用的一個,將軍的情況,還需問姜大夫?!?/br>
聽了等于白聽。

周綏讓人退了下去,上前兩步走到床邊。

幾位軍醫(yī)見他來了,面上一慌。

正要行禮,卻先聽周綏道:“不必了,他情況如何?”

三位軍醫(yī)其中兩位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另一人。

那人看不出年歲,見同僚都望了過來,摸了摸已是花白的胡須,低聲道:“陛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綏臉色微沉,卻還是讓了一步:“先生請?!?/br>
帳中另一側的珠簾放了下來,周綏在桌旁坐下,開口道:“不知先生退避三舍,有何要緊之事?”

姜大夫面上似也有些疑惑,半晌后才朝周綏躬身拜了拜,開口道:“不瞞陛下,老夫行醫(yī)多年,還未見過舒將軍如此情況。”

“按道理來說,舒將軍正值壯年,無論是止血還是治療都應有十分療效。”

頓了頓,又道,“但是此次將軍受傷,血確實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止住。若不是有宮中千年老參和幾位同僚的幫忙,舒將軍怕是,早有性命之危?!?/br>
周綏心下沉了沉,又道:“現(xiàn)在血依舊沒有止???”

“受傷后身體大范圍的出血已經(jīng)止住了,但舒將軍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這已經(jīng)是將軍自身身體的調控問題,臣等……”

姜大夫神情也有些憂愁之色,但薄薄的一絲愁下卻又像是掩蓋著說不出的什么。

他一撩衣袍,跪下道:“敢問陛下可知道舒將軍身上可有什么陳年舊疾,或者是否曾中過什么異毒?”

毒?

周綏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下給舒婉怡的那毒。

那毒是前丞相高朗贈與他,記載數(shù)種苗疆西域之奇毒……說來也應該算得上是異毒。

但那藥是下給了舒婉怡,和舒樂完全沒有關系。

舒樂性命關頭,周綏自然沒有時間再深想,只微微思忖片刻便搖了搖頭:“先生隨舒家軍多年,自然也知,舒樂基本次次出征都是凱旋,甚少受傷。朕亦從未聽聞舒樂有何中毒現(xiàn)象?!?/br>
姜大夫卻是隨舒樂征戰(zhàn)了不少年,又得周綏確認,點點頭道:“如此便應該是舒將軍自身本有的問題了……因為他之前從未受過傷,所以自然也無人知曉。”

真是一句廢的不能再廢的話。

周綏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不耐,還未等姜大夫說完便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悴槐馗嬖V朕這些。現(xiàn)在朕只問你,如何救?”

姜大夫跪在地上,沉默片刻,抬起頭看了周綏一眼。

周綏道:“有話就說,看朕做何?”

姜大夫輕輕笑了笑,明顯蒼老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亮的出奇。

他低低開口,聲音中卻帶著幾分誘惑的味道。

“老夫斗膽,敢問陛下……是想要一個能征戰(zhàn)沙場,卻執(zhí)拗傲氣的將軍;還是想要一個能被您養(yǎng)在深宮,乖巧又聽話的將軍呢?”

周綏先是一愣,接著猛地站起,一拍桌面:“大膽!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與朕拿喬?!”

下方跪著的人卻出乎意料的淡定,他花白的頭發(fā)微垂在地上:“將軍傷重。老夫能力有限,陛下若是想要舒將軍同以往那般能征善戰(zhàn),恕老夫無能為力。”

周綏冷笑:“哦?那你有何能力?”

姜大夫將頭垂得更低,看不清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