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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成揚需要一瓶酒,或者三天時間的睡眠剝奪,或者強行打破屏障,堂而皇之地闖進去。但這樣的話,傭兵勢必會發(fā)現(xiàn)。成揚沒必要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更緊張。所以他釋放出親和的信息素,帶著點安定的氣味。這種方式曾經(jīng)對葉宇晴很有用。每當她差點失控的時候,總能成功地被成揚拉回理智的邊緣。寧飛猛地站起來。他已經(jīng)有許多年沒跟任何一個向導有這么近的接觸了,僅僅隔著一個茶幾,而那個向導還是成揚。信息素順著呼吸道進入他的體內(nèi),滲透進血液,最后匯集在后腦的腺體。他甚至不能分辨其中的潛臺詞,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很快,腺體里的化學反應噼里啪啦在腦海炸出一連串煙花。他用力拉開窗戶,惡狠狠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抱歉,”成揚說,“我的信息素——”寧飛急促地打斷:“說正事吧?!?/br>“事情發(fā)生在一個多月以前?!背蓳P沉默了片刻,回憶道,“當時我和宇晴在執(zhí)行一個任務。任務是機密的,級別很高,除了公會的最高機構,只有我、宇晴、我們的導師知道具體信息?!?/br>“什么任務?”“我不能說?!?/br>寧飛發(fā)出短促的鼻音:“然后呢?”“任務失敗了。我們遭遇了‘禿鷲’的伏擊——這是不該有的情況,一定有人走漏了消息。最后敵人實在太多了,我讓宇晴帶著目標先走,我在后頭保護她們?!?/br>成揚閉了閉眼,又睜開,說話的音色變得苦澀:“我不該這么做的。她要是留在我的位置,頂多受一場重傷,在醫(yī)院里躺一段時間。而我也不至于像這樣,一出院就正好趕上她的葬禮?!?/br>寧飛沒有說話,低著頭走回沙發(fā)邊上坐下,仿佛是在沉思。他面容英俊,鼻梁挺拔。垂首的姿勢讓鼻尖微微向下,彎成鷹喙的形狀。成揚又補充道:“任務在公會里的經(jīng)手人并不多,我將盡量給你提供他們的資料。我知道這個活不輕松,你可以隨便開價,只要最后能幫我找出是誰泄露了消息——我不能讓宇晴白死?!?/br>“這是什么任務?”寧飛再次問。“委托人是軍方,我不能透露太多細節(jié),保密協(xié)議還在?!背蓳P說,“初步的調查結果已經(jīng)下來,問題出在公會這邊?!?/br>“嗯?!?/br>兩人都沉默下來,傭兵調整了一下坐姿,將雙肘撐在膝蓋上,右手在茶幾上緩慢地畫圈。大概半分鐘后,他終于開口:“你沒有把話說完?!?/br>“什么?”“你找我來處理這件事,而不是公會里的人?!彼f,“公會體系龐大,能做到的事情比我這么個自由傭兵可多多了。你放棄最簡便的途徑,來找我談生意,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不相信你?!?/br>成揚說:“這并不是重點?!?/br>“這是談價錢的重點?!睂庯w說,“你對整個任務一清二楚,你在現(xiàn)場,你讓葉宇晴先走。他們完全有理由來懷疑你?!?/br>“我不會害死宇晴。”“你很愛她?”成揚沒有回答。“你一定很愛她?!眰虮匝宰哉Z道,“再弱小的哨兵,戰(zhàn)斗力也比向導高了許多倍。而你卻把更安全的路留給她,選擇自己為她殿后。你真是舍生忘死,想不到最終反而是她出了事?!?/br>“夠了,夜鷹!”怒火在成揚胸腔里升騰起來,又被強行壓下去。他深呼吸,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終于勉強找回平和的腔調:“這都是些無關的事情,我不覺得有任何討論的必要?!?/br>“那就來談點別的吧?!币国椪f,“我的真名是寧飛,夜鷹只是個代號?!?/br>寧飛已經(jīng)坐直身體,凝視著成揚。緊緊抿著嘴唇,仿佛在等待或者抗拒什么事情的發(fā)生。成揚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對這張臉和這個名字都毫無印象。于是試探性地迎合:“寧先生?”“是寧飛?!睂γ娴娜岁幱舻匦α耍澳銜涀〉?。一旦我接下這單交易,我們將會迎來一段很長的合作時間。來談談價錢吧,看你能為葉宇晴付出到什么程度?!?/br>這種措辭讓成揚有些細微的不適,但他還是點頭:“多少錢我都愿意出?!?/br>“偶爾我也需要一些錢以外的東西?!?/br>成揚安靜地等對面的人出價。在一秒之內(nèi),寧飛的呼吸似乎顫抖了一下。他用手緊緊捏著沙發(fā)墊的邊緣,連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繃得凸出來。“我要你和我上床?!彼罱K說,語氣硬邦邦的。===6成揚一開始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什么?”他問。“和我上床?!睂庯w說,“等我按照要求找出泄密的內(nèi)鬼的之后,我們?nèi)ラ_個房。你上我,或者被我上一次。就這樣,沒了?!?/br>成揚又驚又怒,頓時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一個詞也不想多說,轉身就往門口走去。他從未受過這般性sao擾——或者說是羞辱。但畢竟在公會里接受了二十多年遵紀守法的教育,就算是在這種怒火滔天的情況下,他也沒忘了回頭帶上鐵門。寧飛坐姿不變,只抬眼望著他。手依舊捏著沙發(fā)邊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向導想罵幾句,又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惡心。最終冷著臉拉起兜帽,氣沖沖朝來時路走去。雨已經(jīng)停了。沿途破舊的街燈一盞亮一盞滅,成揚將手插在褲兜里,默默走著。兩條街外是紅燈區(qū),喧嘩與笑語遠遠傳來,吵得人心煩。他長吁出一口氣,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行動。海河市的自由傭兵并非只有一個,但夜鷹是最合適的人選。不僅因為口碑好,更重要的,是跟當?shù)貛团蓻]有任何關系。自出道以來,他的活動范圍一向在外地。就連第一次踏上海河市的時間,也在葉宇晴出事之后。成揚正需要這樣一個別無瓜葛的人,來幫他洗清嫌疑,調查真相。可偏偏這人腦子有病。無論如何,這大半天的功夫算是白費了。成揚饑腸轆轆,隨便在街邊找了一家店吃飯。并發(fā)短信給姚景行,謝謝他幫忙換班打掩護。姚景行回復道:“成了?”成揚輸入:“沒?!?/br>姚景行安慰他:“你不用太心急,夜鷹不接也有其他人,總會找到解決方法的?!?/br>成揚苦笑:“我懷疑自己在什么時候得罪過夜鷹?!?/br>姚景行問:“你們之前認識?”他再次仔仔細細搜刮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確認里頭并沒有這個人,才給姚景行回了一個“不”字。但根據(jù)對方的表現(xiàn),寧飛不僅認識他,而且看上去像把他記恨了很久。煩心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成揚三兩下狼吞虎咽地吃完飯,最后對姚景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