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征南(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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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救母 楊文舉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夜晚,漆黑,混亂,是他和母親穆桂英,妻子萬 紅玉三個人的一生最痛苦回憶的源頭。雖然他們早就想到這一去異常兇險,但還 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情況突變,營救變成了殺戮,幾乎所有的南唐兵都在向 他們進攻?;靵y中,他們?nèi)齻€人被亂兵沖散了。楊文舉很擔(dān)心他的母親和夫人, 很想折回去找她們,但他已不認(rèn)識來時的路了。被大雨沖刷的黑夜,他只能看到 眼前七八步左右的距離。他已經(jīng)迷路,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在崎嶇的山路上不 停揮著烏龍戟砍殺擋在面前的敵人,眼前都是窮兇惡極的陌生臉孔和血糊糊的尸 體。 他最后一眼看到母親和夫人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被數(shù)不清的南唐兵包圍。那時 他在距離她們百步遠的一個不知名的山岡上,和一個被稱為無敵將的人纏斗。她 們兩個人幾乎要被人海淹沒了,只能看到她們頭上高高豎起的色彩斑斕的雉雞翎。 他很想去幫她們,但眼前的這個無敵將洪雷實在太厲害了,他根本無法擺脫 他的糾纏。 然后楊文舉中了一箭。他不知道這一箭是誰射的,因為周圍的流箭實在太多 了,根本無法分辨。雕翎箭鋒利的箭鏃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左肋,讓他一下子失去 了斗志。楊文舉回頭看到后面的人海越聚越多,已經(jīng)看不到母帥和夫人了,只好 硬著頭皮撥馬往山下跑去,無數(shù)人也跟著追了上來。他已經(jīng)不能再打了,帶著鉤 子的箭鏃不停地在他身體里制造劇痛,使他的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幾乎快要昏過去 了。 穆桂英的武功遠在楊文舉之上,紅玉也和他不相上下。因此楊文舉一點也不 擔(dān)心她們的處境,只要她們不要碰到死對頭洪飛,殺出困龍山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楊文舉不知道這個洪飛是什么來頭,大家都把他傳得神乎其神,連一向從不 把任何敵將放在眼里的母帥也對他頗有忌諱。 楊文舉埋著頭不停地向前沖,好幾次差點被絆倒。迎面撲來的雨水讓他窒息, 讓他呼吸的時候可以將大把冰涼的水吸進胸腔里。地面上一片泥濘,都是血水和 泥漿的混合,他不時地可以看到散落在路邊的殘肢。 前面有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他抬頭望去,前路被大雨糊住了,什么也看不 清,但能憑著蹄聲判斷,這絕對不是一般普通的戰(zhàn)馬。這也說明,騎在馬上的那 名戰(zhàn)將,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一般的士兵,不可能給他配備如此良駒。這讓楊 文舉心里驚慌起來,在這困龍山中,除了已經(jīng)和他背道而馳的母帥和萬紅玉,已 經(jīng)沒有其他宋軍上將。那么來將應(yīng)該是南唐豪王麾下的。 楊文舉不由地握緊了手中的烏龍戟??磥恚裉煲獞?zhàn)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那個人漸漸在雨中顯露出面目,五十多歲,須發(fā)灰白,頂九龍抱日盔,穿七 星龍鱗甲,手握九耳八環(huán)大刀,跨一匹日月嘯霜馬,顯得威風(fēng)凜凜,不怒自威。 除了穆桂英和蕭元帥,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望而生畏的人。 那個人也見到了他,駐馬在原地打量著。他的一雙虎目像長在他臉上的兩枚 太陽,煜煜生輝,看得楊文舉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他心里尋思,反正大不了也就一 死,怕他干嗎呢?于是他壯了壯膽,大聲喝問:「來者何人?」 那名老將一動不動地端坐在馬上,像一尊雕像,面無表情地說:「我乃宋將!」 楊文舉吃了一驚,在這個里三層外三層被唐軍包圍的困龍山里,竟然還有其 他宋將!楊文舉懷疑對方是在坑騙他,因為他投奔母帥也已經(jīng)一年多了,軍中有 哪些戰(zhàn)將一清二楚,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老頭。按照他的面相,武功應(yīng)該不弱, 以他現(xiàn)在的境況,他沒有必要坑騙,完全有能力將楊文舉斬殺馬下。楊文舉抱定 了必死的打算,脫口而出:「我乃是穆桂英的兒子,楊文廣的弟弟,楊文舉!」 老將明顯吃了一驚:「原來你就是少令公?你的母親呢?」 楊文舉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實話實說:「不知道,走散了。你,你到底是誰?」 老將挺了挺胸脯,凜然說:「我乃大宋平西王狄青!」 狄青?楊文舉懵了。他聽說狄家和楊家有些過節(jié),好像狄青的二個兒子狄龍 狄虎還對他母帥做過一些不敬的事情。至于做過哪些「不敬」的事情,軍中人無 不諱莫如深,更或者完全不知情。在他的印象中,狄家都是大宋的jian臣,沒有一 個好人。可他不是應(yīng)該在鄯善國征戰(zhàn)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他正要沖過去,狄青把刀攔在面前,說:「少令公,后面追你的都是些什么 人?」 楊文舉瞪了他一眼:「南唐的兵將!」 狄青手搭涼棚,擋住風(fēng)雨,朝他身后看了看,又對他招招手,說:「少令公, 請隨我來!」 事到如今,楊文舉也沒有其他辦法。雖然他對狄家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但 總比死在亂軍中要好一些吧。于是他跟著狄青繞開大路,走上了一條小道。他果 然深諳行軍,很快就幫他甩掉了后面的追兵,來到一個山洞前。他指著這個狹窄 的洞口,說:「少令公,這個山洞直通山外。你可順著他逃生。」 楊文舉將信將疑:「真的?」 狄青虎目一瞪,對他的懷疑有點惱火:「本王就是從這個山洞進來的。」 楊文舉看了看這個山洞,高不足七尺,幽深無盡,只能勉強容得下一個人站 立通過。他從馬上跳下來,忍著箭傷的疼痛,牽起他的那匹愛駒,跟著平西王狄 青走進了山洞。洞里彎彎曲曲,到處都是凸出的怪石,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怪 物。剛走了幾步,聽到洞口人聲鼎沸,南唐兵也追到了洞口。但他們都徘徊在洞 口沒有進來,應(yīng)該是害怕洞里有埋伏吧。 楊文舉一直懸著的心慢慢安定下來,開始擔(dān)心起他的母帥和夫人。她們身陷 險境,不知道現(xiàn)在脫險了沒有?在地勢如此錯綜復(fù)雜的困龍山里,她們能不能像 他這么幸運,找到出去的路呢? 狄青點燃了一束火把,微弱的光亮總算使一片漆黑的山洞有了些能見度,讓 他們可以勉強前進的時候不至于被那些怪石撞到額頭。 這個山洞實在太長了,蜿蜒曲折,像鉆在人的腸子里。楊文舉把烏龍戟掛在 得勝鉤上,一手牽著馬,一手捂著肋下的傷口,跌跌撞撞地蹣跚而行。他也不知 道究竟走了多久,當(dāng)終于把山洞走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置身在一片和進來差 不多的山間叢林里。只是天已經(jīng)亮了,雨也停了,楊文舉竟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 的錯覺。死里逃生,彷如再世為人。 狄王爺站在一個高岡上,重新跨上他的日月嘯霜寶馬,指著遠方說:「你看!」 楊文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距離我們一個巨大的峽谷那邊,是層層疊 疊的困龍山工事??磥?,他們已經(jīng)擺脫了追兵,無數(shù)南唐的大寨已經(jīng)被他們甩在 了身后。 天際還是一片灰蒙蒙的陰霾,分不清是早晨還是中午。楊文舉終于渡過了人 生中最險惡的一個晚上。但他心里還在擔(dān)憂他的母帥和夫人,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身 處何地。 狄青安慰了他一番。楊文舉忽然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王爺產(chǎn)生了一些好感,他 并非像軍中許多人流傳地那么壞。楊文舉想,這或許來自我們楊家對狄家的偏見, 因為狄青的兩個兒子竟冒犯了楊家上下都尊如神明的母帥,他們都為此感到憤怒。 經(jīng)過這一天一夜的折騰,楊文舉再也走不動了。狄青找了個安全的隱蔽處, 為他拔剪療傷。過了四五天,楊文舉的傷勢逐漸好轉(zhuǎn),可以趕路了。他們繞開南 唐的工事和扎駐的大營,尋到了大道,向宋軍大營返回。他們馬不停蹄,快到黃 昏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旌旗蔽日的壽州城墻。 剛剛進了城門,出來迎接的是八賢王和老太君。楊文舉看得出來,他們都是 衣服憂心忡忡的樣子。但當(dāng)他們看到狄王爺?shù)臅r候,都有些詫異。尤其是八賢王, 當(dāng)即舉起王命金锏就要打他:「你這個孽畜,狄龍狄虎犯下如此大罪,還敢到這 里來見我!」 狄青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倒是深明大義的老太君把八賢王給攔住了,好生 勸說了一番才罷休。在后來的談話中,楊文舉漸漸聽明白了狄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 這里的原因。原來,當(dāng)初狄龍狄虎對穆桂英行了一些過分的事后,落荒逃到了鄯 善國。朝廷派出呼家將前去捉拿,與正在征戰(zhàn)鄯善的狄青相遇。狄青深知二子罪 孽深重,下令將狄龍狄虎綁了,送到呼家元帥蕭賽紅的帳下。蕭賽紅見狄王爺忠 心耿耿,也沒有殺了狄龍狄虎,只是將二人押送東京,聽候天子發(fā)落。這時,南 唐戰(zhàn)事吃緊,蕭賽紅聽說后,向天子表明,率呼家大軍趕赴南唐協(xié)助穆桂英。狄 青在平定鄯善國后,本來也打算回京向天子請罪??尚械桨肼?,轉(zhuǎn)念一想,二子 雖捆縛京城,但狄楊兩家積怨頗深,要化解仇扣,唯有自己親赴南唐,向穆桂英 負(fù)荊請罪,再助她平滅南唐。于是他也向天子具表,獨自趕來南唐。來到困龍山 的時候,正趕上穆桂英進山營救蕭賽紅。狄青在當(dāng)?shù)厝说闹割I(lǐng)下,尋到了一條進 山的密道,碰到了正在亡命的楊文舉…… 接下來,大伙又詢問了他們進山后的情況,楊文舉把穆桂英進山遇到埋伏, 雙方血戰(zhàn)荷葉嶺,他僥幸被狄王爺所救,穆桂英和萬紅玉下落不明的前因后果說 了一遍。聽完他的陳述,眾人變得愈發(fā)憂心忡忡,十余萬大軍兩名元帥,一名陷 入敵手,一名生死未卜,一下子群龍無首,號令不知所出。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直到梅雨季過去了,江南的天氣開始炎熱起來,穆桂英 和萬紅玉還是沒有回來。楊文舉能從每位戰(zhàn)將的臉上看到絕望的神情,軍中也開 始謠言四起,他們都認(rèn)為穆桂英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現(xiàn)在軍中的一切大小事務(wù)都有 八賢王和老太君打理,才勉強沒有發(fā)生像兵變這樣可怕的事情。 楊文廣和吳金定也從朱茶關(guān)趕來壽州坐鎮(zhèn)。楊文舉發(fā)現(xiàn)哥哥聽到母帥的事情 后,神情有些怪異,有時他們一起在談?wù)撃笌浀奶幘硶r,他也會不時地走神。 宋軍派出了無數(shù)細(xì)作打探困龍山的消息,但始終沒有結(jié)果。本來楊文舉打算 從那天他和狄王爺逃生的那個山洞重新進去打探里面的消息??赡咸坪孟褚舶l(fā)現(xiàn) 了這個密道,等宋軍的探子走到山洞盡頭的時候,一大堆礫石已經(jīng)把洞口堵死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雖然沒有更壞的消息,但沒有消息比壞消息來得還要讓 人不安。穆桂英和萬紅玉生還的希望也一天天地渺茫下去。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困 龍山里幾乎沒有自己人,就算沒有被南唐抓住,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也能被活 活餓死。 忠孝王呼延慶急得每天在自己的屋里打轉(zhuǎn),恨不得立刻提起他的雙鞭去攻打 困龍山。楊文舉覺得他們呼家將應(yīng)該比楊家還要難受,畢竟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 是,蕭元帥還沒性命之憂,可已經(jīng)落入敵手。這么長的時間,怎么樣的可怕事情 都有可能會發(fā)生,而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發(fā)生。 絕望的陰云籠罩在整個壽州城上空,軍心渙散,士氣低落。宋軍被動地和南 唐對峙著,感到憂心似焚。這個時候,南唐本可以高枕無憂地把他們拖垮,然后 再趁機出擊,宋軍只有一潰千里的份。但誰知他們率先沉不住氣了,率兵到壽州 城下挑戰(zhàn)。 八賢王、老太君和所有大宋的戰(zhàn)將趕到城頭觀望。來犯的南唐人數(shù)并不多, 只有數(shù)千人,應(yīng)該是來試探虛實的。為首的是一個黑盔黑甲,手持一柄黑鐵巨槍 的南唐戰(zhàn)將。楊文舉對他有點印象,在荷葉嶺血戰(zhàn)中,他和他交過手。但當(dāng)時情 況極其混亂,楊文舉和他打了幾回合后,就被蜂擁而至的亂兵沖散了。楊文舉依 稀還記得他叫做洪海,是無敵將洪雷的弟弟,人稱神槍將。 呼延慶對八賢王和老太君稟報道:「八王爺,請準(zhǔn)許本王出戰(zhàn),取他首級!」 八賢王知道他早已按捺不住,就點頭答應(yīng)了。 楊文舉跟著他下了城樓,跨上戰(zhàn)馬,說:「呼王爺,我替你掠陣!」 呼延慶重重地點了下頭,沒有說話。這時,他知道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 就是設(shè)法從南唐戰(zhàn)將的口里套出一些他們母親的消息。因為實在過去太久,如果 還沒有她們的消息,全軍將士都會急瘋的。 壽州那座沉重的吊橋放了下來,兩個人策馬出城。當(dāng)馬蹄踏在吊橋上發(fā)出篤 篤篤的沉悶聲音時,他們絲毫沒有守城方的優(yōu)越感,好像此行是要冒著槍林箭雨 去攻城拔寨。 楊文舉終于看清了洪海,這是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身材幾乎是他的兩倍,渾 身上下的肌rou像巖石一樣堅硬,好像順手就可以把一個人輕松地撕成兩半。不僅 他的身子比普通人要大一號,連他手里的那把槍也要比一般兵器大,那是一把通 體烏黑的巨大的長槍,看上去有點像關(guān)刀。他帶著馬在原地打轉(zhuǎn),還不忘了用手 中的那把黑鐵巨槍指著他們:「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呼延慶拔出虎尾金鞭,朗聲說:「我乃大宋忠孝王呼延慶是也!」 按照戰(zhàn)場上的規(guī)矩,洪海這時也應(yīng)報出他的姓名,然后兩人開始廝殺。誰知 他哈哈大笑起來:「呼延慶?你就是蕭賽紅的兒子?」 看到呼延慶點頭,他又把并不鋒利的槍尖指向楊文舉:「小子,我見過你。 那天你和穆桂英一起到荷葉嶺來的吧?你叫……楊文舉,穆桂英的第二個兒 子,是吧!」 他的個子雖然是楊文舉的兩倍,但從兩人交手的經(jīng)驗來看,他的武功并不比 楊文舉高,所以他并不怕他。于是楊文舉抬起頭,傲然說:「不錯,正是你家二 爺!」 洪海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好像肚子也笑痛了。楊文舉和呼延慶楞住了,不知 道這有什么好笑的。過了一會兒他才終于收起笑容,說:「原來,你們一個是穆 桂英的兒子,一個是蕭賽紅的兒子,哈哈!正巧我要告訴你們,你們的兩個母親, 在我們豪王陛下的行宮里,被我們脫光衣服,輪流玩弄呢!我來這里之前還cao了 她們兩邊呢,哈哈!她們前后兩個xiaoxue可緊了,shuangsi我了!哦,對了!呼延慶, 你娘的rutou上掛上銅鈴,玩起來真帶勁!還有,穆桂英的奶子里竟還能噴出奶水。 哈哈,真是兩個賤貨……」 「住嘴!」呼延慶的一張黑臉變得鐵青,怒斥道,「休得污辱我母帥!」 洪海完全不為所動:「喲!不相信?哈哈,真該讓你們親眼瞧瞧,你們的母 帥是怎樣一副yin蕩樣子!」 聽到他侮辱母帥的話,楊文舉的腦海里忽然呈現(xiàn)出這樣一副奇異的畫面。他 的母帥被脫得精光,但看上去還是英武冷峻的模樣。體形巨大的洪海把她捏在手 里,像揉一張宣紙一樣將她輕易蹂躪著。把她外表的光輝完全揉盡,只剩下一副 弱不禁風(fēng)的軀殼。 楊文舉不敢再多想,提著烏龍戟就要往前沖。 呼延慶神色怪異地把他攔住,說:「我來!」他此時的神色,和楊文廣聽到 母帥被困山中時的神色一模一樣。楊文舉想此時倒影在他腦海里的畫面應(yīng)該和他 也差不多。 呼延慶策馬上前,和洪海交起手來。在整個征南大軍中,甚至整個大宋王朝, 除了穆桂英和蕭元帥,恐怕武功就要數(shù)呼王爺了。兩個人來來回回打了幾個回合, 呼延慶大喝一聲,覷了一個破綻,把虎尾金鞭砸在洪海的天靈蓋上。 洪海的黑鐵盔和腦袋一起,像個核桃一樣碎成兩半。他連叫都沒來及叫一聲, 就滾落馬下,死了。 當(dāng)時楊文舉并不知道,呼延慶這一下,打死的是玷污他母親身體清白的罪魁 禍?zhǔn)字?。這也算是為了楊文舉的母親,也為了呼延慶的母親報了深仇大恨。但 同時他們也不知道,這無形之中加重了身在敵營的穆桂英和蕭元帥所遭受的罪刑。 因為洪海死了,他的哥哥洪雷為了報仇,會把所有的怨恨都發(fā)泄在楊文舉和 呼延慶的母親身上。 打退了南唐,他們回到城里。八賢王問他們有沒有從那名唐將的身上問出些 消息。兩人沉默不語。因為他們不能把自己母親正在遭受敵人凌辱的丑事在這么 多人面前直接講出來,就算能講,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畢竟是有辱門楣 的事情。呼延慶沉默了片刻,良久才說了句「我們要盡快把蕭元帥和渾天侯救出 來」。 眾人也都沉默了下來。從呼延慶的話中,他們已經(jīng)聽出母帥和蕭元帥一樣, 也已被南唐活捉了,而且正在遭受某種不幸。如果去得晚了,不僅有性命之憂, 還能發(fā)生某些可怕的事情。這時,楊文舉看到哥哥楊文廣的神色變得更加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