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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也知道??烧l料,阿輕竟待我如此深情。”長陽王話語中有些苦澀,“自由,仁義,輪回,真心……阿輕陪了我百余年,到頭來卻失去了這么多……我不過是還他一個來世而已。你該問問阿輕,他又是何必?!?/br>鳳主無語,垂下雙目,片刻平復(fù)后。“你倆這出生死相隨的戲碼,倒顯得我像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br>“哈哈哈……那可怨不得我,要怨就怨天上那群老東西。再不濟,你踢兩腳這碎魂塔解解氣……沒準我還能被放出去?!?/br>“做夢吧你……算了,正好我也不樂意?!?/br>鳳主翻了個白眼,又得意道:“哼,要不是鳳靈天生不及龍靈強力,這四方之主本該是我來做……罷了,反正現(xiàn)在也是我的。”長陽王嗤笑。“這江山,你就拿去當日后的嫁妝吧,不必謝我。”“呸,誰要謝你。你就慢慢在這熬著吧,待我找著了如意郎君,再來請你喝一杯喜酒?!?/br>鳳主抬腳踹了下碎魂塔,以示道別。“等等……”長陽王語調(diào)低沉而謹慎,“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真是三句不離你的阿輕!他好得很!投生異世至今已有近十年了,那個世界安穩(wěn)太平,他定然是早已佳人在懷,忘了你這座動也動不了的破塔了!”鳳主撇撇嘴,心道氣死你這情種。“他不會的?!?/br>長陽王很篤定,碎魂塔中有些青金色的光芒微微閃爍。“嘁……只是可惜那些異世人壽數(shù)短了我們許多,你這換來的輪回可真不合算。”鳳主不耐煩地擺擺手,又補上兩腳,這是來自太陰殿主的禮遇:“還有事嗎?”“有。”長陽王很自覺,“幫我個忙?!?/br>林蔚輕驚醒了。略微舒展開蜷縮緊繃的身體,又坐起身來,大口喘著粗氣。……這是他離開后的現(xiàn)實?……還是他臆想中的夢境?林蔚輕方才夢見的一幕幕是如此鮮活而生動,似是借來了鳳主的眼睛。漆黑的客房里漂浮著一些不屬于他的靈魄精氣。林蔚輕認得出來,這是顧希然的痕跡。作者有話要說: 靈族壽數(shù)大約一千年,年齡換算就是大約10:1,靈族200歲大概是人類20歲。兩界的時間流速差不多也是這樣,靈都過了一百年,這個世界大約過了十年。☆、真實……可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倘若他夢見的是真實,那么他得以轉(zhuǎn)生……是因為長陽王代替他獻出了靈魄。林蔚輕此時只覺又釋然又壓抑。釋然于付湛從未背叛他,壓抑于即便知道了真相,他再也無法與他相守。靈魄困于寒山上那碎魂塔中,承受著碎骨噬心般的劇痛,日夜不休。他深愛的那個人,竟如此堅守了靈脈百年。林蔚輕垂下頭,發(fā)覺自他認識那個英姿勃發(fā)的長陽王以來,這人總是一副舉重若輕的模樣,漫不經(jīng)心地承受著世人強加于他的東西。……只是沒想到自己最終也成了世人中的一個,在他為自己承受罪孽之時任性地離去。林蔚輕沉溺在鋪天蓋地襲來的壓抑中,已然分辨不清真相與夢境。幸好此時房門被扣響,將他拉回現(xiàn)實。林蔚輕抹了把臉,看見窗簾的縫隙當中早已經(jīng)透出了晨光。——靠,上班要遲到了。付湛特意提前了一個小時去叫醒他,還給自己找了個送衣服的好借口。饒是如此,付湛猜想林蔚輕定是忘了男人在早晨血氣旺盛,最易沖動。那頭林蔚輕沒想太多,匆匆忙忙赤著腳下了床,拉開半邊床簾借了點晨光,這就給開了門。付湛提著一套西服呆立在門口。昨晚他借給林蔚輕的那身休閑服對他來說太寬松了些,加上林蔚輕這一夜又睡得不安生,到早晨時,衣服早就歪七扭八地糾纏在身上。寬大的領(lǐng)口歪向一邊,恨不得掉下一遍肩膀去。林蔚輕見付湛的眼神變得越發(fā)深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衣服,側(cè)身招呼他:“進來吧?!?/br>付湛聽了這句,只覺得喉頭似有炭火灼燒,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眼神發(fā)直。“嘿!”林蔚輕見付湛似乎是呆了,杵在門口半天不動,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付湛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紳士的笑,隨他往里走。林蔚輕的脊背挺直,身形又略單薄,那貼身又垂順的棉質(zhì)衣服將背后的蝴蝶骨都勾勒了出來。付湛在他身后,愈發(fā)放肆的目光恨不得將他盯出個窟窿。如果他的眼神能化作實物,那必然是一根根長釘,恨不得將這人的鎖骨、肩胛、手腕、腳踝……通通釘住固定在那張凌亂的大床上,看著那人如同蝴蝶標本一般,美麗又無力……越痛苦掙扎,越逃不開長釘?shù)蔫滂簟?/br>——他的滋味,叫他生生懷念了一百多年。“你先整理整理吧,我叫人送早餐過來。”付湛將那套西裝按在林蔚輕胸口,擋住了那具在他眼中已經(jīng)被剝得□□的誘人軀體。旋即轉(zhuǎn)身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遮掩了自己蠢蠢欲動的部位。“哦……謝謝?!?/br>林蔚輕也有些晃神,昨夜的夢他還沒能消化完,一早又看見這張熟悉的臉……更覺困惑。林蔚輕甩甩頭,拎著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那身西服是付湛叫人連夜送來的,穿在林蔚輕身上剪裁合適,加上林蔚輕終于扔了那副厚重的眼鏡,露出形狀完美的眉宇和旋渦般深邃的瞳孔,顯得有些惑人。林蔚輕將混亂的心事都按壓了下去,坦然地跟付湛打招呼,只是昨夜打消的疑心又從胸口翻騰了起來,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付湛應(yīng)付得很輕松,林蔚輕很難看出他真正的心思,便也先作罷。林蔚輕手中剩下的新露不多了,與前世不同的是,他的靈珀眼在這一世需要借外界的力量喚醒,每次很難支撐超過一天時間。而制作新露的材料,原本就很難尋得。千年枯木又逢春,昭示著生命的周而復(fù)始,靈魂的增長消亡。取千年枯木上開出的新芽,鑿雪山頂上萬年不化的堅冰,以窯中囚火融了,浸新芽九九八十一天,再以囚火焠之,才成一小瓶新露。——在找到另一株枯木新芽之前,林蔚輕決定先省省。在靈都時,靈珀眼如同他的知覺一般,無論靈邪魂體,他都能看破。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這個洞穿人心的能力。剛轉(zhuǎn)生時,太依賴這份感知力的他,一時半會兒適應(yīng)不了從旁人的表情和語氣中讀取他人的態(tài)度……就好像原本靈敏的人,突然失去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