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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楓晚兀自想了許久，有些事卻想破腦袋也無法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趙昊，趙珀恬，以及這白胡子老頭……他們都是哪兒冒出來的，為何身上有如此多的秘密和違和之處？

    當(dāng)然，最讓他煩惱的還是今后的自保問題——難道，他真要采納這老頭的建議？

    商隊受了驚，連夜往許都趕去，原本就只剩下一天車程，第二日天亮許都城門打開的時候，商隊剛好到達(dá)。

    趙以瀾掀開車簾，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幾乎要淚流滿面。年前大雪紛飛的時節(jié)她離開許都，直到如今進(jìn)入夏季才回來，真是恍如隔世啊。

    商隊的目的地就是許都，等在集市停下，原本來蹭大部隊的人也一個個離開。

    趙以瀾跟何楓晚道別，她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去見阿遲和素衣了。

    何楓晚道：“等一下，你先前提起過百曉生……他是何人？”按照這白胡子老頭當(dāng)時的意思，這百曉生似乎知曉很多事。

    趙以瀾道：“百曉生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世上的事就沒有他不曉得的，不過他行蹤成迷，誰若有求于他，只能聯(lián)系通泰錢莊，每個問題價值一千兩銀子，他還不一定會回答?！?/br>
    通泰錢莊……

    通泰錢莊何楓晚自然不陌生，不過如今他覺得熟悉是另外的原因，似乎不久之前在哪里見過……他忽然想起來，當(dāng)初他控制趙昊之后，從他身上搜出來一塊玉佩，便是通泰錢莊的。那可是通泰玉佩，整個江湖不超過十塊。

    何楓晚道：“趙昊該不會就是……百曉生吧？”

    百曉生能讓全大梁的通泰錢莊都成為他的聯(lián)絡(luò)點，想必能輕易擁有通泰玉佩，可那趙昊看上去毫不起眼，又哪來的能耐得到通泰玉佩？

    不過剛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只有這一點點的聯(lián)系，他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是被趙昊這人嚇怕了？

    于是話音剛落，他又說：“不必在意我的胡言亂語?！?/br>
    趙以瀾其實是有點被何楓晚嚇到的，雖然他沒有猜出全部的真相，可瞎猜能猜出趙昊和百曉生是同一個人也很不容易啊。

    好在何楓晚立刻就把話收了回去，她也就不用給出任何回應(yīng)了。

    怕再待下去何楓晚還會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趙以瀾忙拱拱手又一次告別，轉(zhuǎn)身離去。

    何楓晚看著那白胡子老頭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視線轉(zhuǎn)到一旁，十丈外正是一家通泰錢莊。

    百曉生，一千兩銀子……

    他握了握拳，這一路來，他身上從來不短銀子，一千兩銀子雖然多，他也不是拿不出來。

    他走進(jìn)通泰錢莊，問道：“我有問題想問百曉生?！?/br>
    伙計愣了愣，笑道：“客官里面請，我們掌柜會與您詳細(xì)談?！?/br>
    何楓晚點點頭，跟伙計走進(jìn)內(nèi)室，伙計跟掌柜匯報了一句，掌柜抬頭笑道：“一千兩銀子，不賒欠，留下客官要問的問題，以及說明將來如何聯(lián)系客官。我通泰錢莊不知百曉生會不會回答客官的問題，什么時候會回答，因此半年后若無消息，便會將一千兩銀子全數(shù)退還。”

    何楓晚點點頭表示規(guī)矩明白了，取出一千兩銀票放到桌面上，在掌柜準(zhǔn)備記錄他的問題時，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知道，我的婢女王小草如今在何處。”

    趙以瀾離開何楓晚之后就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時不時查看身后沒有人跟蹤，最終她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跑到小巷子里取下千面，而是躲進(jìn)了一間客棧的茅房，出來時便成了她自己。

    一路走得很快，不消片刻便回到了她在這個時代的住處。還是那處小院子，從外頭看起來很安靜，仿佛里頭并未住人。

    趙以瀾拍打著院子門，聽到里頭傳來個熟悉的女聲：“來了，是誰呀？”

    趙以瀾沒有說話，院子門打開，露出劉素衣那清秀的面龐。

    “姑……姑娘？”素衣瞪大眼，仿佛不敢置信似的使勁揉了揉眼睛，眼眶都被揉紅了，她一聲尖叫，“阿遲阿遲你快出來看看，姑娘回來了！”

    她邊說邊一把抱住趙以瀾，聲音哽咽：“姑娘你這半年來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我、我還以為你在外頭出了什么事呢！”

    “我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不要擔(dān)心，我沒吃苦。”趙以瀾輕輕拍著素衣的背，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素衣道：“都半年了，姑娘你為何不來封信？我天天都在擔(dān)心姑娘！”

    趙以瀾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讓你擔(dān)心了?！?/br>
    奚遲這時候也已走了出來，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趙以瀾一番，見她氣色不錯也沒受什么傷，含笑道：“素衣，快讓姑娘進(jìn)屋吧。”

    素衣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松開趙以瀾，手忙腳亂地擦去臉上的淚痕，沖趙以瀾笑道：“姑娘，歡迎回家！”

    趙以瀾心里一暖，眉眼彎彎：“我回來了。”

    三人將院子門關(guān)好，回到堂屋之中。

    趙以瀾拿出她替二人準(zhǔn)備的禮物，胭脂是給素衣的，素衣拿到手后極為開心，捧著盒子愛不釋手。而給奚遲的，則是那本地宮出品的。

    接過書的奚遲沉默良久才道：“多謝姑娘費心?！?/br>
    他如今只有外家功夫，平日里已經(jīng)夠用，他對于內(nèi)力盡失這一點，早心無芥蒂，甚至覺得像這樣當(dāng)一個普通人很好?？蛇@樣的內(nèi)功心法，世間少有，有價無市，他不想辜負(fù)姑娘的一番心意。更何況，若能恢復(fù)內(nèi)力，他能更好地保護(hù)素衣和姑娘。

    趙以瀾眼睛發(fā)亮地看著奚遲，腆著臉道：“阿遲，你能不能教我些拳腳功夫？”

    奚遲微怔：“姑娘，拳腳功夫要日日練習(xí)，不可中斷，最要緊的是意志力，可姑娘身嬌體貴，只怕……”

    什么身嬌體貴，趙以瀾覺得奚遲就是嫌棄她是弱雞，怕她吃不了苦學(xué)不會吧！

    趙以瀾道：“阿遲，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皮糙rou厚得很呢！你就教教我吧！”

    素衣不知趙以瀾為何忽然有了學(xué)拳腳功夫的興致，可她覺得，既然姑娘總要在外獨自闖蕩，就應(yīng)該學(xué)些功夫自保，因此也勸說道：“阿遲，你就教教姑娘吧，姑娘學(xué)好了防身！”

    奚遲心知拳腳功夫要能學(xué)到防身得下好幾年的苦功，卻也不好拒絕，點頭道：“既然姑娘想學(xué)，阿遲便教姑娘。明日一早就開始，如何？”等姑娘覺得太苦自己提出不練了便好。

    趙以瀾激動道：“太好了！”

    一邊讓奚遲教自己拳腳功夫，一邊繼續(xù)練，她終于有望擺脫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個稱號了！

    回到許都之后，趙以瀾終于又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好吃好喝，還有人照顧，簡直不能更幸福，唯一的缺點就是——練功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