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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舟留下了深刻印象。李柏舟知道有一些人會開著豪車到大學門口獵艷,也有一些明明身價百萬卻還是做打車司機的人來yp。但那個中年男人不是那樣的,他自稱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現(xiàn)在缺少人才,他自己就偶爾接點大學生,希望能找到他想要的人才。他挺看好李柏舟的,可惜李柏舟的專業(yè)不適合。他看出了李柏舟喜歡車,提出可以讓他開著跑一圈,但李柏舟當時還沒有考駕照。還有一次,是一個留著黑長直的美女司機,開著一輛銀色寶馬,見到李柏舟的第一眼,直截了當?shù)睾屠畎刂壅f——我從你眼睛里看到了我孩子的名字。當時還是個青澀小男生的李柏舟臉都紅了,他旁邊的舍友們更是紛紛起哄,讓他從了她。最后李柏舟羞答答地加了她的維信,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老大對此搖頭嘆息:“到手的鴨子都飛了——看什么看,鴨子是你?!崩隙硎就?。而老四則向李柏舟要了她的維信,但看老四后來的表現(xiàn)他們應該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事。當程耀赤著膀子擦著頭發(fā)走出來時,李柏舟跟他說:“我也要開一輛屬于自己的車?!?/br>程耀將額前凌亂的發(fā)絲撥到腦后,露出俊美得像是被神明親吻過的面容。他聞言“哦”了一聲:“你要開哪輛,今天的法拉利還是賓利?!?/br>李柏舟強調(diào):“我說的是自己的車,自己買的?!?/br>程耀不置可否:“那你以后肯定也會有法拉利,賓利,還有奧迪?!?/br>“我為什么要和你買得一樣?”“你不妨在洗澡時拿你聰明的小腦袋瓜仔細想想?!?/br>☆、做了很可怕的夢李柏舟倔強地不肯睡,不到兩點就睡覺,真讓人害怕。在程耀看書的時候,他就在戴著耳機看視頻,看一會兒翻一個身,最后成功把程耀吵到了。“你想禿頭嗎?快點睡?!背桃Z重心長。“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我禿了——也變強了?!崩畎刂鄄灰詾橐狻?/br>他的頭發(fā)濃密著呢,萬萬不會因為熬夜而禿掉,畢竟他也不是什么英國王室血統(tǒng)。程耀嘆了口氣:“性感柏舟,在線禿頭?!?/br>但是任憑李柏舟再倔強,他還是握著手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這回不是夢到什么宋漳那個家伙了,而是夢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夢到自己死了。天哪人居然會死,真是太可怕了。他的身體傷口很多、姿勢奇怪地陷在副駕駛座里,表情居然帶著些許興奮,不看血啊什么的,還挺好笑的。李柏舟就笑了,他覺得這個夢挺有意思,不僅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還特么是上帝視角。高級vip待遇,還帶3D立體環(huán)繞音的。笑著笑著,他突然又有點想哭。雖然看上去也不是特別慘嘛,但總歸是很疼的吧;看上去好像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吧,發(fā)生的總是發(fā)生了。誰這樣看到自己都會不好受的吧。李柏舟特別想摸摸自己的眼睛,摸摸自己的臉。他還想幫自己求救一下,也許還能搶救一下呢。但他做不到。“Oh,shit,911?。龋澹颍?!”“喂,梁傅如你TM別裝死,cao,都是血......”“怎、怎么辦,死人了......梁傅如死了......對了,唐驁呢,不會連唐驁都出事了吧......唐驁不能出事啊!”“有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好像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各種各樣的聲音紛紛擾擾地響起。而李柏舟這時才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的居然是梁傅如。就是那個笑嘻嘻地說著“小哥哥,少一個壓座的,上來玩玩”的那一個。李柏舟忘掉了,他現(xiàn)在記起來了。比起李柏舟的慘狀,他也差不多吧,胸膛有微弱的起伏。他半睜開眼睛,發(fā)出虛弱得幾乎聽不見的求救聲。他的耳朵被耳釘扯爛了,血流如注。他不是那個染著黃毛小混混一樣笑得張揚的梁傅如,他現(xiàn)在做不出表情,他的頭發(fā)變成了紅色。——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快要死的人。李柏舟也看到了那名流浪漢,他卻是滿臉興奮,趁別人不注意飛快地撿走了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而除了李柏舟坐的這輛車,前面還有一輛,也在冒著煙,而且似乎要更慘一些。李柏舟注意到了那就是那輛他第一眼看中的車。從其他車里下來的富二代們不知所措地望著這一切。有人想把李柏舟從扁扁的副駕駛座里抬出來,小心地拉過了他的手臂,然而很快又轉(zhuǎn)過頭去捂住了嘴不停顫抖,李柏舟真擔心他會哭出聲。李柏舟看到一個人惶然地打著電話:“喂,程少,出事了。出車禍了?!?/br>“不清楚。唐少開得太快,梁傅如就想追上去,然、然后......”“你能先把事情壓下來嗎,還有唐家和梁家那邊......我不知道,車里還有一個陌生人,也是華國的,好像是留學生。”“你有空過來嗎,這里已經(jīng)亂了。對了檢查一下車,可能有問題?!?/br>還有人放聲怒罵:“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把所有的救護車都叫過來!直升機呢!”他們是華國的富二代,里面更是有幾個頂尖的存在。不管哪一個出了事,都會讓國內(nèi)震上一震。他們?nèi)缃裨趪獬鍪铝?,甚至說不定會影響兩國關系。所以救護車乃至直升飛機,還有大批的警察,還有一些其它什么人,全都十萬火急地趕來了。現(xiàn)場一片混亂,哭的哭,罵的罵。他們中很多只是年紀不大的、活得瀟灑自在、也活得無憂無慮的孩子吧。遇到這種突發(fā)情況,他們也慌了神。李柏舟的視線轉(zhuǎn)到了前面那輛車。他看到了唐驁。唐驁的傷勢很重,比他和梁傅如都要重,鮮血順著那張美麗的臉蛋滑落下來,凄艷之極。但他也沒死。他閉著眼,在有人來扶他時突然張開。他瞪大了眼睛,雙目血紅,宛如惡鬼。“車、動手腳......”聲音嘶啞,他勉強地說了一句,咳出一片血。抓住他的人不斷哽咽著:“你別說了別說了,不會有事的,別讓唐爺爺擔心?!?/br>唐驁卻是不停顫抖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哆嗦著嘴唇,他說:“——查出來是誰害我!”“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讓我爺爺把他一家都弄死!”凄厲的嗓音讓現(xiàn)場變得一片寂靜,半晌。“唐、唐驁,醫(yī)生來了,你先等等!別睡過去!”“我好疼啊......”唐驁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