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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好歹也是二甲前列的人,如今居然被一個女人給輕視了。 沈姝自然不知道謝長寧心中在想什么,之前她出去砍竹子那會兒就是亥時了,如今又折騰了這么舊,亥時估計都快過了。好在傳音筒做好了,試驗過后證明能用,等明天禎哥兒過來的時候就可以交給她了。該辦的事都辦完了,沈姝也有些困了,于是講究傳音筒對謝長寧道,“你是不是該去周姨娘那里了?” 那頭沒有回應(yīng),沈姝還想著他是不是沒把竹筒放耳邊,就見鏈接竹筒之間的線松了下來,謝長寧的身影隨后出現(xiàn)在門口,從黑暗過渡到光明,走進屋里來。 “夫人這是還在吃醋嗎?”謝長寧來到沈姝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帶著調(diào)笑的意味。 什么鬼這是?沈姝狐疑的看向他,“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謝長寧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笑了起來。他本就生得清雋俊秀,這一笑微微彎起了眉眼,眼中仿佛盛滿了星光,意外的有些惑人。 沈姝看得愣神了片刻,正想繼續(xù)追問,他忽然轉(zhuǎn)身去了偏方,一邊走一邊吩咐丫鬟準備熱水。 這是要賴著不走了嗎?沈姝蹙眉,片刻后又舒展開來。算了,只要不打擾到她,隨他吧。 沈姝站起身來伸了個攔腰,原本是準備去里間的,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忽然想起,謝長寧昨晚會去睡側(cè)間,可能是腦子抽了那么一下,但是今晚應(yīng)該就不會去那邊了吧。她這么想著,腳步一轉(zhuǎn),往側(cè)間去了。 雖然里間的床要更軟一些,但是要跟別人分享的話,還是算了吧,她寧愿睡不那么軟的側(cè)間的床。再說了,跟謝長寧睡在同一張床上怎么看都不安全,很多人都知道蓋著被子純聊天就是個笑話,更何況她跟謝長寧就名義上來說還是夫妻關(guān)系。 就算是在現(xiàn)代社會,也還有很多人覺得婚內(nèi)強女干不算犯法,更不要說這里的封建社會。俗話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她要是心寬的跟謝長寧蓋一床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簡直都可以說是自找的。 沈姝一邊想著,坐到床上才想起謝長寧昨晚在這兒睡過了,被褥鋪蓋都沒換呢,她雖然沒什么潔癖,但是一想到這個人是謝長寧就有些膈應(yīng)啊。沈姝就又站起身來,站在床邊,一臉糾結(jié)的表情,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才艱難的說服自己忍下,將就睡一晚明天一定讓人把這里的被褥鋪蓋全都換了! 她吹了燈躺到床上,拉過被子堪堪蓋過肩膀,閉上眼睛睡了。 那邊謝長寧沐浴之后,頂著一頭微微有些濕的頭發(fā),寬松的褻衣下依稀可見勁瘦的身材。出來沒見到沈姝,他也沒多想,只以為她先去睡了,扭頭對屋里伺候的丫鬟道,“都下去吧。” 視線不經(jīng)意間從其中一人面上掠過,謝長寧仿佛看見了那丫鬟欲言又止的表情,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丫鬟們很快都退下了,最后出去一個人伸手將門拉關(guān)上了。 謝長寧轉(zhuǎn)過月洞門,繞過繪潑墨山水圖案的屏風來到里間,原以為沈姝睡下了,此刻卻見床上空無一人,他一時愣了愣,不知怎么的就又想起了昨夜了事,皺著眉轉(zhuǎn)身去了側(cè)間,屋里沒點燈,唯有月光照在窗上留下朦朧的微光。 他摸黑走到了床邊,果然見床上一團隆起的影子,簡直給氣笑了。 當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竟這般與他置氣。按理說這事也怪不得他,她剛過門的那一個月里,他怕她在府上立身不穩(wěn),連著在她房里宿了一個月,他對房中事素來不怎么熱衷,再加上憐惜她年幼,他們雖然躺在同一張床上,同房的次數(shù)卻屈指可數(shù)。后來嫻姐兒有些不舒服,周姨娘讓丫鬟請他過去,他原本想同她說一聲,卻見她仍舊是那副仿佛什么都無所謂的表情,眼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他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徑直帶著周姨娘丫鬟走了。 謝長寧以為,但凡沈姝當時表現(xiàn)出一點不舍,又或者后來差人去周姨娘那邊請他,他也不至于冷落她這么長時間。如今蕙姐兒不知怎么的,忽然與她親近起來,在他面前處處替她說好話,他原以為是她終于開竅了,知道借蕙姐兒之口叫他留下了,誰知看她的反應(yīng),卻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么看來,那些話大概是蕙姐兒自己要說的吧。不過倒是讓他知道,她平日里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到底心里還是在意的,只是這醋勁未免太大了些。 謝長寧牽起嘴角露出無奈的笑意,俯身去將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里,轉(zhuǎn)身往里間走去。沈姝睡的很熟,就這樣也沒醒過來,黑暗中,謝長寧看不清她的臉,等出了側(cè)間借著燭光,才看見她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睡得不□□穩(wěn),呼吸也有些不平穩(wěn)。 又走了幾步,忽然懷中的人動了動,謝長寧原本以為她要醒來,低頭去看,卻依舊緊閉著眼,淡粉色的唇微微動了動,嘟囔了幾句,只是聲音太過含糊聽不清到底說了什么。 謝長寧猜想她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吧。一路抱著她來到里間的床前,彎下腰將她輕輕的放到床里側(cè),又伸手將床上的被子抱到外面來后,他才走過去把燈滅了,摸著黑走回床邊躺了上去,拉過被子蓋上,動作都很輕。 臨睡前,謝長寧又想起方才那個傳音筒,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的棋藝似乎也不錯,那日對弈的一局,雖然他起初的時候有些輕敵了,但后來也是盡了力的,最終還是輸了,不知再來一次,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她還能不能再贏?她應(yīng)該是喜歡下棋的吧,不過以前似乎沒見她表現(xiàn)出這方面的愛好…… 謝長寧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 沈姝是被熱醒的。初春時節(jié),氣候乍暖還寒,全州地處江南倒是不太冷,安頓下來后,沈姝夜里一直都只蓋了一床薄厚適宜的被子,一覺到天亮,不會冷也不會熱。今日卻是仿佛挨著一個火爐一般,熱得身上都發(fā)了汗,沈姝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睡的不是里間而是側(cè)間,難道是側(cè)間的被子太厚了嗎?可是她睡前也沒覺得有多厚啊。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頂?shù)募啂ざ伎床磺?,只有一塊模糊的黑色。天色沒亮呢。沈姝這么想著,掀了被子的一角再把腳給伸到被子外面,閉眼又繼續(xù)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剛才拋開的重量又壓回到身上,伸出去偷涼的腳也被勾了回來。沈姝遲鈍的想著,是什么把她的腳勾了回來,回憶著剛才的觸感,似乎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