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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的話止在唇邊,云笙指了指寺廟側(cè)邊,一重又一重,高低起落,足足三重厚重墻面后的地方,高深莫測道:“施主,你我有緣,奉勸一句,從這里翻過去吧。” “道友,”蘇袖月連連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從抄近路起,她就沒想走正門,如果麓山書院真的如傳言那樣,哪個新來的會走正門?明擺著鴻門宴啊。 思及此,她不再猶豫。 “喏...拿著?!狈瓑η埃K袖月還是把掌心的小壇果酒塞到了云笙手里,她邊努力翻著,邊對身后情緒微變的少年道: “道友,古語有云:酒rou穿腸過,佛祖亦可拋。想喝便喝,若越是猶豫,越是證明沒放下...” 至于古語有云?呸,蘇袖月搓了搓掌心以防打滑,哪門子古語有云,就是她瞎編的。 “真正...放下嗎?” 后方,看似懶散的少年站起身來,如芝蘭玉樹,隱隱有仙風道骨之氣。 他輕扯唇角,近于雅痞的邪肆笑容在星辰之下更加耀眼。 云笙想,他遇見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不枉自己允他過去。 *** 月上梢頭。 麓山書院可直觀山門的高閣之上,被眾星捧月的白凈少年收回眸光,琥珀色眸底難得的染上興味。 “阿朔,那新來的小子也是個人才啊,都要宵禁了也不見人影?!比匀话さ米罱哪婚_口說道。 “慕容大哥,十一兄,”趴在欄桿上的云棠直起腰,下意識捂著胸口,莫名釋然地長吁一口氣。 他提議:“要不,咱們撤了吧?!?/br> 余下的一眾學子也點頭稱是,誰都知道,明日出早cao前,書院內(nèi)的堂長會督察巡視,屆時,誰也討不了好。 莫十一喪氣地摸了摸鼻子,虧得他犧牲睡眠時間來等著看戲,打了個哈欠,他對立在人群中間,顧自沉思的少年道:“阿朔,算了吧。” “稍等。”一直沉默無言的少年抬手打斷,他清冽純粹的聲音格外好聽,略一沉吟,少年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下,云淡風輕地給出了決議。 “先撤山門機關和沿路陷阱,至于書室,不急?!?/br> 話落,他望向后山的方向,待眾人依言撤去后,對留下的莫十一和云棠道:“我去看看?!?/br> “阿朔,不可能的?!蹦宦柤绲溃骸捌碓杆屡c咱們書院毗鄰是不假,但誰都知道,寺院里的人不會放予通行的。” “真的?!痹铺纳钣懈杏|地接話道,他掂了掂腳尖,睨向祈愿寺一座簡約幽靜的院落,撇著嘴,“慕容大哥,你記不記得,我上次被罰那次,就是下山喝了酒,誤了宵禁的時辰,想從祈愿寺翻進來,可連寺廟的后門,那小子都不讓我進?!?/br> 莫十一亦點點頭,“阿朔,那小子聲音和你真像,但性格,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可不,看著和和氣氣,一言不合就動手?!痹铺墓牧斯娜鶐妥?,雖然老爹是戍邊大將軍,可他學到手的也只是一點皮毛,和祈愿寺那小子比,實在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且不說他遠超這個年紀該有的功夫,當論被世人推崇的“天降圣僧”這一名頭,云棠就不敢惹,也不是慫,就是覺得怪怪的,聽聞他可窺過去的能力,云棠就覺得身后都是一片毛骨悚然。 你說,都姓云,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云棠苦著臉,不再去想他口中那小子云笙的事了,甩甩頭,又拍了拍臉頰,圓臉的少年對莫十一道:“十一兄,你陪著慕容大哥吧,小弟倦意上頭,實在撐不住了。” “你是怕去了后山,碰見云笙那小子吧?”莫十一與白凈少年相視一笑,揶揄云棠道。 才不是呢?個頭不夠氣勢的云棠在心底悄聲說道,他眺望遠處,麓山書院一面臨著懸崖,一面臨著險峻后山,都是沒有通路的,除了山門,就只剩挨著祈愿寺的那一側(cè),這一側(cè),也是不思進取,想溜下山的學子最常打主意的一側(cè)。 偏偏有個云笙,院落正建在毗鄰那處,書院里哪個想通行,還得看他高興,反正直到今日,云棠都沒見過他高興。 真是個奇怪的人哪。 云棠舔了舔被夜風吹干的唇角,下意識望向被莫十一勾肩搭背的白凈少年,問道:“慕容大哥,你真要去會會云笙啊?” 說來奇怪,云棠看慕容朔總和云笙有些相似,就像如出一轍的聲音,還有瞳色雖然天差地別,一個極淺,一個極深,但莫名給人同樣干凈純粹的感覺。 想到這里,云棠不禁摸了摸后腦勺,有些懊惱,莫非是今天看畫像上新來的跟自己長得有些像,以至于現(xiàn)在看誰都覺得像? 少年腦海里有些混亂,他一向不喜歡多想,此刻已覺暈乎,看來...該回寢睡覺了。 云棠這樣想著,那邊莫十一卻忽然騰出另一只手來攬住他,“小棠兒,一起唄?!?/br> “不不不?!痹铺倪B連搖頭,他靈巧地彈開,朝莫十一和那白凈少年握拳道:“惹不起,惹不起?!?/br> 話落,竟是拔腿一溜煙跑了。 “這小子,阿朔你看看...”莫十一放聲大笑道。 “十一,阿棠不是一向如此嗎?”少年不著痕跡地從莫十一搭在肩上的手下挪開,除了聲音,瞳色,他和云笙還有一點相似,那就是—— 都不喜歡被人碰觸。 只是慕容朔,偽裝得太好。 麓山書院的學子只知道隔壁穿道袍的云笙不好惹,卻對同窗的慕容朔,無一不是好評。 也正是如此,他在魚龍混雜的學子里,聲望極高。 連一向獨來獨往的莫十一,都愿意與他做朋友。敬他,護他。 ...... 夏日的夜里,涼風愈發(fā)大了起來,莫十一不由出言道:“阿朔,回去吧,你身子本就不好,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再去后山了?!?/br> “嗯?!卑變舻纳倌贻p輕應了聲好,特別軟,讓人不由自主想對他好一些,這樣的弱者,往往能激起人內(nèi)心深處的保護欲。 “阿朔,你就是性格太好了些?!蹦惠p嘆一聲,脫下校服外裳想給身形清瘦的少年披上。 “十一,多謝?!蹦饺菟窚\笑著接過,卻沒有披上,只拿在手里,偏他的笑容如蓄陽光,溫暖得不像話,讓莫十一沒有丁點不悅。 “我們走吧?!蹦饺菟沸σ獠粶p,輕聲對莫十一道,看似沒有一點要去后山的意思了。 莫十一點點頭,不再看白凈少年的笑臉,奇怪的很,慕容朔的五官實在平平,線條非常柔和,沒有任何特點,組合在一起卻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給人無辜的感覺。 配上他白皙的面皮,恰是干凈十足的少年感,而他的笑容,嚴格意義來說也算不上好看,難得的是,能給人如沐清風的愜意。 若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