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成？”

    岡崎真一眼前一亮，背著自己的貝斯跑了過去。

    “jiejie你還一直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吳裳?！焙诎l(fā)女子掏出煙用嘴叼著，開始往外套里找打火機，岡崎真一已經(jīng)拿出自己的遞過去打著。

    吳裳就這么湊過去點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緩緩?fù)鲁觥?/br>
    “不過我曾經(jīng)也用過另一個名字……沖田裳。”

    第16章 出師

    1868年7月19日，夏季，庭院里的枇杷樹長勢正好。

    吳裳就在樹下站著。

    “阿裳?！弊诓贿h處的紫發(fā)青年臉上帶著笑，朝她伸出手，“過來?！?/br>
    吳裳沒有絲毫遲疑，手搭了上去，坐到他邊上，只是看著他，嘴唇抿得緊緊的。

    “怎么了？又露出這種表情?！睕_田總司笑瞇瞇的，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不都說過了不能板著臉么？”

    吳裳的表情依舊陰沉：“這種時候誰能笑得出來啊?！?/br>
    對方立馬用手指著自己，眨眨眼睛：“我啊?！?/br>
    “……你閉嘴?！?/br>
    青年笑出聲來，語氣開朗卻掩蓋不住其中透露出的虛弱成分：“這可不行啊，畢竟我沒多少時間能這樣子好好說話了?！?/br>
    吳裳張了張嘴唇，閉上眼睛，握著對方的手更緊了一些：“……別說了，去休息吧?！?/br>
    “休息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哦?！睕_田總司微微一笑，另一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輕柔的仿佛周身飄落著的櫻花花瓣一般，語氣平靜，“阿裳，我要死了?！?/br>
    “……我不準?！眳巧衙偷乇犙?，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明明是強硬的態(tài)度聲音卻帶著乞求的味道，“我不準。”

    “不可以那么任性呀?！鼻嗄昕人粤藥茁?，一雙紫眸望著她，笑得眉眼彎彎，“不對，任性一點也好，起碼不用擔心你被別人欺負。”

    “總司……”

    “在最后，答應(yīng)我……”

    “我答應(yīng)?！?/br>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太敷衍了哦?！弊习l(fā)青年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周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獨留夏日特有的蟬鳴聲不絕于耳。

    “答應(yīng)我……不準隨便死掉。”沖田總司用著“今天吃飯團吧”的尋?？跉庹f著，平淡的敘述語調(diào)，“還有，要好好活著。”

    “……我答應(yīng)?！?/br>
    沖田總司笑了一下，緩緩閉上眼睛，突然間猛烈咳嗽起來，捂著嘴發(fā)出悶咳聲，刺目的紅色鮮血卻從自己的指縫間流了下來。

    吳裳臉上劃過一絲無措，身子湊過去：“總司，別說話了?！?/br>
    長發(fā)青年將額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阿裳……抱歉。”

    黑發(fā)女子一怔，原本想要撫上對方背脊的手頓住。

    “沒辦法陪你更久一些，抱歉?！?/br>
    吳裳伸出雙手抱住對方，咬了咬唇，故作平靜地開口道：“說什么傻話?！?/br>
    “忘記我之前的所有要求吧，只要你活得開心就好，不開心了不想繼續(xù)了就來找我。”沖田總司微微偏過頭，伸手將對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輕聲道，“只是不可以死于仇敵之手，否則我會生氣的，知道了么？”

    “好?！?/br>
    黑發(fā)女子的聲音很輕，臉上幾乎沒有什么表情，卻讓身旁的青年嘴角都上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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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吳裳小姐你是……”岡崎真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語氣都帶上了些許不可思議，“歷史上的那位沖田總司是你的……”

    “是我家的，沒錯?！眳巧蜒鲱^灌了一口龍舌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都溫柔起來，“雖然我在我徒弟面前調(diào)侃過他是我前妻，但那只是說笑，他是我的第二任丈夫?！?/br>
    剛剛被故事所感動到快要相信了真愛的年輕少年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感動一下子少了一半，眼神一下子耷拉下來，語氣都：“哎？是第二任？”

    “我的一生是正常人的四五倍了，在遇到他前我已經(jīng)活了四百多年，這個很意外？”吳裳斜了一臉悶悶不樂的少年一眼，笑了一聲，“不過第一次比較尷尬吧?！?/br>
    岡崎真一興致缺缺地應(yīng)了一聲：“哦，第一次是如何的？”

    吳裳皺起眉頭來，沉吟了半晌：“嗯……你聽說過冥婚這種習俗么？”

    “??？”

    吳裳輕輕晃了晃杯中的酒，臉上的笑意也加深了一些，視線凝聚在手中的酒杯上，語氣輕松：“當時因為重傷在死人堆里，一時半會兒復(fù)活地有些慢，等我活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被活埋還被冥婚了?！?/br>
    看著對方茫然的表情，吳裳無奈地表示：“就是給死人結(jié)婚。有些地方有習俗，老人們認為一些年輕人沒結(jié)婚就死了之后會變成孤魂野鬼、死后也不得安寧，于是就會拿女尸給那個死掉的年輕人結(jié)婚……”

    說到這里吳裳一頓，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當然，如果沒有合適的女尸，用活人也是可以的?！?/br>
    岡崎真一瞬間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摸了摸手臂，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那么，吳裳小姐你是……”

    “啊，一不小心被當死人了，等活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算是結(jié)過婚了?！闭f到這個吳裳聳了聳肩，感嘆道，“不過看在對方給的陪葬品又值錢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岡崎真一覺得這話里面的信息量真大，他在一開始的興奮勁褪去之后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開始試圖找安全的話題起來，“吳裳小姐你之前是說有徒弟？”

    “是啊，你不覺得培養(yǎng)一個人來殺死自己很有成就感么？”吳裳舉杯致意。

    雖然徒弟一個兩個養(yǎng)得都有些偏差吧……

    而且……養(yǎng)孩子的時候能讓自己不再專注于過去，能讓自己從漫長卻清晰的記憶中解脫出來。

    也許這也是沖田總司在臨死前硬是要自己答應(yīng)那樣的要求的原因。

    岡崎真一點點頭，站了起來，腳步慢慢地挪著：“今天就打擾吳裳小姐了，我先離……”

    他話還沒說完，一把叉子就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直直地釘入他靠著的那邊墻上。

    “我不是說過了么？”吳裳站起來，拿著桌上的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臉上笑意不減，“聽我說煩惱是要付出代價的。”

    岡崎真一：“……”他萬萬沒想到是玩真的??！

    在對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岡崎真一反而沒那么害怕了：“jiejie你養(yǎng)徒弟殺自己，是為了遵守諾言么？”

    吳裳沒有出聲，只是淺笑著點了點頭。

    “看樣子人類的確可以因愛而維系在一起呢……知道了這點我死而無憾了?！睂檎嬉慌e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笑得很滿足，“jiejie你動手吧！”

    吳裳的腳步頓住，向他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