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教她胳膊，腿，腳。

    當(dāng)他教她腿的時候，她看到她的眸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自己的腿——大腿那里。

    后來他其實不想教了，誰知道她偏要繼續(xù)學(xué)，她軟綿綿的小手拉著他的，開始用那沁涼的手指頭在他身上點(diǎn)來點(diǎn)去。

    妖精的爪子和人的不一樣，妖精的爪子點(diǎn)到的地方，都是火，她點(diǎn)一下，他就燒一小撮火，她點(diǎn)到最后，他渾身已經(jīng)猶如置身鐵匠鋪的爐灶前了。

    她卻依然仿佛不知，開始指著他的各處大聲地說著，然后綻開璀璨的笑來。

    她笑起來很好看，在這夜晚的篝火中，又像那一晚他初見她時一般，有了一種讓他呼吸無法繼續(xù)下去的蠱媚感。

    他不明白為什么別人會說她丑，她的眉眼也許并不是最出眾的，臉也不是如春桃那般的桃兒臉，可是看她第一眼就覺得舒服，看第二眼就覺得挪不開眼，再多看一眼，就恨不得——

    恨不得抱住她。

    蕭鐵峰想到這里的時候，他沮喪地想起了上一次他抱住她的下場。

    這是一件任何男人都無法啟齒，都不敢承認(rèn)的事情。

    他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

    女妖精一定是失望了，所以后來她才在強(qiáng)要了他的陽氣之后，跑了。

    而當(dāng)蕭鐵峰這么想著的時候，女妖精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竟然盯著他瞧，不但盯著他瞧，竟然還挑了挑眉，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蕭鐵峰咬了咬牙，猶豫了下，還是轉(zhuǎn)過身去，用不自在的姿態(tài)去收拾那山洞。

    他以前是很想的，盼著。

    只要她給他一個眼神，他就可以走過去。

    可是如今，他竟有些想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讓她失望。

    夜晚就這么過去，他把山洞里打掃過，又鋪了厚厚一層干草，最后給火堆添了好一把柴，便示意她可以進(jìn)來睡了。

    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總時不時地瞟向他這個方向，偶爾間，那眼神還上下移動打量。

    這讓蕭鐵峰越發(fā)忍不住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問她，再試一次好不好？

    可他到底沒有……

    也許女妖精在強(qiáng)行吸了他的陽氣后，發(fā)現(xiàn)他的陽氣根本不夠用，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

    這么想著，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涌上心間。

    他這輩子，七歲喪雙親，十六歲出去闖蕩，二十五歲看著這混沌天下，重新回到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有這般有心無力的時候。

    在打理好女妖精的草鋪后，他便翻身，背對著女妖精，兀自在那里閉著眼睛。

    外面的火苗跳躍，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深山里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深遠(yuǎn)的低吼聲，他躺在這里，能聽到女妖精輕細(xì)的呼吸聲。

    他并不想看女妖精。

    看一眼，他就開始想了，如蟻附骨一般的想。

    他這么想著，又怕女妖精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太過沉重，便輕輕吐納，控制著呼吸，免得讓她發(fā)覺。

    可是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女妖精竟然伸出手，拉了下他的衣角。

    那軟綿綿的手碰上自己衣服時，他身子頓時僵了下，渾身血液在那一刻停頓。

    “嗯？”他發(fā)出渾濁沙啞的一個嗯聲。

    女妖精不說話，拽他胳膊，示意他轉(zhuǎn)過身來。

    他不情愿，又期待，無奈轉(zhuǎn)過身去。

    背對著火光的女妖精，看不清楚臉，只有那邊緣繚繞的頭發(fā)，映著紅光，在這黑暗的山洞中，有一種詭異的嫵媚。

    他甚至險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感覺下那絲絲綿綿的發(fā)纏繞在指尖的感覺。

    “哇啦哇啦睡覺……”女妖精妖言妖語。

    她說了那么多話，他只聽明白睡覺兩個字，默了片刻，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女妖精的腦袋，示意她不要胡思亂想，還是趕緊睡覺吧。

    他們?nèi)缃癖淮謇镖s出來了，以后沒房子住了，也沒什么家什，這要想活下去，還有許多事要辦。

    誰知道女妖精突然挑挑眉，很不高興地望著他，還用手輕輕捏他耳朵，哼哼了聲。

    他不懂，這是生氣了？

    她……為什么生氣了？

    是關(guān)于陽氣的那些事嗎？

    “你……你不舒服？”

    妖精界的事，他實在不明白，她上次要了那么多陽氣，難道不夠？她開始難受了？

    蕭鐵峰咬咬牙，忽然想起上次。

    上次，本來是要干那事的，誰知道自己根本不行，她是氣惱了，氣惱過后，便開始用了個法器強(qiáng)吸自己陽氣，這導(dǎo)致自己足足癱軟無力了好久。

    這次如果她依然像上次那般用法器吸陽氣，自己會不會再次癱軟許久？

    盤算下目前的處境，他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低聲哄道：“等過去這幾天再讓你吸陽氣好不好？”

    可是他這話剛落，女妖精唇邊已經(jīng)扯出一個笑來，那笑冷冷的，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甚至帶著點(diǎn)鄙夷。

    他騰的一下，胸口發(fā)悶發(fā)疼。

    她是徹底嫌棄自己陽氣不夠好，覺得自己無用？

    臉上微微發(fā)燙，他實在不知，自己有一日會如此沒用。

    不過他還是勉強(qiáng)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被趕出村子里，山里有狼有虎豹，如果我再像那日一樣癱過去，就沒人保護(hù)你了，若你非要用那法器，好歹等幾日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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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鏡其實最開始的時候，雖然覺得他可能是得罪了村民所以被趕出來，并且極可能和那個臉型像桃子的姑娘以及那個風(fēng)sao中年女有關(guān)系，不過想想，身邊這男人仿佛不是那種人？也就不去想了。

    可是后來，當(dāng)她只不過多瞧了幾眼，多碰了幾下，他竟然就能抬頭的時候，她不得不重新評估他的饑渴程度了。

    于是整個晚上，她都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評估他，看他這人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他并不是什么自己以為的人販子，可到底是男人。

    雖然他確實是個很好心的男人，可男人是有多面性的。

    冒死救人的英雄好漢未必不可以是在家里打老婆罵孩子的家暴男！捐款賑災(zāi)的好心人可能背后就貪污受賄！

    她打量了半響，卻見他并沒有任何接下來的進(jìn)一步動作，當(dāng)下也是納悶了，難道自己理解錯誤，誤會他了？難道男人不但有晨那個起，還有昏那個起？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xù)到了兩個人躺下睡著的時候。

    他竟然背對著自己躺下……

    躺在黑暗的山洞里，看著外面那孤獨(dú)跳躍的火苗，聽著近處的風(fēng)聲，遠(yuǎn)處的狼叫，想起這陌生的年代，一種從未有過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她咬了下唇，重新看向他，看到的卻是那背對著自己的冷漠后背。

    他為什么不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