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誰輸誰贏?！苯汕嘈χ终f，“我來作證?！?/br>
    “玩就玩，她未必就能贏我?！被_應(yīng)戰(zhàn)，利落地和翠綺把棋盤上白子黑子收回，翠綺搶先落下一顆黑子，挑釁地沖花羅皺皺鼻子，兩人你來我往地玩了起來。

    “咦，外頭怎的這樣亮？”觀戰(zhàn)的姜采青瞥了一眼窗外，這窗子糊了窗紙，光線模模糊糊的一團，看不分明。她嘀咕了一句：“外頭放花燈的這樣多？真該出門看看的。”

    “哪來的大花燈？”花羅也說，便起身半推開窗子看了看，忙叫道：“著火了，不是花燈，娘子你看，像是哪里著火了?！?/br>
    “那些放花燈的小孩肯定又闖禍了?！贝渚_也湊到窗前去看探身去看，嘴里說道：“我小時候玩花燈，也燒過的，我自己頭一回學(xué)著做的荷花燈，還沒玩一會子呢，不小心叫人碰翻了，全都燒了?？催@樣子紅通通的，倒不像只燒了燈，怕是引著哪里柴草堆了?！?/br>
    姜采青站起身看了看，說道：“你兩個別在這兒研究了，出去看看去，我怎的看著像是咱家西跨院那邊？”

    “娘子不用急，跨院西邊除了磨面的大碾子，橫豎就兩個過冬備著喂馬的草料垛子，放的離屋子還遠?！贝渚_說著，拎著裙子就往外跑，“奴婢這就看看去?！?/br>
    “哎你慢著些?！?/br>
    花羅一句話沒喊完，就聽見外頭翠綺啊呀叫了一聲，花羅忙拿了燈臺去看，見翠綺跌坐在門口地上，便責(zé)怪道：“叫你慢點慢點，外頭才掃了雪，地上滑?！?/br>
    “這地上有鬼！”翠綺氣急敗壞地叫道，她爬起來奪過花羅端著的燈臺，往地上看了看說：“門口的雪我親手掃得干干凈凈，哪里又來的？”

    姜采青聽著走過來，心念轉(zhuǎn)動，便沒好氣地叫花羅：“拿燈照著看看，哪來的雪？只怕是又招鬼了?！?/br>
    同樣的鬼還能招兩回，還真是日了鬼了?？纯撮T外青石地上的薄冰，雖然剛下過雪，地上是有些濕滑，可這場雪下得并不厚，雪一停下人們就趕緊清掃過了。有道是各掃門前雪，姜采青屋門前這一片，翠綺掃的格外仔細，絕不該出現(xiàn)這樣一片冰——這鬼也是滑稽，同樣的招數(shù)竟還用第二回。

    著火的是西邊，東廂房的魏mama和絹姨娘最先出來的，不大一會子功夫，各屋里的人便都驚動了，西跨院果然是燒了草料垛子，家仆護院們吆喝著趕緊去救火。好在翠綺只摔了個屁股墩，揉著屁股倒沒受傷，用花羅的話說，該！誰叫她火急毛糙的。

    周姨娘氣得變了臉色，喝斥著叫把后院下人都叫過來，除了趴在床上不敢動的雪錦，十幾個丫鬟婆子抖抖索索站在正房門前的空地上，周姨娘厲聲責(zé)問半天，仍是沒人認賬。

    姜采青披著大毛披風(fēng)，沉默著站在廊下，臉色一直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這時候終于開口問了一句：“今晚前院誰來過？”

    她這話卻是向著柳mama問的，柳mama立刻過來福身道：“稟娘子，老奴得了娘子吩咐，這幾日都悄悄瞅著呢，今晚天黑以后，前院便只有書房的綠綈jiejie、茜紗jiejie和廚房王mama來過?！?/br>
    姜采青慢吞吞噓了一口氣。綠綈，茜紗，王mama——不知是潘金蓮的影視劇看多了還是怎的，姜采青對王mama這三個字挺不待見，不過一碼歸一碼，總不能因為彼王mama，便斷定此王mama是壞人。

    “把這三人給我叫來?！?/br>
    綠綈和茜紗很快來到了，王mama又等了一會子，靸著鞋忙匆匆趕來，說是已經(jīng)睡下了。姜采青記得這王mama是在廚房管燒火打雜，便首先問她晚間到后院來做什么。

    “棠姨娘夜宵想吃一碗燉得嫩滑的豆腐羹，還要放些碎碎的蔥絲、芫荽，絨兒jiejie去傳的話?！蓖鮩ama嚅嚅道，“天晚了旁人都回去歇下了，奴婢就自己給送來了。”

    棠姨娘在一旁證實了這事，說她的確是晚飯沒吃，晚間卻又餓了，叫絨兒去要了夜宵。

    茜紗則說，前幾日周姨娘去書房找一本，當時沒找著，今兒晚間她碰巧看到，便趕緊給周姨娘送來了。她說完，周姨娘便開口道：“她給我送書是真，我就是找?guī)妆緯e著隨便翻翻，她給我送完書就走了，是不是立刻回了前院，我卻不知道的。”

    綠綈看著輪到自己了，便福身說道：“稟青娘子，奴婢是去后罩房看雪錦的。奴婢跟雪錦相熟，她摔傷以后，奴婢得空時常會去看她，平日怕擾了主子都走跨院繞路，今日下雪，跨院的雪還沒清掃干凈，奴婢就穿過后院去后罩房的。奴婢跟雪錦說了一晚上話，剛剛才回到前院不多會兒，雪錦都能作證。”

    聽聽，全都無懈可擊，全都證據(jù)充分啊。姜采青沉吟片刻沒開口，周姨娘走到她身邊悄聲說道：“青娘，我看后院未必就干凈，倒不像是她三個做的，叫我說，這后院的丫鬟婆子一個一個的隔開了細細審問。尤其秋棠屋里，你忘了么，昨日秋棠的丫鬟才出去過，誰知道她會不會勾結(jié)了外人，受人指使？”

    姜采青偏著頭微微一哂，也放低聲音回道：“后院里挨個審，難免弄得人心惶惶的，若是秋棠勾結(jié)外人，眼下也得先拿出證據(jù)。銀瓶jiejie信我一回，先讓我自己問問?！?/br>
    她望著面前躬身立著的三個人，看過來看過去，看過去看過來，那三人除了低頭垂手，壓根就沒有旁的反應(yīng)。所謂察言觀色也真不容易，姜采青此刻覺著，她大概是沒有半點做柯南的天賦了。當下便暗暗把目光轉(zhuǎn)向魏mama，魏mama則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姜采青心下暗嘆，看來還是要從這三人身上著手了。所謂做賊心虛，總不會一點漏洞沒有。

    “青娘子，青娘子，長興有急事求見?！?/br>
    外頭傳來大力拍門的聲音，姜采青抬頭看看西跨院，十幾個家仆護院頂上去，火很快就撲滅了，長興估計就為這事來的吧。可這深更半夜的，長興一個年輕男仆也不好隨便放進后院里來。

    姜采青總覺著，這火燒得也太是時候了，那邊著火，這邊就來潑水的了，也不知長興那里有沒有什么線索。姜采青稍一猶豫，便吩咐道：“先把這三人先分開看押起來，沒我的話，任誰也不準私下見面。銀瓶jiejie，你和我一起去前院見見長興吧?！?/br>
    姜采青和周姨娘帶著人去到前院，一出垂花門，昏暗的燈光下長興正站在門邊，見姜采青出來略帶急促地說道：“稟青娘子，剛才西跨院走水，小的拿住了一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