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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和薜荔也是年紀小不經(jīng)事,兩人驚慌失措一嚷嚷,引來了值夜的幾個婆子,這事就走了風了,夫人大半夜的被驚擾起來,到書房一看便氣得當場暈倒了,薛小娘子哭哭啼啼回了自己院子,如今關著屋門誰也不肯見,只說要尋死上吊……” “那三爺和六爺呢?”姜采青對著抹淚的魏mama,十分清晰地問道。 “三爺醒來只是不說話,老爺震怒之下,夫人再一病,也沒顧上處置,這會子三爺還在祠堂跪著呢。六爺……”魏mama說著臉色有些怪異,遲疑地說道:“六爺半夜睡得沉,竟沒人去叫醒他告知他,一早他醒來才聽了這事,半天沉默地沒說話,這會子……老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裴六竟沒發(fā)狂鬧一場?姜采青心中暗暗稱奇。 “此事,魏mama怎么看?” “哪里是老奴怎么看!”魏mama邊哭便唉聲嘆氣道,“裴家這樣的人家,最最緊要的就是臉面,三爺?shù)拿暩顷P乎前程,如今檀香、薜荔和那幾個值夜婆子已經(jīng)被關了起來,可昨晚她們驚慌失措一路跑去稟報夫人,下人里頭只怕不少聽到了的,哪里是關幾個丫鬟婆子就能掩住的?再說了,經(jīng)此一事,六爺也不可能再娶那薛小娘子了,三爺……誰知道又怎么弄?如今就看老爺怎么發(fā)話了?!?/br> “還能怎么發(fā)話!”姜采青搖頭道,“這婚約只怕是要換人了。橫豎rou爛在鍋里,那薛家小娘子還是他裴家的人。” 魏mama聽了半晌默默無語,老半天才說道:“婚約換人,必定是叫外頭的人議論詬病,三爺總歸是要拖累名聲了。如今不光夫人,老爺對家族的寄望都在三爺身上呢,也氣得傷了身子。我看這薛小娘子就是個禍根?!?/br> 聽這話音,魏mama也是懷疑裴三“酒后亂性”實情的,可又能怎樣呢,事實已成,說不清道不白,終究還是丑事一樁。 “夫人這一病,我們倒真不好今日就走?!敖汕辔⑽㈠棵?,有些懊惱地說道:“魏mama,你先陪我去看看夫人吧。” 第55章 托付 張氏急病,滿院子的丫鬟婆子靜悄悄侍立著,陳氏、宋氏和裴珍、裴敏、以及幾個妾侍也守在院里侍疾,一個個愁云滿面。還有裴家大房那邊的幾個兒子和兒媳、女兒得了張氏急病的信兒,也紛紛過來問安了。 姜采青進屋請了安,見床上的張氏微閉著眼睛,面色蠟黃,卻也不好多說話,只安慰了幾句寬心養(yǎng)病之類的,想想自己終究是個外人,跟人家的家丑攪和什么呀,便很快告退了出來。 “張家娘子,母親這究竟是怎的了?昨兒晚間吃飯時還好好的呢!”姜采青從屋里出來,八娘裴珍忙迎上來,一臉擔憂地拉著姜采青詢問。 “我也剛得的信兒?!苯汕嗪艘痪?。七娘裴敏過來拉了裴珍一把,勸道:“八妹莫要擔心,我姨娘已經(jīng)去佛堂跪求菩薩了,我們也去求一求吧,菩薩保佑,母親定會好起來的。” 姜采青瞥了裴珍一眼,心說都這會子了,你還沒忘了給你姨娘表功獻好! 昨夜那丑事如今還捂著呢,起碼沒人明著說出來,對外也只說張氏突然犯了舊疾。大戶人家那些個彎彎繞繞,至于這滿院子的人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那可就難說了。 姜采青扶著花羅的手,抱著個肚子從張氏院里慢吞吞走出來,走到門口,迎面遇見福蓮引著一個三十幾歲、穿青布直綴的男子進來,見那男子身后跟著個拎藥箱的小廝。知道是郎中。按著禮教規(guī)矩,遇見陌生男子自是要回避的,姜采青便轉(zhuǎn)過身去,低頭略站了站,那郎中也忙的低頭避開,匆匆走了過去。 姜采青等那郎中過去,才繼續(xù)往外走。 “夫人這回病得急,時家大爺雖說盡快來了,也不知能不能管用?!蔽簃ama嘮叨道,“早間時家藥堂已經(jīng)來了個郎中,怕是夫人這病他不敢定奪,必定是趕緊把時家大爺叫了來。雖說時家大爺醫(yī)術(shù)極好,可年紀到底輕些,偏偏時家兩位老輩都不在家中,出遠門進京去了?!?/br> “剛才那個是……時家大爺?”姜采青詫異地停住腳,忙扭頭看去,那郎中的背影看著斯文恭謹,已經(jīng)進了院子。她不禁有些懊惱,時家大爺不就是棠姨娘有私情的那個人么?記得棠姨娘說他被家族送去了京中,怎的時隔不久,他卻在裴府出現(xiàn)了? 姜采青心里打了個問號,自己一邊走,一邊慢慢把問號拉直,臨離開張家時,她還特意問了菊姨娘,得知棠姨娘仍舊躲在山下小市鎮(zhèn)待產(chǎn),根本沒見誰來管她,這時家大爺既然人在沂州,卻沒去管棠姨娘,怕是推諉騙人的了。棠姨娘…… 姜采青扭頭恨恨挖了一眼,卻見那郎中已經(jīng)進了張氏住的正屋。 姜采青只好沿著花木小徑慢慢往回走,心中各種煩亂,有心去后園散步,想想裴家如今這亂子,張氏病著,叫人說她還有閑情游園就不好了,還是回自己院子呆著吧。 轉(zhuǎn)過必經(jīng)的那片竹林,姜采青訝然看到裴六面朝著竹林,微昂著頭,負手站在青石小徑上。這位剛剛被奪了未婚妻的六爺,卻如此平靜地欣賞竹林來了?姜采青跟魏mama交流了一個眼色,步履不變地走過去,來到裴六背后,微微福了福身。 “六爺!” 裴六轉(zhuǎn)過身來,臉色有些鐵青,眸光中帶著幾分戾氣。他看看姜采青,又看看魏mama,開口問道:“母親怎樣了?” “夫人……不是太好。已經(jīng)請了郎中來診治了,相信會好起來的。”姜采青斟酌著答道,“六爺為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若去了,母親看到我必定情緒不穩(wěn),心疼憂思,反倒更加生氣?!迸崃吐暤溃澳赣H身子本來就差,這些年過的辛苦,旁人不清楚,魏mama卻是都知道的。這事情且撇開不說,眼下母親的身子最要緊,上回張家表哥突遭橫禍,母親差點沒能好過來,這一回……只拜托你多去照管吧,這府里那么多人,個個看著焦急關切,我竟不知誰能放心?!?/br> 姜采青看著眼前的裴六,面色鐵青冷凝,思慮周詳沉穩(wěn),哪還有半點紈绔浪蕩的樣子?姜采青對裴六的印象一直是紈绔任性不著調(diào)的,她方才還在想,青梅竹馬的未婚嬌妻跟胞兄不清白了,這位爺大約要摔酒壇使性子頹廢一番的吧?可眼前的裴六,卻冷靜自若的這一番話,立時叫姜采青為之改觀了。 “六爺放心!”姜采青欠身一福,算是承諾,跟著問道:“六爺眼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