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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得罪同人文寫手的那一夜(快穿)在線閱讀 - 毛得感情的殺手和必須戀愛的太子(二十)

毛得感情的殺手和必須戀愛的太子(二十)

    照人與黃邈坐了足足半個時辰的人rou紙鳶,期間黃邈還因為太過顛簸和吃得太飽而吐了一次,他推了推筋疲力盡的游稚,扛起大刀殿后,三條柔韌又堅硬的rou臂瞬間纏了上來,呈三角之勢夾擊黃邈。只聽他暴喝一聲,那把大刀隨即如蒼龍出海一般揮灑出去,刀刃上竟泛起薄薄一層微光,那是由靈力鋪就而成的刀芒!

    “你們先走!”黃邈頭也不回道,“我可以擋一陣!走啊——!”

    風聲蕭蕭,夾雜著rou臂飛擋左側(cè)攻擊,再抬臂向上,大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與鋼鐵表皮的rou臂重重撞在一起,竟擦出幾朵火花。

    “我來助你!”游稚看得手癢癢,先以僅剩的三枚梅花鏢出擊,前兩枚被rou臂擋下,第三鏢卻從視覺盲區(qū)蹦出,鋒利的邊緣刺入rou臂下方,那處正是游稚在逃亡過程中發(fā)現(xiàn)的突破口,一串綠色的血液如珍珠般接連散落,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游稚從未聽過如此奇怪的動物叫聲,像沙了嗓子的公雞,又像鳴聲尖利的知了,聽得他耳朵生疼。

    “沙蜥——!”見月在不遠處大喊,“這是西域沙漠里的一種生物!表皮堅硬如鐵,喜歡把身體掩埋在地底,再以尾部攻擊!斷尾可再生!你們砍斷了也沒用!”

    游稚沒好氣地回喊:“你這么大聲——!一會兒又驚動別的妖怪——!”

    “都別喊了——!”黃邈歇斯底里道,“那家伙又動了——!”

    在方才的纏斗中,見月已趁機做了些簡易機關(guān),眼見被游稚惹怒的沙蜥怪再次揮舞長尾來襲,他大手一翻,掌心飛出兩只木偶,雖然只有簡單的四肢和軀干,但行動十分迅捷,如翱翔天際的雄鷹一般相互圍繞著旋轉(zhuǎn),呈一道旋風飛向沙蜥。

    暗器消耗一空,游稚又不像修道之人那般有乾坤袋,手頭只剩下一把毒藥即將耗盡的長劍,以及一柄短匕,都是師父給他的傳家寶,決計不能當成暗器來使。除此之外僅有少許工具。方才那一枚梅花鏢刺中沙蜥尾部的柔軟處,雖并未直接砍下厚實的rou臂,但毒液擴散很快,那沙蜥明顯感覺到尾部的異變,立即自斷一尾,防止毒液蔓延。脫落的斷尾切口原本呈現(xiàn)暗粉色,不多時便滲出紫黑色的血跡,若再慢上一會兒,毒液便會流過尾部,屆時再想斷尾都來不及。

    是時又有兩條rou臂纏了上來,先前的斷尾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木偶迎著風聲而至,看似瘦弱的四肢倏然爆開,裂出無數(shù)尖刺,并不斷延長,抱住三條rou臂時,已有足足一丈,左右兩側(cè)的肢體合住,尖刺扎入rou臂之中,開始縮小,最終將粗壯的rou臂牢牢禁錮在懷里。

    “逼它現(xiàn)身!”見月既要全心全意控制木偶,又要分心指揮戰(zhàn)斗,導(dǎo)致攻擊精度有些波動,“同時束縛尾巴行動,它就會從地底出來!”

    兩只木偶一共綁住五條尾巴,那條斷尾新長出來的部分過于弱小,輕易就從木偶的懷抱里逃了出來,但行動明顯不如其他幾條那般靈活。游稚揮劍砍去,打算再把新尾砍斷,然而一聲凄厲尖嘯后,又有兩條尾巴甩了過來,一左一右卷向游稚的手。游稚心頭一凜,想要臨時改變方向已來不及,于是立刻斜倒下去,如鐵鏟一般滑行而過,帶起腳下一片草皮。

    兩條新加入戰(zhàn)斗的rou臂見偷襲不成,又左右開弓去對付木偶,黃邈見情況緊急,也再顧不得保密,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巴掌大小的木塊,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那木塊生長開來,背上張開雙翅,卻依舊保留著雙手和雙足,且鋒利無比,頭部則是鳳凰的模樣,木頭制成的翎羽輕盈且栩栩如生,更是在成型之時發(fā)出了一聲鳳鳴!

    那叫聲如春日之微風,如夏日之波濤,如秋日之葉落,如冬日之飄雪,霎時間四周景物朦朧退卻,綠草遍野,山花齊放,百獸爭鳴,只為應(yīng)和這飛禽之祖,上古之神。

    游稚等人正沉浸在那聲鳳鳴帶來的蓬勃生機之中,黃邈卻絲毫不受影響,調(diào)動全身靈力,注入木鳳之中。木鳳展開薄翼,左突右閃,從見月的木偶下掠過,直沖向天空,到達樹冠頂端,又收起翅膀俯沖回戰(zhàn)場,在即將撞上rou臂時,鳥嘴一張,溫柔的火焰撲了出來,那火焰去勢兇猛,周圍的人卻感受不到絲毫熱意,然而在火焰觸及到沙蜥尾時,那龐然大物突然就從地底鉆了出來,伴隨著震碎耳膜的慘叫。

    “捂住耳朵——!”見月已搶先捂住照人的耳朵,自己卻流下兩道鼻血,“沙蜥的叫聲會令人暫時失聰!”

    游稚耳中全是嗡嗡的轟鳴,下意識去捂耳朵,忽覺人中一熱,到底是晚了些,而靈力全開的黃邈卻完好無損,在晨間微風的吹拂下如一尊雕像般站在巨大沙蜥的面前,巋然不動。

    那沙蜥足有八條尾巴,其中五條被見月的木偶死死纏住,一條尚未適應(yīng)的新尾,還有兩條因疼痛而瘋狂扭曲揮舞的尾巴,轉(zhuǎn)瞬間已摧毀十數(shù)棵古樹,然而鳳火卻并未點燃被夏日陽光炙烤得相當干燥的樹枝,一團團火光如錦簇的花朵,在長尾上開出一條花路。

    雖然只是一只機關(guān)鳳,但百鳥之王的威嚴依舊令人感到由衷的震顫,在這鋪天蓋地的威壓之下,游稚捂住耳朵,有一種想要朝拜的本能。

    四周變得靜謐無比,游稚視線里只剩下鳳火燃燒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他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無衣物蔽體,脫離了rou體束縛,意識鋪滿整個空間,在那一刻,他看見了世間的終極,那是作為生者永遠也不能領(lǐng)悟到的天機。

    死亡可怕么?死后的世界可怕么?似乎只是回歸天地本源,就像人餓了要吃飯,就像月有陰晴圓缺,就像日夜交替,一切都是如此理所應(yīng)當。

    可世人為何皆懼死亡?

    “噗——”

    黃邈終于無以為繼,噴出一口暗黑色的血,木鳳停止噴火,飛回他掌心,繼而縮成小小一團,回到最初的巴掌大小,隨即又燃了起來,木架子燒成灰燼,剩下一團閃著火焰光澤的琥珀。黃邈合起手掌,將琥珀小心收進乾坤袋中,這才擦了擦嘴角,臉色慘白地站了起來,而那只八尾沙蜥被燒掉尾巴,身軀和四肢還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死了沒有。

    “有這好東西怎不早使出來?!”游稚擦去鼻血,腦袋里還在一陣陣轟鳴,“這家伙真不得了!一把火全燒光了!枉費我們這般狼狽!”

    黃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有些心虛地望向見月,見月眼睛一瞇,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甚么,而直性子的照人卻微怒道:“你怎會天機閣的秘術(shù)絕學?這木鳳素來只傳掌門,他們一派也就……”

    見月堵住照人的話頭,制止他險些抖出門派機密的行為。這下游稚總算想明白為什么黃邈會一直藏著掖著了,原來這是天機閣的不傳之秘,而且原材料似乎也是可遇而不可求,若不是到了生死關(guān)頭,絕不可能拿來示人。

    黃邈臉色難看,這畢竟也是他的師門機密,方才救人只是為了還游稚將他從巖洞救出的恩情,此時欲言又止,顯然在進行激烈的心理斗爭。

    “黃兄若是不想說,在下不會勉強。”見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至少在近十年里,天機閣并未發(fā)生失竊,且就算木鳳的制法被盜,這鳳凰內(nèi)丹也不是尋常人能遇上的。”

    “多謝?!秉S邈松了口氣,朝見月一拱手,倚著樹歇了會兒,想邁出一步卻又軟綿綿倒了下去。

    就在游稚打算扛起黃邈去別處休息時,那只比牛還大的沙蜥竟突然動了起來!八條斷尾雖未長出,下腹處卻又彈出一條尾巴,比那八條更加粗壯,猛地橫掃過來,將黃邈彈飛出去,黃邈當即便吐了幾口心頭血,大概還剩下半條命。見月則一把推開照人,同時俯身飛撲,勉強躲過巨尾,但左臂還是未能幸免,終是肩部脫臼,小臂骨折。

    而游稚將殺手的直覺與實力發(fā)揮到極致,在巨尾抬起的剎那便使用瞬身之術(shù)脫離攻擊范圍,卻因為壓榨全身肌rou而略有些癱軟,甫一落地便半跪在地上,無力支撐身體站立。

    “九……九尾沙蜥!”見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恐懼,他翻身坐起,用受了輕傷的右手勾動木偶,在鳳火中保留下來的木偶再次撲向沙蜥僅剩的一條尾巴,卻在交鋒的一瞬間被砸得粉碎。

    九尾……九尾!

    “想起來了!”游稚不合時宜地解釋道,“我在師父的書上看見過,妖力越強大的妖怪,尾巴就越多!它們會將經(jīng)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妖力壓縮成尾巴的形狀,只有在這種尾巴全部消耗光時才會現(xiàn)出本體的尾巴!這……多一條尾巴等于多一條命!它方才定是趁著鳳火燒到身體之前自行斷尾了!”

    “都甚么時候了還解釋!”照人抓狂大喊,“還有招么?見月手斷了!得趕緊接骨!”

    黃邈徹底廢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見月茍延殘喘,戰(zhàn)力所剩無幾;照人源力耗盡,連路都走不穩(wěn)。游稚一咬牙,喝道:“你給他接骨!再去看看黃邈死了沒!我來……”

    戰(zhàn)斗宣言尚未結(jié)束,沙蜥便踐踏著一路古樹沖將過來,僅剩的一尾令它的行動更加平穩(wěn)。

    游稚拿起長劍,雙眼一閉一睜,進入殺手模式。他眼眸清明,將沙蜥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分解成一幅幅靜止畫面,并從中尋找可破解之處。

    “有了!”越是危急關(guān)頭,游稚的思緒便越是清晰,短短瞬息之間,他已在腦內(nèi)進行了連番交戰(zhàn)構(gòu)想,發(fā)現(xiàn)沙蜥行進時有些微跛,似乎在掩護右后腿的膝蓋,也許那處以前受過傷!

    電光石火之間,游稚已撿起三塊石頭當作慣用的梅花鏢,兩枚襲向沙蜥詭異的雙眼,另一枚照例掩藏在前兩枚暗器的陰影中,在沙蜥反應(yīng)之前穩(wěn)穩(wěn)擊中它的七寸,然而沙蜥到底不是蛇類,石頭被堅硬的表皮反彈回來,沙蜥怪叫一聲,游稚卻早有準備,耳中塞著兩團結(jié)實的棉花,絲毫不受影響。

    沙蜥連番躲避,右后腿不堪重負,打了個趔趄,緊接著游稚已持劍到得它身旁,劍尖直取其脖頸,打算將它可怖的尖頭直接削下來。

    然而事與愿違,沙蜥頸部的皮比全身上下任意一塊地方都要堅硬,想必其深知自己薄弱之處,是以在常年修煉中專注于此處。

    游稚并不灰心,本來就沒想過能一擊必殺,在第一劍失敗后,他就著反彈力向后翻了幾個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后腿一蹬,如飛鏢一般激射出去,這次瞄準的是看似柔軟的下腹。

    “锃——”

    銳器碰撞摩擦聲異常刺耳,游稚側(cè)撐著地面,從沙蜥身下滑行過去,鋒利的劍刃擦在其下腹,勉強劃下幾片厚厚的鱗片,現(xiàn)出內(nèi)里深灰色的皮rou。

    遠處照人將黃邈搬到身邊,探其鼻息,還有一口氣在,只是呼吸極其微弱,若不及時醫(yī)治,恐怕難以走出賽場。照人掏了掏乾坤袋,摸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掰開黃邈的嘴塞了進去,又給他喂了些晨露。見月坐在一旁,咬著一根樹枝,右手一使勁,將左肩掰正。照人找了兩塊木板,又撕下一塊衣擺,將木板纏在見月小臂上,以布條綁緊固定,見月則趁此機會捏了捏他泛紅的鼻頭。

    游稚在地上翻滾幾下停住,見沙蜥飛出來時轟出一個大坑,于是心生一計。他撿起三塊石頭,故技重施,沙蜥眼中不現(xiàn)感情,輕巧避過這輪攻擊,包括第三枚石頭,而它的行動也全中游稚的預(yù)測,他避開沙蜥的視線,抓著一把塵土飛身趕到沙蜥面前,在它全力躲避石頭之時朝著它的雙眼撒了上去,瞬間輕煙飄起。

    沙蜥再次開始怪叫,所幸在場眾人均已做好準備,各自耳里塞著棉花。沙蜥失去視覺,只能憑借聲音判斷游稚的位置,游稚故意加重步伐,引領(lǐng)沙蜥前往深坑,沙蜥瘋狂追逐游稚,在即將趕上的瞬間,游稚在深坑前飛身躍走,沙蜥失去平衡,巨大的身軀墜入深坑,游稚再掏腰間工具袋,用火折子點燃預(yù)先埋好的引線,繼而躍向后方雜亂的樹干堆,剛落地的剎那爆炸聲響,四周松動的土壤如雪崩般填滿深坑。

    “快跑——!”

    游稚回到照人身邊,抱起昏迷不醒的黃邈。見月還想用單臂去帶照人,卻被照人推開,兩人一起跑了起來。三人深知這等小爆炸只能爭取片刻時間,跑起來如疾風一般,不知不覺已靠近一條瀑布,游稚忽然想起這便是那天在樹冠上觀察到、彌漫著不詳氣息的瀑布,然而再想轉(zhuǎn)向已太晚,沙蜥如瘋狗般疾追上來,尖嘯劃破濤濤水聲,瀑布中傳出一聲奇異的巨響,緊接著便有一物從瀑布方向飛來。

    “當心暗器——!”話一喊出,游稚便意識到大家都塞著耳朵,在看不見嘴型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他在說話,于是趕緊放下黃邈,橫起長劍準備應(yīng)付偷襲。

    見月也感覺到危險,靈力牽動起路邊的樹枝。那物飛到近前,黑壓壓一大坨,游稚倏然睜大雙眼,大喊一聲“別打他”,見月卻聽不見,三根樹枝直取那物。游稚慌忙持劍趕到那物來襲之處,先斬樹枝,再接住那物,被沖力撲飛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