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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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馥的肚子軟軟地堆在身前,他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產(chǎn)了多少顆卵了,奮力已然潮退,前后又都瀉得干凈。思維能力仿佛也隨之失去了一部分。他死死得伏在西蒙的身上,一根指頭都沒辦法動。近乎虛脫的狀態(tài)讓他眼冒金星,口中苦澀。好像又回到了剛剛被救下的時候,只是不再那么疼痛,而是被情潮沖刷。 阿諾德感覺到被自己夾住的雙腿徹底無力地分開,安德森確認了晏馥只是脫力后來回按著他松軟的肚子,沒有被卵塞滿的實心感覺,更像是個發(fā)面團。用手著重確認了幾處沒有被堵塞,安德森對阿諾德點點頭,然后先一步站了起來。 與其說是他在和神子精神體相容,不如說他的精神體部分被融化吸納。這對任何一個術士來說都是極大的傷害,重則不能再釋放高階法術輕則需要修養(yǎng)大半年。他站立著都有些打晃。 [我先抱著神子吧。之后和你替換。]安德森對阿諾德說,赫利俄斯人生得都十分高大強壯,哪怕是其中體型較纖細的術士都比神子要高上一個半頭。 阿諾德聞言握住神子的兩腿使之合并,晏馥感覺到盆骨底部一顆圓球被回退了進去,他卻無力抵抗,只能弱弱地又斥了一聲[嗯、不要……]。他想到要被阿諾德抱在懷里,排卵時的各種境遇又涌上他的喉嚨,讓他恐慌得喘不上氣。他一刻都不能忍受在他懷里獨處,況且還要在林間趕路。 晏馥不是不愿意接近安德森,相反這個男人十分溫柔貼心,他對他的親近就像熟識的朋友,讓他毫無戒備。但他知道安德森和阿諾德似乎是這個團隊的領袖,安德森更是以阿諾德為首,這同時令他感到不適。晏馥抬起頭望著安德森說[我要他,他之前救了我,他讓我感覺安全。]身前的西蒙自然成為他唯一可靠的選擇,這個過分英俊的男人無聲得像個雕塑,他也習慣了這個懷抱,松葉山泉的味道令他充滿安全感。 安德森意識到自己被拒絕了,他的心里感到酸澀,同時對西蒙升起了更為濃烈的戒備,營救神子失敗的悲劇確實因為這個暗奴而發(fā)生了轉(zhuǎn)機,但他是不能出現(xiàn)在記載里面的痕跡,可一旦變數(shù)出現(xiàn),未到結(jié)局就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個伏筆。 梅斯菲爾德和佐伊已檢閱好隊列,來到了圓巢的門口。正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晏馥看著安德森的眼眸忽明忽暗,他移開視線,望向西蒙。上身的無力讓他很難正視他,他有些窘迫,這雙藍綠色的眼眸清澈見底,雖然有些陰冷,卻讓他十足得清醒。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西蒙沒有聽到這句問話,卻聽懂了他要傳達的意思,從意識里。他沒有張開嘴,因為長期的失聰,已經(jīng)讓他忘了怎么發(fā)音。他只能托住神子的腋下將他扶起,就像托舉小動物一樣毫不費力。這樣的姿勢讓晏馥感到被尊重,他疑惑這個男人為什么不回答他,他好像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不要怕,是他們不讓你說話嗎?]晏馥四顧,有別于其他人的裝束,他甚至是赤足的,還帶著可以拴繩的項圈,對于一個成年男性來說應該是社會地位低下的標志。 [因為他是聾子,不會說話。]佐伊替西蒙回答,并進入了圓籠,這個地方實在太狹小了,一旦他進來,穿戴盔甲的梅斯菲爾德只能被堵在門外。 [不過他們都學習了唇語。]佐伊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西蒙。[雖然我們可以聽懂,但是神子你的口音似乎異于我們。] 晏馥看著面前這個艷麗卻有些頹然的男人,他青色的微卷發(fā)扎著露出了些許灰白色,因為昏迷他其實是完全不記得佐伊的,但他似乎是個可以溝通的人。晏馥把腦袋靠在西蒙的頸邊說[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了吧,能給我拿件衣服嗎?] 佐伊對神子的興趣更為濃烈了,他隨和純?nèi)?,與印象中神殿祭祀的圣潔純美有別,他不是發(fā)出命令,也不扭捏。他只是要求,或許還會交涉。此情此景,倒顯得他的做派裝模作樣。 阿諾德和安德森一時間靜默了,神子拒絕了他們,選擇了一個暗奴。他們應當無條件得遵從神子的旨意,然而這個旨意是瀆神的。 佐伊暢快地笑了起來,他從角落里拾起一件衣服把神子兜頭蓋住,同時拍了拍安德森緊繃的肩膀,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遵從您的旨意。] 西蒙半跪著,讓神子落在自己的臂彎里,將他裹得更嚴實些,然后系上一些有用的系帶。晏馥的雙手因為剛剛接上而不能彎曲,這件衣服近似披風,卻是非常寬大,氣溫并不冷,讓赤裸的人都能感受到潮熱。他連褲子都沒有又能指望什么呢? 他雖然被西蒙攏在懷里,卻能感覺到四周僵化不動。[安德森,你是要違抗我嗎?]晏馥悶悶地問到,他雖然還不了解這個世界,但他似乎在他們面前是有話語權的,安德森甚至是極為關愛他的。 這一句發(fā)問讓安德森的臉更蒼白了,精神體欲裂的鈍痛敲擊他,身體經(jīng)不住要打晃,握緊了雙拳,他恭順地說[一切如您所愿。] 阿諾德也站了起來,他接過梅斯菲爾德為他帶來的巨劍,他是遠征隊的領袖,是最強者,本就應該承擔先鋒的任務。男人龐大的身軀在圓籠內(nèi)無法直立,卻猶如一團濃墨將西蒙和神子完全籠罩。他看了看自己沾滿蜜液的雙手,也不清理就握住厚實的劍柄,然后單手將劍抬起,另一手的粘液就著劍的血槽涂抹而下。這個粗陋毫無準備的程序讓他對待起來就像個儀式,莊重而神圣,直至他在劍尖順勢劃破自己的指腹,阿諾德翻轉(zhuǎn)手腕,巨大的鐵片樹立,鮮血倒流進入血槽和神子的蜜液相融。 阿諾德發(fā)現(xiàn)西蒙無欲的眼眸正注視著他的方向,他第一次回憶起這個暗奴的信息,他是暗奴中體能出眾的,獸化的部位是眼睛,大多時候甚至不會現(xiàn)形。這是他挑選了他的原因,沒別的,獸化的人類讓人想到黑暗生物,而他起碼外表與那些骯臟的雜種還不一樣。 回想起來,他似乎一路都乖順得像個器物跟上了隊伍,也只需要一點污染的水源和黑暗生物的rou就能生存,如果他們沒有遭遇戰(zhàn)斗,他甚至就一直餓著行路。隊伍中大多數(shù)的人在第一天后就完全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阿諾德突然想明白了,西蒙不只是一條好的獵犬,還是最聰明的那只,他的求生欲流淌在血液里??墒?,惜命的奴隸就不再是合格的奴隸了。 不過,這不妨礙他還有些用處。 阿諾德沒再西蒙身上多停留一眼,對著神子的背影低下頭,以拳扣擊胸三下行禮,頭也不回得走了出去。 晏馥感到身后又有微弱的光線照過來,他才放松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阿諾德的,他如果強行帶走他他恐怕也只能屈從。他的心里充滿不忿,不平,不是因為誰,這種無端的負面情緒使得他反抗、反對??傊?,不愿意平心靜氣得接受。 對安德森的質(zhì)問只是小小的試探,他從黑暗中聽到聲音后就感覺到安德森對他的真摯真情,無私而忠誠的愛意。終于還是奏效了,此刻的放松讓他徹底軟倒,四肢百骸的酸疼提醒著他幾分鐘之前的荒唐,他感到西蒙的手臂穿過他的腳彎,像哄孩子一樣把他抄了起來。這是個睡覺再合適不過的姿勢了,他實在累極了,不過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到底叫什么? [西蒙。]晏馥仿佛聽到了空靈遙遠的回音,聲音太小了,他沒有捕捉清楚,黑色的幕布就蓋過他的眼簾,晏馥就這樣睡著了。 [走吧。]佐伊作為隊內(nèi)最強的木系術士,他任務就是陪伴神子,成為祂的第二條命。這是遠征隊征招時就告知的安排,同時他也會被安排在陣列最內(nèi)保護,離開危險最遠,承擔任務最少,最輕松的位置。 西蒙能感受到神子的光明氣息有多旺盛純凈,就能感覺到佐伊體內(nèi)的氣息多稀薄,這個術士是隊內(nèi)唯一分給過他食物的人,哪怕知道他不會說話還對他問話,不過也僅此而已。生活再最底層的奴隸又怎么會懂得憐憫這種情緒呢,他只是可惜他的生命不長了,然后就順從得抱著神子跟隨他走了出去。 黑暗森林的天空永遠是灰色的,由灰至黑的對比勾勒出林中形形色色的樹木和泥石,稍淺的地方也并不是因為光亮,看去就像個炭筆涂抹的畫面,無論哪個角度看去都扁平得像個紙面,只有不停往前行進才能使人有空間感,距離確實存在的。因為這是一片被太陽神拋棄的土地,且已被黑暗污染。赫利俄斯大陸自有史以來,以人類聚居地為據(jù)點,持續(xù)向向外輻射探索。早期的人類以部落形式分散群居,以母樹林地為中心,人類的生活足跡向外不斷延伸,至今可考證一直深入到黑暗森林的內(nèi)部。 黑暗生物對人類的純凈的生命氣息十分敏感,干凈的人類是他們最好的rou食來源,他們的智力低下缺乏協(xié)作能力,卻有同樣而單一的目標,就是狩獵人類部落。共同的目的促使他們懂得了基本協(xié)作,近十只成年的黑暗生物就可以摧毀一個小型部落,被迫流浪的小股殘余一般也會在十多天后被弱小的黑暗生物分食。于是人類不斷被逼退,又奮力掙扎,其中不乏出現(xiàn)過璀璨的強大文明,又如流星隕落。直至大家在母樹林地周圍定居。 赫利俄斯大陸天圓地平,大陸延伸,天空則猶如一個碗倒扣下來。時間是基于古時太陽自母樹林地升起下落,而黑暗月亮的月色由盛至衰始,是一天完整的循環(huán)。每天的中午會出現(xiàn)太陽和黑暗月亮同時高掛天空的奇異場景,而人類生活的地區(qū)也基于這個循環(huán),在太陽上升期較為安全,太陽落下后黑暗月亮月色最盛,是夜行生物活躍的時期。 黑色月亮對人類的污染是長久而不可逆的,普通人類就算沒有死于被捕食,也會逐漸衰弱死亡。母樹林地在太陽高掛時灼熱得不可靠近,一切人類的織物材料接近后都會燃燒起來,所以第一批人類才會向外謀求生存空間,他們攜帶火種逐漸建立起一個個營地,然后由據(jù)點演變?yōu)榇迓?。攜帶火種的人就是赫利俄斯大陸最早一批的圣職人員,保存火種,天黑之前點亮賴以生存的祭壇就是他們的工作。 由此而生的熱與光的崇拜,早期的社會分工進而成型,也就是赫利俄斯大陸現(xiàn)有祭司、衛(wèi)士、勞力三類人群的雛形。人類小規(guī)模得生活在一起,由同伴到家庭,由家庭產(chǎn)生領袖。相鄰部落之間合作與殺戮并存,直至黑暗月亮的污染不斷增強,夜行生物可活動的時間越來越長,太陽照常升起,卻不再能籠罩保護先前一樣大的范圍,向外擴張的部落失去食物和土地。 他們在抗爭維系的幾百年中一些拋棄了領地回撤,一些沿途探索圍繞母樹林地建立了新的聚集地。光明城就是其中應運而生的一處,根據(jù)人類祖先的計劃,現(xiàn)在應當圍繞母樹林地存在數(shù)個城邦,互為犄角,相輔相成,共同守護人類最后的希望地。 展開光明城記載的大陸地圖,母樹林里在上方,可能存在的城邦像眾星捧月圍繞在林地周圍,而前方是無盡的黑暗森林。已知的黑暗森林有外中內(nèi)三部分,黑暗月亮每一次改變月相夜行生物都會短暫狂化,形成獸潮,發(fā)動為期一周的猛攻。以往無跡可尋的暴亂中往往會死去大批的人類,直到第一次滿月出現(xiàn),人類被逼至母樹林地的邊緣。在人類的幸存者以為會被升起的太陽融化時,太陽光散布至天際,這是人類第一次見到光勾勒出圓形的天幕。充斥赫利俄斯大陸的太陽光瞬間擠壓至母樹林地中心,輝煌灼熱,光波具現(xiàn)化為能量,將一切生物鎮(zhèn)壓至地面。 人類惶恐時太陽神自母樹林地走出,拯救了即將覆滅的人類,自此天上再沒有了太陽。 太陽神教導人類使用元素之力,構筑穹頂。告誡人類尊敬強者,愛護老幼。人類一直以來對于光和熱以及生命的崇拜,在這一天都有了真實的投影。在這段神明現(xiàn)世的時期,人類得以喘息并迅速壯大。幾千年的抗爭與割據(jù)后,人類建造了大型的城鎮(zhèn),有了相對穩(wěn)定而安全的家園。神回歸母樹林地,將茂盛豐沛的林地物產(chǎn)賜予人類,間或有神的使者走出林地傳播知識與規(guī)則,構筑起赫利俄斯大陸現(xiàn)今知識體系與社會規(guī)則的基礎,史稱第一紀元。 由于神授人權的歷史背景以及尖銳的外部矛盾,神職人員超然于赫利俄斯大陸的特權階級,民眾則尊崇強者與武力。部落以家庭為單位,上有部落首領,再是領主。回看這段神話故事中的時期,一切都非常理想而夢幻。 黑暗月亮越來越強盛的力量無休止得成長,在人類發(fā)展的同時黑暗生物也在突變進化。太陽神在人類與黑暗月亮的全面戰(zhàn)爭中以一己之力擊潰獸潮,走入黑暗森林,那一天黑暗圓月與太陽肩并肩掛在高空,世界被剝奪了顏色與形狀,因為再沒有光和暗。以至于無人看見發(fā)生了什么,又究竟過了多久。 而今神已不再行走世間,太陽最后隱于逸散的光芒中,光芒成為了連綿不絕的嘆息之壁,將人類與黑暗森林隔絕。黑暗森林與元素屏障天然對立,失去了光明神的人類無法逆轉(zhuǎn)被黑暗元素侵蝕的過程,人類幾乎喪失了生育能力,大部分人類不再能感應到太陽神力。祭司們?nèi)找蛊矶\,洗刷神殿,期盼神的歸來。 赫利俄斯大陸的青壯年死亡率極高,每一個元素衛(wèi)士都是不可替代的戰(zhàn)力,衛(wèi)士一旦出現(xiàn)數(shù)量缺口城鎮(zhèn)將陷入無力防護的境地。而衛(wèi)士的出生率往往是最低的,十數(shù)年間城鎮(zhèn)都沒有新生兒出現(xiàn)。 命運就猶如一場牌局,有對手才有得玩,兩方不斷較量,交換著籌碼。又總在絕境中得到翻盤的機會,大祭司諾厄夢到一位體態(tài)頎長,眉目含笑的青年手捧一碗金燦燦的水液,跨越星河,穿過迷霧,朝著嘆息之壁走來。他身無長物,唯有腰上掛了兩個袋子,其中裝著一塊金蘋果和一塊礦石。這場景實在過于神異,諾厄飛鴿傳信,并離開神殿親自前往嘆息之壁,囑咐光明城加強了巡邏與戒備。 在金歷秋季的某一個午后,與夢中描述完全一樣的情形發(fā)生了。第一位神的地上行者來到了光明城,太陽神又眷顧了人類。地上行者自述名叫蒲柏,是太陽神的孩子。 [這個日子就是金歷的賜福日。神殿的祭司會在這之前一周來到領地的教堂,準備賜福的儀式。領地的百姓組織煙火及慶典,少年會結(jié)伴去智慧泉水捕撈宮燈水母,他們的朋友、家人甚至伴侶會搭建花車,即將成為繁育者的少年會在夜晚穿過慶典的燈火,在午夜到達教堂。與此同時,煙花燃放,徹夜慶典。您一定會喜歡的,在神山上也能看見。] 晏馥窩在西蒙的懷抱里靜靜地聽著佐伊的描述,寬大的衣服將他完全裹住,余光是黑沉沉的,映照著搖曳的火光,是隊陣舉著的火把。自從他昏睡之后,他間或被吵醒過幾次,隊伍好像陷入了一些狀況,一些零散的腳步聲離開隊伍。他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除了讓他無法掙脫的夢境以及黑暗森林頻繁的獸類吼叫聲,隊伍偶爾會快速得奔襲起來,仿佛就一直不會停下一樣。 佐伊是個健談的旅伴,總能迎合他的興趣,聊上一些光明城的事情。隊伍進入到了步行的節(jié)奏,晏馥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感覺自己生銹了,稍一動骨頭與骨頭互相頂撞。西蒙的手臂向上收了一些,撐住他的臀部,左手掌按住神子的肩胛。晏馥感覺到換了姿勢,他的脊柱節(jié)節(jié)收緊,一股下墜的疼痛讓肚子攪動起來,[呼……慢點。]他忍不住輕輕地說了,又意識到他聽不見,但好幾次又覺得他能聽見就下意識說了點什么。 西蒙抱穩(wěn)了神子,感覺到他僵硬的身軀慢慢又松弛了下來,他的雙眼又恢復了一成不變的空寂。佐伊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心里思索著,如果不是他好幾次故意在西蒙身后喊他卻沒有一點點反應,他也會以為他并沒有耳聾。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正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像是發(fā)燒的發(fā)燙,晏馥盡量不再有多余的消耗,只是找到了盡可能舒服的位置,就繼續(xù)安靜得當個累贅。 他問佐伊[所以繁育者并不是天生的?],他們兩人的談話從赫利俄斯大陸的神話故事講起,小到細枝末節(jié),這讓晏馥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非常特殊,沒有人種沒有國別,社會運作以職能分工,生育作為也作為其中一項職責,集中由一部分特殊的人負責。 [在成年后沒有感悟到元素力量的人,就會被按數(shù)量分配到各個領地,作為勞力工作。而變成繁育者的契機可能來源一個夢境,或者只是一個選擇。]佐伊回答著笑了,他想到了什么語速在最后有些緩慢。 晏馥立足于回答思考,這個世界的運作模式簡單得甚至有些粗暴,且自己目前成為了其中神話人物的化身。他非常想要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那你們是被神殿養(yǎng)大的嗎?到了領地后是怎么生活呢?] 佐伊很自然得接受了晏馥對世界認知猶如一片空白的狀態(tài),他斟酌了一下考慮如何解釋就說[除了繁育者,被賜福的人類也可能短暫得獲得生育的能力。所有人類是被母樹林地養(yǎng)大的。從神隕落之后人類喪失了血緣主導的親緣關系,我們在領地內(nèi)仍然組建家庭,由年長的人教導新生兒。]他說著,就像復述自己剛剛進入木族領地時上的學堂教授的歷史課。 看不見佐伊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柔軟,晏馥記下其中某些詞語,大致能猜出其代表的意思。他想起西蒙透徹如洗的眼眸,成年的身體里是孩子的靈魂,也許是這個原因嗎? [你多大?]晏馥好奇地問佐伊,這個男人的五官漂亮得雌雄莫辨,氣質(zhì)浪蕩不羈,談吐禮貌有趣,如果說找話題,讓人有交談的欲望是一種的技能,那他無疑是個好的練習對象。 [我成年有十九年了。]赫利俄斯大陸人沒有生日,并不在意年齡,佐伊思考了一下說。 感覺到晏馥好久沒有回答,佐伊問[您呢?] [二十二歲。] 佐伊聽到西蒙懷里傳出神子小聲地回答,他挑了挑眉毛,故作驚訝[您比我大三歲。您組建家庭了嗎?] 晏馥下意識地回答[沒有。] [那,有沒有喜歡的人?]佐伊湊過耳朵,自顧自地說[真是想念瑪沙圓圓的腰窩。] 瑪沙又是誰?這個奇怪的術士每次談到情愛,仿佛春天的野貓似的,晏馥選擇了一下詞匯,老實回答[我沒有過……伴侶。] [什么?]佐伊瞪大眼睛,夸張得提高聲調(diào)[您當了二十二年的雛?] 這一嗓子,恐怕連黑暗森林的地鼠都聽見了這個消息,晏馥氣結(jié),感覺自己的屁股又被佐伊拍了一巴掌似的。為躲避四周的視線,他把滿面通紅的腦袋藏在衣物的褶皺里,沉下聲音鄭重地反駁[地球一年是十二個月。而且,我,十八歲才成年。] [哦,那怪不得。] [您還不到7歲。] 發(fā)覺不過是他的調(diào)笑,佐伊恍然大悟的語氣讓晏馥氣得想跑。西蒙收緊了手臂,防止神子作動弄傷自己,實際他的情況連伸出手腳都不能。 衣物是赫利俄斯成年人的披風,晏馥幾乎陷入里面,只能從縫隙里看到一個斧刻刀削的下巴。西蒙從神子腦后把衣物的帽子扯下,一顆毛茸茸的黑色腦袋探了出來。這種奇異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晏馥感覺西蒙仿佛就是他的另外兩只手,一些自己不能完成的事情只要一想就會得到回應。 他探究地盯著這個石雕般的男人,此時隊伍逐漸放慢了腳步直至停下。西蒙垂下眼簾看向神子。清澈的藍綠色眼睛就像一汪深水,熒光滾動。晏馥感覺像是三伏天臉上被貼上了冷毛巾,他不自在得移開了視線。意識到他是聾人,心里嘀咕石頭也會成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