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擺 爛 之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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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袁初,你真的很適合這件衣服……” “對啊,咱家初初好適合穿黑色!” “怎么就你家初初了,初初是特案組的!” “那特案組不就我們大家的嗎。” “?”袁初揉了揉太陽xue,笑道:“jiejie們,你們真的很用心了。” “那不是,打扮前男友的勁兒都用上了?!币υf道,“這手環(huán)你也得戴上,帥。” “元元,你哪來的前男友?!绷硪粋€特案組成員吐槽道。 “哎,幻想一下不可以啦。”姚元元擺擺手,繼續(xù)給袁初修眉。 袁初笑著開口:“我是去砸場的,又不是去領獎的?!?/br> “那砸場的,更得帥了。”袁初身后的組員薅著他,給他梳頭。還不是那種梳得規(guī)規(guī)整整油光滑亮的頭發(fā),而是刻意做出了造型,將該蓬松的地方蓬松了些,制造出一定的凌亂感,遮住顴骨,劉海中分,露出額頭,只留下幾縷碎發(fā),讓袁初那雙眼睛顯得更加深邃。 陰郁感不減反增,還多出了幾分憂郁。 凸顯的就是一個帥字。 此刻袁初正坐著,被特案組仨女生圍著團團轉(zhuǎn),就連許莎也在一旁看熱鬧。 “我還需要化妝嗎?”袁初問。 他畢竟是窮酸導演,什么都會,化妝也不在話下。但他在特案組提了一嘴,同事就開始給他折騰了。拿不定她們的主意。 糟了,砸場成團建了。 “不需要,修一下眉就可以了?!币υ粗醯拿佳?,很是驚嘆。 上網(wǎng)紅聚居區(qū)都很難找到袁初那么帥的,更別提袁初身段又好。被這樣一打扮,即使穿的是簡單的黑色系,也依舊像是要上臺的模特。 特案組的姑娘們苦袁初美貌久矣,既然現(xiàn)在有了上手的機會,那自然每個人都要上來摻一手。 袁初是gay,吃不到rou,那聞聞rou香也是可以的嗎。 “嘿,關哥來了!”姚元元看到關蒼,遠遠揮手,招呼關蒼過來。 關蒼一開始并沒有看到袁初,走近了被姑娘們擋住的袁初才顯露出來。 他停下腳步,微微睜眼,看著袁初。 好看。 關蒼一個粗人,說不出哪里好看。就是覺得這樣的袁初和第一次在山溝溝里見面狼狽不已的袁初不太一樣,但又確實實實在在地讓人感覺到是同一個人。 平時的袁初打扮相當隨意,上衣褲子一套,頭發(fā)一扎,直接出門,很糙。就像能直接融入于人群之中,而且不打算出來了。 但就是某些瞬間,他總能抓住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那并不僅僅是外貌上的特征,還與袁初整個人身上的氣質(zhì)關系很大。 袁初的左手大拇指依舊戴著那枚血玉扳指,本來是邪物的東西現(xiàn)在安穩(wěn)得像個地攤貨。 知道袁初要去辦事,關蒼沒有多問,等袁初準備好之后就載著袁初開了摩托。 他們從另一條路到達會場,袁初掃過主辦方給的電子邀請函,和關蒼告別,走進會場。 會場入口的保安看到關蒼載著袁初過來,顯然被嚇到了,一直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關蒼,生怕他闖進來,直到關蒼離開視線才慢慢穩(wěn)定情緒。 相比起助理簇擁的明星和大導演,單槍匹馬闖入電影節(jié)的袁初就顯得有些冷清。 即使時不時有人驚嘆地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也會因為顧慮而移開。 一身黑卻英俊的袁初,加上大拇指上血紅色的玉石,即使不用刻意展現(xiàn),也只會讓人感覺到陌生而危險。 袁初戴著黑色口罩,不聲不響地就坐在旁邊耍手機。因為耍手機的動作,至少他的存在沒有那么不自然了。 即使設置了很大一個接待處,這兒的人依舊很多。補妝的、后臺看稿子的,什么都有。 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的聲音兩邊倒,覺得他會因為十萬獎金來的,覺得不會的,都有。 真的到了這個地點,袁初的心情反而分外平靜。 他就這么坐在角落,等著人來找他。 他的余光看到一只藍色蝴蝶,一動不動地停在角落,和他遙遙相望。 翅膀上的那雙眼睛,看得他遍體發(fā)寒。 不多時,就有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找他了。 他跟著工作人員站起來的時候,聽到了身邊人小聲的低語: “這就是袁初?” “聽說他有后臺啊……” “得了吧,有后臺怎么可能只拿個安慰獎糊弄他。誰都知道不該只是安慰獎。我要有后臺,我就內(nèi)定第一名。” 明里暗里的視線投到他身上又移開,有人微微側(cè)開身子,有人在小聲議論。 在這個地方,他沒有認識的人。 藍色蝴蝶開始揮舞翅膀,有意無意地纏繞在袁初的身邊幾米。煩人,但并無大礙。 跟著工作人員走到準備的地方,袁初的心跳也達到高峰。 下面的人很多,熙熙攘攘。 彩排的時候沒有叫上他,袁初并不知道他們會怎樣處理他這個突兀的存在。就像已經(jīng)說好了誰參演的電影忽然闖入的未知數(shù),一個局外人。 這樣盛大的節(jié)目,本來應該有彩排。 但電影節(jié)需要門票錢,需要門票錢,那就自然需要人流。整個會場買了票的有上萬人,他們根本不可能拉著那么多人來彩排。 每個人五百元的門票費用,前排的票價幾何倍數(shù)增加,收起來又是一筆巨款。一場電影節(jié),被搞成了明星見面會。 商業(yè)的本質(zhì)就是集資,收人頭錢。這也是培養(yǎng)明星的基本原理。錢收到了,給打工人把約定好的工資一發(fā),剩下的錢都可以放進自己的口袋。反正誰也說不清楚這么多人到底賺了多少。 還好這并不是晚上,也沒有過于耀眼的聚光燈。 臺下的人群熙熙攘攘,再次變得像是色塊。 袁初躲在幕后,沒有上場,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開始小聲議論。 “快看臥槽,這是哪個明星嗎?” “不是吧,哪有明星是這張臉的?” “新人?” “沒聽說過啊……” “不會是個導演吧?” “怎么可能,哪個小明星吧。” “有這張臉還是小明星?沒金主捧他我都不信……” “他身邊沒有助手誒?!?/br> “說不定真是導演?” “胡說,導演哪有這樣的?電影節(jié)有這個年齡的導演嗎?” “……那個叫袁初的,是不是,聽說很帥來著?” “有嗎?有照片嗎?” “沒有?!?/br> “不信謠不傳謠啊?!?/br> “聽說袁初也有粉絲?” “有啊,喏,會場外面呢。” “會場外?為什么啊?!?/br> “聽說后臺給錢了,看準了要給袁初一個下馬威唄。買了票臨時退了,就是不給他們進場。內(nèi)部消息?!?/br> “啊?這也太……” “誰說得清呢?說不定袁初自己也做過什么呢,不過我倒是很期待他會不會拿這個安慰獎。他好像都來了,應該準備拿獎了吧?” 三等獎到一等獎,頒完了,臺上遲遲沒有動靜。 袁初面不改色心不跳,即使站在幕后半個小時有多,也依舊在玩手機。 既然人讓他來是為了讓他等著的,那他就等著。 反正他已經(jīng)做了充足的準備——給手機充滿電。 藍色的蝴蝶似乎更近了些,近到袁初即使想要忽視,也是不得章法。 它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 如果趕走它,會有鋪天蓋地的蝴蝶飛過來嗎? 未知總帶著恐懼,讓人不敢犯險。 終于,臺上的主持人喊到了袁初的名字。 當袁初走上臺的時候,本來沒有注意到臺上的人也發(fā)出一陣驚嘆聲——這是袁初! 僅僅是往那兒一站,他就足以拉走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有的人已經(jīng)開始混亂,這真的是那個在平臺上舌戰(zhàn)群儒的袁初?雖然袁初罵人的時候一向講究“知書達理”,一個臟字也不冒,卻深諳陰陽之道,即使他們這群吃瓜群眾也有目共睹。 “恭喜袁初,拿到電影節(jié)新設立的新星獎。” 主持人沒有選擇直接頒獎,而是拿著話筒,問袁初:“聽說你并不喜歡,現(xiàn)在得了第一,你有何感想?” 袁初的眸子一凝。 主持人一問出這個問題,臺下就炸了。把最尖利的問題挑出來,那明擺著就是不給袁初好臉色看。 臺下的靈堂粉絲開始激動,一下就被從對袁初外貌的震驚中拉了回來,記起自己準備做的事。 為了做這件事,他們已經(jīng)拉好了一個個群,通過一次次的組織、排演和重復,為了奪回他們心中的正義。 不能忘了,袁初是他們眼中正義的對立面。 不知道是誰,開始第一個喊起“陳秦”。 他們舉起應援牌,開始在臺下用一陣陣的聲浪喊著作者和明星的名字。 “靈堂!靈堂!” “陳秦!陳秦!陳秦!” “我們永遠支持陳秦!” 臺下的人們開始狂熱,一半的觀眾都是這部電影或原著、演員的粉絲,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在偌大的禮堂之中回蕩,仿佛站在臺上的袁初僅僅是一個站立著的看板,一個團結(jié)他們的工具。臺上此刻站著的是誰,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門外的袁初的粉絲又進不來會場,被保安攔著,只能看著干著急。 袁初抬頭看著面前的主持人,主持人拿過獎杯,沒有平息臺下觀眾的火焰,禮貌地微笑著將獎杯遞給袁初。 袁初也朝著主持人微笑。 他接過了獎杯。鐵制的,有他的頭那么大,很沉。臺下的聲音嗡嗡作響,吵得他耳朵疼。 道德,正義,三觀。 笑話。 人類總喜歡編自己聽著陶醉的笑話。 袁初接過獎杯后,微微伸手,把獎杯放到離自己的腳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這么重要的場合,耍帥的時候砸到腳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哐當!” 哐一聲,伴著尖銳的麥克風的聲音,整個會場拉出亢長的一道尖嘯。 像是鬼魂凄厲的哭喊,人類面對鋼鐵的未知刺破耳膜時總會有無端的恐懼。 會場陷入短暫的安靜,終于暫時將注意力投向那個拿過麥克風,拍了拍,放到嘴邊的男人。 在袁初自己的視角里,他的手心有一只朝著他臉上撲卻被他碾碎的藍色蝴蝶。粉末殘留在他的手上,翅膀被捏得粉碎,細細的腸子脫出來。 在別人眼中,他手上什么也沒有。 獎杯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到地上,袁初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甚至是愜意的,他將麥克風放到嘴邊時,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提起。 他會說什么? 他生氣了嗎?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憤憤不平。萬雙眼睛盯著穩(wěn)穩(wěn)站在臺中的高挑男人,只見他緩緩開口: “我是垃圾,” 站在臺上的男人,身姿修長,腰板挺立,聲音如他的容貌那般悅耳,不卑不亢。讓人一時沉浸在那樣好聽的聲音中,而難以從他完全割裂的文字中緩過神來。 ……他剛剛說了什么? 臺上的男人再環(huán)視一圈,看底下噤若寒蟬,麥克風飆出的破音被他按下,緊接著,他似乎又想了想,補充了四個大字: “謝謝大家。” 粗俗,而不失禮貌。 說完這八個字,袁初一身輕松,直接走下臺。 這是現(xiàn)場直播。 幾百萬人都能看到這場盛事。 有人會贊同他的做法,有人會不贊同,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秘密,任何人都在時刻被他人評判。 剛開始的“砸場”只是戲言,但他改變主意了。 這種電影節(jié),他不合適,也不會再參加第二次。 他做得不合適。 他不應該讓電影方難堪。 他太沖動了。 這件事之后,不出意外,他會永遠被排除在國內(nèi)主流影視界之外。 安排好的關系網(wǎng),既定的規(guī)則。眾口難調(diào),作品孰優(yōu)孰劣,一時間誰能分得清? 當臺下陣陣聲浪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喊停。 就像半年前,當他們喊著要聚眾舉報琴煙的時候,他們也堅持這是無上的正義。 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不顧后果的正義。不看誰真正受到傷害,卻看誰喊得更大聲的正義。至于這正義會帶來什么結(jié)果,不知道,反正就是正義。 那就去他的,不演了。 誰愛演誰演。 -NO.5 家之死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