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773節(jié)
“是他勾結冥道,殺我們的人?” 王安猛咬牙道:“毛剎冢宰,你特么真不是東西!” 蕭柏鳴掐了王安猛一下:“叫你別摻和,怎就不聽話!” 岳軍山一臉輕蔑:“拿著一截木頭,就想誣陷老夫?這字不是老夫留下的!” 上官青皺眉道:“此乃我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不成?” 徐志穹暗暗搖頭,上官青低估了岳軍山的臉皮。 這種人根本沒有底線,就是你現(xiàn)場抓到他留記號,他也不會認賬。 果如所料,岳軍山一揮袍袖,哼哼兩聲:“上官大夫,你幫著兩個冥道修者,誣陷老夫,是何用心?你是想趕走老夫,篡奪獨斷冢宰之位么?” 徐志穹在旁道:“上官冢宰是大宣判官,有三品修為,擔任獨斷冢宰,本就符合道門規(guī)矩,何來篡奪之說?” 岳軍山笑道:“他有三品修為?且問在場諸位,有誰聽說過上官青有三品修為?” 所有判官都不說話了。 就在不久前,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曾和上官青并肩作戰(zhàn),共同圍殺龍秀廉,當時的上官青還是四品。 這才幾天的光景,就變成三品了? 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岳軍山接著說道:“上官青只有四品修為,一名四品判官,擅自拿著冢宰印,本就是篡奪!” 上官青青筋暴起:“老賊,你說誰篡奪?我確有三品修為,你若不服,可來一試!” 岳軍山笑道:“那咱們就走上兩招,我且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兩人正要動手,徐志穹的鴛鴦刃從懷里飛了出來。 岳軍山一怔,回過頭道:“馬尚峰,這是我與上官青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徐志穹搖頭道:“岳軍山,這是你和大宣判官道的事情,我豈能視而不見!” 岳軍山喝道:“你卻不講道門規(guī)矩么?” 徐志穹笑道:“哪條道門規(guī)矩說了必須和你單打獨斗?勞煩你說來聽聽?” 岳軍山看看徐志穹,又看看上官青:“你二人若是圍攻我,便是向圖努判官宣戰(zhàn)!” 這一招厲害,他把整個圖奴判官道牽扯上了。 這事還不得不防,畢竟他是圖努國的獨斷冢宰,真就把他打死在這,圖奴判官還真不會善罷甘休。 依著徐志穹的意思,干脆把圖奴判官全滅了。 這卻是句玩笑話,當真這么做了,卻應了師父那句話,判官道真有可能滅在我手上。 徐志穹正在思量對策,卻聽上官青喊一聲道:“兄弟,這事不用你插手,我和這毛剎單打獨斗!” 徐志穹心下長嘆,上官青平時看著隨和,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太容易上頭。 單打獨斗? 他當了多少年冢宰?少說也有三品中的修為吧? 你才當了幾天冢宰?你連三品技都沒學會! 眼看兩人又要交手,徐志穹上前阻攔:“既說不要傷了兩家和氣,兩位冢宰又何必動起刀兵?” 岳軍山哼一聲道:“他若沒有三品修為,我卻不認他這個冢宰!” 徐志穹笑道:“認誰當冢宰,是我大宣判官的事情,與岳冢宰有何干系?” 岳軍山昂首挺胸:“既是我判官道的事情,我絕不允許四品判官篡奪冢宰之位!” 徐志穹道:“想驗修為還不容易?咱們?nèi)シ查g找個睿明塔就是了?!?/br> 岳軍山鄙夷一笑:“馬尚峰,我知道你和陰陽道來往甚密,但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我信不過。” 陸延友皺眉道:“陰陽道乃正道,怎么到了你嘴里,成了歪門邪道?” 上官青替岳軍山解釋了一句:“這不怪岳冢宰,我在圖奴認識個賣騾子的老嫗,她也說陰陽道是邪道,她說她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畫符念咒那些東西,她是信不過的!” 岳軍山滿臉通紅:“你……” 徐志穹點頭道:“圖奴人認字的不多,不光賣騾子的老嫗信不過,騾子自己也信不過,這確實不怪岳冢宰, 岳冢宰既是信不過陰陽術,你且說個辦法,驗驗上官冢宰的修為?!?/br> 岳軍山沉著臉道:“道門里的事情,自然有道門里的手段,上官大夫,你既說你有三品修為,且把《冢宰錄事簿》拿出來,你若是能在上面將一名判官逐出道門,便證明你有三品修為。” 在《冢宰錄事簿》上,給一個判官除名,確實能證明一個判官有三品修為。 徐志穹能在《冢宰錄事簿》上把自己的名字勾掉,但卻不能除名一個判官,他甚至沒辦法在《錄事簿》上寫下一個清晰完整的文字,這是三品冢宰的特權。 可證明修為的方法有很多,但從上官青的出手速度來看,他早就突破了四品的極限,岳軍山為什么非要揪住這件事情不放? 這么胡攪蠻纏還有什么意義? 岳軍山看著上官青道:“怎么,不敢么?” 上官青咬咬牙:“這有何不敢!” 他不需要向岳軍山證明什么,他甚至對冢宰的位子都沒什么興趣。 但他得給大宣的判官一個交代,他要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上官青這就要去東院取《冢宰錄事簿》,卻被徐志穹攔住了。 《冢宰錄事簿》現(xiàn)在不能用,需要經(jīng)過處理。 另外有件事情必須要查明,岳軍山想看《冢宰錄事簿》的目的是什么? “諸位,稍等片刻,馬某去把《冢宰錄事簿》取來!” 上官青道:“我和你一并去!” 看看,這又上頭了! 徐志穹道:“上官冢宰,你且在這看住岳冢宰,別讓他殺人滅口,正經(jīng)事情還沒完呢!” 說完,徐志穹看了看岳軍山。 岳軍山面不改色。 老鬼,你皮真厚,你想把事岔開,哪有那么容易! 徐志穹沒去東院,他先去凡間把楊武和妹伶帶到了冢宰府。 妹伶收回了《錄事簿》上的香粉,楊武解了《錄事簿》上的法陣。 徐志穹用童青秋給他的膠泥,清理掉了《錄事簿》上的藥粉,又用施雙六的手段,把蠱毒一并除掉。 最后他拿出千斤龜,把那滴眼淚收了回去。 這本《錄事簿》現(xiàn)在可以正常使用了,但徐志穹沒去正廳,他總覺得把《錄事簿》拿在岳軍山面前,有些不太安全。 到底怎么不安全?到底要做什么防備? 徐志穹對岳軍山并不了解,這事只能問師父。 他縱身一躍去了小黑屋,發(fā)現(xiàn)師父不在正殿。 這老頭真是,剛剛睡醒就到處瞎跑。 書案上放著一封書信,徐志穹打開書信看了一眼,上邊寫著三個字:去思過! 差點忘了,每天至少思過一個時辰,這是師父規(guī)定的,如果少了一個時辰,會丟了修為,臉上還要長出一朵梅花。 可現(xiàn)在正是要緊的時候,而且剛到黃昏時分,晚一點再來,也不打緊。 徐志穹把書信收好,正要回冢宰府,忽見書信從懷里跳了出來,飄在了書信面前。 去思過! 三個字越來越大。 “去思過!” 居然還有聲音! “去思過!” 一聲巨響,震得徐志穹渾身抖戰(zhàn),他沒敢多想,一路跑到“思過房”,書信從背后追了進來,落在了徐志穹的懷里。 原本只有三個字的書信,現(xiàn)在變成了四個字:有話快說! 還行,師父就說了前四個字,他不是個低俗的人。 這書信能和師父進行遠程交流? 這倒是個高級貨! 徐志穹對著書信道:“師父,我想知道,岳軍山為什么非要看《冢宰錄事簿》?” 書信沒有反應。 看來用說的不行。 徐志穹想找支筆,在信上寫字。 筆在正殿,徐志穹剛要出門,又聽一聲咆哮:“去思過!” 這老頭還是這么暴躁! 徐志穹沒敢出去,盯著書信看了片刻,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閉上雙眼,在腦海之中具象出了一支筆。 同時他想象著書信的模樣,用這支具象出來的筆,在書信上寫下了一行字: 岳軍山想看《冢宰錄事簿》。 等他睜眼再看,這行字出現(xiàn)在了書信上。 與此同時,他耳邊聽到了師父的聲音。 “他想把兩國《冢宰錄事簿》合二為一,以此吞并大宣判官道?!?/br> 徐志穹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