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 第166節(jié)
站在紫薇殿外保持靜默的徐行終于開口了。他先是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磕頭請罪的余慈一眼,然后笑了笑,“余愛卿何罪之有?余愛卿忠君體國……我十二年未曾上朝,余愛卿有此問,合情合理?!?/br> “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見忠臣。” “余愛卿,非是什么jian臣,惡臣,而是我朝的忠臣!” 令群臣意外的是,徐行并沒有問罪余慈,反倒對余慈的此般行徑不斷嘉獎。似乎余慈剛才的逼宮,是真的為了天家著想。 是了! 滿朝文武兩班才多少人。 此次逼宮的人,至少有五分之二的官員。 俗話說,法不責(zé)眾。 天德帝不是什么庸主,知道一旦將滿朝一半的文武進行問罪,天下必定會翻覆,造成的政治惡劣影響不可估量。即使問罪,也會事后明升暗降,以其他罪名進行處罰他們…… 剛才出列的朝臣們想到這一點,內(nèi)心頓時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得益于此時剛剛開國。 前朝積弊,所以他們?yōu)楣僖捕嗲辶?。巡夜司手上沒他們的把柄,即使有,本朝律法也與前朝不同,不至于動輒將人剝皮萱草、打入教坊司,或夷三族。 但—— 就在他們剛放下心的時候。 徐行又開口了。 這一次,他們徹底慌了。 “余愛卿是板蕩忠臣……” “我深以為然。” 徐行嘴角一勾,帶著冷笑,“可羽附之朋黨,莫不是逼宮否?自古以來,良臣多為jian臣構(gòu)陷……爾等出列之人,依朕看,皆是構(gòu)陷余愛卿的jian臣、亂臣賊子!” 說完這番話后,徐行走到余慈身旁,拍了拍跪在地上的余慈肩膀,輕聲道:“余愛卿……以為然否?” 余慈身子倏地一顫。 他明白天德帝的想法了。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借口的話,貿(mào)然處置這些“叛官”,絕對會使國朝生亂,而且對徐行這明君的名聲也不利。 所以天德帝將他這黨魁捧為板蕩忠臣。 而羽附的黨羽則為jian臣、亂臣。 和他先前的禮制殺器一樣,朋黨是個筐,只要皇帝想了,就能以此將臣子論罪。但天德帝的高明之處在于,沒懲治他,也沒直接論處他的黨羽,而是轉(zhuǎn)移矛盾,讓他這黨魁去懲治黨羽…… 他要是動了手,他們世家的這一派,離心離德,必定從此瓦解。 可若不動手,就是自認他結(jié)了朋黨,這忠心之言在朋黨的加持下,可就成了“逼宮”之言。 以天德帝的威望,殺光滿殿的臣子不難??蛇@等莽撞行徑,就相當(dāng)于毀了鳳溪國的政治生態(tài),從此遺禍無窮。 換言之,徐行這天德帝有掀桌的能力。 但偏偏徐行坐在棋盤上,和他們這些臣子下起了棋。而且,玩的遠比他們更高明。 這兩種行徑,無疑后者更高明。 余慈深深吸了一口氣,內(nèi)心下定了決心。 死道友不死貧道! 要是他此時和天德帝唱了反調(diào)…… 死的就不止他一人。 還有余家全族。 “陛下所言甚是……” 余慈先贊同了徐行的言辭,他再話頭一轉(zhuǎn)道:“不過附和臣上諫之意的……群臣,也非皆是亂臣賊子。臣為刑部尚書,還請陛下讓大理寺、御史臺配合臣辦案,三法司共同會審……” 剛才徐行說“皆”是亂臣賊子。 他此刻反駁說不是,并非真的反駁于徐行。而是將徐行的話落到實處,總不能真的將這些官員全部打入天牢,中樞六部百司連運轉(zhuǎn)都不運轉(zhuǎn)了。 至于事后誰是,只需徐行在名單上添附、勾選就是。 “可!” “就由三法司會審?!?/br> “七日后,朕要看到你們審判的結(jié)果?!?/br> 徐行點頭,同意了余慈的請求。 “陛下圣明……” “臣等叩謝陛下……” 聞言,在余慈身后跪地請罪的群臣們連忙叩謝君恩。 人都有僥幸之心。 這件大案,徐行將此落手到了他們的黨魁手上。盡管他們也能看出來,這是意在讓他們自相殘殺??赡苈涞眠@一個處置,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黨魁余慈……應(yīng)不至于對他們大殺特殺。 即使有處置,想來,亦不會太重。 言畢。 兩列朝班自動分出一條闊道,讓徐行通行。 “兒臣叩見父皇。” “臣妾拜見陛下……” 坐在龍椅下的徐璋、趙蕓娘二人分別依照次序?qū)ο螨堃巫サ男煨惺┒Y。連絲毫慢待也不敢有。 “文武歸列……” “在三法司會審未出之時,爾等仍為朝廷命官?!?/br> 徐行擺了擺手,示意群臣不必如臨大敵。 未拔出劍鞘的劍,才是最令人膽寒。 他此時不處理“犯上作亂”的官員,就是意在放出余慈等這一派的人,去攀咬。將整個朝堂的水?dāng)嚋?。鐵板一塊的朝堂不好下手,可有了余慈的牽頭,抽絲剝繭下,對朝堂就容易整治多了。 至于公羊儀,他也不會全信。 叛主之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一次余慈作亂,興許里面亦有公羊儀的影子在。 讀書人,心都臟。 當(dāng)官的讀書人,心更臟。 李斯在秦始皇在位的時候,是忠臣??傻惹厥蓟孰x世后,李斯就不是忠臣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徐行坐上龍椅后。 以公羊儀為首的四明山舊臣,開始率先對徐行進行朝拜。 有事開小會,沒事開大會。 大朝會,永遠不是商討要事的地方。 故此,在處置完余慈一黨后,又聽了公羊儀的一些奏報后,這一日的大朝會在隅中的時候就宣告結(jié)束了。 …… …… 出了紫薇殿。 公羊儀在殿門口等了許久,也沒見宣旨的太監(jiān)前來。 “閣老……” “陛下回來,未叫閣老入宮,恐怕……” 與公羊儀一同等待的,還有一些公羊儀的黨羽。在公羊儀身旁的一個緋袍官員,見此,眉宇皺了一下,出聲提醒道。 一些小的動作。 就是宮中放出的風(fēng)聲。 以天德帝的手段,再加上有皇后在側(cè)提醒。怎么也不可能忘了宣公羊儀入宮覲見,然后請問國事。 “等!” “繼續(xù)等!” 公羊儀走到紫薇殿的欄桿旁,俯視九重臺下的皇宮景象。 他的心中浮現(xiàn)出昔日與徐行相遇的一幕幕。 四明山、合陽山為對手。 尚和尚不采納上策、中策,只采納了下策。念著不謀己身不為好謀士的自己,跑到了四明山,拜了徐行為明公。 一晃,就是十六年過去了。 這十二年來,他為徐家江山兢兢業(yè)業(yè)。只不過權(quán)力的味道太美妙了,他故意放縱了余慈出籠,就是心存試探一下自己的明公是否還在世。 仙道…… 這懸梁利劍終究還是斬了下來。 “公羊閣老?!?/br> “這是陛下賜閣老的貂衣,命雜家?guī)н^來。陛下說了,轉(zhuǎn)眼快入秋了。閣老可暫時備著。以免染了風(fēng)寒?!?/br>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捧著一件上好貂衣走了上來,并言道。 “如今尚是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