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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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比他被卷入什么陰謀中,要好得多——至少,她是不會害他的。 柳凝微微出神,顧曦見她這樣,眉心憂色更重。 他不怕景溯來硬搶人,就怕她這樣,瞧著一副理智而無情的模樣,實則心中有意卻不自知。 顧曦眉間折出一道皺痕,看來還是應(yīng)該早些將她安定下來。 他本想在這燕京城中,仔仔細細挑一個好郎君,將柳凝托付給他,照顧她一生安穩(wěn)喜樂。 但如今景溯來了,便打亂了他的計劃,只好加快動作,為柳凝尋一個好的歸宿。 家世過得去,人品須得貴重,最重要的是要真心喜愛敬重于她……顧曦思來想去,忽然有一個人選暫時浮現(xiàn)于他腦中。 “阿凝,景溯的事,你也無需多cao心,自有為兄替你解決?!鳖欔卣酒鹕恚鋽[垂下,“你呢,就好好待在府里,深居簡出,別被他發(fā)現(xiàn),也莫要想著去見他……明白么?” “……知道了。” 柳凝點頭應(yīng)了。 她還能說什么呢。 之后幾日柳凝聽了顧曦的話,沒出過門,只安安分分地待在顧府里。 她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夢,均與景溯有關(guān),夢談不上好壞。 與其說是噩夢,她感覺更多的……是微妙。 她夢到一些過去的事,也夢到一些從未發(fā)生過的,某日午間小憩,還夢到了些羞恥而隱秘的事。 悶仄的午后,柳凝從夢里醒來,雙頰生暈,身上起了一層細細薄汗,回想起夢中種種,只覺得心亂如麻,羞憤得抬不起頭來。 她怎么可以做這種夢…… 衣衫粘膩在身上,難受得很。 空蕩蕩的凈室里,柳凝脫了衣裙沐浴。她泡在浴桶中,指尖從心口的蝶紋處劃過,總覺得自己像是沾染上了什么魔怔。 沐浴完后,她換上一身淺杏色的裙衫,頭發(fā)半干未干地垂在腦后,在桌案邊坐下,取出紙硯,研開筆墨。 窗外是驟雨忽至,她和著雨聲,提筆將金剛經(jīng)抄錄了一遍,末了,視線在那句“如夢幻泡影”上停了一停。 心下稍解。 所謂的夢都是假的,也說明不了什么,大概只是因為她欠他多了,總想著還,這才叫他鉆了空子,屢屢入夢擾她。 雨停了,柳凝將筆擱到一邊。 正打算多找?guī)妆痉鸾?jīng)瞧兩眼,忽然有婢女進了屋,手里捧著一只檀木盒:“小姐,大人從外頭帶了口信回來,說是讓您去一趟六殿下府上,將這盒子交給他?!?/br> 趙承和已成年,雖未封王,但也不住在宮中,而是在燕京立了皇子府。 柳凝接過盒子,一時弄不清楚顧曦是什么用意,里頭到底裝了什么重要物件,竟得由她親自送過去。 自打上回被趙承和握過手后,她就并不是很愿意再跟他多作接觸。 不過柳凝想顧曦自有他的用意,說不定還有擁立趙承和為儲君的想法,畢竟這六皇子除了母族為皇帝所忌憚,其他實力綜合起來看,倒也不是不能夠一夠儲君這個位子。 若是顧曦有這個意思,她倒也不能總避著趙承和。 柳凝乘了府中香車,很快就到了六皇子府宅門前。 她捧著木盒下了車,看見門另一邊也停著一架車輿,錦蓋華帳,馬匹上置了玉鞍和銀蹬,微微有些詫異。 “府中可是有其他客人來訪?”柳凝進了府,問了領(lǐng)路的婢女。 “確實有貴客拜訪主人?!辨九穑奥犝f是什么太子殿下……從南陳來的。” 柳凝腳步停下,覺得自己來得真是不巧。 她捧著檀木盒,鞋尖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先出去,等避開了景溯,再將東西交給趙承和。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便有兩道人影從一側(cè)的月門轉(zhuǎn)出,并肩慢行,似乎言談?wù)龤g。 是趙承和……還有景溯。 她還是碰到他了。 景溯一身寶藍色輕袍,金蠶絲繡著龍首蛇身的紋樣,他偏過頭,看了柳凝一眼,腳步停頓了一下。 “阿凝?!?/br> 叫她阿凝的卻不是景溯,而是他身邊的趙承和。 趙承和見到她在這兒,似乎頗有些驚喜,快步趕來。景溯也跟上來,柳凝先看了他一眼,他面色平靜,對于趙承和的那聲“阿凝”,只是微微挑了眉,似乎并沒有什么觸動。 “阿凝,你怎么來了?” 柳凝本應(yīng)將盒子交給趙承和后便離開,少言慎行才是理智的做法。 不過她并沒有這樣做。 她握著檀木盒的手緊了緊,斟酌片刻開口:“六殿下,還請不要這樣叫我……若是被旁人誤會了你我關(guān)系,那便不好了。” 趙承和唇邊笑容一滯,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但他語氣卻溫和,連聲致歉:“是我太過驚喜,一時失了分寸,還望柳小姐莫要責(zé)怪?!?/br> 他說完,見柳凝往景溯那邊看去,以為她不知景溯身份,便替她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位,是南陳的太子殿下,此行作為使臣,出使到咱們北梁這兒來?!壁w承和說,“阿……柳小姐,聽說你自幼在南陳長大,不知可有見過這位殿下?” 何止見過。 柳凝看著景溯,他也看著她,兩人目光撞到一起,最后柳凝先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沒見過。 趙承和想她也應(yīng)該是沒見過的,他微微一笑,又指著柳凝,介紹給景溯。 “這位柳小姐,是顧將軍的meimei……顧將軍的名聲,太子殿下可有聽說過?” 景溯含笑點頭:“北梁戰(zhàn)□□聲,早在南陳便聽說過,先前顧將軍代表北梁出使,孤還有幸與他推杯交盞過幾次。不過么……” 他話鋒一轉(zhuǎn),柳凝抬起頭。 “既然是顧大將軍的meimei,怎么是姓柳呢?” 景溯輕輕地瞇起眼,話是閑聊散漫的語氣,眼睛卻盯在柳凝身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也沒什么稀奇的理由,只是小時候便與兄長失散,長在南陳,被一柳姓的人家收養(yǎng),又取名柳凝。”柳凝說,“一時再改其他名字,聽起來也怪怪的,兄長便說倒不如干脆將這名字用下去,既方便,也算是時刻念及著柳家撫養(yǎng)的恩義?!?/br> 景溯頷首:“看來顧將軍,對柳小姐這位meimei,很是寵愛?!?/br> 這話本身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柳凝卻總覺得這話里有話,語氣更是平靜里暗藏洶涌,叫她遍體生寒。 她只好笑著應(yīng)了兩聲。 景溯倒也沒再借著刁難她,只是笑著對趙承和說:“柳小姐匆匆而來,想來是找趙兄有要事,孤不便叨擾,下回再到府上與趙兄論經(jīng)對弈,如何?” 趙承和自是和氣地應(yīng)了聲“好”。 景溯走了。 柳凝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想起剛剛他管她叫“柳小姐”。 認識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叫她……最開始初識時,他喚她“夫人”;之后糾纏得深了,便就叫她“阿凝”;后來惹惱了他,生氣時,便連名帶姓地喊她“柳凝”。 柳小姐。 感覺……怪怪的。 柳凝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神情漫不經(jīng)心,直到聽見耳邊傳來一句“柳小姐”,側(cè)過頭來。 是趙承和喚的。 他也瞧著景溯離去的方向,問:“柳小姐,覺得南陳太子如何?” 柳凝一愣,慢吞吞道:“我一女子,怎能妄議此事?!?/br> “女子自也有女子評判的法子?!壁w承和笑道,“這南陳太子入梁不過數(shù)日,坊間卻傳了不少傳說,連說書排戲的都將他現(xiàn)編了進去,夸他神姿玉容,我北梁不少女兒家,也對這太子生了傾慕之心……柳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呢?” 有說書的將景溯編了進去? 柳凝隱隱有些興趣,倒是想聽聽是個怎么樣的說法。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該回答趙承和的問話才是。 柳凝說:“今日才見了這位太子一面,倒也很難生出什么想法?!?/br> “南陳太子這般姿容,柳小姐不心動?” “姿容等等,不過皮相罷了,任其是美是丑,百年后也不過是一軀白骨?!绷f,“我心不心動,又怎么會只拘泥于區(qū)區(qū)容貌?!?/br> “柳小姐這番話,倒是頗諳佛法之理。”趙承和似乎頗為認可,頓了頓,又問,“也不知……什么樣的郎君,才能叫小姐動一動心?!?/br> 不僅僅是探她喜好,其實趙承和也確有些好奇。 這女子,他總是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一張臉生得眉目如畫,總是帶笑,看著雖賞心悅目,卻又總像是少了些鮮活氣兒。 她遇事總是不慌不忙、波瀾無驚的。 像她這樣的人,這世間可否有男子,能入得了她心里,亂她心池,瀲滟生波。 趙承和覺得,是人皆有癖好,女子擇郎君亦是如此:有人愛千金,有人喜俊容;有人戀慕高嶺白雪,有人偏好紅塵浪客;還有那清風(fēng)高節(jié)的文人、風(fēng)流倜儻的雅士、氣吞山河的將軍、萬民朝拜的帝王…… 總該有一樣,是她所喜歡的。 只要摸清了她的偏好,趙承和自信能裝得八九不離十,讓她一點點掉進甕里。 “柳小姐,你……喜歡什么樣的?” 她喜歡什么樣的? 柳凝想了許久,最后緩緩開口。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彼p輕說,“知我懂我,一片真心,便可?!?/br> 第87章 七夕 知她懂她, 一片真心。 說起來好像很簡單,可真要實現(xiàn),卻也沒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