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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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遇到了, 也未必能有緣分。 趙承和笑了笑:“柳小姐的心愿原來這樣簡單, 我……” “六殿下,這是兄長托我?guī)н^來的東西。”柳凝打斷了他的話, 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他,“似是什么要緊的事物, 還請六殿下收好?!?/br> 趙承和挑了挑眉, 接過盒子。 他似乎也不知道里面能裝著什么要緊之物, 也不避諱, 當(dāng)著柳凝的面,便將盒蓋打開。 檀木盒里鋪著錦緞, 上面躺著一枚圓滾滾的珠子,折射著日光,五彩耀目。 柳凝一愣, 沒想到顧曦讓她送來的東西,竟只是一顆舍利子。 這東西雖說珍貴……但也著實(shí)沒必要趕著送來, 又何必讓她專程跑一趟。 “顧將軍倒是有心。”趙承和取出舍利子, 拿在手上欣賞, “許是知道我近日癡迷佛法, 竟送了這樣貴重的禮物給我?!?/br> 他把舍利子放回盒子:“柳小姐平日里會(huì)讀佛經(jīng)么?” “只是偶爾。”柳凝搖搖頭, “我對佛法什么的, 鉆研并不是很深?!?/br> 她并沒有興趣與趙承和在這里談佛論經(jīng), 耐著性子敷衍了幾句,便以府中事物為由,離開了皇子府。 出了府門, 門邊只剩下顧府的車,另一輛卻不見了蹤影。 景溯已經(jīng)走了。 他沒有在這地方堵著她……柳凝略微松口氣,上了香車,回府。 她心情談不上太好,不是因?yàn)榫八荩且驗(yàn)轭欔赝兴偷哪穷w舍利子。 初時(shí)她還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事后稍稍一想,柳凝便了然。 一件貴重的禮物,本可托下人送去,偏偏要她送去……顧曦想要送過去的并不是禮物,而是她。 他想撮合她與趙承和? 柳凝心情有些復(fù)雜,她知道顧曦并不會(huì)害她,但趙承和這人,她既不喜歡,也直覺他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類型。 與之相交,弊多利少。 若是顧曦當(dāng)真有意與六皇子聯(lián)姻…… 柳凝握緊了手里的絲帕。 她覺得有必要和顧曦談一談,回了顧府后便等著顧曦,然而卻只等來了他外出公辦的消息。 歸期未定。 此事便只好暫時(shí)耽擱下來,柳凝待在府里,深居簡出,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七月。 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 柳凝按北梁習(xí)俗,用桂木漿和蘭花沐了發(fā),擦干,然后一頭長發(fā)便松松散散地垂于腦后。 她沒帶步搖發(fā)簪,只用一根淺色絲帶作裝飾,便出了門。 柳凝先前已經(jīng)推拒了幾次趙承和的邀約,今日長樂公主約她游乞巧,她自然不好再拒絕。 夜幕低垂,半邊明月掛在天際,街市上燈火通明,兩邊掛滿了織女燈,淺淺的光暈落在石板地面上。 錦樓上有舞樂表演,兩邊豎著錦布扎成的仙女人偶,還有香線結(jié)成的小橋,似是在模擬神話故事。在錦樓下不少人駐足圍觀,充斥著姑娘家清脆的笑聲,水粉胭脂的香氣,悠悠蕩蕩地飄散在風(fēng)里。 柳凝也停下來瞧了一會(huì)兒,然后才穿過重重人群,到了一座廊橋邊。 長樂正在橋上等她,不過她身邊還有一人。 柳凝看到景溯,雙眼微微睜大了些,直到長樂朝她揮了揮手,她才若無其事地上了橋。 “這位是南陳太子,此行來北梁的使臣?!遍L樂介紹道,“見過他么?” “上次在六殿下府中,有過一面之緣。”柳凝說,“公主與太子殿下……” “偶然在街邊遇上了,便邀來一并同行?!遍L樂抿著唇笑道,“左右太子殿下還未領(lǐng)略過北梁的民間風(fēng)光,今日乞巧,比往日熱鬧些,倒也是個(gè)好機(jī)會(huì)?!?/br> 她說著看了景溯一眼,笑意更深,景溯亦是微微一笑。 柳凝看著他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有傳言,說是北梁皇帝有意挑一位公主,許配于南陳太子,以結(jié)兩國之好。 長樂么。 如果是這樣,她倒不應(yīng)當(dāng)待在這里。 柳凝忖了忖:“既然公主正領(lǐng)著太子殿下游覽,我便不打擾兩位……” “無妨?!?/br> 沒等長樂說什么,景溯卻先微笑著開了口,“本就是乞巧佳節(jié),多些人同行,倒也熱鬧些,公主說是不是?” 長樂看了一眼景溯,又看了一眼柳凝,彎了彎唇:“正是呢,阿凝,你又何必見外……等六哥哥處理完了手上的公事,他也會(huì)趕過來與我們會(huì)和的。” 趙承和也會(huì)來。 柳凝看著眼前的長樂和景溯,只覺得局面愈發(fā)亂了起來。 她跟著他們,一道沿著廊橋往下走,長樂笑盈盈地?cái)v住了柳凝的手:“阿凝,這幾日六哥哥多次約你出游,為何總是拒絕于他?” “前些日子染了風(fēng)寒,身子不適,這才閉門不出?!绷源瓜卵?,“若是將病氣過給了六殿下,那便我的罪過了?!?/br> “原來是這樣?!遍L樂笑道,“我還當(dāng)阿凝你瞧不上六哥,這才屢屢躲避?!?/br> “六殿下是這燕京城中一等一的郎君,我怎敢輕視。”柳凝理了理袍袖,“只盼六殿下能早日覓得良緣,六皇子妃……想來定是燕京中最貌美多才的女子?!?/br> “阿凝這樣說,六哥哥怕是要傷心了?!遍L樂惋惜嘆道,“可憐六哥的一片真心,盡付流水……太子殿下,你說呢?” 她轉(zhuǎn)頭看向了景溯,柳凝心頭一頓,也抬眼看向他。 明明不是清冷之人,月色落在他臉上,卻映出了幾分涼,景溯淡淡一笑:“孤不太懂男女之事?!?/br> “不過么。”他視線從柳凝臉上掃過,轉(zhuǎn)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河流,“一片真心,倒是難得——不正是柳小姐所求之物?” 柳凝步子停頓了一下。 一片真心。 那日她與趙承和的談話……他聽見了? 柳凝雙唇輕輕啟開,想說些什么,但當(dāng)著長樂的面,又不好開口。 于是最終又歸于沉默,而景溯也沒有再說什么,只能聽見長樂夾在他們中間,語氣柔柔地介紹著沿途的民間景象。 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shí)間,趙承和來了。 他先與景溯互相見過禮,然后目光落在柳凝身上:“柳小姐,好久不見?!?/br> 柳凝輕輕施了一禮,客套了幾句。 四個(gè)人繼續(xù)朝下走著,沿著橋?qū)Π锻氯?,在河邊散著步?/br> 橋?qū)Π兑嘤胁簧儆稳耍跷跞寥链┙侄^。他們四個(gè)亦走在其間,景溯和長樂走在前面,柳凝走在他們身后,身邊是趙承和。 他們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遠(yuǎn),柳凝低頭,正想著要不要找個(gè)借口離開,一雙手卻遞到了她面前。 手里托著一枚小小的繩結(jié),五彩繩編就,樣式精致。 “柳小姐?!壁w承和喚了一聲,將繩結(jié)遞給她,“我親手所編,送給你的。” 乞巧節(jié)在北梁,亦是定情之日,時(shí)有男女互贈(zèng)五彩繩結(jié),系于腰間,以結(jié)同心。 柳凝看了眼他手里那枚繩結(jié)。 比景溯編的,倒是要好看許多。 不過她當(dāng)然不可能收下,輕輕推開趙承和的手,以示拒絕,然而對方似乎并不死心,直接將五彩結(jié)系在了她腰間的衿帶上。 這舉止便有些唐突了。 柳凝皺起眉:“六殿下,你怎能強(qiáng)求我收下?!?/br> “柳小姐,這是我真心實(shí)意為你所做?!壁w承和說。 他的話并不能打動(dòng)她,她只覺得厭煩。 柳凝生出手指,想要拆掉腰間的繩結(jié),但指尖碰了碰,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也罷,一個(gè)繩結(jié)而已,又能代表的了什么。 回去拆下再扔不遲,倒也沒必要為此與他撕破了臉。 柳凝往前瞧了一眼,景溯并沒有回頭,估計(jì)也不知道她與趙承和發(fā)生的事情。 他與長樂似乎言談?lì)H歡,織女燈垂落在他們身上,微微有些刺眼。 柳凝唇角輕抿,撫了撫腕間的白玉鐲,然后聽到趙承和的聲音:“快看,河燈宴開始了?!?/br> 她手腕被趙承和拉著,到了河岸邊,身前是矮矮的木圍欄,再往前是映著月光的河面,此時(shí)漂浮著不少河燈,多是做成鵲鳥形狀,燭芯燃著淡淡的光,一盞盞順著水流往下漂。 “這是民間的百姓們所扎。”趙承和解釋道,“聽說這鵲燈常寄托著有情人的心意,順?biāo)h(yuǎn),心愿便可達(dá)成。” “可是我卻聽說,這種河燈,最后都會(huì)沉下去,爛在淤泥里,與魚蝦尸骨為伴?!绷似?,道,“與其寄托心愿,不如寄托想忘卻的煩惱。” 趙承和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柳凝說完,心頭也是微訝,側(cè)頭對著趙承和,抱歉地笑了笑:“真是,我竟說了這樣煞風(fēng)景的話……無心之言,還請六殿下莫要怪罪?!?/br> “不會(huì)。”趙承和好脾氣地道,“我只有覺得這樣的說法很新奇……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柳凝轉(zhuǎn)過頭,“我不記得了?!?/br> 她望向平靜的河水,鵲燈落在眼里,好像變成一盞盞蓮花燈,與那夜相同。 正怔忡間,不知為何附近的人群擁擠了起來。 柳凝打算從河邊離開,卻好像有人猛地從背后推了她一把,不怕,但此時(shí)掉進(jìn)河里,麻煩事卻會(huì)很多。 她輕呼一聲,腳下不穩(wěn),一下子往前栽去。 前面是河,圍欄不高,她這樣倒下去,勢必會(huì)掉進(jìn)水中。 柳凝會(huì)鳧水,倒是不怕,但若掉進(jìn)河里,勢必會(huì)生出一堆麻煩事來;此處人多,她濕漉漉地游上來,被人看去,便算失了名節(jié);若趙承和再摻和進(jìn)來,說不定就柳凝就只能嫁給他。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下墜之勢忽止,柳凝腰間一緊,低頭,看到有一雙手?jǐn)堅(jiān)谒难稀?/br> 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上面配有青玉扳指,再往上看,是繡著金蛟紋的深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