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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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概沈小姐當(dāng)時心情不大好,?似乎對紫珠有些不喜?!睙熥现檎f。 她原先有意識地發(fā)揮出和沈檸如出一轍的嬌美天真大小姐氣質(zhì),?又知道顧知寒喜歡柔弱單純的女人,?猜柳燕行品味也差不多,?才揉合進去一絲弱氣。 誰知柳燕行偏偏不吃,?一幅不為所動的樣子。顯然,脫口而出的剖白心意并不合時宜,算是最差的情況。 煙紫珠看著柳燕行沒有一分改變的神色,?猜出柔弱款在柳燕行面前不吃香。她心思機巧,知道事不可為,心一沉,?立刻轉(zhuǎn)換策略,改作大氣性格,灑脫地笑笑:“尊主放心,我在煙霞派也時常因身世被人針對,絕不會因此誤會沈小姐?!?/br> 她想起聞箏與柳燕行交好,便故意搶先一步這樣說,顯出自己的爽朗大氣。通常這種性格會給男人一種朋友的錯覺,目前這個局面顯露太多情意已成下策,她只能暫緩步調(diào),先嘗試以柳燕行喜歡的朋友身份接近他身邊。 柳燕行實在太難見了,至少先占一個朋友的位置,多創(chuàng)造接觸機會才對。 她等了等,沒聽到柳燕行說話,抬頭看去—— 俊美的公子稍稍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五官精致到了極致,仿佛以超絕筆觸描畫上去一樣,近距離看,更是驚人。 “你不會誤會阿檸,那阿檸會不會誤會你呢?”這句話語氣與他平時很像,狹長的眼鎖住煙紫珠。 天上那一輪月恰恰在此時,被云一點點地侵蝕遮蔽。 光線一寸寸地暗下來,煙紫珠從未這么近距離地看過他的眼,卻沒有自以為的驚喜與羞怯,有的只是巨大的驚悚與畏懼。 那是沉沉的黑暗,如同沒有月與星的夜。 不,比那更深,讓人禁不住從心底泛上幽冷的徹骨黑暗。她從沒有哪一次無比確切地感受到,會死,或許下一刻,或許什么時候,就會被眼前人隨手殺掉。 沒有仙君,陰云之下的,只有嗜血的鬼。 煙紫珠開始發(fā)冷,張了張唇,卻因為巨大的壓力,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沒誤會,”沈檸的聲音打破了這片詭異僵硬的氣氛,柳燕行直起身,月色重新露了出來,煙紫珠大口大口喘息。 柳燕行背對著沈檸,因此她剛才看不到柳燕行的表情,但能注意到煙紫珠驟然放大又縮緊的瞳孔,猜到多半是柳燕行又在威脅人,于是出聲破局。 她嘆口氣:“煙小姐,你愛慕錯人了,他真的不值得?!?/br> 自從沈檸來了,柳燕行就好脾氣地退開,不發(fā)一言,眼瞳也不再是那樣深不見底的黑,仿佛透進一絲星光。 就好像剛才只是一場錯覺。 煙紫珠驚疑不定地用視線來回打量著兩人。 沈檸只好解釋:“以身飼魔的活兒我來就好了,你還來得及回頭,這話真是為你好,你可別不信。” 然而煙紫珠不僅不信,反而覺得羞辱,卻又被嚇住。她大著膽子重新往柳燕行那邊偷偷覷了一眼,只見他溫雅雍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殺人狂魔,一時恍惚。 “他啊,真不是什么好東西,何況他已經(jīng)有我了。你好歹也是個大小姐,沒必要,真沒必要。” 夜色中,眼前的一男一女并肩而立,沈檸生動鮮亮,柳燕行被她這么明里暗里地詆毀拉踩,也不反駁,只是摸摸鼻子,好脾氣地笑著看她亂說一通。 煙紫珠從混亂中抽神,勉強找回自己的節(jié)奏,堅強地繼續(xù)開口:“紫珠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來給尊主送藥。” 沈檸點頭:“嗯嗯,懂呢,你壓根兒沒有借著送藥表達關(guān)心愛慕、也沒有當(dāng)著那么多荒海弟子的面,大晚上孤男寡女硬湊在一起的意思。我明白?!?/br> 她這張臉委實太過張揚,攻擊性強,導(dǎo)致大部分美女見了她,都產(chǎn)生一種本能的反感。之前的姜真真如此,煙紫珠亦如此,區(qū)別只是姜真真表現(xiàn)得直接而明顯,煙紫珠智商高一些,故而表現(xiàn)得更加隱晦。 煙紫珠心底對沈檸是嫉妒又瞧不上的,覺得她配不上柳燕行。雖然剛被柳燕行嚇了一刻,但此刻沈檸拉的仇恨太大,不甘與憎惡戰(zhàn)勝了懼怕驚疑,尤其柳燕行就在旁邊,她有些失控,忍不住刺了一句:“沈小姐不也是當(dāng)著荒海弟子的面,對柳尊主動手么?” 哦,原來是替柳燕行抱不平來了。你家哥哥不能打是吧?沈檸都笑了,這姑娘哪來的立場指責(zé)自己、替柳燕行抱不平呢? “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沈檸慢條斯理地笑笑:“他是我的人,我愛對他怎樣就怎樣。但你不行,你連見他一面都不可以,記住了嗎?” 沈檸直白地將事實砸到眼前,把煙紫珠氣得惱羞成怒。 是,她是知道柳燕行心中,沈檸是個寶,她現(xiàn)在還是個無關(guān)之人,她就是仗著沈檸自恃身份,不好意思把話講透徹,才把握住這點模棱兩可的間隙機會,想一點點攻陷柳燕行。 哪家姑娘能直白地把話說成這樣?還要不要臉面了? 結(jié)果沈檸直截了當(dāng),手段太粗暴,把她的心思捅破攤在桌面上,也把她后面的路堵死了。 煙紫珠都快氣死,再端不住臉上的笑:“沈小姐未免說得太難聽,失了矜持?!?/br> 沈檸:“這就受不了啦,jiejie你的臉皮也太薄了,我還覺得不夠呢?!?/br> 她沖柳燕行瞥去一眼,柳燕行識趣地湊過來,沈檸一手攬住他勁瘦的腰,挑眉:“煙小姐,請你明天就去白帝城,請走?!?/br> 煙紫珠看著她的姿勢,正要再說什么,柳燕行在沈檸看不見的地方對她微微瞇了瞇眼,那一瞬的威脅讓煙紫珠直接閉上嘴,實在待不下去,轉(zhuǎn)身負氣離開。 再遠一點,荒海的弟子們竊竊私語,煙紫珠只覺得那些聲音都在嘲笑自己,好像所有人都在笑話她的不自量力。 從前在煙霞派,煙紫珠憑借才氣與容貌一向眾星捧月,還從未如此顏面盡失、被人辱到臉上來。 這兩個人…… 她總要讓沈檸付出代價! 等煙紫珠徹底走遠,沈檸才扭過頭來,抱著臂對上柳燕行,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心想這回他要再不追上來,那真是沒救了。 柳燕行這次開了竅,走過來攔在她身前:“阿檸,抱歉,我正要趕她走?!?/br> 沈檸說撥開他的手:“哦,聽到了。” 柳燕行想了想,又道:“我見這里沒人才站過來的,沒想到她會來,下次我找個別人上不去的地方?!?/br> 沈檸冷笑:“下次?” 柳燕行機敏改口:“沒有,我讓人明天就將她送走?!?/br> 沈檸盡量平和地質(zhì)疑:“這么長時間,你都讓她跟著,別是我壞了你的好事吧,可不能委屈你呢。你老實說,是不是生命到了盡頭,打算放飛自我,享受一把?” 柳燕行慢慢挪近一點:“我沒注意?!?/br> 他見沈檸沒吭聲,補充了一句:“抱歉,隊伍中人太多,我沒留意她,沒能及時處理。你又生氣了?” 這個又字,就用得讓沈檸格外不爽,好像她總生氣一樣。 她明明開朗大方,特別大度能容好吧! 沈檸搖頭,柳燕行只能繼續(xù)盲猜,腦子瘋狂轉(zhuǎn)動,想到另一個錯誤,解釋說:“我是想在你屋外守著,但你好像不想看到我,才來了這邊?!?/br> 沈檸繼續(xù)往前走著,氣結(jié):“怎么就不想看到你了?哦,還是我錯了?!?/br> 柳燕行跟得很緊,兀自遲疑地分辨:“你開窗后好像不愿意看我,在看天……” 沈檸:“!” 臥槽那么遠距離都能看到她翻白眼的不雅舉動,這…… 見到沈檸臉一僵,柳燕行立刻乖覺道歉:“當(dāng)然,是我誤會了。” 沈檸放松下來,腳下忽然一絆,身形不穩(wěn)。她輕功卓絕,只需輕輕一錯步就能穩(wěn)住,豈料柳燕行全心都在她身上,見她一歪立刻伸手大力往回拉她,沈檸整個人被拉得向后撞入懷里。 那一瞬間,沈檸恍惚覺得遠處荒海弟子的身影,似乎都亂竄出來好幾道,只能拍了拍柳燕行,示意他松手。 結(jié)果柳燕行不僅沒松開,反而摟得更緊,然后再慢慢松開。 清冽的氣息環(huán)繞在鼻間。 沈檸心軟了下來,算啦,不和病人瞎計較。她拉住柳燕行,兩人運起輕功,很快就消失在荒海弟子眼中。 遠處圍觀一場大戲的執(zhí)明君發(fā)出略微可惜的嘆息:“散了散了,接下來的人不讓看了。” 曲杉斛想了想,問顧知寒:“煙紫珠走的時候明顯懷恨在心,需要屬下處理掉么?” 顧知寒摸著下巴:“不了吧,好歹是個美女呢,她就是個寫書的,能惹出什么亂子啊。送她回白帝城,商非吟是魔教祭司,他一個人就能全滅正道,你們信么?!?/br> 執(zhí)明君砸么了一會兒,忽而疑問:“不是,正道過得也蠻艱難的,我還以為就咱們邪道倒霉,遇上殺自己人的頭頭呢。” 這么一想,心中竟然也平衡了一些。他們邪道前些年好歹還過了段自在日子,中原可是接連幾十年受苦。 先是經(jīng)受沈纓這個殺人狂的鎮(zhèn)壓、又被柳燕行折騰得元氣大傷,勉強撐過來,捧出的救世主是個瘋子不說,還把自己玩兒死了,目前正受一個魔教間諜的領(lǐng)導(dǎo)。 中原正道,果然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哪兀瑳]點信念感真扛不住這一波一波的禍害。 那邊,等到殺人狂的閨女徹底確認沒有一個荒海弟子,兩人早已離村落很遠了。 靜謐的環(huán)境讓沈檸心放下一些,開始對著柳燕行抱怨:“你知道錯了吧?” 柳燕行在黑暗中只有一道剪影,低低道:“嗯。不應(yīng)該騙你無憂丹的事?!?/br> 沈檸:“那你道歉?!?/br> 柳燕行從善如流:“我道歉,我的錯。” 沈檸略略滿意,伸手去他懷中摸索了半天,摸了個寂寞:“無憂丹呢?快給我?!?/br> 柳燕行笑笑,不說話,典型的積極道歉,打死不改。 沈檸立刻不滿:“你把無憂丹……嗯……” 話未說完,眼前一暗,嘴被柔軟的唇瓣壓住,稍稍碾磨,便以舌尖分開唇齒,探了進來。 沈檸只有一個念頭,竟然抽時間找顧知寒培訓(xùn)過了,是的吧? 還掌握這招了…… 黑暗中,唇齒舌尖相|觸|交|纏的感覺格外清晰,混雜著清冷但讓人安心的氣息。 兩人都是鼻梁高挺,偶爾會蹭到對方。 沈檸開始還撐得住骨氣,但注視著柳燕行放大的臉,以及閉著眼格外性感的樣子,壓住心中悸動就變成格外困難的一件事,忍了又忍,張開唇去回應(yīng)。 這時候的柳燕行,溫柔地如同他的唇舌,那樣小心翼翼、珍愛疼惜,盡在這一個吻中。 世界都因此變得溫柔。 沈檸有個小動作,忘情時會不自禁地抬臂環(huán)上柳燕行脖頸,因為下意識想要離這個人更近一點、再近一點。 雪白的雙臂環(huán)上脖頸時,因為姿勢的關(guān)系,會顯出一種無聲的脆弱感。哪怕知道她武功高超,柳燕行也覺得他的姑娘又軟又嬌,除了乖巧地待在自己懷中,哪里都容易傷到。 心底猛然竄起一股躁郁氣,這樣不行。他克制著退開,緩了緩,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檸。 沈檸也有些暈,身上、臉上都熱起來,心癢得很。 她看上這個人好久了,夜色又黑,月色又美。 他最美,吻也很甜。 非常甜。 腦子暈暈乎乎,堅強地找回自己的本來目的:“不行,無憂丹你藏哪兒了,快交出來交出來?!?/br> 她手下意識地在他身上翻找,被柳燕行倉促地握住攔下:“別找了?!?/br> 聲音有些輕,有些低,還有絲絲沙啞。 “我會給你的,但不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