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輕輕拍打懷中的妞妞，道：“明堂說，有錢要攢起來，以后給妞妞置辦嫁妝?！庇捎诩迠y有婦人自行支配，婆家不許占用，所以父母都很舍得給女兒置辦嫁妝，期望女兒出嫁后不被婆家輕看。

    “妞妞才兩個月，大哥就考慮給她置辦嫁妝了，真是個好父親。”肖文卿贊道。趙大哥是個好男人好父親，如果她沒有陰差陽錯，也許現(xiàn)在依然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被他這般照顧著。陰差陽錯地愛上文武雙全的貴公子宇軒并嫁給他，受他無微不至地呵護寵愛，她此刻也是無比幸福的，她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宇軒的家人太復雜，雖然人數(shù)遠遠比不上真正大世家，但還是少不了勾心斗角。

    趙大娘將妞妞哄得不哭之后將她遞給肖文卿面前問道：“妞妞兩個月帶三天了，你看看她是不是眉眼長開了些？”妞妞就在她和兒媳婦眼前，于是她們看著她好似沒有怎么長大，只有更換里面的小衣裳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衣裳變小了，

    肖文卿小心翼翼地伸手將襁褓抱過來，仔細端詳妞妞?，旇ЬG萼紛紛走上前看。妞妞頭上戴著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小老虎帽，那被帽子半遮起來的小臉比她上次來看時大了一些，皮膚白嫩雙頰紅潤。她伸手手指輕輕摸摸她的小臉蛋，那小臉蛋軟乎乎的。

    “干娘，妞妞被你和大嫂養(yǎng)得白白胖胖，我看不出她臉型像誰，不過眼睛明顯是雙眼皮，像大嫂?！毙の那涞溃笊┟嫒萸逍?，在女子中算是中上姿色。妞妞如果多像她一些將來容易尋到好人家，大哥臉上的刀疤被宇軒送的藥膏消除了，連額頭的胎記顏色也暗淡了不少，已經(jīng)不會被別人說丑了，只是如果妞妞像他，將來身形會太壯碩，能配上她的男孩子可能不多。

    看到妞妞，肖文卿忍不住相像她和宇軒的孩子。宇軒個子比京城普通男子高，身形也偏向武者的健碩，他們的女兒將來身形若是像他，額，也許可以做一名女將。

    睡醒的妞妞眼睛烏溜溜的，小腦袋左右搖擺，小小嘴唇吧砸著，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開始哇哇哭起來。

    “干娘，妞妞怎么了？”肖文卿趕緊把妞妞還給趙大娘。

    “是餓了，找奶吃找不到，哭了?！壁w大娘笑道，“三位姑娘，你們誰幫我去廚房把我兒媳婦叫來喂奶?！彼齼合眿D在廚房燒水做事，因為雖然南飛侍衛(wèi)和水晶姑娘出去定席面，她家今日不用燒菜，但還是要燒飯準備碗筷的。

    瑪瑙立刻道，“我去?！闭f著，她便飛快走出西屋。當夫人說水晶心細，要南飛侍衛(wèi)帶上水晶一起去酒樓定席面，她就有些看出其中貓膩了。大人和夫人果然都是好人，她也要大著膽子找好男人了。

    ○○○

    趙大嫂回來給妞妞喂奶，趙大娘便拉著肖文卿坐在邊上低聲說話。

    “文卿，你有好消息沒有？”趙大娘關切地問道，文卿家世遠遠比不上丞相家，她雖然成功嫁進丞相府，宇軒也對她百般寵愛，但要真正在丞相府中立足，還必須生兒子。女人為夫家生的兒子越多，地位越穩(wěn)固越好。

    “沒有?！毙の那涞吐暤?，低著頭，手指繞弄著腰間懸掛的茉莉香囊。

    “咦？”正在喂奶的趙大嫂驚愕道，“文卿，你上次來時還說月事晚了十天?！蔽那浜陀钴幷敌禄?，月事晚了十天肯定是懷孕了。

    “干娘，大嫂，嫁入丞相府我有些壓力，于是月事遲了十天。那天我回去后兩天，月事就來了?！毙の那淦届o地回答道，不想干娘和大嫂為自己擔憂。

    站在一邊的綠萼驚訝地望著肖文卿，小姐為什么要隱瞞，趙家大娘大嫂這是關心她呀。

    “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惜了。”趙大嫂惋惜地說道，心中也沒有多在意。外面成親幾年才有孩子的婦人不少，文卿和宇軒都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唔，普通女子嫁入高門都有壓力，更何況你嫁的還是百官之首凌丞相的嫡子?！壁w大娘很理解地說道

    趙大嫂細心地問道：“文卿，你嫁過去兩個月了，沒有被婆婆和嫂子為難吧？”嫂子是無所謂，父親百年后兄弟們會分家過。主要的是婆婆，宇軒是嫡子，婆婆將來肯定要和媳婦住在一個府邸；婆婆要是處處刁難欺壓文卿，文卿日子會很不好過。

    “是啊，文卿，你在丞相府也生活了兩個月，可感覺你婆婆好相處不？”趙大娘急切地問道。宇軒是嫡子，丞相如果比丞相夫人去世得早，丞相夫人自然是要宇軒和文卿奉養(yǎng)。

    “還好?！毙の那浜艿ǖ卣f道，不愿意讓干娘和大嫂了解丞相后宅的復雜。

    “這就好?！壁w大娘叮囑道，“你還是快些懷孕給凌家生孫子，確保你在凌家的地位。”

    她擔心兒媳誤會她嫌棄生了女兒，趕緊安慰兒媳道，“你別想太多，我們這等人家，有兒子最好，實在生不出來也不會強求。雖然明堂當了個小官可以納妾了，但只要為娘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許他納妾，辜負了你。文卿不同，夫婿宇軒是官宦子弟，家中規(guī)矩多，上面還有父母壓著，如果文卿遲遲不能給夫家開枝散葉，就算宇軒不想納妾，他家人也會逼他。”雖然宇軒到她家接文卿走的時候承諾這輩子不納妾不收通房，但如果他家人逼著文卿主動給他納妾，他能拒絕嗎？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毙の那湔Z氣平靜地說道，經(jīng)過大娘這一提醒，她突然覺得宇軒不繼承家業(yè)，以后分家出去另過，宇軒和她都會得到部分自有。

    “話是這樣說，可是哪一個男人不是到自己不行了才承認自己命中無子？文卿，人的心會變，男人的承諾未必可信，你必須盡快生兒子傍身?！壁w大娘搖著頭道。聽說凌丞相已經(jīng)是七十好幾的人了，還不是生出了才二十六歲的宇軒？

    “……”肖文卿低著頭，心中承認干娘說的沒錯。

    “廣寧街上的百德堂是兩百年的老藥鋪，里面的楚大夫最擅長婦科，你下午去他那邊號號脈，開一些增加受孕幾率的藥吃。”趙大娘熱情地介紹道。

    “干娘，我……還年輕，不需要?！毙の那淞⒖毯π咂饋?。

    趙大娘立刻貼到肖文卿耳邊，道：“楚大夫擅長號脈，他家楚娘子可以幫婦人計算最好的受孕日子?！?/br>
    “啊，真的？”肖文卿頓時驚訝起來。

    趙大娘笑道：“據(jù)我所知，擅長婦科的老大夫都會計算，只是婦人面對男大夫都問不出口，面對女大夫到底很愿意詢問?！?/br>
    肖文卿頓時面露微笑。確實，如果要她詢問大夫自己何時容易受孕，她也問不出口。

    “小姐，下午我們就去問問?！本G萼高興地說道，“姑爺肯定也很想要孩子。”

    肖文卿輕輕點頭。雖然宇軒為了她身子好，希望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讓她受孕，但是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修養(yǎng)了兩個月，身子已經(jīng)完全好了，不需要再等待。她需要盡快懷孕，以此驗證自己身子沒有因為小產(chǎn)而失去生育能力。無法生育的女人，在夫家舉步維艱。何大夫人，她曾經(jīng)伺候的劉玉芝小姐，就因為遲遲不能受孕，被婆婆逼壓著給夫婿張羅納妾收通房，現(xiàn)在甚至還會受到夫婿庶長子之母紫嫣姨娘的奚落。

    “這就對了，你們用過午飯歇一會兒就去百德堂?！壁w大娘很高興地說道。她知道肖文卿的弟弟目前還住在宇軒姐夫劉翰林府上，估計宇軒和文卿的計劃是上午來她這邊，下午去劉翰林府上。

    “我知道了，干娘?！毙の那涞溃屑じ赡飳ψ约旱臒崆楹完P懷。她遠嫁到京城，不能在親身母親面前盡孝，以后要多多孝順干娘。

    ○○○

    肖文卿趁著妞妞睡足吃飽，沒有睡意的時候將她裹好了抱出來讓凌宇軒看。上次宇軒來時，妞妞還太小，不便抱出房門，所以宇軒沒有看到妞妞。

    凌宇軒站起來就著肖文卿的手看看，贊道：“妞妞好可愛?！本褪强床怀鱿裾l。

    “你抱抱?！毙の那湫Φ?，將層層包裹的襁褓遞給凌宇軒。

    凌宇軒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地張開雙手，好像要接圣旨。

    “像我這樣抱。”肖文卿頓時笑了起來，將襁褓小心翼翼地放到凌宇軒的手中，然后防備著他抱不住被妞妞摔下來。

    “喔?！绷栌钴幧瞪档亟舆^妞妞的襁褓，學著肖文卿剛才把妞妞抱出來的動作改變姿勢。好小的孩子，養(yǎng)得很胖，身上有一股奶腥味，烏溜溜的眼睛清澈無暇，鼻子有些塌，嘴巴很小。唔，他是皇上都贊譽的英俊男子，文卿的容貌比大嫂美多了，他們兩人的孩子一定比妞妞漂亮得多。

    凌宇軒低頭看著妞妞，妞妞望了他一會兒便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凌宇軒頓時緊張道：“她怎么哭了？”他三哥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他不是沒有見過這么小的嬰兒，只是他從來沒有抱過，也沒有觀察過。

    “她剛剛吃了奶，也許……”肖文卿笑道。

    “又尿了。”趙大娘笑著從凌宇軒手中抱過妞妞。

    “……”凌宇軒頓時傻了眼，趕緊看看自己雙臂和身上，生怕妞妞尿濕了他。

    “沒事，妞妞裹著小被子，不會弄臟你的?！毙の那湫呛堑??？此麌樀?，如果他自己的孩子在身上撒尿，他應該不會這樣。

    ☆、第110章 一一三溫馨家宴

    “大人，我們回來了?！蓖饷?zhèn)鱽砟巷w的叫聲，坐在屋里說話的眾人頓時知道他和水晶帶著現(xiàn)成的菜回來了。

    肖文卿立刻起身，趙大娘連忙阻住道：“文卿，你別進廚房了，你現(xiàn)在是客。”廚房油煙多，文卿雖然穿得素雅，但那裝束怎么也不適合下廚房。

    在西屋里哄孩子的趙大嫂也走了出來，笑道：“廚房有我和娘就行了，文卿，你不要動?！闭f著，她把手中的還在遞給趙明堂。趙明堂很熟練地抱過女兒，手指逗逗她的小嘴巴，道：“妞妞，妞妞?！?/br>
    妞妞怔怔地望著父親，突然咧嘴笑了。

    凌宇軒羨慕地望著，心中陡然覺得自己還是別拖到明年春暖花開季節(jié)了，只要文卿身體完全康復他就讓她懷孩子。

    趙大娘和趙大嫂走出堂屋，就看到走進來的南飛雙手各拎著一個沉重的大食盒、水晶雙手捧著一個小酒壇子。

    “南大人，麻煩你了。”趙大娘和趙大嫂接過南飛手中的大食盒去廚房。雖然酒樓的菜都是現(xiàn)做的，還用保溫的食盒裝著，但從酒樓到趙家有一段距離，里面的菜肯定涼了，需要回鍋熱一下。

    跟著這對婆媳出來的趙明堂單手水晶手中的小酒壇子，沉聲問道：“麻煩姑娘了?！绷栌钴幒闷?，又把他女兒抱去玩了。

    水晶搖頭道：“趙大爺，這是奴婢分內(nèi)事?！彼w快地望望南飛，羞道：“我去廚房幫忙?！?/br>
    說著，她雙頰微微泛起紅暈，然后迅速轉身去廚房。她這是第二次和南大人同行一段路了。上次是夫人大人洞房花燭夜，那時候南大人走在她身后護送她，讓初到丞相府的她感覺很安心；這次他們肩并肩，他和她愉快說話，就好像她不是丫鬟而是身份和他差不多的少女。她偷偷傾慕著他，他可會給她回應？

    從里面出來的瑪瑙立刻道：“小姐、姑爺、趙大爺，奴婢去廚房拿碗筷?！闭f著，她快步走出堂屋去追水晶。如果大人和夫人真心成全水晶和南大人，她以后也多關注一下大人的其他侍衛(wèi)，看能不能也得到一個平民少女求都求不到的英武夫婿。

    見水晶和瑪瑙都去廚房幫忙，肖文卿便和綠萼開始收拾桌子上的茶碗果殼。

    等桌子收拾干凈，趙明堂道：“宇軒、南兄弟，請坐下喝兩杯?！?/br>
    “南飛，你別客氣，也過來坐下?！绷栌钴幍?，指指自己下邊的位置。趙家堂屋的桌子是很結實的大八仙桌，位置寬裕。侍衛(wèi)是屬下不是仆人，不需要處處都遵守上下尊卑。

    南飛稍微猶豫一下，便拱手道：“屬下遵命。”然后他又對趙家主人趙明堂道：“謝趙大人招待?！?/br>
    瑪瑙拿來碗筷之后，肖文卿和綠萼便幫著她擺碗筷。今日有一座豐盛席面，男人們肯定是要喝酒的。

    “meimei?！壁w明堂遲疑了一下，望望宇軒，對肖文卿道，“你也坐下吧?！彼胰丝诤唵?，家宴的話不可能男女分席而坐的。

    “文卿，別站著?！绷栌钴幮Φ?，指指自己身邊的座位。

    肖文卿望望三名男子，道：“大哥、宇軒、南飛，你們用，我抱妞妞到里屋去哄?！比绻赡镌谶@邊，她坐下也無妨，干娘不在，她還是遵守一下世間“女人不上主桌”和男女要避嫌的規(guī)矩。

    凌宇軒一看手中的妞妞，立刻笑道：“真是一只小豬仔，這會兒功夫又睡著了?！彼焰ゆそ唤o肖文卿道，“你把她抱進去睡吧，過來坐下和我們一起用膳?！?/br>
    “都是自家人，哪里那么多規(guī)矩？”趙明堂道，眼睛望向凌宇軒。丞相府規(guī)矩多，他趙家就沒有那么多臭規(guī)矩。在趙家，他老娘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文卿，你去廚房把干娘請來。廚房有大嫂水晶瑪瑙，她就坐下來享福吧?！毕肓讼耄栌钴幮Φ?。他明白文卿的顧慮，不過在趙家，文卿隨意些沒人會說她，更何況他還在呢。

    肖文卿頷首，把睡著的妞妞抱進西屋用被子小心蓋好，然后去廚房，不一會便把干娘拉回來堂屋，并和她坐在了一起。

    趙明堂起身給大家倒酒了。給母親倒了小半碗后，他禮貌地詢問肖文卿道：“meimei可會喝酒？”可以說，他跟這個干meimei的關系和陌生人沒有什么兩樣。

    趙大娘立刻幫著肖文卿拒絕道：“文卿不能喝酒。綠萼姑娘，你給文卿倒一碗熱茶來?！彼D臉對肖文卿解釋道：“你現(xiàn)在不適合喝酒?！彼h(huán)視眾人，笑著對凌宇軒道：“宇軒，干娘不是舍不得你喝酒，而是希望你少喝點?！?/br>
    趙明堂立刻明白了，點頭道：“宇軒，你就喝少點。”

    南飛聽了很是驚訝。世上哪有主人勸客人少喝點的？

    凌宇軒頓時笑著問道：“干娘，趙大哥，你們怕我喝醉了打老婆？”他的酒品沒有那么差吧？他是武官，絕對不會讓自己喝到頭腦糊涂反應遲鈍的。

    “我家明堂成親之后、兒媳婦懷孕之前，我都沒有允許他喝一口酒?！壁w大娘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娘家村子有個說法，長年過量喝酒的人容易生畸形兒白癡兒，所以我們那邊成親的年輕人很少喝酒?！彼舶堰@種說法告訴過周圍鄰居，他們有沒有忌酒她不知道，總之她的家人必須遵守這個少喝酒的規(guī)矩。

    凌宇軒聽了頓時嚇了一跳，趕緊道：“謝謝干娘提醒，我以后戒酒。”中午他在宮里和同僚們一起用午膳的時候難免會喝酒，不過因為公務在身都是淺酌。

    “宇軒，戒酒就不必了，你是大官，人情往來豈能不喝酒？你要少喝，尤其是……”趙大娘頓了頓道，“你知道我要說什么的?！?/br>
    凌宇軒連連點頭，道：“干娘，我明白?！边€是干娘真心愛護文卿和他呀，丞相府中從來沒有人告訴他這些生活小細節(jié)（也許他們不知道）。古人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上一次也是干娘提醒，文卿才注意到飲食細節(jié)，看來以后沒事，他要多帶文卿過來坐坐。

    ○○○

    午膳之后，凌宇軒和肖文卿在趙家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趙大娘熱情叮囑宇軒，文卿現(xiàn)在雖然身份高貴了，但還不如民間婦人自由，他要多帶文卿出來走走。

    “干娘，你有空也可以去探望文卿的?！绷栌钴幍?，“我吩咐過丞相府看守大門的家丁，他們不敢阻攔你?！?/br>
    “我一平民老婆子去丞相府，可能會丟了你和文卿的臉，還是不去比較好?！壁w大娘樂呵呵道，“我不懂大戶人家規(guī)矩，也受不得里面的規(guī)矩。你們有心，以后常來看望我好了?！奔热挥钴幏愿肋^看門家丁，那么不是家丁們陽奉陰違就是丞相府有人又叮囑他們不讓她老婆子進去。

    “干娘，你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平民老婆子了，你是朝廷敕封的七品孺人。你大大方方到丞相府門前說要找四少夫人，那些家丁敢不通報？”

    凌宇軒笑著說道，笑意不達眼底。干娘也許到丞相府找文卿過，看門的家丁違背他的命令沒有幫她傳信。家丁自是沒有膽子這樣做了，那么只能是丞相府的女主人有過四少夫人干娘到丞相府找四少夫人，家丁不許通報的暗示。母親啊，母親……

    “呵呵，我都忘了，我現(xiàn)在大小也是朝廷命婦?！壁w大娘立刻笑道，“好吧，等文卿懷孕了，我過去照顧她一陣子，等她生產(chǎn)坐月子，我照顧她做月子。我有經(jīng)驗，保證能把文卿照顧好。”她好歹也被朝廷敕封過，上丞相府找文卿應該不丟文卿的臉面。

    “那我就謝謝干娘了?！绷栌钴幱⒖〉哪樕狭⒖绦Φ脺剀盃N爛。明明都是不同血緣的母親與兒女，區(qū)別偏偏如天地云泥。

    趙大娘和趙大嫂把凌宇軒一行人送出家門，趙明堂便一路將她們送出趙家所在的巷子。

    “宇軒，我meimei不習慣丞相府的生活，你要好好照顧她。meimei，我娘是你干娘，我是你大哥，趙家便也是你娘家。如果宇軒欺負你，你就回來娘家。”趙明堂憋了半天，才說著這樣的話。

    “大哥，我知道了?！毙の那淞⒖绦Φ?。趙大哥和她夢中的趙大哥一樣沉默、熱心、可靠。

    “大哥放心，我自是不會辜負文卿的。”凌宇軒道。他知道干娘最擔心他什么了。

    趙明堂點點頭，抱拳相送。

    凌宇軒和南飛抱拳還禮，肖文卿領著三丫鬟淺淺福身，雙方告別。

    午后的冬陽照得人暖洋洋的，凌宇軒肖文卿一眾人便在京城東片區(qū)的廣寧街上行走，觀看兩邊林立的商鋪。張泉剪刀，福記米糧行、趙一刀rou鋪、劉安豆腐坊……肖文卿尋找干娘說的百德堂，然后便在一家弄堂口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