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沈萃臉一紅,嗔了沈芫一眼,蘇筠在旁好奇地道:“什么三生巷?” 京師的人都知道這聞名遐邇的三生巷,像紀澄和蘇筠這樣從外地來的人就不知道了。 沈芫略略解釋了一下,原來繞著月老廟有四條街,圍成方形,月老廟門口這條是正街,出了門往左走,轉(zhuǎn)過第一個街角,那里有一塊大石頭,上面刻著“前生巷”三個字,據(jù)說中秋這日女兒家在這條街上見到的第一個男子就是她上輩子的情人,若是一次見著好幾個,就說明她上輩子有多少個情人。 這“前生巷”還好,畢竟是上輩子的事情,走過前生巷,轉(zhuǎn)過去就是“今生巷”,在這兒遇到的第一個男子據(jù)說就是今生的情人或者夫君。再轉(zhuǎn)過角,自然就是“來生巷”,合稱“三生巷”。 說這月老廟附近的“三生巷”也很靈驗,許多癡男怨女中秋節(jié)的時候都會來這三生巷想窺見自己的三生。 當(dāng)然也不是誰都有膽量的,萬一在今生巷你遇到的第一個男子是個肥癡或者乞兒呢?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不去看哩。 像沈芫她們,雖然從小生在京師,月老廟也常來,可是就從沒去走過三生巷。 “澄jiejie,你敢不敢去走這三生巷?”沈萃激紀澄道。 紀澄是不信這些穿鑿附會之言的,所以對她來說沒什么敢不敢的,“我無所謂的,你想去嗎?” 沈萃又轉(zhuǎn)頭問沈蕁:“你敢不敢去不去,蕁jiejie?” 沈蕁挺著胸口道:“去就去,有什么敢不敢的?” 這個年紀的姑娘,即將定親可又還沒定親,最是充滿憧憬的時候,也最是想要窺探命運安排的時候,沈蕁和沈萃都有心去走一走“三生巷”,這才拿話來激人的。 沈芫搖著頭笑道:“我是不去的,筠meimei和媛meimei去不去?” 沈蕁這就不依了,“芫jiejie你才必須去呢。也不知這三生巷是不是那么靈,你是訂了親的人了,等會兒走今生巷的時候,如果jiejie遇到的第一個人是咱們那么姐夫,可見這就是真的靈,否則那就是不靈?!?/br> 蘇筠和盧媛一聽便也跟著起哄,這下可好了,若是遇到的人是乞兒、老頭都不怕了,只要沈芫沒遇到曾家那位姐夫,這就是不靈的。若是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卻也就可以假作忽略沈芫了。人心就是這樣取甜舍苦。 沈芫被沈蕁和沈萃左右夾著,不想去走三生巷也是不行了。 一行人走到正街盡頭,眼看著就要轉(zhuǎn)角了,眾人都深呼吸了一口,心里默念上輩子自己嫁的人可千萬別是什么瘸子、麻子才好。 轉(zhuǎn)過巷口的時候,沈蕁甚至干脆就閉上了眼睛,直到聽見沈芫叫“表哥”時才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她就看到了楚鎮(zhèn),還有被沈芫呼做“表哥”的楚得。 楚得是個大胖子,走起路來肥rou一步三搖還帶波動的,這都入了秋了,他手里還搖著折扇,沒辦法他動一動就容易流汗。楚得是平親王家的小兒子,他母妃是沈蕁的母親黃夫人的表姐,算起來楚得也算沈芫的表親,就是表得比較遠而已。沈蕁的母親是安和公主,同楚得自然也是表親。 至于楚鎮(zhèn),他父親是南郡王,先祖是太zu的堂弟,同沈蕁她們的關(guān)系就表得更遠了一點兒,勉強也可呼做表哥吧。 沈蕁見著楚鎮(zhèn)時,臉上頓時飛上了兩團粉霞,心里又驚又喜,心里已經(jīng)肯八分相信楚鎮(zhèn)就是自己上一世的夫君了,今生只待續(xù)前緣了。至于楚得那個大胖子直接就被沈蕁給忽略了。 在場的所有姑娘自然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自己上輩子會和楚得扯上關(guān)系的。 紀澄早就認出楚得就是上次她在天香樓見到的那個胖子,尋花問柳、色欲熏心的大胖子。 楚得卻沒有認出紀澄來,那日紀澄本就是戴了面紗的,而且姿態(tài)也不一樣。那日她連走路的姿態(tài)都是故意變化了的,就是生怕將來被人認出來。 雖然楚得沒認出紀澄來,但于眾人中他第一眼看的就是紀澄。紀澄身材好挑窈窕,本就醒目,更何況她生得國色天香,楚得第一眼就看見她也不奇怪。 第69章 三生巷(中) 這楚胖子打小就是個色、鬼,路都不會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會摸丫頭的胸脯了,長大之后德性更是壞,稍微美貌點兒的姑娘從他眼前過都能叫他的眼神刮下一層皮來。(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成日里就愛跟著沈徹混,所以沈芫和沈蕁對他都比較熟。 沈芫見楚得一個勁兒地盯著紀澄看,趕緊打住他的話道:“得表哥,這位是我紀家表妹,剛來京城不久,你們還沒見過吧?” 楚得笑著接過沈芫的話對著紀澄道:“你這meimei瞧著好眼熟,肯定上輩子我就見過她,這樣的大美人,上輩子見了這輩子我也不會忘?!?/br> 沈芫慣來知道楚得的德性,可也知道他就是動動嘴皮子,不敢做什么的,否則沈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京城這群紈绔,都以沈徹馬首是瞻,他們調(diào)戲誰也不敢動到沈家頭上來。 “表哥你再這樣無理,我下回見著你母妃,定要告狀的,也要叫嫂嫂好好兒管管你。”沈芫道。 楚得連聲告饒,口呼“怕了你了”,可那賊溜溜的小眼睛卻一直盯著紀澄在轉(zhuǎn)。 紀澄今日穿了件鵝黃襦裙,那黃色淡雅里仿佛帶著昨兒晚上月亮周邊的光華,襦裙干干凈凈的沒有繡花也沒有暗花,唯一的裝飾就是系在胸口的緇色緞線編的絲絳。 楚得還是第一次見女子的衣裳這樣配色的。那緇色因為是亮緞,雖然將那鵝黃襦裙壓得端莊,卻又因是亮緞而不失雅麗。 楚得是閱人無數(shù)、過盡千帆的紈绔,早就深諳這女人穿衣裳比不穿衣裳好看多了,而會打扮的女子在他看來卻真是不多,眼前這紀姑娘絕對算是其中翹楚。 更何況這位紀姑娘的那身皮rou,又白又嫩,一掐就能出水,手指按上去怕多就能出紅痕,想一想這樣的妙人在那床上的風(fēng)情,楚得當(dāng)時就覺得腿軟。而且那脖子和那鎖骨也絕對是楚得生平僅見的好看,雖然紀澄穿的高腰襦裙看不出身段兒來,但以楚得的經(jīng)驗,那衣裳里藏這的胸和腿也必然是妙絕天然,他都恨不能化作她胸口那金項圈上金鎖一直貼著她。 楚得這廂心思澎湃,那廂楚鎮(zhèn)心里也絕對不平靜,他沒想到居然這樣敲剛好在這里遇到紀澄。打從那日在馬球場的休息處窺見紀澄后,他心里就一直惦記著,屢次三番找沈徑和紀淵打聽,但那兩人都是鋸嘴葫蘆,并沒打聽到什么有用的。女兒家有藏在深閨,平日里很難見著,當(dāng)時楚鎮(zhèn)就恨不能馬球賽能馬上再辦一場。 今日中秋,楚得往年最是不耐煩這些脂米分氣濃的節(jié)日,更不會往月老廟這方向來,但今年不同,他心里就是存著能偶遇紀澄的僥幸這才過來的,哪知還真叫他撞上了,就在這前生巷的石頭旁邊,可見他們的緣分上輩子就已經(jīng)刻在石頭上了。 楚小少年的一顆心是激動了又激動,心神都放在了紀澄身上,見她今日這裝束,比之馬球賽那日又美了不少,真是越看越愛,他二人都生得貌美,將來生的孩兒定然比沈徹還俊。 楚鎮(zhèn)這是凡心不動則已,一動就跟決堤了似的,連生孩子都想出來了。他既然心思都在紀澄身上,自然也留意到了楚得對紀澄的冒犯。 楚鎮(zhèn)和楚得都是宗室,平日里也有往來,自然也清楚楚胖子的德性,他怕楚得糾纏紀澄,于是冷著臉道:“還走不走啊?” 楚鎮(zhèn)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小郡王向來就是這么個急躁脾氣,成日里黑著臉,最厭煩同女眷寒暄。 楚得心里對著紀澄極為戀戀不舍,再看蘇筠,那也是艷麗不可方物的姑娘,這天下的美人兒都到了沈家,叫他如何舍得挪步,可是又拗不過楚鎮(zhèn)的霸王脾氣,這小郡王就是那種一言不合便要動拳頭的性子,他只好不情不愿地開始邁腿。 沈蕁見楚鎮(zhèn)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要走,心里十分遺憾,掌嘴欲言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看著他和楚得的背影目送他們走。 “人都走了,還看什么???都上輩子的事兒了,還放不下???”沈芫拿手在沈蕁眼前晃了晃,這回她可算是看清楚了,小妮子動了凡心,少不得她回去還得給老太太說一聲,看看楚鎮(zhèn)是不是沈蕁的良配。 沈蕁臉一紅,低啐了沈芫一聲,“芫jiejie不正經(jīng),就會笑話人?!?/br> 但不管怎么樣,這在前生巷遇到的人是楚鎮(zhèn),所有姑娘都松了口氣,前輩子能和楚鎮(zhèn)這樣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也不算太壞,至于楚得,自然還是被大家給刻意地忽視了。 沈萃笑著問沈蕁:“蕁jiejie,你說這三生巷還挺靈的吧?” 沈蕁笑著去擰沈萃的臉,一行人這便笑嘻嘻地往巷子深處去了,第二個轉(zhuǎn)角過了可就是“今生巷”,這才是三生巷最叫人屏息不敢出氣兒的轉(zhuǎn)角,這回連帶著沈芫都深呼吸了一口。 今生巷其實并不能稱為巷,它和月老廟前的正街平行,其實是一條大路,路寬可容三輛馬車并駕,兩側(cè)有一尺來寬的水渠,路邊隔三丈就有一口赤石雕花的大缸,以防火患。水渠后面則是一間間的店鋪,因沾了月老廟的光,這今生巷鋪面的租金可比別的地兒都貴上些,這巷子里有好幾家百年老店,所以即使不是中秋,這里的生意興隆也不是別的地方可比的。 紀澄她們幾個姑娘轉(zhuǎn)過巷口時,這回可沒有男子迎頭上來了,路上熙熙攘攘的,泰半都是買東西的,平民百姓生計為緊,哪有閑情逸致把這三生巷當(dāng)三生來走,在他們心里這條今生巷其實就叫金玉街。 這條街本就叫金玉街,只在月老廟這一段生生被人硬掰成了今生巷,還立了個石頭。 首先印入紀澄她們眼睛的有好幾個男的,或老,或少正背對著她們在買東西,所有人不用對視就集體同意這些男子都可以忽略不計,絕對是今生的過客。 紀澄走在最右側(cè),鼻子被旁邊玫瑰花餅的香氣給勾了過去,她雖然不怎么吃甜食,但對玫瑰餡兒的東西卻有些偏愛,紀澄轉(zhuǎn)身想去看看,才剛扭過頭,旁邊一個女子買了玫瑰花餅正往街上來,兩個人差點兒撞上,虧得那女子身后有個人將她往后一攬,道了句“小心”。 “二哥。” 紀澄在看清眼前人的同時,就聽到了沈蕁的驚呼。 剛才將那女子往后一攬,手里還提著一包玫瑰花餅的人不是沈徹又是誰? 紀澄飛速打量了一下那女子,不是上回端午節(jié)見到的那個小寡婦了,不過眼前這姑娘比上回那個又美了不少,甚至可以說令人驚艷,但又不是那種光華耀眼的驚艷,更像是青山秀水似的美貌。 紀澄可不知道她眼前這姑娘便是赫赫有名的江南閣的花魁——芮鈺,江南閣每年一半的進賬都是這位芮鈺姑娘賺來的。 像芮鈺這樣紅透半邊天的花魁,絕對不是常人眼中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青樓姐兒,她們有更好聽的名字叫——大家,不過這江南塞北所有的姐兒加起來統(tǒng)共也就那么三、五個大家,芮鈺這種目前只能算半個大家,但已經(jīng)是非常厲害了,整個大秦也就只能找出二、三十個能比擬的。 其實京城這些有名的才女沈芫、王四娘之類的,真真兒地拿去同芮鈺她們比,前者的才華還真是不夠后者看的,至于那些真正的大家就更是所有女子望其項背的人物。 這芮鈺吧在江南閣,那簡直就是當(dāng)祖宗供起來的,見不見都由她,芮姑娘心情不好,十天半月地不露面也是常事兒。至于想當(dāng)她的入幕之賓,那是家有金山也未必能成的。 許多大老爺對芮鈺都是又愛又恨,就愛她那股子嬌矯勁兒,又恨她不給臉面??烧l也拿她沒法子,因為太多人捧她了,你要是想硬來,不僅得被唾沫泡子淹死,而且還會得個粗人的名聲,焚琴煮鶴、大煞風(fēng)景八個字跟你是跑不了了。 文人名士泡青樓那真是為了風(fēng)流雅事,并非為那一時半刻的床笫之歡,畢竟想睡女人睡哪個不行???床技比芮鈺這些人高出幾倍的姐兒大有人在,人家芮鈺賣的是風(fēng)情和才華,那身只是對自己欣賞之人的獎勵而已。 因著芮鈺的身價奇高,那她都愿意相陪的客人自然就更是不同凡響了。 也難怪沈二公子會甘愿替芮鈺姑娘拎玫瑰花餅了。 沈蕁自然也不知道芮鈺的身份,雖然看她模樣挺正經(jīng)的,可是這京師的世家閨秀就幾乎沒有沈蕁不認識的,眼前這女子絕對出身不正,她最是不喜歡這些骯臟的女人靠近沈徹,所以氣呼呼地怒瞪著沈徹不說話。 芮鈺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姑娘,然后回眸沖著沈徹輕輕一笑,“我去旁邊看看?!眲e看芮鈺姑娘淪落風(fēng)塵這許多年,但因著她本事大,所以打小也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這些年脾氣也被那些攆也攆不走的臭男人給捧壞了,沈蕁她們這些貴族小姐看不上她,她還瞧不上這些人呢,不過就是出身好了點兒,要是落了難還指不定混成什么狗樣兒呢。別以為女人光靠臉就能打天下。 沈徹朝著芮鈺歉意地笑了笑,“嗯,我等下就過去?!?/br> 第70章 三生巷(下) 這兩人一個眼神對視,就像是在默默述衷情,看得直叫人火大,沈蕁忍不住地又跺了跺腳,“二哥?!?/br> 沈蕁只見沈徹冷著臉往她看了一眼,然后就見他轉(zhuǎn)了頭道:“大哥?!?/br> 紀澄順著沈徹的眼神看過去,卻見沈御同另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正好走過來,先才怕是被人群擋了視線,所以大家沒看見他們。 沈御看見沈徹和沈蕁他們,便同那男子一起走了過來,“二弟?!鄙蛴⑽?cè)臉看了看那年輕男子,同他介紹了一下,“這是我二弟,單名一個徹字。”至于沈芫、沈蕁她們,沈御并未介紹,轉(zhuǎn)而又對沈徹道:“這位是修文兄,昨日才到京城,老祖宗讓我陪他四處逛逛。” 紀澄雖然不知道這“修文兄”是何方神圣,可在看到沈芫扭捏的神情時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紀澄心里不由炸翻了天,這也太邪乎了,竟然真在今生巷見到了沈芫的準夫婿——曾家大公子曾修文。 沈蕁也是激動了,顧不得再瞪她二哥,她興奮地捏著沈芫的手臂,低聲道:“三姐,是他誒。” 沈芫早羞得低下了頭,那曾修文雖然沒見過沈芫,眼前的姑娘又有好幾個,但卻一眼就在人群里認出了沈芫,畢竟是他的未婚妻,他聽說過不少她的事兒,這里頭氣質(zhì)最端方沉穩(wěn)的就是她了。 曾修文臉也有些紅,沒敢再往姑娘堆里看,沈徹見他局促得手都不知怎么放了,開口道:“曾兄和大哥也是來逛月老廟的么,我正好也要去,不如同路?!?/br> 沈徹他們?nèi)艘蛔?,沈萃立即拉著沈芫的袖子激動地道:“芫jiejie,那位就是曾家大公子吧?是吧?” 沈芫紅著臉道:“我又沒見過他,怎么知道?”話雖如此,可誰都看得出來,那就是曾家大公子,沈芫未來的夫婿無疑了。 “天哪,這也太靈了吧?”沈萃捂著嘴感嘆道。 此話一出,幾個姑娘都同時安靜了片刻,各種浮思都涌上了心頭。 沈萃這是著急,還不知道她在這今生巷會遇到誰呢,現(xiàn)在遇到的三個男子,兩個是堂兄,一個是jiejie的未婚夫婿自然都不是她的命定之人。 沈蕁卻在懊惱,怎么是在前生巷遇到楚鎮(zhèn)的呢?若是在今生巷該多好啊? 蘇筠那一顆心是又甜又酸,甜的是她在今生巷見到的第一個男子居然是沈徹,可酸的卻是沈徹身邊已經(jīng)有佳人相伴,雖然那等女子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但總是叫人嫉妒的。 盧媛剛來沈府那會兒,和蘇筠是一樣的,都被沈徹那清雋如謫仙的臉皮子給迷住了,只覺得這輩子哪怕光是看著那張臉就能心滿意足、豐衣足食,至于沈徹的風(fēng)流荒唐,這不僅不是缺點兒,反而還增添了他的魅力,試問若是能征服這樣的男子豈非是一大快事? 想那王四娘對沈徹的心思也頗有點兒不服輸?shù)囊馑紒怼?/br> 不過最近盧媛是緩過勁兒來了,她雖然心儀沈徹,可沈徹對她卻是淡淡,連兄妹間的談笑都吝于施舍,顯見得是沒戲。盧媛對沈徹不過是表層的迷戀,所以能很快抽身,而且她本來喜歡的男子就不是沈徹那樣的。 沈徹的確是俊美異常,可一看就不是肌rou男的類型,盧媛在邊關(guān)長大,她父親又常年在軍營,所以在她眼前晃的都是軍卒,一個個的人高馬大的,肌rou虬結(jié),銅黑的肌膚流著晶瑩的汗滴,對她來說那才是真漢子。 可惜京師這樣的男子太少了,勉強算得上是這一類的盧媛見過的就只有沈家的大表哥——沈御了。沈御雖然比沈徹矮了大概半指,但身材卻比沈徹魁梧些,卻又不是肥憨,應(yīng)該是精壯。 于是盧媛那顆少女心又漸漸地移到了沈御身上,聽過了沈御的豐功偉績之后,她就更崇拜這樣跟他父親差不多的男兒了。 此番在今生巷遇著沈御,可不叫盧媛那顆心都要撲通跳出胸口了么。 至于紀澄,她雖然不信什么今生來生的,但也著實被曾修文的出現(xiàn)給驚了一下,這也太巧了些,心下不由有些對那傳說將信將疑起來。 這瞬間突來的安靜讓紀澄回過了神,她微微一抬眼皮就見到了對面走過來的齊華和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