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雖說為這人覺得可惜,但畢竟和他沒什么交情。 陸長亭和朱棣上了馬車以后,便驅(qū)動馬車出城去了。 難得朱棣沒有要忙碌的事,陸長亭便讓他和自己一同前去了。 他們來看的正是那龔僉事父親的墳頭。 等到了之后,陸長亭又有些后悔,他不應(yīng)該帶朱棣來的,這豈不是平白給那龔家漲了面子?尋常人死了以后,誰能得親王前來看一眼的? 陸長亭一把將朱棣按了回去,“四哥在馬車上等我就是了?!?/br> 朱棣無奈,但也只能等在了馬車上。 燕王府的親隨不知道陸長亭要做什么,但他們都知道和陸長亭打交道的,都是些極為詭異的事兒,他們此時還是守著燕王更好。 陸長亭瞥了一眼他們?nèi)缗R大敵的模樣,心中頗有些好笑。 看來他在燕王府眾人的眼中,應(yīng)當(dāng)都極為具有殺傷力了。 陸長亭走上前查探了一番。 這墳寢的位置著實(shí)不如何,但是在觀氣的時候,陸長亭卻覺得隱隱顯出幾分青云氣。 所謂青云氣,自然就是福蔭后人,好叫他們青云直上。 陸長亭挑了挑眉。 他知道了,那文昌塔雖說能帶來昌運(yùn),但畢竟這個昌運(yùn)作用極小,再放置在宅中,都不如自家墳頭冒個青煙來得快! 所以那文昌塔說白了,只是個制造墳頭青煙的工具罷了。 那龔家做出來的墳寢,也是那龔僉事野心更甚,覺得不夠滿足,這才令人又做了母親的牌位。 如此下來,便是父母的墳頭都能福蔭后人。 這樣效力自然強(qiáng),但畢竟他的做法乃是逆天的行為,有傷天和! 所以效用雖有,但副作用也是有的。 而想一想,拿墳寢來強(qiáng)做文章的,那效用的后遺癥該是何等可怕? 這也就是他的升遷顯得很是詭異的原因。他的上司就沒一個落了好,長此以往,自然會有人盯上他。 現(xiàn)在陸長亭出現(xiàn)了,更早地就將他揪了出來。 正想著呢,陸長亭突然聽見了馬車轱轆滾動的聲音。 王府親隨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道:“陸公子,有人來了?!?/br> 陸長亭盯著馬車漸漸近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挪動步子。 那馬車的車夫見著了他們,于是也轉(zhuǎn)頭和馬車?yán)锏娜苏f了兩句話,而后車簾掀起來,里面的人面色難看地跳了下來。 陸長亭一看。 這不是龔僉事嗎? 龔僉事趕緊快步走到了陸長亭的跟前,厲聲道:“大膽!你要做什么?” 陸長亭沒想到這龔僉事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這是擔(dān)心他掘了墳嗎?陸長亭的目光淡淡掃過了龔僉事的面孔,口吻平淡:“不做什么,只是來瞧一瞧。” 龔僉事已經(jīng)被陸長亭陰得夠狠了,此時當(dāng)然不會信陸長亭的話。 只是來瞧一瞧?呵,以他看,定然是來找他弱點(diǎn)的! 那龔僉事頓時警覺了不少。 而此時他身旁的馬車簾掀了起來,露出了朱棣的面孔,龔僉事一見到朱棣那張臉,也不自覺地有些腿軟,甚至是覺得身上某些地方也跟著隱隱作痛了起來。 “燕王?” 朱棣這次可不給龔僉事面子到了極致:“本王只是想來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生出龔僉事這樣的臣子……” 龔僉事額上不自覺地流下了冷汗,他甚至不敢與朱棣對視,同時還覺得面上火辣辣的,腦子里更是亂作了一團(tuán)。 為什么突然間燕王待他的態(tài)度就變成了這樣?難道這陸長亭真的看出了那風(fēng)水局的奧妙!知道了他的那些行為! 這龔僉事到這時候了,也都還在垂死掙扎不肯相信陸長亭的本事。 陸長亭三兩步走過去,回到了馬車上:“走吧。”他該看的也都看完了,而龔僉事心虛之下快速趕來查看墳寢,也算是坐實(shí)了陸長亭心底的猜測。 朱棣這才冷著臉放下了車簾。 燕王府的親隨看也不看那龔僉事一眼,只管護(hù)衛(wèi)著馬車離去。 也正是燕王府這般的姿態(tài),才叫那龔僉事慌張了起來,之前他就聽說過陸長亭的本事,但是他一直不知道陸長亭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可如今……龔僉事忍不住猜測,是不是陸長亭抓住了此事的把柄,要借由這件事在風(fēng)水上做文章害他! 龔僉事想著那牌位和文昌塔,又想著風(fēng)水的事……越想越覺得慌亂。 但是現(xiàn)在燕王連多看他一眼都無…… 別說那牌位和文昌塔能不能要回來了…… 龔僉事的心沉到了谷底。 燕王想要什么? ———— 陸長亭上了馬車后,便將那墳寢與龔家風(fēng)水聯(lián)系起來,和朱棣仔細(xì)說了。 朱棣聽罷,都忍不住感嘆:“這可著實(shí)精妙?!?/br> 陸長亭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覺得伏志的風(fēng)水和這龔僉事的風(fēng)水,都應(yīng)當(dāng)是出自一人之手?!?/br> “那個風(fēng)水師?” “嗯。” 朱棣輕嘆一聲,道:“我本意是想讓他就死在獄中的。”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沒死了。 “人在二哥那里,你去問二哥要吧?!?/br> 在……朱樉那里? 朱樉要那么多風(fēng)水師做什么?難道真的是他在封地上出了什么事?需要風(fēng)水師去解決才能行。 朱棣此時在陸長亭耳邊淡淡道:“我有長亭就夠了?!?/br> 明明是極為平淡的口吻,但陸長亭總覺得里頭包含著不一樣的味道一般。陸長亭的耳垂不自覺地蔓延過了一股酥麻的味道,陸長亭將這種滋味兒壓了下去。 陸長亭僵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道:“四哥身邊有我,自然不能再有別的人。” 朱棣當(dāng)然知道陸長亭是什么意思,但朱棣也偏偏從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滋味兒。 朱棣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他點(diǎn)頭道:“長亭說的是,日后不能再有別人。” 陸長亭本來沒覺得這句話哪里奇怪,但是當(dāng)朱棣語速緩慢地重復(fù)了一遍,陸長亭就覺得很是怪異了。 陸長亭按捺下心底怪異的滋味兒,干脆低頭不語,心里想著,等回去再問問朱樉就是了。 馬車搖晃著回到了城中,很快也回到了燕王府。 踏進(jìn)門之后,朱棣想到那個紀(jì)姑娘,還不禁皺了皺眉。不過進(jìn)了王府之后,朱棣便發(fā)現(xiàn)那紀(jì)姑娘連出都沒有出來,朱棣這才覺得舒心多了。 待他們坐定后不久,突然有個消息傳來了。 說是縣令的小舅子死在了碼頭。 那說的不就是那個年輕公子嗎?陸長亭微微驚訝,原來那人是縣令的小舅子? 手底下人正說著呢,朱樉就出來了,開口便是問:“誰人死了?”待到說完以后,朱樉還沒忘補(bǔ)上一句:“若是在西安,應(yīng)當(dāng)更為安全些?!?/br> 陸長亭哪能不知道,朱樉這是還為腿腳的事兒不高興呢。 陸長亭不由得道:“不管什么地方都會死人啊?!彼闶遣幌滩坏貛椭扉Π饣貋砹?。 只是朱樉聞言,臉色變得更臭了。 而這時候,又一個下人進(jìn)來了,口中道:“道衍主持求見王爺。” 陸長亭轉(zhuǎn)頭看向了朱棣,見朱棣臉上神色并不意外。 陸長亭心底便頓時有了個譜。 道衍是覺得死者和知縣之間能做一做文章? “請他進(jìn)來吧?!敝扉Τ雎暤?。 陸長亭看了看旁邊的朱樉,朱樉在這里聽朱棣和謀士說話怕是不大好吧,于是陸長亭便很自覺地?fù)?dān)任起了拉走朱樉的任務(wù)。 “二哥,我瞧瞧你……”陸長亭一邊說著一邊將朱樉拉了起來。 “瞧什么?”朱樉也不抗拒,順著陸長亭的力道就被他拉出去了。 “瞧腿腳?!?/br> 朱樉氣得抬手敲了陸長亭一把:“怎么?跟老四學(xué)壞了?樂得瞧我這般模樣了?” 陸長亭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是,我是真心來為二哥瞧一瞧傷的,若是嚴(yán)重了,那我定然是要責(zé)怪四哥的?!?/br> 朱樉當(dāng)然不信陸長亭的話,但就算是不信,那聽在耳中也很是舒服的??! 朱樉瞇了瞇眼,將陸長亭帶回到了他的屋子里去。 等進(jìn)去之后,陸長亭一邊去撩朱樉的褲腿,口中一邊道:“前些日子,四哥是不是給二哥送了個風(fēng)水師?” 朱樉看著陸長亭白皙修長的手指撫過自己的褲腿,咬了咬牙:“我就知道!”若是何時小長亭心底也處處記著他了,怕是日日都要做起美夢了。 這會兒朱樉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他怎么對一個人的執(zhí)念這么大。 作者有話要說: 嗯,_(:3ゝ∠)_軍政兩方都不能再蹦達(dá)了,要被摁死了。 第097章 陸長亭說是給朱樉瞧一瞧腿, 但畢竟他也不是大夫,自然也只是幫著上了些藥, 意思意思一番便差不多了。 話題最終還是由陸長亭引導(dǎo)著, 回到了那風(fēng)水師的身上。 朱樉雖有不滿,但陸長亭幫著上藥的舉動,也算是撫慰住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