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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明武侯在線閱讀 - 第219節(jié)

第219節(jié)

    一聽和北平串聯(lián)起來了,朱棣的面色登時就趨于凝重了,在這樣的時候,若是北平城中有白蓮教的搗亂,那可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他要拔掉湯一海、高云虎一群人,他們在平燕府樹大根深,這次若非借著洪武帝之力,他也不能這樣快就下手成功,但后續(xù)工作絕對不輕松……何況緊接而來的還有帶兵打仗……

    “此人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們曾經(jīng)一同用過飯。他叫史嘉賜,人稱一聲史掌柜。”

    朱棣脫口而出:“就是那個總來王府纏著你去給他看風(fēng)水的?”朱棣面色不快,心底對這史嘉賜感官頓時糟糕了極點。從前纏著長亭也就罷了,還給送什么信物?送信物也就算了,還是個白蓮教的!朱棣心底冷笑不已,正好料理了。

    陸長亭怔了怔,沒想到朱棣對他的印象竟然是建立在這上面的。

    “嗯,就是他?!?/br>
    朱棣道:“那此時交給程二去辦吧……”

    陸長亭忍不住道:“此事是否會擾亂你的事?導(dǎo)致太過橫生枝節(jié)?”

    “不會,若是輕易便能被影響,那只能說明我原本便思慮不周全?!敝扉Φ馈?/br>
    陸長亭想了想,還是道:“雖說那白蓮教的人說那是熟人信物,但這并不能全然判定史嘉賜就是白蓮教眾,為了慎重起見,不如先監(jiān)控起來吧?若確定他是白蓮教中的人,也可留著釣大魚。正好此時你也分身乏術(shù),便多留他一些時日?!?/br>
    其實早從聽見他說史嘉賜給了他信物之后,朱棣就想要直接解決掉史嘉賜了,但此時長亭都這樣說了,朱棣自然不會拒絕。

    長亭也是在為他考量吧……

    朱棣心底舒服了不少,點點頭道:“好,那便先將人盯起來?!?/br>
    陸長亭見話都說完了,也就不再多留了,轉(zhuǎn)身就出去了,留下朱棣呆在那里,全然沒想到陸長亭說走就走,動作如此之快。

    朱棣無奈一笑,心底還留有方才被陸長亭關(guān)懷的余味。

    是甜味兒的。

    朱棣不嗜甜,但此時卻恨不得這種甜味兒多些更好。

    朱棣自己坐在那兒笑了一會兒,之后才將管家叫進來問起了近況。

    管家自然將湯蕓的事說了,朱棣與陸長亭心靈相通,也明白過來了那湯蕓是著實將陸長亭煩透了,所以陸長亭干脆將她留在府中折磨了。

    朱棣道:“那紀(jì)紫藍要如何做,便讓下面的人都看著就好。”

    管家瞪大了眼:“真的、不、不管嗎?”

    “不管。”

    管家點點頭,低下頭去,心底暗暗明白了,這個燕王妃……怕是、怕是還不如陸公子一分重要吧?

    管家心底有了底,自然也就好去交代這些事了,將諸事安排好之后,管家便下去了。

    而那廂的湯蕓,也的確在被紀(jì)紫藍為難。

    紀(jì)紫藍是什么出身?看上去嫵媚大方,甚至可以裝出高貴優(yōu)雅來,但骨子里卻是混在泥地里長大的,當(dāng)她對湯蕓動手的時候,湯蕓根本就掙扎不過她,而湯月就呆呆地看著,什么也不做。

    幾次下來,湯蕓吃了不少虧。

    初時,紀(jì)紫藍只是下點黑手,畢竟這點兒技巧對于她來說再輕松不過,湯蕓都傷在腿間,腰間,小腹間,這等不為外人道也的私密地方。但是當(dāng)紀(jì)紫藍發(fā)現(xiàn)王府下人都無動于衷之后,紀(jì)紫藍下手便越發(fā)大膽了。

    湯蕓脾氣嬌縱,經(jīng)常有一言不合的時候,她會斥罵紀(jì)紫藍婊.子養(yǎng)的,賤.人胚子……紀(jì)紫藍可不受這個罵,她慢悠悠地喝著茶,等湯蕓說完,然后抬手就照湯蕓潑了上去。

    水是涼的,但是就這樣兜頭淋上去,也叫湯蕓好一陣沒臉,她尖叫著就撲了上去,哪里像是個官家小姐,倒是比紀(jì)紫藍更像是那市井泥土之中混出來的。

    紀(jì)紫藍可不想跟她來個潑婦打架,她個頭比湯蕓高,于是輕輕松松地拎住了湯蕓脖頸后的衣衫,將人揪緊了,照著臉就打,“啪.啪.啪”幾個響亮的耳光上去,湯蕓口中的叱罵很快就化作了哭號。

    就連湯月都被驚住了,呆愣愣地抬起頭來看了看湯蕓。

    湯蕓對上湯月的目光,頓時醒了神一般大喊:“湯月!湯月你個賤.人,你就看著我挨打嗎?你……?。∧憧烊フ椅业?!啊!燕王府的人……燕王府的人欺人太甚!啊——”

    紀(jì)紫藍最后一記耳光扇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隨后她才松了衣領(lǐng)。

    湯蕓方才還在掙扎呢,全然沒預(yù)料到紀(jì)紫藍會松手,于是這時候踉蹌兩下,摔倒在了地上。

    “這下兩邊臉就一樣了?!奔o(jì)紫藍道。

    湯蕓氣得眼里幾乎冒出火來,她還想叱罵紀(jì)紫藍,想叱罵湯月,但是她的嗓子疼極了,像是要冒煙兒了一樣。她轉(zhuǎn)頭去看湯月,心想這個小.賤人總是不敢違逆她的,但湯蕓卻是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湯蕓以為自己看錯了,她不可置信的、定定的看著湯月。

    湯月臉上的笑意漸漸濃厚了,濃厚到一定地步之后,她面上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湯蕓怎么也無法欺騙自己這是看錯了。

    湯月……湯月竟然在嘲笑她?

    憑什么?這個小賤.人也敢!

    湯蕓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不敢對上紀(jì)紫藍,但她卻是敢教訓(xùn)湯月的,畢竟從前她沒少這樣教訓(xùn)湯月,所以她走了過去,想去揪住湯月的頭發(fā)……

    她口中罵著:“你這個不知道多少男人上過的婊.子……娼.妓……若是沒有我湯家,你還能好好地在這里嗎?你竟然敢背叛我!我……”

    湯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jì)紫藍從背后提溜住了頭發(fā),湯蕓的喉中頓時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湯蕓這才知道,原來被人揪住頭發(fā)的時候這樣疼痛,痛得她都忍不住飆淚了。湯蕓本能地喊了聲:“娘!”

    但是這里沒有一個她的幫手。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湯月尖細得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如果沒有你們湯家,我還是個清白的人!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湯家,都是湯家作的孽……你們自會不得好死!背叛你?我從來就不屬于你湯蕓,何來背叛?想要我救你?哈哈!你不如做夢來得快!”

    原本紀(jì)紫藍也因為湯蕓那番叱罵的話而心頭不痛快,但她畢竟心性堅.硬,這般話聽了不知道多少,此時再聽湯月如此爆發(fā)的罵聲,紀(jì)紫藍怔住的時候,怒氣也消散了。

    她不著痕跡地用憐憫的目光看了一眼湯月。

    她也聽說過湯家的這些傳聞,但沒想到,湯家竟然真的這樣狠心,同是子女,卻能將湯月推出去被人糟?!o(jì)紫藍心底冷笑,這些人還不比她們妓.子高貴呢!

    紀(jì)紫藍揪住湯蕓拖拽了兩下,隨后她微微一笑,問湯月:“你要來試試嗎?”

    “什么?”湯月呆了呆。

    “你要試試教訓(xùn)她是什么滋味兒嗎?”紀(jì)紫藍說著,抬起了湯蕓的臉,又一巴掌抽了上去:“就像這樣?!?/br>
    那一聲清脆的聲響在湯月耳中化作了美.妙的聲音。

    湯月眨了眨眼,微笑著走上前來,如同入了魔一般。

    湯蕓看著平日跟木頭一樣的湯月露出這樣美好的笑容,卻是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她扯著嗓子尖叫,高聲叫喊“爹娘”,她想向后退,但紀(jì)紫藍卻將她揪住了,她掙扎無法,越掙扎頭皮只會越痛……

    紀(jì)紫藍和湯月都沒有去堵她的嘴,她們聽著湯蕓的尖叫聲反而覺得更舒服。

    倒是外頭的下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然后將門關(guān)上了。這聲音這么尖利,吵著了他們沒關(guān)系,若是吵著了主子,那可就不好了。雖然他們想不明白主子為什么會如此對待未來的燕王妃……但主子下了令,他們執(zhí)行就是了。

    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縱容著那位紀(jì)姑娘。

    何況大家也都是有血性有良知的人,越是聽那湯蕓說話,他們就越是覺得這女人被打死也算活該了,那紀(jì)姑娘雖說出身不太好,但卻在近日中越發(fā)得他們欣賞了。

    這湯蕓還不抵人家零星半點呢!

    當(dāng)然,這些話他們是不敢說的,私底下也不敢,畢竟這是皇上賜婚的呢……

    后院里的慘叫聲漸漸遠去……

    而此時就在應(yīng)天府的皇宮之中,燕王府下人們惦記著的皇上——洪武帝,他面色鐵青地翻著跟前的密信。這乃是錦衣衛(wèi)呈上來的。錦衣衛(wèi)們終于發(fā)揮了他們極強的能力,以極快的速度將那湯家的情況調(diào)查了個一清二楚,最后放到了洪武帝的跟前。

    于是朱元璋也就看見了湯蕓那混亂的情史,和湯家那極為惡心人的作風(fēng)……

    良久,朱元璋重重放下手中的密信,先是責(zé)備道:“這個老四,識人不清?。 闭f完之后,朱元璋卻也露出了幾分歉疚之色:“朕也沒能為他把好關(guān),這等女子……這等女子若是嫁入燕王府,還不知道要如何苦了老四!若非這次事情爆出來……呵!”朱元璋多的卻是沒再說了。

    呈上密信的人低著頭,裝著自己沒有眼睛鼻子耳朵一般,洪武帝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見。

    但他卻知道,那一個“呵”字,已經(jīng)判了湯家的死刑。

    或許要不了多久,便又到他們錦衣衛(wèi)出場的時候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湯一海很安分,高云虎的證據(jù)還被扣著沒放,湯蕓徹底沒了聲音。

    就在陸長亭都快以為之前的日子仿佛一場大夢的時候,馬三保匆匆闖入了他的屋子,氣喘吁吁:“陸公子,陸公子,有個消息……”馬三保很少有這樣的時候,陸長亭看了看他,本能地有了點兒不好的預(yù)感,他問:“什么消息?”

    “從西安來的……”

    難道是封賞朱樉的消息?畢竟他都得到賞賜了。

    馬三保道:“那邊來消息說,自您從西安走后沒兩日,秦王便遭了白蓮教的報復(fù)……”

    “人怎么樣?”陸長亭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

    “沒、沒大礙,因為信到您手中要一段日子,所以秦.王.府沒敢立即寄信來,害怕您收到秦王受傷的消息后憂心不已,所以、所以特意等秦王的傷情穩(wěn)定一些了,方才寄了信……”

    所以才會這么晚?陸長亭想也知道,這定然是出自朱樉的吩咐,其他人怎么會想到這些?不過朱樉既然能下命令,那就說明事情不算太大……但陸長亭還是有一瞬間揪心的感覺,尤其是在知道朱樉的貼心之后,陸長亭心底的滋味兒便更是復(fù)雜了。

    他此時腦子里還忍不住回放,當(dāng)初朱樉告訴他北平起了戰(zhàn)事,主動問他要不要回來的一幕……

    “陸公子?”馬三保擔(dān)心他受驚,忙又出聲喚了他一聲。

    “沒事,是誰送消息來的?我去見見吧?!标戦L亭這才拔腿往外走去。

    馬三保在后面又道:“哦,險些忘了,還有秦.王.府隨來的信呢!都在報消息的人手里,說是只能給您……”

    “好,我知道了?!标戦L亭話音剛落,便在門外撞見了朱棣。

    朱棣面色微沉,這時候的朱棣讓陸長亭察覺到了一點兒危險的味道。

    “長亭?!敝扉Φ?。

    陸長亭不自覺地頓住了腳步:“四哥?”

    朱棣張了張嘴,像是有什么話想要問出來,但又不敢問出來似的??墒恰墒侵扉ι砩蠒小安桓摇倍謫??

    “長亭,你知道二哥受傷了?”

    “嗯?!标戦L亭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大廳的方向,眼底難免透出些焦急來。

    朱樉對他那樣好,以心換心,他自然會擔(dān)心朱樉。

    朱棣抬手抹了把臉,這個動作很是粗魯,換別人做來肯定顯得粗鄙不堪,但是由朱棣做來,卻只讓人感覺到一股頹然的味道。

    “長亭,你是不是喜歡二哥?”朱棣沉聲問。

    陸長亭渾身一僵。

    我的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周圍還站著個馬三保呢!

    陸長亭覺得自己不用回頭看,都能猜想出馬三保那仿佛雷劈般的表情。

    “長亭,你想回西安?”朱棣又問。他覺得能感覺到陸長亭的焦灼,越是感覺,便越是難受。

    朱棣實在難受極了,忍不住道:“長亭,你近來都不怎么親近我了……你……你……”朱棣說了半天的“你”,最后又什么都沒能擠出來。

    乍一看,他表情還挺委屈。

    你委屈什么???不是你讓我莫要給你錯誤的訊息嗎?

    男人心,海底針!陸長亭頓時一陣沒好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