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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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兒毫無征兆的一躍而起,像個螞蚱一般蹦到一旁的馬背上,朝著后方的公孫蘭馳去。青云兒和紫云兒給王源見了個禮,也忙跟著去了。 王源策馬向前,前方孫威勝陳超張災(zāi)等人已經(jīng)趕上前來迎接,見了王源滾鞍下馬跪地行禮,齊聲道:“卑職等參見大帥?!?/br> 王源哈哈笑著擺手道:“客氣什么?這么熱的天,有勞了相迎了。聽說你們打了個大勝仗是么?打的李光弼灰溜溜的跑了是么?很好,干的不錯。李老將軍呢?圖涼快不出來么?哈哈哈。” 寧州大捷的消息數(shù)日前已經(jīng)送到了王源軍中,但為了避免王源擔(dān)心,關(guān)于李宓的病情卻并沒有讓王源知曉。王源對此還一無所知。 聞聽王源相問,孫威勝等人的臉色立刻變了。王源覺察有異,忙問道:“怎么了?李老將軍出事了?” 孫威勝長嘆一聲,見李宓中暑并且中風(fēng)的事情告知了王源,末了眼中潮濕的道:“今日已經(jīng)是第五日了,郎中說……能挨五日已經(jīng)是奇跡了。但恐怕挨不了多久了。今晨我們?nèi)ヌ酵臅r候,告訴他今日大帥歸來,老爺子還張口說話了呢?!?/br> 王源聞言心中大震,久久無語。想了想沉聲對趕上來的趙青喝道:“立刻去通知高副帥前來,我們要去趕緊探望老將軍。還有,告訴在后方斷后的李貞元,讓他速速入城。告訴宋建功劉德海,兵馬入城安頓的事情他們妥善安排。” 趙青高聲答應(yīng),策馬而去。 半個時辰后,王源高仙芝和李宓之子李貞元在眾人的簇?fù)硐逻M(jìn)了寧州府衙后堂李宓養(yǎng)病的小院子里。李貞元面帶悲色飛步?jīng)_入房中,一下子撲在床頭便大聲呼喚起來。 “阿爺,阿爺,您怎么了?您這是怎么了?” 王源和高仙芝緩緩的進(jìn)了屋子,一眼便看到李宓那張歪斜著扭曲著的面孔。五天時間,李宓的病情一直在加重,不能進(jìn)食,高大的身子已經(jīng)瘦的脫形。滿頭的白發(fā)散落在臉上,簡直已經(jīng)認(rèn)不出他的樣子了。 孫威勝伸手示意王源上前,王源擺擺手,他不忍打攪他們父子的團(tuán)聚。 “阿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是貞元啊?!崩钬懺舐暯械?。 李宓的雙目緩緩的睜開了??吹嚼钬懺獣r,眼中發(fā)光,似乎有了些身材。 “貞元……貞元……” “兒子在呢,您莫著急,兒子在呢?!崩钬懺械?。 “貞元……阿爺……不成了。從今日起……我李家便靠你撐著了……你是長兄……貞方……貞利……還有……還有他們,你要嚴(yán)加管教。”李宓吃力的說著話。李宓有五子,貞元是長子,貞方是次子。最小兒子才十五歲。 “阿爺,你莫說了,你會好起來的,阿爺?!?/br> “聽我說,莫吵,莫吵。你們幾個……要跟著大帥,效忠……盡力……大帥是圣人……記住……絕不可起二心。”李宓吃力的說話,給人感覺似乎隨時有可能要斷氣一般。 “兒子記住了,兒子一定會照顧約束好貞方他們。兒子也會全力效忠大帥的,您放心便是。”李貞元哭道。 “莫哭……沒出息……莫哭。你阿爺我一生沒哭過,莫要哭,否則我要用鞭子抽你。”李宓道。 李貞元抹著淚不敢再哭。李宓一世剛強(qiáng),從不落淚,家法也極嚴(yán)。李貞元他們從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即便是彌留之際,也是威嚴(yán)猶在。 “大帥……回來了么?”李宓道。 “大帥來了,還有高副帥,他們都來看您了?!崩钬懺?。 “大帥……高副帥……”李宓聞言,居然掙扎著要坐起身來。 王源忙搶上前去,一把攥住李宓的手,低聲道:“老將軍,王源在此。老將軍莫動。” “大帥……你來啦?!崩铄档淖旖浅秳恿藬?shù)下,似乎是要笑,但肌rou僵硬,卻更顯面孔扭曲猙獰。 “是啊,老將軍,我們回來了。我們大破十萬回紇兵凱旋而回了。老將軍,您一定要好起來啊,蜀地百姓不能沒有你啊?!蓖踉闯谅暤?。 “大帥啊,人總是要死的。老朽……恐不能活了……老朽不辱使命,大帥,老朽守住了寧州了,李光弼滾蛋了?!?/br> “是啊,李光弼怎是您的對手,您做到了?!蓖踉摧p搖著他的手道。 “呵呵……李光弼怎是老夫?qū)κ?。老朽耍的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慶州用草人迷惑他,寧州還用草人擺了他一道。呵呵,老朽這一手如何?!崩铄笛壑猩涑龅靡獾墓饷?。 王源伸出大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低聲道:“老將軍老而彌堅,姜還是老的辣。得知此事后,我和高帥都贊嘆不已,我們都自愧不如啊。” “呵呵,大帥不用這么夸老朽。老朽自知差大帥遠(yuǎn)的很。大帥乃是天降之圣,是要救天下的,老朽豈能……跟大帥相比。老朽不成啦,老朽多想眼看著大帥成事啊,可惜啊,老朽……要先走一步啦?!崩铄的樕虾鋈患t潤了起來,說話也流暢了起來。一旁站著的幾名郎中卻神色緊張起來,他們知道,這恐怕是回光返照之象了。 “莫這么說,老將軍放心,我一定會找名醫(yī)來治好你的病的。老將軍一定要撐住啊,到了成都,好醫(yī)生多的是?!蓖踉次站o了李宓的手。 李宓搖頭道:“不用安慰我啦。我自己知道大限將至。大帥,老朽這輩子沒什么遺憾了,能跟著大帥征戰(zhàn)這么多年,得大帥信任,老朽已經(jīng)很滿意啦。只是,我的幾個兒子,貞元做事還不成熟,其余幾個還不能讓人放心,以后,還請大帥多擔(dān)待了。” 王源點頭道:“老將軍,何用你說?我視貞元他們?nèi)缧值?,您放心便是?!?/br> 李宓微笑道:“那老朽就放心啦。” 王源想了想道:“老將軍,我有個請求,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李宓呵呵笑道:“大帥……跟老朽客氣什么?大帥有話便說,不然。我腿一蹬,咱們便陰陽兩隔啦?!?/br> “好,那我便直說了,我聽聞貞元兄膝下有一女,名字叫巧珠是吧。年紀(jì)跟我家那兩個劣子相仿。我想跟老將軍求個親,結(jié)個親家,老將軍同意么?” 李宓雙目放出神采來,連連點頭道:“那可太好了,那可太好了。那是我李家的福分啊?!?/br> 王源微笑道:“那就好,王憶和王平你覺得哪個好?您來定?!?/br> 李宓呵呵而笑,想了想道:“便是王平吧?!?/br> 王源暗暗點頭,一旁的高仙芝等人也暗暗點頭,老將軍到這時還是不糊涂的。王憶是十二娘所生,那是嫡長子。王平是公孫蘭所生,身份大為不同。將來若是王源可成事,長子身份的王憶是要接替王源傳承的,故而不能選擇王憶,因為那會讓人產(chǎn)生不好的錯覺。所以李宓選了王平,這樣便不會有爭執(zhí),這便是李宓考慮的周全。 “好,那便定下啦。貞元兄,你同意么?”王源笑道。 李貞元已經(jīng)傻了,他豈敢和王源攀親,但此事就在眼前發(fā)生。 “多謝大帥,多謝大帥?!崩钬懺恢涝撜f什么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王源這么做是對李宓最好的褒獎。也是你能讓李宓最為安心的一種做法。從此后,李家便是王源親眷,在王源的直接庇佑之下了。 李宓發(fā)出哈哈大笑之聲,握著王源的手搖晃了數(shù)下,忽然間手臂垂下,笑聲停歇。王源心中悲痛,知道事情不好,伸手上前探其鼻息,卻已氣息全無。李宓終于撐到了王源歸來之日,含笑而去。 李貞元撲倒李宓床前,扶尸大哭。眾人無不落淚。王源也流下了淚水。李宓去世,宛如斷臂之痛。雖然李宓因為年事已高沒有參與神策軍的所有軍事行動。但在王源的心目中,李宓留在后方鎮(zhèn)守或保障后勤時自己最為放心。老將軍不顯山不露水,但卻是王源心中最重要的心腹之一。王源在他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很多,對自身的成長頗有裨益。然而沒想到的,竟然在寧州這個地方魂歸天國。 其實李宓的病若在后世的話未必會喪命,中風(fēng)之癥在后世已經(jīng)有很好的治療辦法。最多不過留有后遺癥,落下手足不便的殘疾。但這是在大唐,傷風(fēng)感冒都有可能送了人的性命,中風(fēng)這種病自然根本就形同絕癥。這也是王源甚為遺憾之處。 “貞元兄,節(jié)哀順變。準(zhǔn)備棺木,收斂老將軍吧?!蓖踉磳Ψ龃餐纯薜睦钬懺獎裎康?。 李貞元止住悲聲,抹了眼淚點頭道:“大帥,卑職想將阿爺?shù)撵`柩帶回成都老家安葬,不知可否?” 王源點頭道:“當(dāng)然,豈能葬在此處?事不宜遲,如今天氣酷熱,不可耽擱?!?/br> 李貞元明白王源的意思,天氣酷熱難耐,尸體很快便要腐敗,不能耽擱時間。當(dāng)下忙張羅棺木,收斂李宓。王源靜靜的坐在李宓尸體旁良久,這才在趙青等人的勸說下出來。 夜晚的州衙大廳上,燭火搖弋。王源高仙芝以及軍中將領(lǐng)皆在此處。王源沉悶的坐在案后,半晌也不說話,臉色甚是悲戚。傍晚時分,王源率眾人送李貞元扶靈回歸成都之后,回到州衙之中,王源便一直悶悶不樂的坐在那里不說話。眾將也不敢出聲,只得陪著他悶坐,廳上氣氛沉悶之極。 終于,高仙芝輕聲開口了。 “賢弟,節(jié)哀順變,李老將軍仙去,眾人無不悲痛。但切不可因為此事而亂了方寸,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賢弟決斷呢?!?/br> 王源輕嘆一聲,在燭火的陰影下抬起臉來,點頭道:“兄長說的很是,我不該因為老將軍之死而頹廢。我們的麻煩還很多?!?/br> 高仙芝道:“傷逝悲痛乃人之常情,也不必自責(zé)。賢弟,關(guān)于目前的局面,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王源看了一眼滿堂將領(lǐng),沉聲道:“諸位兄弟,有件事跟你們通報一下。柳鈞的三萬騎兵已經(jīng)從長安西北橫穿長安城西州縣之地,穿越秦嶺山口抵達(dá)金州。金州也已被柳鈞攻克。但他的騎兵繼續(xù)休整,我已經(jīng)命他率軍回歸通州休整。鑒于目前的局面,大軍整體都需要好好的休整,物資糧草都需要補(bǔ)充,故而大軍不必回成都了,就在慶寧二州休整待命?!?/br> “遵命。”眾將齊聲應(yīng)諾。 王源頓了頓,繼續(xù)道:“朝廷這次趁我大軍離開蜀地的機(jī)會發(fā)動進(jìn)攻,這是不宣而戰(zhàn)之舉。本人和你們都很氣憤。我已經(jīng)寫奏折送往長安,要求陛下解釋此事。但其實李瑁的解釋無關(guān)緊要。這次之所以他們退兵,是因為他們被堵在寧州無法前進(jìn),見我大軍歸來,騎兵斷其糧道,不得不撤兵罷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募兵厲馬,迎接接下來的戰(zhàn)斗,因為朝廷不久后一定會對我發(fā)兵討伐的。” 劉德海叫道:“大帥,這一次一定要讓李瑁解釋清楚。干什么背后捅刀子?” 王源苦笑道:“你指望朝廷認(rèn)錯么?他們一定會有理由搪塞的。譬如他們會說,李珙他們逃回了慶寧二州,所以朝廷的兵馬是為了他們而來。這樣便冠冕堂皇了。這也是為何我們現(xiàn)在不能主動對他們進(jìn)攻的原因?!?/br> “大帥,不是卑職多嘴,咱們管那么多作甚,直接出兵干他娘的便是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了,咱們便是反了又當(dāng)如何?干什么有這么多的顧慮?犯得著跟他們斗心思么?”劉德海大聲嘟囔道。 劉德海此言頓時引起眾人共鳴,眾將一起大聲附和道:“劉將軍說的對,咱們扯旗干了便是。朝廷算個屁,李瑁算個球,大帥何必再顧慮太多,咱們起兵打到長安去,將李瑁趕下寶座去。” 王源皺眉擺了擺手,待眾人安靜下來后沉聲道:“諸位兄弟,有個道理我一定要跟你們說清楚。我王源不是安祿山,我并不想和安祿山一樣,被萬世唾罵?!?/br> “大帥,安祿山怎能跟您相比?您為大唐殫精竭慮,為大唐立下莫大功勛,那安祿山如何能比得上?,F(xiàn)在是朝廷先動的手,李瑁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遲早要出兵討伐我們。大帥這時候可不能心存顧慮?!彼谓üΥ舐暤馈?/br> 王源搖頭道:“宋將軍,你沒明白么?朝廷一定會為這次進(jìn)攻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的。這種情況下,我們騎兵便真的是反叛了。而我是不愿這么干的。天下的百姓也不喜歡再有一個叛賊出現(xiàn)。百姓的力量不可忽視。我怕的不是朝廷,我怕的是天下人心和悠悠之口?!?/br> “可是大帥,卑職敢肯定,天下人尊崇大帥,比尊崇李瑁要多得多。大帥您難道感覺不到么?李瑁為大唐做了什么?大帥為大唐又做了什么?天下人難道都是瞎子么?”宋建功激動地叫道。 王源微笑道:“正因為天下人尊敬我,我才不能此刻扯旗而反,那會讓天下人失望的。” 宋建功氣的跺腳長嘆,劉德海也氣的眼珠子亂轉(zhuǎn),他們根本不知道大帥為何如此顧慮重重。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帥什么都好,但在這件事上實在太優(yōu)柔寡斷了。 “婦人之仁。”幾乎所有人心里都這么評價王源的固執(zhí)。 高仙芝見狀忙開口道:“諸位,今日且不談此事,諸位將軍回營去休息,這件事?lián)駲C(jī)再論。大帥也累了,都散了吧?!?/br> 眾將不滿的議論紛紛的離去后,高仙芝卻留了下來。 王源托著腮看著燭火出神,高仙芝在他面前坐下,笑道:“賢弟,你把他們都?xì)鈮牧?。他們今晚恐怕是睡不著覺了。路上他們便商量了,回到蜀地便請求起兵直搗長安,你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呢?!?/br> 王源咂咂嘴道:“我不潑冷水難道火上澆油么?我神策軍雖然百戰(zhàn)百勝,但現(xiàn)在騎兵的時機(jī)可不成熟。一來沒有起兵的借口,二來,此時我并無勝利的把握。照他們的性子,現(xiàn)在就要起兵去追李光弼,這可能么?況且驕兵必敗,你難道沒察覺他們現(xiàn)在開始膨脹了么?” 高仙芝笑道:“原來如此,你是因為這樣才給他們潑涼水。不過你說的也是,現(xiàn)在時機(jī)確實不成熟。雖然朝廷偷襲了蜀地,但正如你所言,他們大可說是追逃李珙等人,我們也無話可說。我們此時起兵,倒是給他一個潑臟水的機(jī)會了?!?/br> 王源搖頭道:“這是小事,我并不怕他潑臟水,我本也不是什么干凈的人。我說的借口是其皇位正當(dāng)性的質(zhì)疑的證據(jù),有了這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我們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兵。現(xiàn)在所有積累的聲望和民心都會在起兵之后消失殆盡,這才是我不愿意輕易答應(yīng)公開起兵的原因。” “你說的這個理由真的這么重要么?”高仙芝沉默半晌,終于問出這個問題來,這也是他不太理解的地方。 “是的,非常重要??梢哉f是能否成事的關(guān)鍵。要知道古往今來那么多人欲奪天下而不得,原因何在?那便是沒有考慮清楚這些。兄長啊,武力可以成事,但武力絕不可得人心,即便成事,也是個亂紛紛的局面。甚至可能造成各地割據(jù),諸侯并起的亂局。我不想永遠(yuǎn)奔波在滅火的路上,所以必須要考慮如何才能一勞永逸。這便是人心層面的東西了,絕非武力可成。我說這話,你應(yīng)該能明白的?!?/br> 第1069章 密信 高仙芝皺眉想了想道:“我似乎能聽明白一些,但又似乎不太明白。” 王源點頭道:“今日李宓將軍故去,我心情不太好。改日尋暇,我和你好好的探討一番。兄弟們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你去安慰安慰他們,便以純軍事的角度說服他們便是,目前出兵勝算不大,這個道理他們應(yīng)該能明白?!?/br> 高仙芝點頭道:“確實,現(xiàn)在勝算確實不大。我們需要時間等待虎蹲炮和手榴彈的補(bǔ)充,這兩樣?xùn)|西是我神策軍勝利的保證,而我們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br> 王源點頭道:“是的,十二娘來寧州,將六百枚新造出來的手榴彈帶來了消耗了,我估摸著張正一怕是都要跳腳罵娘了。起碼需要半年的時間,我們才能有可以一戰(zhàn)的資本。就算是招募新兵,也要訓(xùn)練數(shù)月時間。這都需要時間啊。所以我現(xiàn)在反而希望李瑁隨便給個解釋,他若不顧一切的來攻,倒是個麻煩事。只要他給個理由,我便會表示接受,這樣我們便有時間去準(zhǔn)備?!?/br> 高仙芝皺眉道:“我明白,可是賢弟你想過沒有,時間往后拖,朝廷兵馬的數(shù)量也會大增。數(shù)月之間,朝廷兵馬突增五六萬。再等上半年,那數(shù)量將難以想象。到那時豈非更加艱難?” “是啊,這也正是糾結(jié)之處。我需要時間,其實李瑁也需要時間。我準(zhǔn)備好了,李瑁也準(zhǔn)備好了。但我寧愿等上半年時間,等他出兵來討伐我,那我便無所顧忌了。我對神策軍有信心,數(shù)倍之?dāng)澄也⒉环旁谘劾铮宜鶓]只是要多造殺戮。朝廷新募之兵不過也是普通百姓罷了?!?/br> 高仙芝道:“那也沒法子,到你死我活之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么,關(guān)于下一步的行動,二郎有何打算?為兄可以做什么?二郎盡管說?!?/br> 王源道:“神策軍也要招募兵馬,起碼需要招募幾萬兵力填補(bǔ)損耗的兵馬,新兵的招募和訓(xùn)練只能拜托兄長了,兄長去做,我才能放心。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躲是躲不過的,我的精力要放在虎蹲炮和手榴彈的制造加速上。早一天準(zhǔn)備完畢,便早一天徹底了結(jié)此事。” 高仙芝緩緩點頭,兩人枯坐良久,各自回住處休息。 在寧州休息了一日,七月二十七日清晨,王源和高仙芝率親衛(wèi)營騎兵等人踏上回成都的歸途。隨行的還有數(shù)千傷兵,他們要回到成都養(yǎng)傷,所以隊伍行進(jìn)的很慢。兩日后抵達(dá)隴州時,朝廷圣旨送達(dá)。果不出王源所料,李瑁在圣旨上解釋了李光弼率軍攻打慶寧二州的原因便是為了圍剿李珙等人的謀逆兵馬,所以造成了誤會。 李瑁圣旨上言道,他已經(jīng)就此事嚴(yán)厲的斥責(zé)了李光弼,降了李光弼的爵位。并且隨著圣旨帶來了李光弼的親筆道歉信。 圣旨上還對王源高仙芝出兵擊潰回紇人之事不吝詞句的夸獎。加授王源太尉之職,對神策軍中的重要將領(lǐng)也一并嘉獎。若不知內(nèi)情之人,還當(dāng)真以為李瑁對神策軍擊潰回紇人之事欣喜若狂。但王源和高仙芝自然知道,這是李瑁的緩兵之計。李瑁顯然是要爭取時間擴(kuò)充兵馬,再來個秋后算賬。好在王源也打著這樣的主意,雙方倒是在這個時間點找到了奇怪的平衡,心照不宣的保持了一團(tuán)和氣。王源甚至寫了奏折道謝,并且奉上了不少珍貴的戰(zhàn)馬兵器的戰(zhàn)利品獻(xiàn)給李瑁。兩方表面上一團(tuán)和和氣氣,背地里都開始了磨刀霍霍。 行行復(fù)行行,一路上所經(jīng)之處,王源受到了百姓官員們的熱烈迎送。盛夏將過,一路上看到沃野千里,田地中稻禾豐碩,一派安居樂業(yè)的繁榮安定之景,這多少派遣了王源心中對李宓之死以及當(dāng)前局面的憂心,逐漸的放松了起來。再加上這一路有了眾妻妾同行緩緩而歸,一路上嘰嘰喳喳鶯聲燕語,倒像是帶著妻妾們游山玩水一般,心情也逐漸的快樂了起來。 有件事在路上悄悄的得以敲定,那便是崔若瑂和王源的婚事。李欣兒對于崔家之事已經(jīng)知道的很詳細(xì)了,對崔若瑂的遭遇很是同情。況且崔家變故多少是因王源而起,而王源在揚(yáng)州時和崔家有了婚姻之約,這件事便順理成章了。李欣兒欣然決定到了成都之后便著手安排婚事,讓崔若瑂進(jìn)門。崔若瑂激動不已,好幾晚都在被子里捂著哭了幾場。既感傷于家破人亡之痛,又高興于終身有靠,再不似無根之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