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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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站在狹小的客廳里,因為常年運動,身體線條漂亮流暢,肌rou緊實而勻稱,襯得這房間更加逼仄。 他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劉海還貼在額頭上,漆黑漂亮的眼珠子沖她一瞪,滿是怒火。 起伏的胸膛令胸肌更加顯眼。 小腹是紋理分明的線條感,整整齊齊。 ……無比鮮活的一具rou體。 宋詩意被他莫名其妙的怒氣嚇一跳,下意識指指他的胸:“你露點了?!?/br> 程亦川惱羞成怒,把胸一挺:“露了又怎么樣?你就說吧,我到底哪點比他差了?” 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當誰沒肌rou? 程亦川從小到大引以為榮的不只是滑雪技巧,他從牙牙學語起就被叔叔阿姨們夸贊模樣生的好,后來長大了,更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女生們青睞有加的對象。 怎么擱宋詩意這兒,就好像成了個乳臭未干、毫無男性魅力的小男生? 宋詩意撲哧一聲笑出來,“行行行,你不差,你身材好的很,誰都不如你?!?/br> 她當打發(fā)稚童一般,去陽臺上拿衣架來,讓他晾衣服。 程亦川有氣無處發(fā),只恨恨地咬牙切齒,好你個丁俊亞,趁人不備露rou是吧?還打算用rou體吸引別人的注意,真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他氣勢洶洶把衣服掛上,另一邊,宋詩意找了件放在陸小雙家的夏天的睡衣。 “這件挺寬松的,之前我放小雙這兒的背心,要不你先湊合穿?” 程亦川眼睛一瞇,下巴高抬:“不穿?!?/br> 宋詩意一頓,還以為他的潔癖上頭了,“喲,你還嫌棄我?不穿拉倒?!?/br> 程亦川沒吭聲,瞪著眼珠子看著她,心道,他都能在你面前什么都不穿,我穿什么? 怎么,當誰不會露rou? 看不起誰啊,當誰身材拿不出手嗎?。?! 于是露rou的程亦川頂著鮮活的rou體在屋子里晃蕩了一整晚,晃得宋詩意頭暈眼花。 秉承運動員的良好作息,兩人早早躺下。一個在閣樓上,一個在下鋪。 開放式的loft,上面的人翻個身,下面的也能察覺到。躺了一會兒,宋詩意低聲說了句:“別動了,程亦川?!?/br> 上面的人一頓:“我吵著你了?” “咯吱咯吱,跟老鼠似的?!?/br> 程亦川嘟囔:“這床也太硬了?!?/br> “將就睡一晚吧?;氐拇惨矝]軟到哪兒去,你是怎么睡著的?” “我到隊里第二天,網(wǎng)上買了張席夢思?!甭犝Z氣他還挺得意。 “……”她早該猜到。 既然睡不著,那就說說話。 隔著塊樓板,宋詩意為他千里迢迢趕來北京致謝,雖說這聲謝謝來得遲了些,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程亦川說:“謝謝這種話,留到將來再說吧?!?/br> “哪個將來?” “你的腿完全康復,重新站在亞布力的那個將來?!?/br> 宋詩意一頓,沒想到他又提了一遍。下午是她失態(tài)了,被生活磋磨得千瘡百孔,又被現(xiàn)實打得萬念俱焚,他問什么她就答了什么,后來想想,不免好笑。這世界上沒那么多如果,如果腿能康復,如果有機會重頭來過,如果…… 她自己也知道,這腿是沒法好起來了。 孫健平當初找遍了隊里能用的資源,把她從國內(nèi)送去香港,最終也還是沒能完全治好,程亦川的話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她好笑:“你還上癮了?安慰的話,說一次就夠了。” 上面?zhèn)鱽硪魂嚫O窸窣窣的動靜,那家伙爬了起來,從床邊的欄桿上探了個腦袋出來,“誰安慰你了?我是認真的?!?/br> 宋詩意躺在床上,與那個腦袋對視著,他的眼神里有一種執(zhí)拗的光彩,令她一愣。 認真的? 那人趴在床邊,問她:“知道tomgilbert嗎?” 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她搖了搖頭。 “那澳大利亞的跳臺滑雪運動員ashley呢?” “廢話?!本毣┑恼l不知道? 樓上的人露出小白牙,燦爛一笑:“知道就好。gilbert當年是她的康復醫(yī)生,她受的傷比你嚴重多了,最后都照樣拿了冬奧會冠軍。你這點小傷小痛的,不在話下?!?/br> 宋詩意錯愕地望著他:“你是讓我去找他?” 可她上哪兒找去? 程亦川一臉神氣地伸出手指頭,搖了搖,“nonono,我程亦川一向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人我已經(jīng)替你聯(lián)絡好了,就等你上門?!?/br> 他把gilbert對她的病情評估說了一遍,明明是孩子氣地趴在床邊的模樣,說話的樣子卻很專注。她從不知道他對她的腿傷竟知道得如此詳盡,也沒想到那句讓她重頭來過并非戲言。 宋詩意怔怔地看著半空中的腦袋和那仿佛永遠喋喋不休的嘴,半晌才開口:“你什么時候找的他?” “那晚你帶我去吃涮羊rou的時候。” “怎么找到的?” 她不是傻子,那樣一個只在新聞報紙上出現(xiàn)過的外國康復醫(yī)生,找起來有多費勁,又要走多少彎路?可程亦川竟只字不提,就這么憑空替她抓來了救命稻草。 按照程亦川的性子,本該得意洋洋說一說自己是怎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讓遠在歐洲的程翰動用了多么大的人脈,才終于找到gilbert,并順利說服他接下宋詩意的案例??伤诎肟罩懈┮曋稍诖采系娜耍瑥埩藦堊?,最終省去了那說不清的勞苦功高。 她披散著頭發(fā)睡在枕頭上,素凈纖細,黑發(fā)像朵盛開的花,越發(fā)襯得她面容蒼白。 沒有了高山白雪,宋詩意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姑娘,二十五歲,也會哭泣,也有脆弱的靈魂。旁人一生中中能夠受到的挫折,她也毫不例外要一一走過。 程亦川俯瞰著她,收起了神氣,收起了得意。 他低聲說:“信息時代,找一找,總能找到。” 那并不是什么關鍵所在,關鍵的是—— “宋詩意,你會好起來的。” 重新踏上雪山,回到亞布力,曾經(jīng)的輝煌,曾經(jīng)的驕傲,統(tǒng)統(tǒng)會回來。他不愿看她這樣柔弱地向生活臣服,她就該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姑娘,似笑非笑的捧著手心里他的簽名,甩甩馬尾,說他還嫩得很。 像是在勸慰她,又像是在勸慰自己,程亦川的聲音像是希臘神話里的阿波羅,能夠預言未來。 他說:“要拿冠軍的不止是我,還有我們前世界亞軍?!?/br> 他笑出一口小白牙,懶洋洋地說:“我等你啊,師姐?!?/br> 良久,他聽見下方的人嘆了口氣:“程亦川,這筆債,我可能還不起。” 是金錢,也是人情。 他翻身躺在床上,說:“我才不要你還。我程亦川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你就叫我紅領巾。”剩下的話,她喃喃出口,和他低聲應和。 笑的同時,眼眶有些熱。 她問:“程亦川,你是天使嗎?” 樓上傳來他洋洋得意的笑:“現(xiàn)在知道我好了吧?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我和丁俊亞誰的身材好?” 宋詩意低聲笑起來,片刻后,存心說:“丁俊亞?!?/br> 樓上的笑聲沒有了,下一秒,那只腦袋又一次探了出來,帶著憤怒的表情:“你說什么?有膽再說一遍?!” 樓下的人終于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 第56章 第五十六個吻 第五十六章 是夜, 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程亦川很快進入夢里, 哪怕環(huán)境不夠舒適,舒暢的心情也足以克服。 但宋詩意不一樣, 她在希望乍現(xiàn)的這一刻, 思索得更長遠了。 tomgilbert于她而言, 固然是根救命稻草,也許很多受傷的運動員一生都難以抓住,而她卻有望得到他的幫助。但難的是,醫(yī)生人在冰島, 她家境不好就算了, 上哪兒去湊出這筆錢來? 巧的是,次日她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起來后, 就接到了孫健平的電話。 他說:“我替你申請過了, 今年有新政策, 國家對因傷病退役的運動員有補助, 你把卡號發(fā)過來, 開戶信息和身/份/證一起填給我。估計下個月就開始到賬, 大概一個月能有三千塊?!?/br> 她愣了愣。 孫健平又說:“另外你退役了, 我跟隊里也申請了一下, 上面說意思意思,給你兩萬的撫恤金。你知道姓李的一向摳門兒, 錢不算多, 但聊勝于無?!?/br> 師徒倆聊了聊近況, 結束了通話。 宋詩意心下一動, 回頭就看見程亦川洗漱完畢,站在廁所門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揚揚手機,“是你跟孫教說的?” “怎么什么都往我頭上栽?” “真當我是傻子?世界上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程亦川笑著舉手:“行吧,就算是我說的。但我只說了我替你聯(lián)系上timgilbert了,別的事可跟我沒關系,你要謝就謝孫教練?!?/br> 宋詩意側頭,窗外天光大亮,一夜寒雪為胡同裹上銀裝。她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遇上這樣傾囊相助的一群人。 “要是我恢復不了,沒法重拾輝煌,你們會失望嗎?” 程亦川笑了,斜眼看她:“問答題——勇攀高峰一詞里,重點是什么?” “高峰?” “錯?!鄙倌昝佳畚⑻?,目光明亮,“是勇。” “……” “只要你有勇氣去重頭來過,不論結果如何,都足夠大家欣慰了?!彼σ鉂u濃,打了個呵欠,“再說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人生的最低谷,不會比這個更差了?!?/br> 宋詩意失笑。 “我怎么覺得你是在埋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