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連夏生神情疑惑,溫和得像是天底下最無辜的人:“我做錯什么了嗎?” 歲歲噎住。 他確實沒做錯什么,他只是隨便一逛,剛好都逛到她平時的根據(jù)地。 包括現(xiàn)在。 “朝小姐,你這個堡壘的結(jié)構(gòu),和我新買的城堡結(jié)構(gòu)布局差不多,也許是同一個室內(nèi)設計師?!边B夏生輕描淡寫一句解釋,而后指了指門里面,“朝小姐,這一層應該都是客房,如果今晚朝小姐要留宿,我是否可以提前參觀自己的房間?” 歲歲:“這是我的臥室,不是客房。” 她說完這句話,特意觀察連夏生的神情,他似乎很是抱歉,朝她表示愧疚之意:“那客房在哪?” 歲歲指了指另一邊,“在那邊?!?/br> 連夏生沒有抬腿走的意思。 “朝小姐?!?/br> “嗯?” 連夏生:“你頭發(fā)上沾了只小蟲子?!?/br> 歲歲瞪大眼,全身僵硬:“蟲……蟲子?” 西裝革履的男人微微俯下身查看,一本正經(jīng):“大概是剛才從庭院經(jīng)過時沾上的,還在蠕動,生命力旺盛?!?/br> 歲歲聽到“蠕動”兩個字,頭皮發(fā)麻。 他離得這樣近,她幾乎都能看清他的肌膚紋理,冰涼的眼鏡框自她的耳尖擦過,他的聲線清亮悅耳,低聲問:“要我?guī)湍闩咚鼏???/br> 歲歲一動不動,“那就麻煩連先生了?!?/br> 連夏生的手伸過來。 燈下,他的手漂亮得足以令所有手控發(fā)狂。 他的手沒有落在她頭發(fā)上,而是落在她手掌間。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放緩。 連夏生將她緊張握緊的手一根根溫柔掰開。 像是回到十六歲那個夏天,校長辦公室外的走廊,他牽著她邁入白晃晃的陽光里。 他說:“別怕?!?/br> 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歲歲?!?/br> 歲歲猛地回過神,抬眸望見資臨站在不遠處,他的眼神陰寒入骨,冰錐一樣刺過來。 連夏生淡然笑了笑,“你的資先生回來了?!?/br> 歲歲杵在原地,直到資臨大步流星走到面前。他眼皮上下一掃,目光自她的手一掃而過,太過迅速的一眼,瞥得歲歲心跳加速。 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人逮住。 剛才連夏生碰她的手,他是不是瞧見了? 資臨笑了聲,嗓音冷冷淡淡,卻不是對著她說,而是對著連夏生:“連先生,歡迎你來做客,為防招待不周,下次還是提前打聲招呼比較好?!?/br> 連夏生:“剛巧路上碰見朝小姐,ktv唱完歌沒地方去,朝小姐邀我來做客,盛情難卻?!?/br> 資臨看向歲歲,笑容意味不明,眸色加深,“哦,是嗎?” 歲歲內(nèi)心叫苦不迭,憤恨地瞪連夏生。 才不是這樣,明明就是連夏生自作主張非要跟著她回來。 歲歲張嘴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卻又做賊心虛。 她確實打了其他的主意想要接近連夏生。他的到來,她并未拒絕。 “資先生。” 話出口,資臨已經(jīng)狠狠牽起她的手,近乎拽,攬著她往自己身上靠。 連夏生這時又說:“原來你們在家里也這樣客氣,稱呼先生?!?/br> 資臨身形一頓。 內(nèi)心已經(jīng)瀕臨發(fā)飆邊緣。 接到沈樹白的電話后,他立刻趕過來,尋遍所有地方,最終竟然在臥室門口找到人。 臥室門口。 資臨深呼吸一口氣,聲音盡可能平靜,笑道:“她喜歡這套,對嗎,歲歲?” 歲歲見勢不妙,立馬點頭:“我最喜歡了。” 連夏生轉(zhuǎn)過身下樓。 資臨緩下腳步,一步掰成五步,最終連夏生走出視野,他們卻還停留在樓上。 歲歲手腕上的大手越來越用力。 她下意識就要抽出來,卻被攥得更緊。 資臨一張臉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英氣的眉眼此刻盡藏冷郁,淬毒一般,他問:“剛才在做什么?” 歲歲聲音低下去:“沒做什么?!?/br> 資臨瞇眼探過來,太陽xue青筋突突跳。 恨不得立馬將她壓在墻上教訓拷問。 面上卻還是風輕云淡,拋出一句:“你們靠得太近?!?/br> 歲歲大氣不敢出。 她越是沉默,他越是惱怒。 牙都要咬碎,將人逼到墻角。 腦海中滿是剛才的畫面。 過去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其他追求者,他勝券在握,不用擔心無所謂的小事。 但是現(xiàn)在—— “那個姓連的說,你們一起去了ktv?” 姓連的。 歲歲咽了咽。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絲毫不帶掩飾。 第53章 稍作鎮(zhèn)定后,歲歲并未作答, 她忽視他拋來的問題, 明知故問:“資先生, 你現(xiàn)在是在吃醋嗎?” 以她對他的了解, 他絕不會承認。只要不承認, 就能將話題轉(zhuǎn)移。那么多次, 他看到她成群的追求者, 從不曾干涉過, 反而她若是主動往他跟前提及,他還會高興地戳著她的心窩子,逼她承認,是她想用激將法。 她這一生,只在兩個男人身上用過激將法,一個是連夏生,一個是資臨。而現(xiàn)在, 誤打誤撞,這兩個男人湊齊了。 “對, 我吃醋。” 資臨的答案出乎意料。 歲歲一愣。 猶記得,眼前這個男人曾信誓旦旦地告訴過她, 吃醋是一個男人最幼稚最無用的行為。他曾無數(shù)次向她證明,他是個靠譜的成熟男人, 絕不做小青年的事。 回過神, 資臨已經(jīng)打開臥室電子門, 拖著她往房間里去。 歲歲有些慌張, “資先生,你要干什么,還有客人在外面等候……” 話未說完,他已經(jīng)將她攔腰抱起,門都來不及關,流星大步朝里走。 歲歲捶他:“資先生,你冷靜點?!?/br> “閉嘴?!?/br> 歲歲懵住。 資臨看向懷里的人,她紅嫩的雙唇咬出牙印,無辜清純的眼睛水汪汪一片,似乎在控訴他的不可理喻。 他無可奈何地轉(zhuǎn)開視線。 自己也知道,為這么點小事,不該如此動怒。他向來大度寬容,從不干涉她的交友自由。 可這一次,面對連夏生,他卻異?;炭植话病K傁肫鹪?jīng)做過的那個夢,夢里歲歲離他而去,奔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剛才上樓看到連夏生和歲歲站在一起,夢里的場景猛地跳出來。 資臨斂起眸色,冰冷回應:“不許稱呼先生?!?/br> 連夏生說得對,他和歲歲之間,太客氣。 這份疏離客氣,是他自己給歲歲的。愛人之間該保持自由空間,他盡量讓她覺得舒適。 歲歲倔強地仰起臉,一口氣喚了無數(shù)個“資先生”。 資臨直接將人摁上墻。 歲歲挪了挪。 她被他抱在懷里,半邊懸空,后背摩擦墻壁,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出于本能,她只能夾緊他的腰。 歲歲微微喘著氣,胸脯上下起伏,心中五味具雜。 最后憋出一句:“你又兇我?!避浘d綿,沒什么氣勢。 這一次,他卻沒有再哄她。 長久的注視后,資臨攬住她的后背,重新抱穩(wěn)她。歲歲松口氣,就在她以為事情就此掀過的時候,資臨卻抱著她走到洗手臺。 他將她放下,打開水龍頭,擠一大坨洗手液,替她擦了又擦,她覺得自己手都快被搓破皮,資臨終于停下。 “以后,不要再讓別的男人碰你手。”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會吃醋?!?/br> 歲歲臉頰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