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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地火流明【機甲】在線閱讀 - 累贅

累贅

    從狹長的西區(qū)穿過通道來到東區(qū)的盡頭,沿著升降梯才能抵達艦船的最下層,這里的墻壁和地板不復未來質感的銀白,而是帶著斑駁銹跡的青黑。光線更是昏暗到僅能看清眼前的長廊,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長期不透風才有的機油味,混著金屬銹蝕獨有的氣味。

    林瑰夏曾問過林星源,這樣一艘巨大的宇宙戰(zhàn)艦,為何不裝更明亮的燈。

    那時的林星源是這樣說的,“這里是一線士兵們的休息艙,長時間高強度的出航令他們早已適應了黑暗,過于明亮的燈只會灼傷他們的眼睛?!?/br>
    眼下,男人很有閑情逸致地拉開幾道艙門,露出里面逼仄簡陋的布置,“你說留在這里,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住上你那種寬敞漂亮的房間的?!?/br>
    “他們可以——”

    “他們不可以,”林星源打斷她,“他們是戰(zhàn)士,優(yōu)渥的環(huán)境會讓人類耽于享樂,變得——”

    他側頭掃了眼林瑰夏,“脆弱,就像你一樣。”

    他一面說著,又推開身側的一扇門,一股消毒水味撲面而來,頃刻間充斥在整個走廊。

    “醫(yī)療室?”林瑰夏曾在艦船上的醫(yī)療室住過一段時間,記憶的最初,就是被這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喚醒。一塵不染的潔白,刺眼的燈光,和反射著燈光的醫(yī)療器械,是她對醫(yī)療室最初的印象。

    眼前的這間和她住過的有些不同,大得如一個小型廣場,目之所及處,歪七斜八地擺著各式器械和一張張簡陋的床,通道被隨意摞起的紙箱占據,狹窄逼仄,她不得不撩起裙子,學著林星源的樣子,從那些紙箱上跨過去。

    “別看現在是空的,處于戰(zhàn)時,這里可是連地上都密密麻麻鋪滿了床位?!?/br>
    林星源領她到床前,“坐下?!?/br>
    原來他已經發(fā)現了。

    林瑰夏低頭看著林星源掀起裙擺,露出小腿被割開的傷口,紗布蘸了酒精,每每擦拭都帶來鉆心的疼,他很少為別人做這種事,動作粗魯而漫不經意。

    林星源只是消了毒,丟下一卷繃帶給她,就往里側的通道去了。

    林瑰夏以為自己會束手無策,卻不想雙手有如生出了自己的意志,熟練地包扎,還打了個結。

    她朝林星源的方向走過去,發(fā)覺通道盡頭又是一間房。

    這間房空曠異常,沒有陳列任何物品,只除了墻上掛著的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徽章。林瑰夏發(fā)現,每個徽章上都印有不同的名字,字跡各不相同。

    “為了避免疫情,戰(zhàn)死者的尸體不會被回收。他們存在過的唯一證明只有這枚印有名字的徽章?!逼鋵崚煸谶@里的不過一部分,更多的隨尸體一道留在宇宙深處。

    “元帥……父親他也一樣嗎?”

    “父親的在那里?!绷中窃粗噶酥副谏系囊惶?。

    那枚徽章淹沒在眾多同類之間,造型并不突出,只除了外圈的花紋略有不同,若不是林星源指引,根本就無法找出來。

    “身為指揮官,他有回收遺體的特權。不過,那場爆炸讓尸體化作齏粉,反復搜尋,只尋回了這枚徽章?!毕氲侥菆霰ǎ中窃错馍园?,“那個人一向討厭特權,想必也很滿意這種處理方法吧。”

    徽章的血紅底色上,林歇兩個字行云流水,林瑰夏只認得一個林字,卻也能從字跡里感受到一種云淡風輕的氣度。

    模糊不清的記憶中找不出關于林歇的半點信息,于林瑰夏而言,這位至親血緣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模糊不清的符號,只在這一刻起,隨著翻飛筆墨,稍微清晰了些。

    也在這一刻,林瑰夏隱隱嫉妒起林星源來。林歇是她生理意義上的父親,但那又如何,從精神層面,他是也僅是林星源一個人的父親。

    林星源伸出手去,擦了擦徽章上不存在的浮灰,然后他緩緩開口。

    “在這艘艦船上的每一個人,他們尊敬愛戴你,將最好的資源獻給你,并不是因為你本人有什么過人之處,而是因為你的父親,他們不肯接受父親的死,愛屋及烏,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捧著易碎珍珠一樣地對待著你?!?/br>
    “被所有人視若珠寶,是種什么樣的感覺,幸運嗎,還是沉重?”

    林瑰夏眨巴著眼,“哥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br>
    林星源忽然笑了,將手落在林瑰夏的肩上,俯下身輕聲道,“假如他們知道元帥唯一的血脈,只是個卑賤的可以量產的黥徒,你說他們會不會很失望?”

    他湊近時,身上那股極淡的冷苔氣息也一并籠罩下來,與無邪氣的面容完全相反的陰冷潮濕氣息,勾起烙在記憶深處的某種被遺忘的恐懼。

    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般渾身發(fā)麻,林瑰夏的冷汗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黥徒的意味,方熹早在她失憶醒來的最初就告知于她。那是并非出于生理上的父母——基因提供者的意志而量產出來的劣種者,是在銀星上被當成家畜豢養(yǎng)的存在。

    黥徒身份是枚定時炸彈,一旦被引爆,她會失去所有,成為天底下最倒霉的,眾目睽睽之下被釘上受刑架的老鼠。

    林星源瞇起眼,看著她的神色從震驚到惶恐,再到一片死寂。

    不知為何,他又回想起初見這孩子時她的眼神,澄澈與鋒利,兩者矛盾地交融。那樣的一雙眼,已經再無法看到了——是方熹他們,一同殺死了那個“她”。

    對此,他沒什么可后悔的。人的成長本就伴隨著磨平棱角,至少他受到的教育如此證明。

    “還有一個地方要帶你去,”林星源緩緩開口,“跟我來吧?!?/br>
    這條通道比先前走過的更破舊,也更昏暗。通道不長,一扇巨大的黑色鐵門占據了盡頭。

    只是站在門前,林瑰夏就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那種感覺,好似有無數道視線從鐵門內部朝她望過來??墼诒滂F門上的手遲疑了,她突然不想打開這道門。

    “放心,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绷中窃磳⒄菩目墼谒氖直成?,手上發(fā)力,門開了。

    這是——

    林瑰夏死死咬住唇,趔趄著走過去。

    七歪八倒的殘缺軀干堆迭在一起,填滿了大半個房間。所有人皆有著同樣淺棕色短發(fā),淺褐的膚色,標準到缺少特征感的五官。殘破的肢體破裂處依稀可見金屬質地的電路板和雜亂線路。

    它們是活的。而且正在注視著她,林瑰夏悚然生出這種錯覺。

    就在她產生這個念頭時,幾顆頭顱轉動,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被精心調整過的標準式微笑。

    林星源一把扶住她不穩(wěn)的身體,“它們的程式里加入了人臉識別,一旦識別到有人類靠近就會報以微笑,很有禮貌的設計不是么?”

    循著他的話,啪嗒,一顆頭顱滾落下來,骨碌到林瑰夏身前。因涂裝剝落而顯得丑陋猙獰的臉正對著她,唇角仍向上牽引著,看起來詭異如怪談電影里的鏡頭。

    林瑰夏腦中嗡地一聲,忽然一瞬間閃過無數雜音。

    “從本質上說,我只是由機械零件拼湊出的量產品,如果你走出去,看到我的無數同類就能更加體驗到這一點——你干嘛要這樣一臉難過地看著我?”

    是誰?誰在耳旁說話。

    “如果說黥徒是因為存在威脅而被人類拋棄在社會之外的產物,那么仿生人就是最最低劣的人類復制品,從某種意義上,我們是一丘之貉呢……啊,抱歉,這個詞有點復雜,你聽不懂?!?/br>
    ……誰?

    顫抖的指無力地抓握。能抓取的,只有虛無的空氣。

    林星源毫無憐憫地地將腳踩在那顆有礙觀瞻的頭顱上,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踢飛它。

    “戰(zhàn)爭不止會制造死亡,還有眼前的這群垃圾。以前發(fā)生過拆解中的仿生人電路失控襲擊人類的先例,所以報廢只能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進行。同為作為工具而生的黥徒,你看見它們時會不會同病相憐呢?”

    “……為什么要給我看這些。”林瑰夏閉上眼,深呼吸,又睜開,這回,那些紛亂的幻象終于消失了,眼前唯有丑陋的真實。

    “方才我們吃的蔬菜,還記得嗎?”

    林星源蹲下身去,拾起那顆頭顱,將它放回那堆同類堆迭成的小山上。

    “躍淵號是為戰(zhàn)斗而生的藝術品,它本身沒有一絲絲冗余的部分。遑論多余的資源制造青菜……這種完全意義上的奢侈品??墒菫榱嗽獛涃醯呐畠旱慕】抵?,兵士們不得不采取沒辦法的辦法,從這些垃圾身上摳出未耗盡的能量核心,用其維持了一個專屬于你的培養(yǎng)皿,你平時所吃的那些,就是……”

    那顆被他擺好的頭顱突然咧嘴一笑,打斷他的話,“長官,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林星源歪頭看了對方一眼,林瑰夏以為他會不耐煩地把頭顱踢開,卻不想他只是道,“快了,先待命吧。”他的話音里含著淡淡的倦意,聽起來居然有點溫柔。

    “收到?!?/br>
    林星源的手指已經扣在后腦的按鍵上,待頭顱說完這句話,不緊不慢地按下。

    棕褐色的眼頓時失去神采,和一顆普通的玻璃珠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绷止逑陌炎齑揭С伤腊祝廾澚祟?。

    陪他去星聯總部,極有可能敗露黥徒的身份,給林歇和他帶來無窮的麻煩,而留在躍淵號,她只能是個需要照顧的累贅。

    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膚淺和自以為是,唇上傳來血腥味,她卻恍若不覺。

    “我會如你所說的,去銀嵐女校上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