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重生]_分節(jié)閱讀_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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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料到陳毓竟是冒著得罪整個白鹿書院也要給自己出頭。 “沈先生,這如何使得?說什么請罪不請罪的,有沈先生這句話,吳某便是死也瞑目了?!?/br> 看到吳昌平老淚縱橫的模樣,沈洛也是心潮起伏,又轉過身來,對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源一揖到地: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生不教師之惰,都是沈洛有眼無珠教徒無方,才會令得商銘這樣的小人為惡。沈洛無顏留在書院中,更無顏再為人師,自此請辭,以為后人戒!” 一番話說得決絕,令得場內眾人頓時嘩然。尤其是沈洛的學生,更是當場流下淚來,看向陳毓的眼神也有原先的敬畏變?yōu)檫w怒。 “毓兒——”吳昌平頓時有些擔憂。這還沒入書院呢,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即便不被錄取,可也不愿就這般結怨。便給陳毓使眼色,想讓陳毓幫著說情,也算給沈洛個臺階下。 陳毓卻是輕輕搖頭,并沒有幫著說情的意思。 說實話,若然白鹿書院為了包庇一個犯了錯的先生就遷怒自己,那這樣的地方,自己不來也罷。畢竟,一個有污點的書院,再是盛名滿天下又如何? 而眼下看來,沈洛雖是之前糊涂,倒也不失為磊落君子。只是既犯了錯,自然就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沈洛此舉,也算是妥當。 看陳毓始終沒有上前給沈洛求情的打算,周源很是無奈,又瞧向始終端坐上首的柳和鳴: “先生——” 柳和鳴點了點頭,瞧向陳毓: “若然老夫親自出面,你可愿意把你們師徒和沈洛的恩怨一筆勾銷?” 一句話說的陳毓心里一沉。這么久了,焉能看不出來對方在白鹿書院舉足輕重的地位?只對方這么說,竟是要以勢逼人了? 方才的好感頓時一掃而空,陳毓拱了拱手,雖是依舊謙恭有禮,卻明顯有些冷淡: “小子無禮。只是前人有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一句話說的包括周源在內的白鹿書院都蹙了下眉頭——那可是大儒柳和鳴,從來只有他不給別人面子,什么時候這么沒面子過。這小子就這么直不楞登的吧柳老的求情給撅過來了? 尤其是周源,怪怨陳毓太不懂事之余,更是有些可惜。畢竟這少年雖是太過鋒芒畢露,卻是少見的人才,真這么拒之門外,心里當真有些舍不得。 只是他這會兒得罪了柳老,周源再怎么,也不好為了個毛孩子讓柳老難看不是。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卻不知柳和鳴長長的舒了口氣,也不搭理陳毓,而是徑直瞧向肅立一旁的沈洛: “洛兒,你可是知錯了?” 沈洛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神情愧疚: “學生知錯了,有負先生教導,著實慚愧無地?!?/br> “作為你的先生,我也有錯。”柳和鳴一句話出口,令得旁邊眾人怔楞之余更有些茫然—— 先生一定是氣糊涂了,說的反話吧?待會兒不定要怎么發(fā)作呢。 “所謂教書育人?!绷网Q卻似是對眾人擔憂全無所覺,抬頭瞧向眾人,聲音一下提高,“切記育人當在教書之先,德為主,才為輔,德才兼?zhèn)?,才是正道,諸君可記否?” 柳和鳴聲音洪亮,德為主才為輔一句竟是在山野中回蕩不絕。 “諾?!北娙思娂娖鹕響?,一副聆聽訓誡的模樣。 柳和鳴又抬手一指陳毓方才手書的厚德載物幾個大字: “這幾個字,以后便懸掛在山門之上。老夫會親自上書朝廷,取消商銘的舉人身份。” 又看向陳毓: “陳毓,老夫有意收你做關門弟子,你心里,可愿意?” 什么?所有人都有些傻了—— 依著柳和鳴的身份,這般被人不給面子的拒絕了,還被逼的親自處罰了最喜歡的學生,不是應該急怒攻心以后想著法子報復,讓對方寸步難行嗎? 怎么事情的發(fā)展跟大家想的全不一樣! 柳和鳴竟然要收下這個沒一點兒眼色桀驁不馴的少年做弟子,還是關門弟子!更不可思議的還是用這么商量的語氣。 話說以柳大儒的身份,想要收個學生還不是天下學子任其挑選,所有人哭著嚎著求拜師,什么時候收個學生還要這么低聲下氣了! ? ☆、第章 重誓 ? 陳毓怔了下,瞧向老者的眼神明顯很是敬服——別說上一世加這一世,經歷那么多起起伏伏,便是再懵懂,這會兒看眾人的反應也知道,老者的身份必然很不一般。 而且在這么多人面前被駁了面子的情況下,還肯收自己做學生,胸懷之寬廣可見一斑。 后面吳昌平早急的什么似的——周源那是誰呀,堂堂書院山長都得恭恭敬敬伺候著的人,那得是多厲害的大儒啊。又是使眼色又是扯衣襟,就差把人摁倒地上磕頭了。 好在抽筋了,陳毓身形終于動了,上前一步就沖著老者拜倒在地: “學生陳毓,拜見先生。” 一句話出口,喜得柳和鳴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上前一步親手攙起陳毓: “走吧,咱們師徒聊聊?!?/br> 說是聊聊,卻是打著另一個心思—— 這段時間沒少被孫女兒念叨,還以為陳毓到了后會先去孫女那兒呢,誰成想卻是先到白鹿書院了,還露了這么一手。平日里為著寶貝孫女兒日日念叨陳毓,老頭子沒少吃醋,今兒個自己把人給孫女帶回去,也讓孫女兒不舒服一把。 “是?!彪m然看出來先生的模樣似是對自己很是喜歡,陳毓也不敢托大,依舊恭恭敬敬的模樣,“待學生跟吳先生告別。” “好?!绷网Q依舊笑瞇瞇的,這小家伙,倒是個重情的。 “告訴你家先生,白鹿法先生,不知他可感興趣?”說完示意陳毓待會兒自己跟上來,便溜溜達達往山下而去。 看陳毓回來,劉忠浩和裘成終于回過味兒來,和裘成瞧著陳毓?jié)M眼都是金光不同,劉忠浩卻是眼睛都綠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呀,這么好一個書法神童,怎么著也得跟了自己才是啊。都怪自己慢半拍,竟是被柳和鳴給搶走了。 忙拉了陳毓的手,搞起了挖墻腳的事: “我說小陳毓啊,你年紀小,怕是啥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啊,柳老先生可是頂頂嚴厲的一個人,你要是跟在他身邊,少不得吃苦頭。我想著啊,你還是跟我最妥當,憑你的實力,我稍加指點,你就能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上下五千年,任你馳騁……” 一番話說得陳毓樂不可支。這會兒才發(fā)現,劉忠浩真是個有意思的小老頭。只是上下五千年都能任意馳騁的話,自己不是神就是鬼了! 卻是對劉忠浩提到的“柳老先生”頗感興趣,實在是都磕完頭拜完師了,還不知道自家先生的大名呢。當下小聲道: “你說我家先生姓柳?” 劉忠浩驚得嘴巴一下張的老大: “不是吧,你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剛才是跟誰磕的頭?” 半晌忍不住,伸手在陳毓腦袋上用力揉了一把: “你小子還真是個有福的。方才那位是柳和鳴,咱們大周朝最負盛名的大儒柳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