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癥候群_分節(jié)閱讀_54
楊少君垂下眼:“嗯,我知道?!?/br> 過了兩天,蘇黔又來接蘇小囝放學(xué),果不其然又看見了楊少君。楊少君走過來跟他打招呼,一張嘴,一股薄荷糖的甜香氣傳過來。蘇黔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問道:“你在吃糖?” 楊少君咬了咬嘴里的硬糖:“嗯,戒煙糖。” 蘇黔終于明白過來一直以來到底覺得哪里不對勁了。他震驚地看著楊少君,其訝異程度不輸于瞧見彗星撞地球。 “你?戒煙?!” 回去的路上,老孟告訴了蘇黔之前的事。在醫(yī)院的時候蘇黔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心智,他對于楊少君的情況一無所知,事實上,在工廠里的事情他記得的也不多了,但是那種心境他還記得,回憶起來就很悲涼。當(dāng)他一個人被鐵鏈鎖在工廠里的時候,心里是荒蕪的,后來身邊多了一個人,就開始在希望和絕望中掙扎。雖然不記得后來究竟是怎么逃出來的,但如今他能好好的坐在車?yán)?,就說明后來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值得人感恩的。 過了很久,當(dāng)老孟以為蘇黔已經(jīng)不會再問楊少君的情況的時候,突然聽到蘇黔在后面問道:“我……是他救出來的嗎?” 老孟說:“算是吧。是他們警察救先生出來的,小楊是深入敵xue親自一探究竟。” 坐在蘇黔身邊的蘇小囝撲進(jìn)爸爸懷里,悶聲道:“爸爸,以后我也要跟楊叔叔一樣做警察,我要打敗所有的壞人,救出好人?!?/br> 蘇黔摸摸他的頭。 回到家以后,蘇小囝進(jìn)房間整理書包做作業(yè),蘇黔和老孟坐在客廳里,老孟總算找到了替楊少君說話的機(jī)會。他對蘇黔說:“其實啊,小楊也是個可憐人,那時候你們從那群綁匪手里逃出來,先生你是病的人事不清了,他也很不好,聽說搶救了兩天才救回來,我聽說了以后去看了他一次,他身邊都沒個人照顧。我問他他家里人呢,他說就一個mama,怕他媽擔(dān)心,他媽都不知道他受傷的事情。孟叔我也是個煙鬼,這點我知道他,這人就這么一兩個樂趣,還硬生生給剝奪了,他也是真作孽……” 蘇黔聽著去沒有發(fā)表意見,直到老孟說完,他才說:“孟叔,你收了他多少好處,就這么替他說話?” 老孟大驚,連連擺手:“哎喲先生你怎么能這么說,我能收他什么好處,他是真的讓我?guī)兔Ψ潘M(jìn)來做飯的,我可是嚴(yán)詞拒絕,先生說不,那就是不,我老孟胳膊肘絕對不向外拐的!” 蘇黔皺起了眉頭:“他還真的找你了?” 老孟大義凜然:“放心,我絕對是站在先生這邊的!” 蘇黔一邊搖頭一邊站起來,表情卻沒有那么嚴(yán)肅,要說起來,更多的是無奈。他往樓上走,老孟跟在后面問道:“那個,先生啊,你是不是把以前你跟小楊的事情都忘啦?” 蘇黔停下腳步,扭頭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干什么,你想幫我回憶?” 老孟連連搖頭:“不不不。” 蘇黔哼了一聲,繼續(xù)往樓上走。他邊走邊輕聲說道:“有些東西我是忘了,不過好多事我都還記著呢……哼?!?/br> 作者有話要說:咳,明天我要去日本旅游一周,所以……你們懂的 回來以后更,我會爭取在寒假完結(jié)掉的!包括番外! 第五十五章 所謂無巧不成書,楊少君和蘇黔很快又見面了。而且這一次,并非楊少君刻意制造的機(jī)會。 在一家高級酒店的男士洗手間里,楊少君正在抽煙,蘇小囝沖了進(jìn)來,瞧見楊少君,兩人都是一愣。一句楊叔叔還沒叫出口,蘇黔緊跟著走了進(jìn)來。 瞧見楊少君的第一眼,蘇黔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第一反應(yīng)是楊少君真是無孔不入,然而看著楊少君也是一臉錯愕的表情,他又知自己誤會了。然后,他看到了楊少君手里的煙,眉頭沒有松開,反而皺的更厲害了。 楊少君看見他不太愉快的目光,趕緊把手里的煙掐了,還下意識地伸手在空氣中扇了扇,仿佛這樣能扇走一些煙味。 蘇小囝走過去:“楊叔叔,你怎么在這里?” 楊少君看了眼蘇黔,彎下腰掐了掐蘇小囝的臉:“楊叔叔也是過來吃飯的。真巧?!庇挚戳搜厶K黔。 蘇黔走上來推了推蘇小囝:“不是要上廁所嗎?快點進(jìn)去。” 蘇小囝哦了一聲,乖乖走進(jìn)去,解開拉鏈對著小便池就開始放水。 在悉悉索索的水聲中,楊少君有點不知所措地沖著蘇黔笑:“你怎么也來這了?飯局?” 蘇黔說:“有個親戚過生日,在這請客。你不是戒煙了嗎?” 楊少君摸摸自己的耳朵:“呃,是戒了,偶爾破破戒?!?/br> 蘇黔想說什么,又沒有說。 楊少君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露出了深奧的笑容,問蘇黔:“你不是要上廁所嗎?不會是小囝這么大了上個廁所還要人陪吧?” 蘇黔愣了愣。 楊少君一臉純良地笑:“那你快點上吧。” 蘇黔:“……” 蘇小囝已經(jīng)放完水了,一邊拉褲子拉鏈一邊往洗手池走:“爸爸你怎么不上?” 蘇黔:“……” 蘇小囝洗完手,蘇黔板著臉道:“你先回去吧,我跟你楊叔叔有點話要說?!?/br> 蘇小囝撅了撅嘴,走出去了。洗手間里又只剩下楊少君和蘇黔僵持著。 蘇黔說:“你沒事還呆在這里做什么?!” 楊少君舔著嘴唇,眼神往蘇黔下半身瞄,故意高深莫測地笑道:“不會吧,都是男人,難道你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在別人面前……” 蘇黔心里想:我有沒有難言之隱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臉皮還敢再厚一點嗎?當(dāng)然這種話他不會說出來的。 楊少君說:“不對啊,我記得半年前你那塊兒還沒什么見不得人的,難道這半年……”意味深長地停住了。 蘇黔是氣的胸悶,不過他可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這么經(jīng)不住楊少君的激。他只是冷冷地瞪了眼楊少君,開步往隔間里走去。 他一只腳跨進(jìn)隔間,門還沒拉上,后面突然一股大力拽住了他的胳膊,惡狠狠地把他從隔間里拉出來,用力推到墻上。緊接著,一個霸道狂妄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簡直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蘇黔猝不及防,被他得了手去,吻了四五秒鐘才有反應(yīng),抬膝頂在他腰上,用力把他推開。 楊少君兩手撐在蘇黔耳邊,不知道是由于疼痛還是什么原因,他喘息的很厲害,粗重的呼吸在蘇黔耳邊徘徊。他抓起蘇黔的一只手,貼到自己臉上:“知道我最受不了你什么嗎?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剛才那態(tài)度,輕蔑、看不起、愛理不理、無所謂……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之所以記恨你這么多年,不是因為你打過我,甚至不是因為你逼我和蘇維絕交,就是因為你這種態(tài)度……” 蘇黔想把手抽回來,楊少君卻抓的更緊了。蘇黔的手腕被他勒的生疼,卻沒有吭聲,只是咬著牙用力試圖解除他的禁錮,與他進(jìn)行著無聲的角力。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你不想理我,我纏著你,還不許你不給回應(yīng)……你可以像剛才那樣,踢我,打我,都可以……對,我就是在激怒你,我不想看到你沒有生氣,我卻比你更生氣!” 蘇黔冷冷地說:“你有病?!?/br> 楊少君笑了:“對,我有病,你喂我吃藥??!”他拉下蘇黔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剛才踢在我開刀的傷口上,好爽,要不要再踢一下?” 蘇黔微微一愣,往外抽的手停止了用力。 楊少君就趁著這個空檔,再一次吻上去,舌尖橫沖直撞闖進(jìn)去直卷蘇黔的舌頭,并且用力咂吮。蘇黔急火攻心,抬膝又頂,卻避開了撞過的地方剛才的地方。這一次,他一頂上去楊少君就立刻松手了,表情痛苦地捂著腰往后退,從牙縫里憋出幾個字來:“……這次你真頂我傷口上了……” 蘇黔:“……” 不知緣何,在這一段和楊少君糾纏不清的時間里無論楊少君有多么的厚顏無恥多么的過分,蘇黔每每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生氣,可他從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憤怒,甚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暗涌,是他自己所不愿承認(rèn)的。就像楊少君說的,事實上,他也沒有多堅持。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看著楊少君痛苦地捂著腰靠在墻板上喘息,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強(qiáng)烈的觸動,夾雜著憤怒、不平、委屈等等情緒,這些激動的情緒使他四肢百骸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恨不得立刻找到一個突破口爆發(fā)。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這,盯著楊少君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這一次我是認(rèn)真的,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如果你再纏著我,我會采取相應(yīng)的手段,讓你付出代價!” 他轉(zhuǎn)身大步往外走,楊少君逞強(qiáng)追過去拉他的手,嘴里還痞痞地地說著“難道你以前都不是認(rèn)真的?”之類的話,然而蘇黔一甩手,兩人的指尖相擦,蘇黔的那種決絕與狠厲仿佛帶著電流,通過楊少君的胳膊傳到他的心臟,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并且感到心臟發(fā)麻。 蘇黔離開了。這一次,他的態(tài)度堅決的讓周遭的空氣都為之變冷。 楊少君在衛(wèi)生間里傻傻地站了半分鐘,揉著腰哆嗦著從口袋里又掏出一根煙叼上,苦笑著喃喃道:“至于么,氣的連尿都憋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旅店里有網(wǎng),來一發(fā)~ 大概由于電視劇/動畫片里日本人總是穿得很少,我一直以為日本不冷的,結(jié)果來了日本才發(fā)現(xiàn)其實跟上海差不多,學(xué)日本姑娘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后果就是哆嗦了一天= =|||| 明天去富士山,我要把我?guī)У乃幸路即┥? = 第五十六章 蘇黔向來是言出必行的人,只在某些時候?qū)Υ承┨厥獾娜藭?。比如小時候,他對蘇維說“你再調(diào)皮我就不理你了”;又或者他會生氣地對蘇頤說“你要是再讓你二哥給你寫作業(yè)我就不讓你吃巧克力”;再或者他曾經(jīng)撞破早戀的蘇謝惜和男同學(xué)在小巷里接吻,他生氣地說“如果你再跟他來往我就告訴爸媽”……以上這些,他最后都食言了。當(dāng)然,對待楊少君,他也例外過很多次,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