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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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要人家怎么集中精力嘛! 她的頭在他心口的位置,一轉(zhuǎn)頭就能貼上他的下顎。他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她的細(xì)腕被他攥著幾乎一擰就斷。他的手臂線條十分緊實,單只胳膊就足夠?qū)⑺卫伟鼑?/br> 好吧,她實在做不到集中精力。 感謝她雙管齊下的學(xué)習(xí)素養(yǎng),即便心亂如麻,但她完成得不錯。 莊久霖放了手:“再試試看。” 田芮笑揮動球桿,甩出“嗖、嗖”但聲音,問:“對了嗎?” 莊久霖輕輕松松將一只球勾到她跟前:“來,發(fā)球試試?!?/br> 莊教練的調(diào)/教立竿見影,田芮笑接下去的成績好了很多,不至于和他拉開太大差距。 打到最后一洞,田芮笑打了個小鳥球,而莊久霖則是平桿。兩人站在果嶺,田芮笑皺著一張小臉,問:“干嘛要讓我?” 他把球撿起來,看了她一眼:“不想讓你被罰得太慘?!?/br> 田芮笑才想起來還有受罰這回事:“那,懲罰是什么?” 莊久霖走到她跟前,驀地,他抬起右手,探出一根指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叩,說:“讓我想想?!?/br> 田芮笑被撩得暈乎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懲罰是你定的?” “不然呢?” “……”他剛才的語氣,分明是想讓她以為這是球場的規(guī)則。她氣惱地皺眉:“你騙我?!?/br> 莊久霖終于一笑,學(xué)著她剛才傲氣的模樣:“愿賭服輸?!?/br> 太陽冉冉升起,大部分草坪染上了陽光,打高爾夫球的最佳時段結(jié)束了。 回會館的路上,田芮笑望著一片樹叢,說:“上次來的時候是四月初,我記得那里種了一小片櫻花,今年我一朵都沒見著?!?/br> 莊久霖聽懂了她聲音里的沮喪:“想看櫻花?” “現(xiàn)在都四月下旬了,櫻花早就敗了?!?/br> “我?guī)闳ァ!?/br> 田芮笑回頭看他:“什么?” 莊久霖故作神秘地勾了勾唇。 從會館出來,田芮笑看到他開的是阿斯頓馬丁。莊久霖先走向副駕,將堆放的一些雜物丟到后排,起身給田芮笑讓位,她繞過他,習(xí)慣地坐了進去。 “到底去哪里嘛?”車上了路,田芮笑又問。 莊久霖還是沒告訴她。 田芮笑看著他一路往山里開,路邊出現(xiàn)幾個飯館時,田芮笑說:“我餓了?!?/br> 莊久霖一看時間,確實到了午飯的點。“好,”他緩緩減速,“先吃飯。” 岔路的加油站邊上支著幾個面攤,莊久霖和田芮笑隨便挑了一家坐下。全浦越上下怕是做夢也想不到,老板竟會陪著一個小姑娘在山里的路邊攤吃飯。 而且還不是第一次了。奇了怪了,怎么第一次第二次跟他吃飯,都是路邊攤? 田芮笑忍不住笑了。莊久霖抬頭看她:“笑什么?” 她搖搖頭,低頭吃面,總覺得比起從前吃過的任何面都要香甜。 吃完繼續(xù)上路,田芮笑問:“很遠(yuǎn)嗎?” 莊久霖斟酌后答:“大概半小時?!?/br> 田芮笑偏著腦袋看他硬朗的側(cè)臉,突然說:“對不起?!?/br> 莊久霖看了她一眼:“干什么?” “之前印度……我真的不想給公司帶來損失的。” 莊久霖的臉色變得有些冷峻:“這件事跟你無關(guān),不用道歉?!?/br> 他這是在讓她卸下責(zé)任,還是……不承認(rèn)他是為了她。 “哦,”田芮笑回了頭,鼓起小臉,“那下一句我也不用說了?!?/br> “下一句什么?” “謝謝你啊。” 車?yán)镬o默了片刻,莊久霖才說:“我不介意收下?!?/br> 車子開進一段崎嶇的上坡路,莊久霖放慢了車速。他忽而問:“你在浦越還有多久?” 田芮笑說:“待到六月上旬,還有一個多月?!?/br> “論文寫完了嗎?” “差不多了,昨天剛給麗姐看過,她說沒什么問題,回頭開始把格式校正一下。” “你是不是還要做畢設(shè)?” “對呀,寫c ,還要焊電路板,做單片機,”田芮笑舒展了一下脖子,“不過麗姐前面都幫我把最費勁的做了,我只是在她的基礎(chǔ)上修補一下。” 莊久霖一聲冷笑:“她能給你做出什么東西?” 田芮笑一怔。這背地里吐槽人的語氣怎么一模一樣的?還真是青梅竹馬啊……她忍不住笑:“你和麗姐認(rèn)識很久了呀?” 莊久霖毫不猶豫:“不認(rèn)識?!?/br> 田芮笑擠擠眉毛:“那我怎么聽說有人小時候老砸壞她家古董呢?” 莊久霖:“……” “我真的覺得她好好哦,心態(tài)一直那么年輕,就像個小孩兒一樣?!碧镘切D(zhuǎn)頭看他。 莊久霖終于說:“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前面很多哥哥jiejie,從小被慣壞了?!?/br> “怪不得呢,她有時還會跟我們?nèi)鰸?,非得我們讓著她,”田芮笑撲哧一笑,“大家都很喜歡她,真的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她。” 莊久霖遲了幾秒,說:“你不也是嗎?” “什么?” “沒有人不喜歡你?!?/br> 田芮笑心頭一顫,聲音弱了:“你怎么知道?” 莊久霖輕輕地說:“看得出來?!?/br> 哦。 那么,也包括你嗎? 田芮笑臉頰一紅,別過頭往外。卻很快聽見他說:“快到了?!?/br> 她抬眼望向四野,大地回春,山頭青青蔥蔥,偶然幾棵樹梢間竟還有粉艷的色彩。田芮笑一驚,喜出望外地道:“天呀,那……那不會是……” “櫻花,”莊久霖回答了她,“一種晚櫻,開得最晚的品種,我昨天發(fā)現(xiàn)的。” 田芮笑回頭看他:“你,昨天……” 莊久霖知道她想問什么:“開著車亂轉(zhuǎn),就看到了。” 他將車停在一處平地,兩人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來?!鼻f久霖走在田芮笑前面,帶她穿過一條被雜草覆蓋的羊腸小道。 田芮笑在一段斜坡慢下腳步,剛要繼續(xù)往上,一抬頭,一面寬厚的掌心鋪到了她面前。她看了看他,下巴一翹:“不要,我自己可以爬上去?!?/br> 莊久霖沒收回手,就這樣看著她努力地爬了上來。 莊久霖嘆了口氣。 難搞。這段路確實不難,他只不過是……找個契機罷了。 一上山坡,田芮笑抬眼的一瞬,臉上泛起光芒:“哇——” 這一片山丘開滿了櫻花,足有幾十株,微風(fēng)一吹,落英繽紛。 “哇——哇——”田芮笑仿佛變成了牙牙學(xué)語的幼兒園小朋友,一蹦一跳地進了花叢,仰起脖子原地轉(zhuǎn)圈,誰讓這繁茂粉黛美得目不暇接? 雖然已過全盛,也絲毫不礙人醉心其間。 看著她天真鬧騰的笑臉,站在另一頭的莊久霖也不自覺地彎了嘴角。 忽然田芮笑向他跑來,把手機塞到他手里,竟毫不顧忌地晃他的胳膊:“你幫我拍,你幫我拍?!?/br> 莊久霖欣然接過手機,打開鏡頭聚到胸口對準(zhǔn)她。 “哎呀不要那么低啦,”田芮笑匆匆跑來糾正他,抬了抬他的胳膊,“要這么高,就到這里——我過去了哦?” 莊久霖看著她跑進鏡頭中央,在花叢中奔跑、跳躍、轉(zhuǎn)圈、起舞,偶一回頭,沖鏡頭綻開笑容。 真美好啊。他想不到更多的詞了。 等田芮笑拿到手機,看著看著視頻,就撅起了嘴?!霸趺戳??”莊久霖問,“要不要重拍?” “不用了,就是覺得今天穿運動服好丑哦?!彼雌饋砭趩蕵O了。 莊久霖?zé)o奈,又抬起手,像之前那樣,在她額心輕輕一叩:“為什么要把手機舉那么高拍?” 田芮笑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她低下頭,卻也不能說實話——因為那叫做男友視角,會讓女生看起來更可愛啊笨蛋! 她最后說:“就是好看呀?!?/br> 之后整個下午,莊久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帶田芮笑兜風(fēng)。 “北方的春天真好看,”田芮笑趴著窗臺看外面綠意盎然的原野,“最喜歡北方的春天了?!?/br> 莊久霖一向不搭她這種自言自語,但他好好地聽著。 田芮笑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側(cè)對他:“但是你不要一個人這樣亂跑好不好?” 莊久霖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也知道哦,”田芮笑皺眉,“那干嘛一聲不吭就出來?希未在家很擔(dān)心你,還有……” “我”字險些脫口而出。 莊久霖看向她:“還有什么?” 田芮笑不說話,他又問了一次:“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