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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語聲拿出一個厚厚的活頁本,放在吳橋一手邊,問他:“借給程諾看看,好不好?” 吳橋一說:“我先看?!?/br> 佟語聲伸手拍了拍程諾的肩膀:“沒事,短篇,看得快?!?/br> 吳橋一攤開本子,這厚厚的一沓寫的全是短篇小說,不止有懸疑推理,校園戀愛、靈異幻想、古風(fēng)權(quán)謀……什么類型都有。 每頁的右上角都寫著日期,簡單翻下來,這人斷斷續(xù)續(xù)寫了有三四年了。 字跡都很工整,但是從細(xì)微的運筆上能看出心態(tài)的區(qū)別,一氣呵成的字跡里都帶著灑脫,也有打瞌睡寫的,字都歪歪倒倒跑出了格子。 每一篇都情緒也不一樣,有的看上去邊像是泡在帶著陽光的牛奶里,溫溫潤潤的,有的則筆風(fēng)凌厲,處處帶著尖銳。 佟語聲解釋道:“每家出版社愛好不同,這叫投其所好,我沒有個人風(fēng)格,命題作文就是我的風(fēng)格?!?/br> 語文后進(jìn)生吳橋一不明覺厲,按照佟語聲的指示,找到了第一篇懸疑文。 “這是我第一次嘗試懸疑小說。”佟語聲小心地給自己鋪了個臺階。 五分鐘之后,吳橋一看完了這篇《斷指》,他將那活頁摘下來,遞給程諾。 他說:“兇手是陳安可,他和被害人是情人關(guān)系,斷指是被害人自己砍的,為了嫁禍夏嵐?!?/br> 這一波終極劇透迎面砸來,程諾的表情直接當(dāng)場裂開。 這人平時講話也不見這么順溜,劇透的時候倒是思維清晰、理智在線。 如果不是吳橋一的表情過于自然,佟語聲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為之,他忍著沒笑出聲,轉(zhuǎn)頭教育他: “再劇透就不給你看了?!?/br> 吳橋一抿起了嘴。 程諾嘆了口氣,拿起那本已經(jīng)失去靈魂的推理小說,一邊努力清掃大腦中的劇透,一邊硬著頭皮讀了下去。 這篇小說短短五六千字,描寫了一個撲朔迷離的斷指兇殺案。 提前知道兇手和手法讓閱讀體驗大打折扣,但程諾還是被文章步步緊逼的緊張節(jié)奏帶入了進(jìn)去。 佟語聲是個非常擅長情緒渲染的人,他的每個字句都有極強的暗示性,以至于就算知道了兇手的身份,程諾在閱讀過程中還是產(chǎn)生了“吳橋一這混球是在騙我”的荒謬想法。 一直到一步步反轉(zhuǎn)揭開,陳安可將被害人的斷指埋在海邊,看著浪潮將它卷入海中。 小說的末尾引用了一句圣經(jīng)的名言: “‘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丟在地獄里?!惏部上耄蛟S他們是一同步入了天堂?!?/br> 程諾放下兩頁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看?!背讨Z認(rèn)可道。 不算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推理,邏輯上還有些稚嫩的硬傷,但文中對人性的描寫遠(yuǎn)超過了懸疑劇情上的精彩,只看得人驚心動魄,不敢喘氣。 程諾發(fā)現(xiàn)了,佟語聲真的很會寫“人”。 程諾看了一眼這人一臉純真無害的模樣,又想到文章里殘酷現(xiàn)實的描寫,強烈的對比讓他一陣毛骨悚然:“你好可怕?!?/br> 佟語聲一聽這話,朝吳橋一大手一揮:“Joey,咬他!” 吳橋一就真張著嘴咬過去了。 程諾慌忙收回手,毛骨悚然又厚了一層。 中午吃飯,吳橋一拒絕了吳雁的炸魚薯條和魚柳包,一聲不吭地趴在桌上,等佟語聲奶奶來投喂。 佟語聲奶奶來的時候,吳橋一正抱著佟語聲的活頁簿看著,神情專注,絲毫不像先前那番始終無法集中的模樣。 “我們幺幺又收獲小讀者了?”奶奶一看那活頁簿,便笑著問吳橋一,“好看嗎?” 吳橋一向來不愛搭理人,但一聽到奶奶的聲音,就抬起頭:“好看。” 奶奶一邊把燉好的大份香菇燉雞湯擺出來,一邊拿出兩套餐擺到他們面前,驕傲道: “我們聲聲寫東西可厲害,好多出版社都花錢找他寫,賺得錢比我天天擺攤兒都多!” “奶奶!”佟語聲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耳尖通紅得讓她打住。 但奶奶叛逆,看他這樣就夸得更起勁了。 吳橋一正在喝奶奶帶的雞湯,忙里偷閑地抬起頭,學(xué)著佟語聲的樣子比了個大拇指。 也不知道是跟著夸佟語聲厲害,還是在夸雞湯好喝。 奶奶特別喜歡吳橋一,看著小伙子一聲不吭把湯喝得見了底,彎眼笑出了褶子: “小崽兒要不要來我們屋頭耍?婆婆做大餐給你吃?” 佟語聲一聽這話,咽了一半的香菇卡在了喉嚨半截兒。 他想到了吳橋一家漂亮的大別墅,又想到野水灣溝溝渠渠的小路。 他似乎看到吳橋一踩著昂貴的皮鞋站在破破的巷子里,在破屋子矮房子下、在稀稀拉拉的地攤兒邊,皺著眉,不敢踏入那破舊凌亂的一隅,帶著些許嫌棄地問他: “這是你的家?” 在看到吳橋一家的別墅之前,佟語聲鮮少產(chǎn)生過這樣的自卑,他經(jīng)常邀請溫言書來他們家下飛行棋,卻一點都不想讓吳橋一知道自己住在瘦長狹窄的野水灣。 佟語聲緊張起來:“奶奶,算了吧,我們家有什么好玩的……?” 奶奶從來領(lǐng)略不到他的心意,扭頭瞪了他一眼:“是我邀請小崽兒來我家,管你龜孫兒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