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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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該起床了?!?/br> 江倦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該用午膳了嗎?” 蘭亭搖頭,“不是呀,現(xiàn)在才卯時?!?/br> 卯時,也就是五六點,江倦一聽,又躺回了床上,“這么早,你叫我起來做什么?用午膳了再叫我?!?/br> 江倦幾乎倒頭就睡,蘭亭看得好笑,只好再搖一搖他,“你忘了嗎?先生來了?!?/br> “先生說昨日你讓他好好休息,今日來陪你玩。” 蘭亭捂嘴笑道:“先生現(xiàn)在已經過來了。公子,快些起床,去陪陪先生?!?/br> 江倦:“……” 江倦:“…………” 難怪他總覺得他忘了什么。 忘了他哄他外祖父今日來陪自己。 蘭亭樂不可支道:“先生說呀,今兒個特意起了個大早,想多陪陪公子呢?!?/br> 江倦:“……” 他昨晚就不該和王爺鬼混! 都是王爺的錯! 第96章 想做咸魚第96天 再痛苦,老人家來了,江倦也得陪他。 他難過地爬起來,清洗好自己,人還是恍惚的,江倦坐到鏡子前,任由蘭亭擺弄他。 “王爺呢?” 這么早,薛放離也不在了,江倦不確定地問:“在書房嗎?” 蘭亭點頭,“嗯,殿下走得早?!?/br> 不是他一個人早起,江倦好受一點了。 蘭亭輕輕攬過江倦披散在肩的長發(fā),也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忽而發(fā)出一聲驚呼,江倦打著呵欠問她:“怎么了?” 蘭亭紅著臉搖頭,“沒、沒什么?!?/br> 她一點也不像沒什么的樣子,江倦低頭看看,什么也看不見,只好再抬頭看鏡子,不看還好,這么一看,江倦死了的心都有了。 他脖頸處,也就是長著紅痣的地方,昨晚被薛放離欺負了很久,現(xiàn)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上,既留有曖i昧的咬痕,也有一道桃花似的紅印,旖i旎不已,引人遐想。 江倦:“……” 他也是要臉的,江倦簡直起了鯊心,昨晚江倦不許薛放離再動手,只好默許他動口,結果——還不如動手呢。 江倦很絕望,他已經很丟人了,可是這還沒完,因為蘭亭給江倦束完發(fā),猶猶豫豫好久,才試探地開了口。 “公、公子,你還記得孫太醫(yī)說過的話嗎?你心疾才發(fā)作過一場,這種事情太激烈了,你……” “沒有。我們沒有行房?!?/br> “哦好?!?/br> 蘭亭閉了嘴,氣氛一度很是尷尬。 江倦深吸一口氣,不高興就罵薛放離,緩了好一會兒,江倦才指了一下脖頸處的痕跡,問蘭亭:“這里可以幫我遮一下嗎?” “可以的?!?/br> 蘭亭取出妝粉,仔細地為江倦涂勻,紅痕終于被遮掩,江倦又有臉見人了。 全部處理完,江倦這才去見白雪朝。 “外祖父,我起晚了?!?/br> 江倦不太好意思,“對不起,讓你久等了?!?/br> 白雪朝當然不在意這些,他矜持道:“不久,還好,怪外祖父,應該晚一點再來,明日就知道了,辰時再來陪你?!?/br> 江倦:“……” 那不也是七八點嗎? 江倦滿臉寫著高興,“好,辰時?!?/br> 起這么早,好在陪老人,不需要動太多,江倦不多的電量還能讓他勉強撐一撐,他們先是用了早膳,白雪朝又興致勃勃地教江倦下棋,直到高管事小跑過來。 “太子妃、白先生?!?/br> 高管事遞來一張拜帖,“白先生,駙馬求見。” 駙馬?他見外祖父做什么? 哦對,在原文中,駙馬是白雪朝的學生,還是他的得意門生呢。 江倦后知后覺地想起這回事,并暗自盤算駙馬來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去補覺了,然而江倦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聽見是自己的學生,白雪朝也沒什么反應,只是手一揮,“見什么見,陪我乖孫玩,忙著呢,不見?!?/br> 江倦:“……” “外祖父,駙馬來都來了,”江倦慢吞吞地說,“你來京城一趟,肯定要多待一陣子,我每日都在,你也每日都可以和我玩,不缺這一日的?!?/br> 白雪朝沉思一番,還是說:“不見?!?/br> 他輕哼一聲,“我不與他算賬就是好的,把你托付給他與他那外甥,結果呢?若非乖孫你討人喜歡,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br> 江倦想了一下,駙馬是駙馬,安平侯是安平侯,他討厭安平侯卻不討厭駙馬,江倦就說:“外祖父,當時駙馬和長公主不在京城的,而且他們一回來,不僅跟我道了歉,也有幫我撐腰?!?/br> 白雪朝聽完,卻是神色復雜不已,他嘆了一口氣,問江倦:“你喜歡他?” 也不是喜歡,江倦還記得,上一回在御馬場,他因為救人而落水,薛放離大發(fā)雷霆,反倒是駙馬對他安慰有加,還表示理解江倦的做法。 “就是……他人好像還挺溫柔的?” 白雪朝笑著搖搖頭,沒說什么。 江倦說完,又突然生起幾分好奇心,他問白雪朝:“外祖父,駙馬以前不是狀元嗎,為什么現(xiàn)在不干了?難道像顧浦望——我的一個朋友一樣,被他爹逼的?” 白雪朝讓他問得一愣,好半天才道:“斐月他啊,是太有抱負了。你是不知道那一年他剛考中狀元,是什么德性?!?/br> 江倦眨眨眼睛,“什么德性?” 白雪朝蒼老的面容有著一瞬間的恍惚,他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許久,才無不懷念地開了口。 “那一年,他也還是個臭小子……” 放榜之日,向來是京城最熱鬧的日子,敲鑼打鼓,鞭炮齊鳴。 白雪朝與友人特意尋了這一日,在茶樓飲茶,忽然之間,馬蹄飛踏,喧鬧四起,他低頭望去,只見那少年郎一身紅衣,騎著白馬從街上飛奔而來。 “老師!老師——!” 蘇斐月抬起頭,大聲喊道:“學生不才,被點了狀元?!?/br> 頓了一頓,蘇斐月又無不嘆惋道:“比起狀元,探花郎更為好聽,學生本想做探花的,可惜承蒙陛下厚愛,迫不得已做了這狀元郎?!?/br> “……” 白雪朝聽完,準備好的賀詞生生憋了回去,險些把手一揚,用茶水澆他一頭,馬蹄還在飛奔,蘇斐月大笑道:“老師,學生的志向從未有過更改。此生只愿——去濁揚清、蕩滌世間一切不公!” 他的聲音遠去,此時正是春意最盛之時,長街繁花似錦,蘇斐月掐下一枝牡丹,白馬踏過開闊平坦的大道,踩碎飄落的花瓣。 天宇高且遠。 “什么混賬玩意兒?!?/br> 白雪朝笑罵不已,可他笑著笑著,卻又意識到了什么,目光逐漸黯淡,“居然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br> 駙馬年輕的時候竟然這么囂張,什么不想做狀元,探花郎更好聽,簡直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 江倦聽完,反而好奇心更重了,他又問白雪朝:“外祖父,那駙馬怎么現(xiàn)在就……好像經常在和長公主游山玩水,其余的一概都不過問?” 白雪朝笑得勉強,“人啊,都是會變的。” 一直以來,白雪朝都精神矍鑠,沒有一點蒼老之態(tài),也許是憶起了往昔,頗是走不出來,這位老人終于露出了些許屬于老人的疲態(tài)。 “你倒是提醒我了,再過幾日,外祖父要去見一位故人?!?/br> 江倦點點頭,“好,到時候我陪你?!?/br> 白雪朝倒沒有立刻應下來,似乎有什么顧慮,但是不論如何,究竟見不見駙馬,還是需要他發(fā)話的。 高管事問道:“白先生,所以是……不見駙馬嗎?” 白雪朝擺擺手,“讓他回去吧?!?/br> 高管事應下聲,他召來一個小廝,讓這人去回絕蘇斐月。 白雪朝不見蘇斐月,江倦還是得老老實實地陪著他老人家。下棋太費腦子了,江倦不想動腦筋,只想放空,他靈機一動,“外祖父,你要不要看書?” “王——太子收藏了好多古籍和孤本,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雪朝一聽,確實感興趣,他忙道:“去看看?!?/br> 江倦就問高管事:“可以帶我們過去嗎?” 當然可以,只是吩咐一聲的事情,太子妃卻總是太客氣,高管事笑道:“太子妃、白先生,這邊請?!?/br> 藏書閣離涼風院倒是不遠,但江倦也不是個愛看書的,所以從來沒有來過,這還是他頭一回過來,剛一走入,書卷的獨特香氣就撲面而來。 江倦還在東張西望,白雪朝打眼一瞅,激動道:“這不是……蒼濟生批注的《三玄傳》嗎?” 他兩三步走過去,還沒拿出這本書,就又看見了什么,震驚道:“《中鑒》《南華通義》《孔論》……這些可都是極為難尋的孤本,居然被集齊了!” 江倦是不懂這些的,他眨眨眼睛,“那……外祖父你好好看?” 白雪朝一列又一列地看過去,他本來對薛放離是沒什么好印象的,可是到了這會兒,也不得不夸上他一句了。 “這位太子,眼光倒是不錯?!?/br> 相中他這乖孫這個大寶貝,收藏的書也一本賽一本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