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哥哥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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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了么?”麗妃淡淡道,“從前是我待他們太寬容了?!?/br> “公主她若真不想嫁那賀三郎……” “這可由不得她,不嫁也得嫁。她若是有氣性,花轎里抹了脖子可得給我嫁過去,生是賀家的人,死也是賀家的鬼?!丙愬焓謱㈤竭叺莫{子貓抱在懷中,邊輕柔地?fù)崦?,邊幽幽嘆道,“我生她一場養(yǎng)她一場,她總得有些價值才是。” *** 日頭西斜,天空從瓦藍(lán)變成灰藍(lán),霞光彌漫,屋脊上的鴟吻鍍上一層質(zhì)感的暗金色。 謝伯縉回府時,順帶去云海樓買了桂花糕和芙蓉餅,不曾想才走進(jìn)門,管家就來稟報,“云姑娘用過早膳,就帶著銀蘭去端王府給王妃請安了?!?/br> 謝伯縉看了眼天色,“還沒回來?” 管家俯身稱是。 謝伯縉將那糕點往桌上一放,理了理寬大的袍服,“嗯,我去接她回來。” 管家忙補充道,“將軍莫急,半個時辰前云姑娘身邊的銀蘭回來了一趟,說是慶寧郡主今日正好回娘家了,她許久沒見到云姑娘,便留著云姑娘在王府住一晚,云姑娘應(yīng)下了,特地吩咐她回來拿些換洗的衣裳,今日在往王府住下,明日再回來?!?/br> 謝伯縉整理袍袖的動作一頓,“在王府住一晚?” 管家應(yīng)道,“是啊,云姑娘還特地叫銀蘭帶話給將軍,說再過不久就要回隴西,與兩位郡主閑話相伴的機會也不多了,叫將軍您別擔(dān)心,她夜里住在慶寧郡主院里,明日用過午膳就回來。” 云黛和慶寧本就相處得不錯,出了嫁的女兒又難得回娘家,這次倆人碰上,慶寧叫云黛留宿倒也合情理。 “我知道了?!?/br> 謝伯縉也不想拘著她,難得她找到投緣的姊妹玩,就隨她去。與慶寧在一塊,他還是放心的。 只是—— 視線在桌案那兩樣仔細(xì)包裝的糕點上停了一停。他心想,就是可惜這糕點了。 月升日落,轉(zhuǎn)過天去。 謝伯縉記著云黛用過午膳便會回府,便辭了同僚邀約,打馬回府,路上又買了一份桂花糕和芙蓉餅。 然而到了府上,一問起云黛,管家愣怔片刻,答道,“云姑娘還沒回來,估摸著要晚些吧?” 謝伯縉下頜線條微微緊繃,雖沒出聲,明眼人卻看得出他有些不虞。 譚信見自家主子走路的步子都慢了下來,忍不住咋舌,心道,不就一日一夜沒見著么,至于這么惦記嗎?難道這就是書里說的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提著糕點到了澹懷院,腳步稍停,他又轉(zhuǎn)了個方向,直接往月德院而去。 姑娘不在院里,琥珀也閑下來,坐在廊下跟小丫鬟們學(xué)長安時興的絡(luò)子花樣,冷不丁見到面無表情的世子爺走進(jìn)來,院里丫鬟們都嚇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行禮,“世子爺萬福。” 謝伯縉淡淡應(yīng)了聲,目不斜視徑直往里屋走去。 琥珀忐忑地去問譚信,“世子爺怎么過來了?” 譚信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想在這等云姑娘回來吧?這云姑娘也是的,昨兒不是說了午后就回來么,怎么還沒回?!?/br> 琥珀望了眼還明晃晃掛在天邊的大太陽,嘴角微抽,“午后可長著呢,是世子爺太心急了?!?/br> 說著也不與譚信廢話,忙張羅小丫鬟端茶遞水。 謝伯縉就坐在云黛尋常坐的榻邊喝茶,丫鬟們都乖覺退下,屋內(nèi)只留他一人。 手執(zhí)雨過天青色瓷盞,杯蓋輕揭,那帶著清雅蘭花香的茶霧撲面而來,這茶是云黛愛喝的,小姑娘家愛吃甜食,喝的茶也是清香透著淡淡的甜味的。而他慣喝苦澀的濃茶,煮得釅釅的,一口下去,苦味在舌尖彌漫,繼而才品出股醇厚的回甘滋味。 喝過半盞茶,他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小書房的布局,處處可見少女雅趣,譬如那美人瓠里的一支絲絹制成的粉白荷花,又譬如案幾上隨意放著的一柄輕羅繡貓戲蝶紅木雕花團(tuán)扇…… 窗明幾凈,香爐里并未燃香,卻自有一陣若有若無的清甜香味。 在她的屋里等著,倒叫人愈發(fā)想起她。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見不到她人,總有種說難以言喻的不安。 再細(xì)細(xì)一想,他忍不住哂笑,或許真叫她把心給奪去了。 閑坐了小半個時辰,謝伯縉也不再等,親自去接人回來。 *** 小郡王今日在府中,聽說謝伯縉來了,連忙出門相迎。 兩廂寒暄兩句,小郡王問道,“表兄今日過來,是有何事?” 謝伯縉邊往府內(nèi)走邊道,“今日難得閑暇,前來給姑母請安,順道接云黛回府。” 前陣子那些傳言小郡王也是知曉的,不過在他看來這也算不得什么,又不是親兄妹,況且云黛生得那般貌美,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自家表兄看上她也正常。 只是聽到謝伯縉這話,小郡王還是皺起了眉,“表兄莫不是弄錯了?云表妹昨日傍晚就回府了。” 謝伯縉神色一凜,“她昨日回府了?不是說慶寧回了王府,特地留了她在府上住一晚?” “慶寧昨日是回來了,不過今早用過早膳也回英國公府了。但云表妹昨日的確是回去了的,不然夜里一道用晚膳時,我母親一定會叫她入席的?!?/br> 眼見著眼前的男人面罩寒霜,小郡王連忙道,“恒之表兄先別急,我先派人去門房和嘉寧那里問問,沒準(zhǔn)是有什么誤會?!?/br> 說著,他趕緊招呼長隨過來。 等他吩咐完,只見一婆子從后院急顛顛地走過來,險些沒與那長隨撞上,雙方哎喲驚呼了一聲,又連忙避開。 那長隨認(rèn)出婆子是端王妃的親信,趕緊拱手賠罪。 婆子也不計較,只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長隨道,“小郡王派我去前頭打聽些事?!?/br> 婆子打眼一看謝世子和小郡王站在一塊,心道王妃算得可真準(zhǔn),便對那長隨說,“你也不用忙活了?!?/br> 說罷,又顛顛地往前去,朝小郡王和謝伯縉行了個禮,身子轉(zhuǎn)向謝伯縉那邊,恭順道,“世子爺,王妃知道您來府上,特派老奴請您過去敘話。” 她見謝伯縉眉頭皺起,忙不迭說出后半句,“王妃說了,事關(guān)云姑娘?!?/br> 話音剛落,謝伯縉不知想到什么,臉色遽然沉了下來。 也不用這婆子帶路,疾步就奔后院而去。 他走得又急又快,小郡王仿佛感到一陣勁風(fēng)從臉上掃過,放眼望去,人早已走出老遠(yuǎn),徒留一道凌冽修長的背影。 小郡王見勢不對,也想跟上去瞧瞧情況。 那婆子忙攔道,“郡王爺恕罪,王妃交代了,她要與謝世子單獨談話,您便是跟過去也只能在外頭干等著?!?/br> 話都說到這份上,小郡王只得干巴巴“噢”了一聲,心里卻忍不住去想,云黛到底去哪里了?這事跟母妃有關(guān)?難不成母妃把云黛給殺了?! 持有這想法的不單小郡王一人。 王府后院內(nèi),謝伯縉面沉如水,漆黑長眸定定盯著上座的端王妃,“姑母把云黛怎么了?” 端王妃看向屋里高大挺拔的青年,神色復(fù)雜,一時感慨二十多年前那個尚在襁褓粉雕玉琢的小男嬰現(xiàn)下長成個威嚴(yán)深重的俊美男人,那周身凜冽的氣勢便是連她都有一瞬被震懾,一時又惋惜這樣好的侄子怎么偏偏要在感情上栽跟頭…… 沉吟片刻,她冷然道,“我若是說,我把那小丫頭給殺了,你待如何?” 垂在黑袍邊的手指陡然捏緊,男人的嗓音很低,“姑母,你不會的?!?/br> “為何不會?她活著就拖累你,你要娶的妻子應(yīng)當(dāng)是出身高貴的淑女,而不是這么個無依無靠的孤女?!?/br> “姑母。”謝伯縉濃眉皺得很深,“我已與您解釋過了,是我一意孤行逼著她接受我,她沒有半分不是,全是我的過錯……” “那又如何?我知道其中原委,世人知道么?世人只會戳她的脊梁骨,覺得她愛慕虛榮,覺得她攀附權(quán)貴,覺得她居心不良?!?/br> “是我的錯。我該早早帶她回隴西,與她定下婚事,留在長安這是非之地,反倒給了歹人可乘之機?!?/br> “你想得簡單,回隴西定下婚事,外人就不會說她了么?門戶之見,根深蒂固,非你們一己之力能動搖的。前朝寒門出身的武將當(dāng)了皇帝,不也要娶五姓七望的貴女為妻,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份與血脈?” 端王妃瞥過他沉郁俊朗的眉眼,嘆了口氣,“你可以不在乎世俗偏見,但她在乎啊。你得知道,這世道總是對女人更苛刻的,無論她做什么說什么,總有人能挑出毛病,指摘她的不是。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兩個人,總會有許多麻煩……” 端王妃這邊還說著大道理,謝伯縉呼吸越發(fā)沉窒,仿若冰涼河水淹過脖子,胸悶難忍。 少傾,他掀起袍擺,單膝跪下,嗓音沉啞得厲害,“姑母,求您告訴我,她到底在哪?” 端王妃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險些沒罵出來,這一個個都是在做什么?! 三日前云丫頭跪在她面前要離開,現(xiàn)下他又跪在她面前,問那丫頭的下落。 一個要走,一個要留,倒叫她里外不是人了。 “你別擔(dān)心,她還活著,很安全。” 到底是親侄子,端王妃于心不忍,從座上起身,走到謝伯縉跟前,彎腰將他扶起,“阿縉你別犟了,起來說話吧。” 他卻倔強,不肯起,深邃的眼眸深沉如夜,“姑母,此生除了她,我不會娶旁人?!?/br> 端王妃神色微僵。 “于我而言,她就是世間最好的女子。我愿舍棄世子爺?shù)纳矸?,以白身與她婚配。無需靠家中,也無需靠岳家,我憑自己的本事在沙場掙功勛,給她掙誥命,讓她享尊榮,居高位。謝家兒郎不納二色,一生一世擇一人終老,她便是我認(rèn)定的,想要白頭到老的女子。” 聲音雖喑啞,卻字字鏗鏘。 端王妃站在原地,有一瞬間恍神—— 仿佛看到多年前那個月夜,她被老太太抓回去時,她也喊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什么離不離的,離了還不是照樣活著。 “她給你留了封信?!倍送蹂膊蝗シ鏊?,只從袖中攏出那封簡短的信。 謝伯縉眸光微動,伸手接過那信,輕薄地捏在指間仿若無物。 信封上是簡單的四個字,“長兄親啟”。 簪花小楷,柔美清麗,正是她的字跡。 拆開抽出,只薄薄的一張,甚至連那一張上也唯有寥寥兩句—— “長兄待我恩深意重,此生難報,唯有來生結(jié)草銜環(huán)。今生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勿尋勿念,愿君安好,余生平安,順?biāo)煜矘?。妹云黛敬上?!?/br> 捏著信紙的手指攥得很緊很緊,那宣紙不堪氣力,破裂一塊。 心若刀絞,莫過于此。 端王妃見他那驟然沉冷的臉色,眉心一跳,心里直念著阿彌陀佛真是對小冤家,面上卻是不顯,故作冷漠道,“她是個明事理的,知道這樣對你和她都好,與其糾纏不休,倒不如相忘于江湖。待日后你們倆各自成家了,沒準(zhǔn)還能見面,重續(xù)兄妹情分?!?/br> “兄妹情分?” 謝伯縉冷嗤一聲,尾音是說不出的涼薄,“誰要與她做兄妹。” 端王妃見他俊臉發(fā)青,神色陰鷙,知道是動了氣,嘆道,“阿縉,你莫要發(fā)犟!” 謝伯縉抬眼,眸中黑沉沉的神色難辨,喉嚨處有甜腥氣彌漫,他鼻音很重,“姑母,您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她在何處么?” 端王妃神色凝重,心底有一瞬猶豫,最后還是狠下了心腸,偏過頭道,“她昨日就離開了,一日一夜過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br> “既然姑母不成全,那我自己去尋。只要她活著,總能尋到蛛絲馬跡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