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強強)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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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翻墻出去,在野草瘋長的荒原上追著風(fēng)狂奔,在暗夜星河下無人的大漠里孤身翻越沙丘。 但他最終只是把以前的劇本理得齊齊整整,拿文件袋裝好,在有利用價值的部分標(biāo)上了記號。然后他找了一沓白紙,開始寫新的故事。 紙張自然帶著股令人心靜的氣息,筆尖落下的聲音錯落有致,沙啞動聽。 周達非想,裴延已經(jīng)同意我去寫自己的劇本了,我必須能拿出點不會“無地自容”的東西給他看看。 周達非一直寫到中午,遲來的困意讓他飯都沒吃就去睡了個午覺。醒來后他頭有些沉,仿佛面前的世界不太真實。 林淺予又給他發(fā)微信了,她紛雜詭異的骷髏頭像看得周達非太陽xue跳得有些疼。 林淺予:「我去打聽了一圈。」 林淺予:「…你不會是彎了吧?」 周大肥:「……………」 林淺予:「我的天,我聽說趙無眠也彎了」 林淺予:「那為什么你們倆還沒有在一起?」 周大肥:「??!?。????!………」 周大肥:「我沒有?!?/br> 林淺予:「哦。那我懂了」 林淺予:「(but 我更震驚了」 周大肥:「?」 對話框上保持了一段時間的“對方正在輸入中……”,說明林淺予有很多話要說。 又或者是她在斟酌措辭。 過了會兒,上方蹦出一行字: 「你是脊梁柱彎了?!?/br> “…………” 屋內(nèi)關(guān)著窗,連落在地上的影子都紋絲不動,丁點兒聲音也無。 周達非對著這行字盯了會兒,不知怎的竟笑了出來。 周大肥:「但我還是不能幫你推薦?!?/br> 林淺予:「靠?!?/br> 周達非像畏懼頑疾拖了許久的人終于被人按進醫(yī)院一樣,徹底疼了個精神。他伸了個懶腰,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下樓胡亂吃了幾口飯。 吃完他把手機一扔,一頭扎進影音室看了一個下午的基耶斯洛夫斯基。 其中很多作品他都已經(jīng)滾瓜爛熟,看的時候腦海下意識還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近來周達非能隱隱感到,裴延狠狠桎梏了他對夢想的追求,但裴延并不是他藝術(shù)道路上唯一的阻礙。 他對自己的作品不滿意,這才是最可怕的。 周達非某些時候特別大大咧咧,某些時候卻近乎強迫癥般的完美主義。從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的作品不可能是完美的。但從情感上,他認(rèn)為自己至少要做到創(chuàng)作的瞬間相信自己的作品是完美的。 否則這作品就沒有出現(xiàn)的價值。 裴延大約是在晚飯前回來的。周達非正巧從影音室出來倒水,聽見聲音,下樓看了眼。 裴延正在摘手表,面容春風(fēng)得意,想是今天談得不錯。 “今天過得怎么樣?”裴延看見周達非下來,主動上了幾步臺階,在一個讓他跟周達非視線處于同一水平線的臺階上頓住腳步。 “還可以?!?/br> “還可以…”裴延端詳周達非片刻,在他眉心不輕不重點了下,“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周達非下意識不太情愿,“我還要寫劇本呢?!?/br> “你可以帶過去寫?!迸嵫诱f。 周達非明白裴延只是在用商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本質(zhì)卻并不是商量。 “哦?!敝苓_非趴在了裴延肩上。 裴延的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棟摩天大樓里,占據(jù)了7層。 翌日一早,周達非被迫跟著裴延一起上班。裴延有自己專用的電梯,這讓周達非免于還沒到公司就被人圍觀。 “你這是什么表情?!迸嵫影l(fā)現(xiàn)周達非神色略顯怪異。 “我以為你…頂多兩三層。”周達非看著屏幕上攀升的樓層數(shù),“你有那么多部門嗎?” “………” “這會兒你這個學(xué)金融的倒是看不起我們影視圈的了?”裴延說。 “很多金融公司也就兩三層,有的科技公司可能只有一層?!敝苓_非說,“人多不一定就好,不好管理,還容易人浮于事?!?/br> 電梯到了裴延要去的樓層。今天他要去給人面試。 這會兒是早上八點半,會議室門口已經(jīng)排了長長的隊,據(jù)說這些都是過關(guān)斬將進入終面的人。他們基本都是俊男靚女,估計全是干演員這行的。 “這會兒是不是對于競爭的激烈程度有了點兒直觀認(rèn)識?”裴延從電梯走出來,上一秒還壞笑著的表情完美地沉到了一個正經(jīng)嚴(yán)肅的程度,收放自如。 “我知道。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找實習(xí),海投了好多份呢?!敝苓_非說。 “你還找實習(xí)?”裴延有點意外。 “不找不給畢業(yè)啊?!敝苓_非想著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什么垃圾規(guī)定?!?/br> “你爸是院長,你還要自己找實習(xí)?”裴延說。 “他在這個方面比較公平,”周達非說,“各種推薦機會都是給系里公認(rèn)優(yōu)秀的同學(xué)?!?/br> 這層樓顯然沒人不認(rèn)識裴延,不論是工作的還是來面試的。 裴延其實并沒有他時常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威嚴(yán)古板,他私底下頗有幾分隨意浪漫,有些時候甚至是個很有惡趣味的人。 只是在工作場合,裴延會刻意端著,保持一個莊重到苛刻的狀態(tài),讓人望而生畏。 周達非腹誹,裴延實在是包袱太重。 “你要跟我一起進去嗎?”會議室門口,裴延問。 周達非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不了吧?!?/br> “行。”裴延這會兒也不勉強他,“待會兒讓李秘書帶你去辦張員工卡,想去哪里自己轉(zhuǎn)轉(zhuǎn)吧。” “哦。” 裴延并沒有給周達非單獨安排任何辦公室或是工位,周達非知道自己大概率的“歸處”是裴延的辦公室。 但他假裝不知道,并在裴延的公司里好好觀光了一下。 一個真正的影視公司部門是很健全的,業(yè)務(wù)和非業(yè)務(wù)端都有不少人。裴延的公司有負(fù)責(zé)簽人的,從事創(chuàng)意策劃和項目開發(fā)的,以及攝影編劇后期等團隊。 嚴(yán)格來說,楊天也是裴延的員工。 裴延今年剛剛?cè)畾q,刨去他作為導(dǎo)演取得的成就,他還建立了自己完整且頗具規(guī)模的公司。 周達非覺得裴延這般勵精圖治機關(guān)算盡,要是有機會做周立群的學(xué)生,估計也會很得賞識。 這絕不是一句夸贊。所有周立群喜歡的學(xué)生,都被周達非蠻不講理地籠統(tǒng)劃進人生對立面。 周達非在“對立面”公司找了個沒什么人的沙發(fā)區(qū)坐著寫劇本。這里常常會有生面孔出現(xiàn),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路過的員工有人以為他是今天來面試的演員,善意地提醒他面試在13層;周達非從口袋里掏出員工卡,說自己不是來面試的。 “你是導(dǎo)演?”那員工驚訝道。 眾所周知,裴延的公司干什么的都有,唯獨沒有導(dǎo)演。 裴延脾氣極差,且從來不知道栽培和提攜是什么意思。 在裴延手下當(dāng)導(dǎo)演…想造反嗎? 周達非這會兒才注意到員工卡上的名稱。他一直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常規(guī)出入卡,李秘書辦完他看也沒看,直接揣進了兜里。 “呃…”周達非看起來像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導(dǎo)演一樣,頓了頓,“差不多吧?!?/br> “…………” 裴延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導(dǎo)演”來公司的事很快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天大家都知道了。 當(dāng)然,沒有人會真的認(rèn)為周達非是個導(dǎo)演。 特別是這個“導(dǎo)演”只有裴延有事的時候才會出來活動。但凡裴延在辦公室,他就肯定也在辦公室。 周達非自打上次被林淺予一劍穿心后反倒徹底喪失恥感,這些從前他多少會在乎的指指點點現(xiàn)在完全不會被他放在心上。 這幾天始終折磨著他的還是劇本。 裴延還沒有正式開始《失溫》的后期剪輯,或許是更換男主使這項工作比之前繁瑣了些許。周達非因此有足夠的時間打磨自己的新故事。 這天下午,裴延結(jié)束了持續(xù)半天多的會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與往常一樣,他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周達非叫回來。 周達非抱著一沓稿紙進來,耳后還夾了支筆。 “你這幾天在寫劇本嗎?還是分鏡?”裴延靠在沙發(fā)椅上。 “你忙完了?”周達非把稿紙放到茶幾上。 “差不多吧,”裴延起身坐到茶幾前,“過幾天開始剪《失溫》?!?/br>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面前尚未完成的故事,瞇著眼睛掃了下。 “你要看嗎?”周達非忽然有點緊張。 “之前不是說過我?guī)湍憧吹膯帷!迸嵫影l(fā)現(xiàn)周達非的故事比從前有了點進步,盡管問題依然存在。 “天底下哪個老師不要給學(xué)生改作業(yè)呢?” “………” 周達非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在屋里來回走動瞎晃悠。 他新寫的故事雜糅了一些以前的內(nèi)容,目前還不算長,裴延很快就看完了。 “你有什么要評價的嗎?”周達非見裴延放下了劇本,主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