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馴(強強) 第68節(jié)
“我老婆說是她研究生時期的一個同學是這節(jié)目主持人的大學老師,”楊天瞇著眼睛想了想,“大概是這么個關系。人家非常想請你去,聽說跟宣傳部門聯(lián)系了好多次,都被直接打回去了,一直沒成才找了別的門路。” “正好你最近也可以考慮在公眾面前露個臉,”楊天暗示道,“這是個機會。畢佳佳當初演技那么差,聽說也是在這節(jié)目上洗白的?!?/br> “.........” 裴延想了會兒,起身站到落地窗前,“這節(jié)目叫什么???” 楊天一聽有戲,“好像叫...淺予會客廳。” -------------------- 話說大家有沒有什么簡單健康(最好也不難吃)的菜推薦的…不會做飯的我快要餓死了。。。 第54章 林淺予 裴延職業(yè)危機的陰霾并沒有擴散到周達非身上。恰恰相反,他最近過得還挺好。 拋棄舊有的創(chuàng)作習慣是痛苦的,卻也是值得的。周達非仿佛一個在大霧中背著珍視卻無用的義肢迷失了許久的人,他殘忍地剝離了義肢,起初像是連路都不會走了一樣。可大霧漸散,他踉踉蹌蹌地直立著往前走,才明白自由的權利必須源于獨立。 裴延說的是對的。周達非這些天一直在鉆研自己看待和描寫世界的“角度”,他的靈感開始像漫山遍野的泉眼,盡管不成體系,但指不定哪里就忽然冒出了點兒泉水。 今天裴延回來得遲,周達非一個人就干脆省了晚飯,在屋內(nèi)信馬由韁寫了許多角度和小片段,快樂得好像回到了大學期間跟趙無眠一起改劇本的時候。 裴延差不多晚上十一點才回來,這會兒周達非正在瀏覽電影圈的新聞。 電影圈最近很熱鬧,除了裴延的負面消息,夏儒森的《春棲》宣傳也不少。周達非知道這部電影前段時間已經(jīng)拍完了,估計也在為上片預熱。 夏儒森雖然自己不會去干背地里使壞的事兒,但他會趁著裴延出事大做宣傳。對于發(fā)一筆裴難財,他顯然并沒什么心理負擔。 周達非在心里默默叫好。品格是品格,方法是方法,一丁點兒的手段都不用的話,文藝片要何年何月才能打敗商業(yè)片。 叮的一聲,周達非手機上方跳出了一條消息。 林淺予:「你最近有在裴延公司供職嗎?」 供職這個詞過于正經(jīng),怎么聽怎么別扭。 周大肥:「說不好,不是每天都去。」 周大肥:「怎么了?」 林淺予:「裴延同意見我一面聊聊節(jié)目的事兒,所以我明天會去上海?!?/br> 周大肥:「...驚恐.jpg」 林淺予:「跟裴延打交道有什么注意事項嗎?」 周大肥:「可以的話,建議不要跟裴延打交道。」 林淺予:「可是不可以。另外,你明天要是想避免跟我碰面,最好提前想點辦法?!?/br> 林淺予:「比如吃點瀉藥?」 周大肥:「。」 周達非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怎么這么快就把線搭上的?」 林淺予:「你還記得大二的時候有一次趙無眠手摔斷了我倆經(jīng)常陪他去上課抄筆記嗎?」 周大肥:「記得?!?/br> 周大肥:「那是我文學素養(yǎng)突飛猛進的兩個月?!?/br> 林淺予:「裴延是有個好伙伴叫楊天吧。當時我們上的一門課的老師跟楊天的妻子是同學,姓曹,后來跟我一直有保持聯(lián)系?!?/br> 周達非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擔憂,他自己也說不好是從何處來的。 「...那他不會也還記得我吧?!?/br> 林淺予:「應該不至于。畢竟我這么聰明美麗善解人意,見過的都很難忘懷?!?/br> 林淺予:「你...............emmm」 “.........” 林淺予:「就很難講了?!?/br> 門外的腳步聲顯示裴延已經(jīng)上樓。周達非把手機鎖屏扔到一邊,主動拉開門,“老師?!?/br> “沒吃晚飯?”裴延一身筆挺的黑西裝還沒換下,只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領帶兩邊一長一短,松垮垮地垂下來。 “不餓。”周達非一手挑起領帶的一端,似有若無地絞在指尖繞了繞。 裴延神色如常,只有眼底的烏青暴露了他連日來的疲憊??伤粗苓_非時眼底是笑著的,“這幾天在家聽話嗎?” “算是在復健吧?!敝苓_非說,“在重新探索創(chuàng)作路徑,目前感覺還不錯?!?/br> 裴延對他這個回答并不意外,“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對?對于跛腳的人來說拐杖是助力,對于腿腳健全的人拐杖就是個負擔?!?/br> “你根本就不需要抱著什么大師的作品亦步亦趨地學習?!?/br> “嗯?!敝苓_非倚著門框,“你的事情解決了?” 裴延微抿了下嘴,沒確認也沒否認。 “這不是你要cao心的。”裴延片刻后才開口,聲音是柔和的。 “你不是特喜歡跟我說什么世界是殘酷的,資本是不會理解我的嗎?”周達非感到奇怪。 “我跟你說,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界在各種意義上都不是個理想王國?!迸嵫右话炎プ≈苓_非纏著他領帶的手,“并不是想讓你去為這些事煩心。” 裴延這番話有些出乎周達非的意料,他一時都忘了抽回被裴延捏得有些疼的手。 “明天我有點事情要談?!边^了會兒,裴延松開手,揉了揉周達非的頭發(fā),“你自己乖乖呆著,等我回來再看你寫的劇本?!?/br> “....哦?!?/br> 裴延是在這天傍晚快下班的時間才正式確定要見下林淺予聊聊的,原本定的是下午,可能視情況加上晚餐。 結果林淺予第二天清早就到了裴延公司門口,仿佛她不是在北京而是在昆山。 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下擺扎進高腰的淺色闊腿牛仔褲里,還戴了頂鴨舌帽,帽檐下是淡到看不出來的妝:撲閃的大眼睛、小巧挺拔的鼻梁以及厚薄均勻的紅唇。 她確實是很漂亮的,濃妝美艷淡妝清麗,往那兒一站沒人會把她跟數(shù)學系扯上半毛錢關系,只會以為她是個為紅毯而生的美人,哪怕什么都不會也是絕世花瓶。 “裴老師今天上午還有些別的事?!崩蠲貢蚜譁\予請進會議室里,有些為難。 “沒關系,”林淺予是一個人來的。她從電腦包里拿出電腦,就地就要開始辦公,“本來就是我來早了。裴導什么時候有空見我都行?!?/br> 裴延在忙,楊天倒是先來了。 “你就是小林吧?!睏钐炻犝f林淺予在會議室,便找了過來。 “對,”林淺予顯然是做過功課的,一眼就認了出來。她站起來干脆地鞠了個躬,“楊天老師好。謝謝您夫人給我的引薦,勞煩代我轉達一下謝意?!?/br> 楊天的這次牽線也不全是因為面子,他確實覺得裴延需要在公眾面前樹立一個新的、積極的形象。 這節(jié)目做得好,對裴延和他的電影都是大有益處的。 “不用謝?!睏钐炜蜌獾溃皼]想到你上午就來了。你曹老師這幾天也在上海開會,要不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 “方便的話當然好啊。”林淺予笑笑,沒把話說死。 裴延上午的會開到快中午才結束。楊天發(fā)自內(nèi)心地想要促成這次合作,已經(jīng)先斬后奏地在附近定了個餐廳,讓大家邊吃邊聊。 今天是周六,學校放假。中午楊天把曹教授請了過來,楊天的妻子自然也會到場。 裴延并不是很有心情吃這種飯,可楊天的面子他還是得給的,開了一上午的會后還得不情不愿地出席這次飯局。 裴延是最后到的。他一進包廂,林淺予就站起來,不卑不亢地主動伸出手,“裴導您好,我是林淺予,淺予會客廳的主持人兼制片人?!?/br> “林小姐是吧,你好。”裴延不喜歡記人名。他隨意握了下手,在主位坐下。 “這是我的個人簡歷和節(jié)目梗概?!辈诉€沒上,林淺予不放過任何機會,見縫插針進入正題。 裴延隨手翻了翻,簡歷和梗概都很漂亮,在這個圈子里隨處可見。唯一有不同的就是林淺予不只是個美女,還是個學霸,簡歷顯示她畢業(yè)于a大數(shù)學系。 “你是數(shù)學系的?”裴延有點訝異。 “對?!绷譁\予點點頭,“不過我另外修滿了金融法律新聞的專業(yè)課學分,做主持人絕對沒有問題?!?/br> 裴延又繼續(xù)看了幾頁,把它們放在一邊,單刀直入,“你為什么想請我上你們的節(jié)目?!?/br> “下半年我們會做一個系列專題?!绷譁\有備而來,“主題類似于月亮與六便士,我們選擇了各行各業(yè)各種處境的人。有放棄高薪的支教老師,也有棄文轉碼的科技精英?!?/br> “考慮到我這個節(jié)目的受眾和性質(zhì),娛樂圈的代表當然也要有。坦白說我覺得這個主題下請的嘉賓還是需要有些獨特經(jīng)歷和思想深度的,光有張臉或是名氣或是流量都沒用,做不出內(nèi)容。” “我們調(diào)研了很久,綜合個人能力行業(yè)地位所得成就以及...”林淺予頓了下,面無表情地撩了下頭發(fā),“顏值等因素,我們認為論探討市場與藝術的平衡選擇,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了?!?/br> “.........” “唯一的問題就是...”林淺予咬了下嘴唇。 “什么?”裴延問。 “您咖位太大了,也沒有上這種節(jié)目的先例?!绷譁\予很直接,“難請?!?/br> “如果真能請到,是我們的一次顯著進步;當然,對于您來說未必不是一次積極的巨大突破?!?/br> 林淺予顯然不是個夸夸其談的人。她一長串的話內(nèi)容充實,很有說服力。 裴延在聽,卻一直沒有什么明確的表示。 裴延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耐心地等林淺予把話說完后才開口,“你說的這些是不錯,但對我都沒什么意義。” “我明白你想抓的點,可我沒有興趣探討月亮和六便士,”裴延說,“我也知道很多明星上你的節(jié)目能夠收獲不小的關注度和話題,可我不需要這些。”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楊天沖裴延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把話說得太絕。 林淺予卻不怎么在意這些。她三兩下從電腦里調(diào)出一張圖表,主動拿到裴延面前,“這是最近半個月網(wǎng)絡上關于您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包括搜索指數(shù)、輿論傾向占比、關聯(lián)話題等等?!?/br> “恕我直言,您的輿論態(tài)勢目前不容樂觀?!?/br> 裴延卻只掃了眼,“這我知道。否則我今天也不會坐在這里跟你聊節(jié)目了。” 林淺予笑笑,手指一點調(diào)入下個界面,“左邊是我這個節(jié)目的歷史數(shù)據(jù),主要涵蓋對嘉賓的輿論影響?!?/br> “我據(jù)此建了個模型,右邊是我的節(jié)目將給您帶來的預期收益。” 在場的除林淺予以外的人,不是文科生就是藝術生,半頁紙的高等數(shù)學都沒學過,對模型的理解能力基本等于零。